痴域小說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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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現在高科技的福,也許大海撈針依然很困難,但在這地界找個有名有姓的人一點兒都不難。
池霜忙活了幾個小時,終於在網上找了個人匿名下單。畢竟她也隻是做夢,沒有逐字逐句地“品讀”那感人至深的故事,隻知道女主角好友也就是鄰居的名字以及是在某個漁村,不過現在有能力的人太多,哪怕隻是提供了這兩個信息,老板也爽快地接單:【沒問題,預計兩個月內能有準確的線索。】
老板爽快,池霜更爽快,先預付了一部分的定金。
現在找到梁潛的可能性肯定不大,她也不想被孟懷謙所察覺,那她就反其道而行,她不找梁潛,她也不找女主角,還好女主角的好友也就是鄰居在故事中戲份不算太少,至少有名有姓。這樣她不會驚動任何人。
至於找到了梁潛以後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其實還沒想清楚。
無所謂了,讓人往死裡打一頓先。
池霜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臉枕著柔軟的兔子玩偶。
自這段時間飽受夢境折磨以來,她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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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容坤停好車後往電梯方向走去,仍然稀奇並且疑惑。年底誰都忙,以往這個時候,經常一兩個月都見不著孟懷謙的人影,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的人居然約他吃飯。
侍應生在門口候著,見容坤來了,為他指路,穿過光線較暗的長廊,來到了包廂,孟懷謙已經到了。
容坤邊脫下大衣邊道:“等多久了?”
“沒多久。”孟懷謙聲線淡淡。
容坤拿起餐單又點了兩道他愛吃的菜,服務員應下離開後,包廂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還沒等容坤喝口茶潤潤喉,孟懷謙便開口問他,“你都跟池霜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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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從頭開始理清楚,比如,在一切風波停歇之時,又舊事重提惹她失態的始作俑者是誰?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人沒幾個,算來算去,隻剩下容坤跟程越。
孟懷謙冷靜地端起杯盞,喝了口苦澀回甘的茶,等待著容坤回答這個問題。
“……”容坤面露茫然,“等等,什麼意思?我跟池霜說了什麼,我跟她能說什麼,你先給我個暗示?”
這怎麼又跟池霜扯上關系了?
“她昨天去了梁氏,問我阿潛出事的起因究竟是什麼。”孟懷謙語調平淡且低沉,“我坦白了。”他抬起眼眸看向容坤,“能向她透露這件事的人沒幾個,劉宏陽的妻子孩子被他弟弟送回了老家,劉宏康也不在京市,程越上個月就去了英國。”
容坤愣愣地聽著,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所以是我跟她說的?”
孟懷謙靜靜地看著他。
容坤趕忙喝了水壓壓驚,左思右想,還是搖了下頭,“應該不是我。”
“應該?”
容坤也一臉懊惱,他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孟懷謙懷疑到他有理有據無從辯駁。
他有些心虛。
他這人也有個毛病,喝酒上頭就容易斷篇——早就已經忘記了都跟池霜說了些什麼話。
“我現在不少飯局都在她那餐廳訂位子,她給我專門留了個包廂,年底應酬多你也知道,一桌子人都翻來覆去的要來敬酒,有幾次我就喝多了,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沒說。”
雖然這樣解釋,但容坤還是抬手按了按額頭。
今天一滴酒都沒沾,頭已經開始疼了,他又抬頭低聲問,“她……沒事吧?”
孟懷謙神色冷淡,瞥他一眼,“你在她那裡喝酒?”
“都說了是應酬飯局。飯局能不沾酒?”
“這幾天也去了?”
容坤聲音越來越低,“前天去了。”
“碰到她了?”
“……恩。”
“說了話?”
“碰到了肯定要說兩句。”
“喝了酒?”
“那是自然。”容坤反應過來,“不是,搞什麼,你這是在審訊我啊?”
“如果這兩個月我在。”孟懷謙冷聲,“事情起碼不會這樣糟糕。至少我不會在她面前喝酒,更不會說半句不該說的話。”
第24章 024
對容坤來說,孟懷謙這些話就過於嚴重了。
他蹙了蹙眉頭,不快道:“懷謙,沒必要這樣講吧?是不是我說的還沒個定論。”
孟懷謙安靜地沒有出聲。
氣氛陡然間有些沉悶。
這件事容坤知道自己不佔理, 他捏了捏鼻梁,主動道歉:“要不這樣,我去問問池霜,這話如果是我透露的,我給她,給你都道個歉。”
孟懷謙掃了他一眼, “不必。”
“她心情平靜了很多,你現在再去問她,也是一種提醒。”他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我今天找你出來吃飯,隻是要提醒你, 以後喝了酒不要往她面前湊。”
容坤嘆了一口氣,應下:“不會了。”
孟懷謙又道:“你最近經常去她那裡?”
“不算經常吧。一個星期可能會去個一兩回。”容坤怏怏不樂地回,還在絞盡腦汁地回想前天晚上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說了什麼話,卻還是沒有任何的思緒。
“你頻繁去她那裡的理由是什麼?”
容坤順口就來:“關照她啊。”
孟懷謙若有所思地點頭。
關照,跟照顧,也隻有一字之差。容坤能經常出現在她面前可以,名為關照,他這兩個多月以來處處避諱,隻因為他用的詞是照顧。
飯局寡淡地進行、結束。
容坤跟孟懷謙在停車場分別。上了車後,容坤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都是多年的朋友,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彼此也能懂對方的含義,譬如那次晚上他委婉提醒孟懷謙要離池霜遠一些,譬如孟懷謙今天看似尋常的一番話。
“老劉,前天晚上是你給我開的車吧?”容坤問。
坐在駕駛座開車的劉司機忙點了下頭,“容總,前天是我的班。”
“我前天是去了池中小苑吃飯。”容坤又問,“我還喝了點酒,那天晚上還發生了些什麼你記得嗎?”
這可難倒了劉司機。
在他看來,這些老板到了年底以後每天的日子都是復制粘貼,沒有任何區別。
下了班之後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飯局。
“容總,要不您給我一點提醒或者暗示?”劉司機跟著容坤也有幾年了,關系熟絡,也能自在地開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
“比如,我有沒有跟池老板說說話,我是說我喝醉了以後。”容坤問。
劉司機思忖片刻,在大腦裡扒拉扒拉,“……有!”
容坤猛地坐直,追問,“我都跟她說了什麼?”
劉司機樂呵呵地說:“容總,當時您跟池老板在二樓走廊上,我在樓梯口等您,隔著老遠的距離,我這也不會唇語。隻記得您跟池老板說了得有三四分鍾的話,池老板還順手扶了您一把。”
容坤一拍額頭。
他覺得時間對上了。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他跟池霜說的。
那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地跟池霜提起這件事呢?
他想不通。
沒道理啊!
不過就算再想不通,事實就擺在了面前。頓時,他一臉生無可戀,不是,他這嘴怎麼就這麼碎呢?
-
接下來的幾天裡,孟懷謙也都給池霜發了消息。
這讓池霜非常看不起他,沒少在好友群裡吐槽:【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愛來失憶這一套?天下烏鴉一般黑,一丘之貉,蛇鼠一窩!你們看看這個孟懷謙,好像直接失憶了,當之前那兩個多月不存在一樣,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們男人愛失憶。
她可不會。
孟懷謙這兩個多月去哪發癲都跟她沒關系。反正之前他們也沒再聯絡了,她也不覺得她跟他有什麼當朋友的必要,反正做再要好的朋友,這狗東西等另一個狗東西回來了照樣勾肩搭背當好兄弟。
有的話就像回旋鏢一樣,又插在了她身上。
這天她見天氣不錯,跟鍾姐在外面約了飯,才從餐廳出來居然就碰到了程越跟容坤。
對這兩位,池霜還是願意見面打招呼寒暄幾聲,誰叫這兩人很上道,在她餐廳剛開業時就在朋友圈裡幫她吆喝、還順帶著直接充值了六位數的卡呢。
“回國了?”池霜看向程越問道。
程越笑著點頭,“昨天上午才下飛機,跟坤兒約著吃頓飯,你呢,這是要幹嘛去呢?”
“今天翹班了,剛跟朋友吃了飯。”池霜揶揄,“肯定比不上你們悠闲。”
“正好,天氣不錯,我倆準備去城郊馬場。一起吧?”
程越是自然而然地邀約。
以前梁潛還在的時候,池霜也跟著他去過幾次馬場,幾次程越都在。
誰都知道,程越愛馬成痴。
其實,如果梁潛沒出事,他們幾個在外面碰到池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越過梁潛去約她。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程越也好,容坤也罷,比起從前跟她走得還更近了些是為什麼?就是想多多關照她,保持著不熱但也不冷的關系,她遇到什麼難事,他們也能幫上忙。
一向活躍氣氛的容坤罕見地啞巴了。
看到池霜他就會想起自己這張碎嘴,難免心情鬱悶。
池霜不是扭捏的性子,聽到程越邀約,今天又是難得的好天氣,之前一個月要麼在餐廳當陀螺,要麼在家裡窩著當蘑菇……她略一沉吟,爽快地點頭答應:“好啊,我也確實好久沒去了。”
容坤幾度欲言又止,還是將疑惑的話語都咽了回去,他腦海裡浮現出了孟懷謙那張冷峻的臉。的確,池霜可能心情都平復下來了,他再提起,如果多生事端,老孟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算了,不管是不是他透露的,這個鍋他都背定了。
三人結伴而行來到城郊馬場,雖說到了冬季,原本綠油油的草地也變黃了,但天空一碧如洗,美不勝收,此時來消遣再合適不過。
池霜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沒有跟程越還有容坤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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