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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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沒有理他。
陳琢自知理虧,手掌輕捏了捏她腰側的軟肉,低低道,“要去洗澡嗎?”
“你先去。”清醒的時候,林霧並不習慣和男人一起洗澡。
她的回答一點不讓陳琢意外,他嗯了聲,沒有追問她原因,更沒有說服她一定要和自己一起。
同樣的,他也沒有立即起身離開。
幾分鍾後,陳琢才放開她,獨自進了浴室。
聽見浴室那端傳出來的水聲,林霧低頭看了眼肌膚上被他留下的痕跡,在心裡怒罵陳琢真是狗變的。她都說了不準咬她,不準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痕跡,他完全不聽。
早知道他在床上是這麼浪蕩變態的模樣,林霧當初就不會去招惹他。
-
兩人是在今年春天認識的。
那會兒新年剛過不久,林霧年底剛剛升職,工位從幾人一間變成了單獨的一間辦公室。
為堵住悠悠眾口,她那段時間接手的案子很多,很忙。
忙到睡覺都在想案子,夢裡也在打官司。
之後便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天跟喝水似的喝咖啡。
荷嘉雲看她狀態不太對勁,拽著她去看了心理醫生。
結果和林霧猜測的差不多,她那樣的情況是多重壓力導致的,除了要做心理疏導外,自己也要學會給自己減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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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心理醫生甚至建議她,不要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要適當地享受生活,可以多跟家人朋友聊聊天,談談戀愛之類的。
前者很難,林霧隻有荷嘉雲一個朋友,她也很忙。
至於後者,林霧很忙,她沒有空去找個男人談戀愛,經營一段感情。
知道她沒有談戀愛的想法,荷嘉雲便靈機一動,讓她去找個情人,既能發泄一下身體裡積壓的欲望,又不需要像談戀愛那樣麻煩,給對方匯報行程,分給對方時間。
一開始聽到荷嘉雲這麼說的時候,林霧想也沒想地拒絕了她。
她是在偶爾壓力大的時候會產生一丁點兒那方面的欲望,但她也沒有飢渴到需要找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解決。
直到一個月後,她在常去的那間酒吧看到了陳琢。
去喝酒的那天之前,林霧連續熬了幾個大夜。手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她從律所離開時已經十二點多了。
回到家也睡不著,林霧便想著去酒吧喝幾杯。
酒吧是荷嘉雲發小開的,她去過很多次,酒吧經理服務員幾乎都認識她,所以她不太擔心安全問題。
到酒吧的時候,酒保很熟稔地跟她打招呼,“林小姐來了。”
林霧淡淡一笑,“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一樓人滿為患的卡座,略顯詫異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酒保解釋,“樓上有帥哥。”
這話說的,林霧隨口問道,“有多帥,比你們老板還帥嗎?”
“不一樣的帥,我們老板是美。”酒保壓著聲音道,“我就沒見過比我們老板還美的男人。”
林霧莞爾,端起他推到面前的酒杯,“你就不擔心我告訴你們老板?”
“林小姐你不會的。”酒保很篤定地說,“嘉雲姐說你不管闲事。”
林霧啞然失笑,不再言語。
她低頭喝酒,沒太把酒保說的話放在心上。
心不在焉地喝了兩杯,又在手機上回復了助理發來的幾個問題。
剛要放下手機,微信彈出新消息,是荷嘉雲發來的:「在酒吧?」
林霧眉眼低垂回復她:「哪位熱心人士告訴你的。」
荷嘉雲:「還需要熱心人士嗎?你事情處理完了肯定去酒吧,反正回家你也睡不著。」
林霧:「萬一我今天能睡著了呢。」
荷嘉雲:「那我明天買一車煙花去律所門口放,慶祝林大律師睡眠回歸正常。」
林霧微哽,一本正經地提醒她:「申城市內禁止煙火燃放。」
荷嘉雲:「……」
荷嘉雲:「需要我過來陪你喝兩杯嗎?」
林霧:「不太需要,你過來的時候我都喝完回家了。」
荷嘉雲:「行吧,那你少喝點,到家跟我說一聲。」
林霧:「知道。」
放下手機,林霧又默不作聲地喝了兩杯,便準備離開。
剛起身,她耳朵裡鑽進一道幹淨的,澄澈清冷的男聲,“抱歉,不約。”
鮮少人知道,林霧對好聽的聲音沒什麼抵抗力。
她微微一頓,偏頭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酒吧很吵,說話的男人離她應當很近。
酒吧燈光經過專業人士設計,調試,為玩樂的人增添氛圍感。
林霧轉頭的時候,頭頂的一束光恰好打在穿著休闲西裝,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身上。高鼻深目,眉骨凌厲,深邃立體,鼻梁上架著一副窄邊的金絲框眼鏡。
下颌線條流暢分明,斯文清雋。
林霧看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她定定地看著對方,直到對方把搭訕的女人拒絕,撩起眼皮朝她看過來,林霧才將視線轉開。
“……”
緊跟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男人在她原本放包,現在空出來的旁邊椅子坐下的那一瞬間,林霧改了主意。她將提起的包包放到另一側,再次坐下。
注意到她的動作,酒保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詫異,他看了眼剛剛坐下的男人,又看了看林霧,很有眼力見地問,“喝點什麼?”
他沒當眾拆臺問林霧,怎麼又不走了。
林霧沒有搭腔。
男人出聲,聲音清晰凜冽,像冬日漫天飄落的白雪,有碎玉聲。
“伏特加。”
酒保應聲,立馬給他送上一杯伏特加。
而後,他轉頭看向林霧,“林小姐要什麼?”
林霧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點兒數的,她思索幾秒,要了一杯白蘭地。
她喜歡白蘭地醇厚的口感,但因為度數問題,她喝的次數並不多。
兩人的酒相繼送上,酒保挪到另一側招呼其他客人。
林霧端起手邊的杯子抿了兩口酒,似在給自己壯膽一般。
旁邊的人非常安靜,安靜得讓她覺得奇怪。
一眨眼工夫,杯中的白蘭地見底。
林霧不經意轉頭時發現,對方的伏特加也空了。
“……”
怔然之際,林霧腦海裡閃過荷嘉雲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在對方意欲起身離開時,較為冷靜地開了口,“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琢側首,隔著薄薄鏡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什麼?”他微垂著眼睫接了她的話。
林霧想到他剛剛婉拒那位搭訕女生說的話,借著侵佔她清醒大腦的酒精問,“誰都不約嗎?”
陳琢:“……”
聽著她直白又露骨的暗示,陳琢看著她的目光有了變化,他微眯了下眼打量她,隨即緩慢地勾起了唇角,“林小姐喝醉了?”
林霧:“沒有。”
陳琢嗯了聲,沒再出聲。
察覺到他的沉默,林霧不得不提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陳琢意外她會追問,他看著她,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詫異。
靜默須臾,他問,“你覺得呢?”
林霧啊了聲,唇角往上翹了翹,眼神裡流露出勢在必得的情緒,“我覺得不是。”
陳琢沒有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凝視她。
又安靜了幾秒。
林霧低語:“要不要再喝一杯?”
陳琢斂了斂神,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了下透明的玻璃杯,他喉結滾了滾,應了一句,“可以。”
“還是伏特加?”林霧問,她要請他喝酒。
“不,”陳琢側眸望著她,目光幽深如潭,薄唇微動,“我要白蘭地。”
陳琢換了白蘭地,林霧要了一杯伏特加。
不過伏特加沒有喝完,她怕自己醉暈過去,她隻是淺嘗了一口,然後把酒杯推至陳琢面前,拜託他幫忙喝完,不要浪費。
……
-
陳琢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林霧整個人蜷縮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她身上披了一條幹淨的毯子,香肩半露,那雙漂亮的手指間夾著一根剛剛點燃的女士香煙。
聽見動靜,她抬手將香煙貼近嘴唇,抬起眼往他這邊看過來。
薄霧從她唇邊呼出。
陳琢目光沉沉地看著,朝她走近,挑了挑眉,“有煩心事?”
兩人約了大半年,偶爾也會分享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陳琢知道她的工作,她也知道陳琢的。
聞言,林霧覺得好笑。
她挪動了一下姿勢,跪坐在懶人沙發上,吸了一口煙吐出,白色的薄霧吹到陳琢臉上,他面色淡然,壓了壓尾音:“嗯?”
林霧抽的是茉莉香韻的女士煙,沒有刺鼻的氣味不說,反倒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香氣,清新淡雅。
“沒有,”她回答陳琢的問題,身體往前傾了傾,輕輕眨了眨眼,眼底狡黠一閃而過,“陳總剛剛的表現,不值得我抽一根事後煙?”
總不能隻允許男人抽事後煙吧。
陳琢:“……”
他低眸,看著她手裡抽了三分之一的煙,眼眸暗了暗,嗓音沉啞道,“我的榮幸。”
話音落下,他奪過林霧手中的煙送到嘴邊深吸一口,隨後低下頭,重新吻上她的唇,將煙渡給她。
第三章
兩人就這麼親密地分完這一根女士煙。
把煙蒂丟進煙灰缸裡,陳琢偏頭去尋林霧的唇接吻時,被她躲開了。
“我要去洗澡了。”林霧看著他說,一雙潋滟灼灼的眼睛澄靜,清亮。
陳琢嗯了聲,嘴上應了一句去吧,顯得很正人君子模樣,可掐在她腰間的手卻並未挪開。
無聲幾秒,陳琢搭在她腰後的手落在她下巴,在生意上永遠勢在必得的生意人從不認輸,他重新低下頭,如願吻上他想要親吻的那張紅唇。
不過他沒有過分,也不存在得寸進尺,隻是淺嘗輒止便將她放開了。
少頃,聽見浴室那邊傳來的落鎖聲音時,陳琢抬手摸了摸今天沒被咬破的唇角,無聲地笑了。
他起身走到床頭櫃座機前,撥通客房清理電話。
林霧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原本亂糟糟的房間已經煥然一新,床單也換了幹爽幹淨的。
她看了眼站在陽臺那邊打電話的挺括背影,彎腰拿起床頭櫃的手機去看,才發現已經半夜三點多了。
難怪她那麼困。
林霧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上床。
剛躺下,陽臺處的人有所感應,側首朝裡看來。
三秒後,他瞥見房間裡的射燈滅了。
對於林霧用這種幼稚方式提醒他,她要睡覺關燈的行徑,陳琢毫不意外,甚至有些想笑。
“笑什麼?”對面的人捕捉到他的情緒波動,語調幽幽,“深更半夜的,陳總別嚇人。”
陳琢微哂,毫不客氣,“孟總怕嚇到就不要深更半夜擾人清夢。”
孟洄輕嘖一聲,“我怎麼不知道陳總睡得這麼早。”
“……”
又一盞燈滅了。
陳琢沒了耐心,“掛了,有事明天再說。”
他這急不可耐的架勢,讓孟洄揚了揚眉,“看來你今晚——”
沒等他把話說完,陳琢幹脆利落地掐了電話,帶著一身寒氣走進房間。
進去時,林霧關了閱讀燈,還留有一盞昏黃的,隱約能看見周圍環境的夜燈給他。
“抱歉,”陳琢在耽誤林霧睡眠的這件事情上的認錯態度向來很好,“接了個電話。”
林霧背對著他,含糊地應了一聲,“睡了。”
陳琢莞爾,落下一句晚安,又在床邊站了幾分鍾,讓室內暖流將冰冰涼涼的四肢喚醒,才脫下外套,去了趟洗手間,然後掀開被子上床。
最後一盞燈是陳琢關的。
林霧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有一丁點兒光亮和聲音她都不太能睡得著。
房間內歸於寧靜,沒過多久,便有了均勻起伏的呼吸聲。
-
林霧睡了很沉很久很舒服的一覺,沒有中途驚醒,更沒有做夢中夢。
睜開眼的時候,她還有點兒恍惚。
房間裡已經沒人了,林霧樂得自在,在床上緩了緩,才拿起旁邊的睡袍套上,鑽進浴室。
洗漱出來,林霧換上之前留在陳琢這兒的一套備用衣服,神思變得清明,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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