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家的好奇心到達了巔峰。

月下狂睡：【好看，長在我心尖上了。】

我忍不住給他發去私聊：【撒謊精。】

心卻熱熱的。

他以為我難堪，主動地幫我解圍。

5

念念自從曝照後，更風光了。

她參加了遊戲官方舉辦的江湖女神比賽。

她的交際手段令人佩服，拉票很快。

短時間就在票數榜上遙遙領先，穩穩地坐在第一位。

票數是第二名的近兩倍。

念念的頭像是我。

參加比賽的照片也是我。

魚油酸溜溜地說：【她的皮膚細膩到毛孔都看不到，我就不信人的眼睛能長那麼大，眼尾那麼長，真敢 P 圖！】

我心情復雜：【她沒 P 圖。】

魚油激動起來：【她私下給月下發了好多照片！想撬你牆腳！全是這種高 P 圖，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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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鋒一轉：【你真給月下發過照片？他的照片你看過了？給我形容一下。】

【他是個戴著黑框眼鏡，長相端正的理科男。】我隨口說。

魚油：【我就知道……這種人設符合他的性格，冷冰冰的，隻對你稍微地熱情點。】

幾天後，月下狂睡找上我。

他輕佻地問我：【黑框眼鏡的理科男？】

我啞口無言。

【你撒謊也不賴嘛。】他低笑。

【念念那麼漂亮，你不心動？】我問。

我下意識地去試探他。

【你在意？】他問。

【有一點。】我誠實地回答。

空氣忽然變得局促起來。

他的聲音啞啞的，竟有些緊張：【那……為什麼拒絕我？】

我又問他：【你為什麼回國？】

他嘆氣：【相親。】

他幽怨的語氣：【我想自由戀愛。】

這句話在我平靜的心裡掀起了波瀾。

難怪他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奔現，這確實是一個逃避相親的好辦法。

他又補充一句：【和你。】

我們的遊戲人物並肩站在恢弘的城樓之上，遊戲時間正逢七夕，滿世界都在放煙花。

煙花的聲響跟著我的心一起「突突突」地跳。

我的臉頰發熱：【你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就想跟我談戀愛，不怕我是個醜八怪？】

【我不介意。】他的聲音撩得我胸口發痒，【反正我好看。】

還自戀上了。

4

浮生跟我在同一個城市。

他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月下要回國了，我準備在本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春雨庭』，給他辦一場接風宴！我們趁此機會，不如在線下聚一聚！】

【浮生你不顯山不露水，這麼大手筆？】

浮生誠實地說：【當然了……月下買單。】

眾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

【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這得花多少錢啊，月下少爺？】

一直很活躍的念念，卻沒有說話。

有人問我。

【芽菜來嗎？】

群裡安靜了，上一次的爭吵還歷歷在目。

【她不可能會來，都知道她見不得人！】

【月下要單獨見她嗎？哈哈哈哈哈哈……】

【念念一定會去，芽菜更不敢去了！】

我在群裡發了消息：【我會去。】

想了想，又發了句：【所有消費我買單。】

聚會地點是我家的酒店，我自然分文不花。

沉默許久，群裡消息又一條條地刷起來。

【別打腫臉充胖子，這麼多人食宿全包，你知道要多少錢嗎？】

【月下私下轉你錢去充面子的？】」

我敲下幾個字：【愛來不來。】

念念出現了，發了軟萌的表情包，遺憾地說：【那幾天我有事，可能去不了。】

魚油跳出來：【不行！你一定要來啊，我們想看看神顏呢！】

【是啊是啊！念念不來就沒意思了。】

【你是我們幫會的門面，不能缺席！】

【你不去，面基就沒意思了。】

念念猶豫：【我考慮一下吧，我約了人去國外潛水，不能放朋友鴿子。】

看到這句，有人跳出來挑釁。

【都是一個幫會的朋友，月下會潛水，讓他陪著你去。】

說話的是念念關系最親密的女生，叫小妤。

我聽說她私下熱情地撮合念念和月下。

魚油瞬間急眼：【月下要陪，也是陪芽菜去！】

小妤冷笑：【操作好，遊戲裡就會有一堆人捧著你，但現實可不一樣，大家喜歡漂亮的妹子。】

暗諷指向性明顯。

魚油怒了：【你們不要臉！】

我贊同：【我覺得小妤說得對。】

小妤和魚油的爭執停下了。

群裡安安靜靜。

魚油私聊過來：【？？

【她在嘲諷你啊！

【她巴不得大家面基，讓念念把月下搶走！

【長得好看就能當小三了？你和月下才是情侶！】

魚油憤憤不平。

我輕巧地打字回復她。

【我很期待這次聚會。

【你覺得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是月下高攀我了？】

魚油：【？！！】

5

遊戲論壇也開始討論念念女神要參加線下聚會的事了。

【誰有空陪我去蹲點啊！想一睹女神的芳容。】

【我在本地！我可以去！】

【月下大神也要去！！我要看帥哥！】

……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並伴隨著女佣焦急的提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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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顯然不信：「下午四點了，她睡覺？」

她敲著房門：「徐念禾！開門！」

叫我大名了，看來是真生氣了。

我不敢耽誤，應了一聲，去開了門。

「媽……」我睡眼朦朧，裝作剛醒。

我媽斜我一眼，徑直地走向筆記本電腦，伸手摸了摸。

「熱的，剛關機吧。」

我討饒：「我隻玩了半小時。」

我媽尖叫：「打電話你不接！非要我親自找你，沒時間了，你趕緊去收拾收拾，晚上跟程銀吃飯！」

這個名字我並不陌生。

程銀，程家獨子，我的相親對象。

程家和徐家是世交。

兩位爺爺給下一輩定下了娃娃親。

他們卻都生下了男孩，於是這項聯姻任務順勢推給了我和程銀。

我認為是和程銀是相親。

我媽卻認定了是聯姻，程銀就是她未來的女婿。

「我女兒真漂亮！」

我媽陰轉晴，笑呵呵地看我。

「司機在樓下，他會把你送到餐廳再離開。」

我懂她，她是怕我中途溜走。

6

餐廳是程銀定的，我踩著細高跟，穿著我媽親自挑選的黑色抹胸裙，踏了進去。

侍者向我鞠躬，熱情地帶路。

「程先生已經到了。」

侍者說話的同時，我看到了程銀。

他正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走神。

混血的長相，清俊的側臉，睫毛纖長濃密，自成一道風景。

我媽沒騙我，程銀確實是個帥哥。

「你好，我是徐念禾。」

他微怔，我衝他打了聲招呼。

程銀的眸光迅速地暗了下去。

他眼中的驚豔和訝異，我能理解，可後來他眼神中竟有些……嘲弄？

我肯定沒有看錯。

他打量著我，毫不掩飾眼底的敵意：「徐念……禾？」

他挑眉：「初次面見，我是程銀。」

目光灼灼，好似看透了我。

讓我感到不適。

他譏诮：「徐小姐，我從小在國外長大，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如果有得罪之處，請你見諒。」

他篤定道：「我也不想浪費雙方的時間，實話實說了，我覺得你的面相不好，我不喜歡。」

「？」我的表情一定很呆滯。

被程銀搶先一步不說，他說話還這麼過分？

我頓時憤怒起來，嘲諷他：「你會看面相？你這小老外漢字能認全嗎？」

我從沒被人這樣刁難過。

程銀的眸色更冷了：「你的面相是會朝三暮四，私下喜歡勾搭有婦之夫的人。」

我快被氣笑了。

我摸了摸手腕上藏品級的寶石手镯，表情也冷了下來：「哦？我眼光很高的，我能看上哪位有婦之夫，你在暗示什麼？」

我笑起來：「是不是你有女朋友啊？你可以明說，不用迫於長輩的壓力來跟我見面。」

我欣欣然：「膽小鬼，有喜歡的人不敢帶回家，還有婦之夫呢，你單身我都看不上你。」

程銀油鹽不進：「我會帶她回家的，但不是現在。」

果然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站了起來。

程銀有所防備，警惕地看我。

我告訴他：「我覺得……你很沒有禮貌。」

程銀怔住了。

我將桌上幾萬塊一瓶的紅酒推在地上，摔了粉碎。

我迎上他不解的目光，笑了笑：「飯就不吃了，我知道程少爺有錢，這瓶酒還是賠得起的。」

7

我和程銀不歡而散。

「你們怎麼還吵起來了？」我媽垮著臉，「你們都是成年人了，還要讓雙方父母勸架？」

「程銀就是個神經病。」我微惱。

她不可思議：「你們這以後結婚了要怎麼辦啊！你氣死我得了。」

她勸道：「他剛回國不適應，不懂人情世故，以後你多教他，試試相處看看。」

我搖頭：「我懷疑他精神有問題，正常人會對第一次見面的女生說這種話嗎？」

我臭著臉，將餐廳發生的一切講給她聽。

我媽頓時瞪圓了眼睛，憤然地站起：「他敢欺負我女兒！串串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平日裡的矜貴作態也不保持了，她給我爸打電話，嘴裡罵著：「程家那小子，讓他給我等著，苗苗平白無故被他羞辱，他必須給苗苗道歉！」

苗苗是我的小名，我媽是真心地疼我。

「媽，冷靜。」我的怒氣隨之消失了，連忙勸她，「我回擊了，你別生氣了，我不想再見他了，不氣不氣。」

我媽衝我爸吼道：「你早點滾回家，程家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她披上外套，怒氣衝衝地走了。

晚上我爸愁眉苦臉地找我。

「苗苗，要不咱們兩家人和和氣氣地吃一頓飯？」

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出的法子了。

「爺爺和程家老爺子是戰友，半輩子的生死交情，我們也不能把關系處得這麼僵。」他嘆氣，「你媽已經『串串』長『串串』短地叫程銀了，你知道程銀他媽是德國人，這稱呼把她氣得不輕，哎……」

我猶猶豫豫，勉強點頭：「聽你的……我也不想和程家鬧僵，我們是小輩，不能因為我們的原因讓爺爺難堪。」

我爸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定個時間，大家吃頓飯，你和程銀沒緣分，但朋友還是能做的。」

和程銀做朋友？

想到他那張精致卻刻薄的臉。

帥又怎麼樣？遲早會被人狠揍一頓。

8

【明天我去接你？】

微信彈出月下狂睡發來的消息，我迷瞪的眼，瞬間清明了起來。

雖不願承認，但僅僅想到要和月下狂睡見面這件事……

我就很緊張。

月下狂睡長什麼樣？現實中是什麼性格……

他依舊會喜歡我嗎？

我拍了拍臉頰。

忽然對自己不自信了。

徐念禾……這不像你。

卻怎麼也按捺不下心底的期待。

無論月下狂睡現實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想見見他。

我給他回了表情包，白色的小兔子搖頭晃腦地跳舞。

【不用啦！】它頭頂著三個大字。

月下狂睡回了我一個表情包。

一雙手捏著小兔子的圓臉。

【好的。】

他的聊天框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