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滿V：蘇挽送的生日禮物，@宋泠泠有空一起打遊戲。】

　　微博剛發出不到五分鍾，宋泠泠低眸看了眼，評論和轉發已經好幾萬了。

　　徐滿雖是個演員，但因他長相出眾，性格陽光等緣故，他女友粉不少。

　　宋泠泠笑了笑，敲字再次送上自己的祝福：「生日快樂。」

　　發完，她沒在徐滿微博多停留，迅速退出了微博。

　　剛退出，徐滿的消息就來了。

　　徐滿：「真不打遊戲？」

　　宋泠泠：「等我不NG那麼多次的時候再打吧。」

　　徐滿爽快答應：「行。那就祈禱我們明天都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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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被江逐單拎出來好幾次的宋泠泠蹲在角落裡捧著劇本嘆著氣想，老天爺是不是聽錯了徐滿的祈禱。

　　不然她怎麼會一場戲NG十幾次。

　　這種情況，宋泠泠從沒遇到過。

　　一時間，她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倏地，面前有陰影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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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今天依舊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陽光耀眼又燦爛。宋泠泠在進不去狀態被江逐喊停時，就拿著劇本遠離了人群，躲在了牆角下。

　　宋泠泠低垂著腦袋看著影子，緩慢地抬起了頭。

　　江逐看她呆滯的神色少頃，微皺了下眉頭，“在看什麼？”

　　“……”

　　宋泠泠指了指，“螞蟻搬家。”

　　江逐定睛一看，她旁邊還真有幾隻螞蟻在活動。他無言，抬手捏了捏眉骨，“新型解壓方式？”

　　宋泠泠含糊地應了聲，正想問他是不是來給自己說戲的，江逐忽地也蹲了下來，蹲在了她旁邊。

　　她一怔，詫異看向他，“江導，你是找我說戲的嗎？”

　　“不是。”江逐拿過她手裡不知從哪兒撿到的枝幹，戳了戳螞蟻窩，“它們搬多久了？”

　　“……不記得了。”

　　宋泠泠回答，“我過來的時候它們就已經在搬了。”

　　江逐隨口問：“來回幾趟了吧。”

　　“好像有三四趟吧。”

　　江逐點了點頭。

　　猝不及防，宋泠泠聽到他的話，“你以前一場戲，最多拍幾次？”

　　察覺到宋泠泠的緊張情緒，江逐淡聲：“闲聊，不用那麼緊張。”

　　“……五六次。”宋泠泠回憶了一下。

　　江逐了然，“看過《逆鱗》嗎？”

　　這個問題，莫名讓宋泠泠精神緊繃起來。她下意識轉頭看向江逐，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別的東西。

　　但沒有。

　　江逐情緒很平靜。

　　“很難回答？”江逐側頭看她。

　　“看過……”宋泠泠和他對上視線，撒謊說，“上映的時候看過一次。”

　　江逐：“記不記得周停深和沈秉一對峙的那個鏡頭？”

　　宋泠泠當然記得。

　　其實《逆鱗》這部電影，她看了五遍。

　　“記得。”

　　“一分鍾的鏡頭。”江逐似乎是在回憶，“周停深和沈秉一拍了兩天。”

　　“……”

　　聞言，宋泠泠錯愕看他，似難以置信。

　　周停深是誰？

　　是從出道開始，就拿獎拿到手軟的男演員。三金影帝的獎杯，他已經拿了兩座了。

　　而最近的一座獎杯，是去年。

　　《逆鱗》上映後，很多人都說周停深的演繹，應該能讓他在今年年底拿下最後一金獎杯。

　　而剛剛江逐說的那一分鍾鏡頭，是電影上映後很多營銷號和粉絲都會單獨剪出來狂誇的一場戲。

　　沒別的原因，純粹是這場戲裡的周停深和沈秉一飆戲飆的實在是太令人覺得暢快。

　　他們細微的表情變化，情緒變化和臺詞，都讓人有身臨其境的代入感。

　　“兩天？”宋泠泠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江逐瞥她一眼，知道她想問什麼，“這場戲拍攝的時候，周停深沈秉一相繼被我NG了幾十遍。”他語氣平靜，“演員需要花費時間跟鏡頭磨合，你和鏡頭熟悉了，你才能把你表達出的情緒讓鏡頭知道。”

　　拍戲是需要磨合的，演員和演員之間，演員和導演之間。以及，演員和鏡頭之間。

　　懵懵懂懂間，宋泠泠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她對鏡頭太生疏，她需要再多鑽研，再多一點耐心去和鏡頭溝通。

　　江逐斂睫，看她眼眸變得明亮，臉色有了神採，微挑了挑眉。

　　還好，領悟能力不算太差。

　　江逐正看著，眼前人忽然站了起來。

　　她似一株被風吹倒的小草，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搖搖晃晃地屹立起來，準備再次接受風霜。

　　“江導。”宋泠泠握著劇本，“到時間了嗎？”

　　江逐佯裝聽不懂樣子，“什麼時間。”

　　宋泠泠：“休息時間到了嗎？”

　　她沒記錯的話，剛剛江逐給了他們二十分鍾休息時間。

　　江逐：“沒有。”

　　聽到這話，宋泠泠眼睛亮了起來，她獻寶似的把劇本遞到江逐面前，虛心討教，“那你能再跟我說說戲嗎？”

　　“……”

　　江逐瞥她一眼，“不看螞蟻搬家了？”

　　“都搬完了。”宋泠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

　　江逐看她羞窘的模樣，不自覺地勾了下唇。

　　沒等江逐回答，宋泠泠默認他是答應了。她眉眼彎彎地望著他，笑容爬上雙頰。

　　“謝謝江導。”

　　她這個笑，像劇本裡蘇挽第一次被陳弋帶去飆車一樣燦爛，一樣討人喜歡。

　　江逐嗯了聲，把落在她臉頰的視線漫不經心挪開，“下不為例。”

　　他可沒有耐心再來開導一次自閉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說：

　　泠泠：哦？

　　作者：真的嗎？

　　徐滿：我自閉他為什麼不來開導我？

　　江導：你沒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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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剛開機的這幾天，拍的大多是宋泠泠和徐滿之間的對手戲。

　　兩人還不算熟，拍攝起來進度很慢。

　　但慶幸的是，慢活出細工。兩人前期拍攝能保留下來的鏡頭，看過的人都很滿意。

　　小半個月後，劇組進了其他幾位演員。

　　一位是在劇中扮演蘇挽老師的男演員，叫溫如朗。另一位是張媛馨，她和宋泠泠同齡，在電影裡演喜歡陳弋的同班同學。

　　同樣的，宋泠泠也見到了陳弋的父親。

　　片場也較之剛前幾天，更為熱鬧。

　　-

　　這天下午，拍攝的地點在陳弋學校旁邊的小巷。

　　拍的是他和張媛馨的對手戲。

　　兩人拍完，便是宋泠泠和陳弋在同一個地點的戲份。

　　她早早地化完妝，找了個位置觀看學習。

　　張媛馨是科班出身，也是個很有靈氣的女演員。

　　她曾被提名過最佳新人。雖沒拿到獎，但提名即肯定。

　　網上爆出她要來給宋泠泠做綠葉時，還有不少人單獨剪出了兩人的cut做對比，質問宋泠泠到底哪兒配。

　　當然也有人深挖，想知道宋泠泠背後是不是有人捧。

　　可惜的是，他們什麼也沒挖出來。

　　“在這幹嗎？”宋泠泠思緒飄飛，盛雲渺忽而在後頭拍了拍她肩膀。

　　宋泠泠轉頭，看向她這位工作人員，“忙完了？”

　　進劇組後，盛雲渺便成了真真正正的打工人。

　　她就像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搬。

　　除了江逐和宋泠泠外，沒人知道她是這部影片投資人之一溫持謹的妹妹。

　　“暫時。”她抬了抬下巴，“拍攝要開始了，我可以休息會。”

　　宋泠泠一笑，“那你坐。”

　　她把椅子讓給她。

　　盛雲渺沒和她客氣。

　　她坐下，疲憊地揉了揉肩膀，小聲問：“他們走過戲了嗎？”

　　剛剛她不在這邊。

　　宋泠泠點頭，看向不遠處的三人。

　　正式拍攝前，江逐都會不厭其煩地和演員說戲，幫助演員更好的演繹。

　　沒一會，江逐折返回監視器後。

　　拍攝正式開始了。

　　這場戲拍的，是跟人打完架的陳弋碰到了同班同學蘇文音。

　　也就是張媛馨飾演的角色。

　　戲份不難，兩人也隻是有段簡短的對話。

　　但在這短短的幾句對話裡，蘇文音的情緒有很大變化。她喜歡陳弋，想觸碰他，卻又害怕他。

　　她最近聽到了陳弋的不少傳言，說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她想知道是誰。

　　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班裡同學戲謔的，在不遠的盲人學校上課的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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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逐的電影是現場收音的，實在是收音效果不佳才會後期配音。

　　他從不用需要配音的演員。

　　所以他一喊“action”後，片場霎時間便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遠的兩人身上。

　　大家期待著兩位後起之秀碰撞出新的火花。

　　沒讓大家失望，徐滿和張媛馨的這場戲雖沒能一次過，但隻NG了兩次。

　　宋泠泠去化妝間補妝時，還聽到工作人員在討論。

　　“科班出身的就是不一樣，入戲真快，演的也好。”

　　“你說我們今天是不是能提前收工？”

　　“那不一定。待會是泠泠的戲，她入戲慢，NG次數也多，就算媛馨加快了進度，她那邊也有可能再次拖慢進度。”

　　“唉，你說江導圖什麼呀，選這麼個新人？”

　　“……”

　　宋泠泠走到拐角處，輕眨了眨眼，沒再繼續往前。

　　她思忖了會，放輕腳步轉身離開。

　　“就補好妝了？”盛雲渺看她去而復返。

　　宋泠泠搖頭，“我先去個洗手間再去補。”

　　“啊？”

　　林夏詫異，張望看了看，“泠泠姐，洗手間跟化妝間在同一個方向啊。”

　　“……”

　　宋泠泠哽了下，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哦了聲，“剛剛可能蹲久了，腦子一下不清醒。”

　　說話間她再次轉身，直直地往洗手間那邊走。

　　望著她背影，林夏嘀咕，“渺渺姐，你有沒有覺得泠泠姐有點不對勁？”

　　盛雲渺若有所思看宋泠泠離開，沒搭腔。

　　-

　　不知道是心理負擔過大，還是別的原因。

　　宋泠泠這天下午的拍攝總是適得其反。

　　反反復復好幾次，不說江逐，連周圍工作人員也有了浮躁之意。

　　江逐冷著臉看向她，第五次說：“休息一會，演員調整好狀態。”

　　話落，他喊住宋泠泠，“過來。”

　　宋泠泠深呼吸了口氣，抬腳往江逐那邊走時，徐滿壓著聲說了句，“加油。”

　　她一笑，“抱歉啊。”

　　徐滿搖頭，瞅著她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宋泠泠否認。

　　徐滿點點頭，不再多問。

　　走到江逐面前，宋泠泠正要開口說話，江逐的聲音率先鑽入了她耳朵。

　　“劇本看了幾遍？”

　　話落，周遭忙碌的工作人員都控制不住的，伸長耳朵，眼神也直直地往這邊瞟著。

　　宋泠泠一怔，嘴唇微微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