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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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顧九娘不僅不認,還笑的花枝亂顫地對她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酒鬼。
到如今往事如風般逝去,今日她再喝這桃花釀,竟也不覺得苦辣了。
唐嫵眉眼如絲地倚著門框,嬌聲道:“嫵兒都困的抬不起眼皮了,可還是眼巴巴的盼著殿下能來。”
郢王挑眉不答,瞧著她雙頰上的紅暈,有些氣不打一出來,他傾身上前捏了一把她的嫩肉道:“怎麼還吃上酒了?”
唐嫵將他拉到桌邊,提起一壇桃花釀倒滿,也遞給了他一碗。
她騎坐在他身上,裝模作樣地解釋道,“妾身想著今日殿下吹了風,便準備了一些酒,想為殿下驅驅寒。”
她這解釋倒也算是有心,郢王用鼻子哼了一聲,就也沒再說她。
可他剛要伸手接過,就見她壞心眼兒地又把碗平行著移到了遠處。
“殿下接對了嫵兒出的詩詞,才能喝這酒。”
這話惹的郢王不禁一愣,她給他唱過曲,也給他跳過舞,倒是從未聽她做過什麼詩詞。
他實在是好奇,就她這張小嘴,到底能背出誰的詞,他較有興致地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繼續便是。
她笑著朝他靠攏,然後稍稍俯身道:“敢問殿下,昔為娼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的下一句是什麼?”
郢王眼角的笑意加深,他就知道,她這小嘴巴裡吐不什麼好詞,說什麼接詩詞,還不是拐彎抹角地罵他是蕩子,嫌棄他回來晚嗎?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多做解釋,下一刻便從胸前掏出了一摞今日新買回來的帕子,然後放到她手上道:“空床難獨守,對嗎?”
郢王的薄唇好看的很,哪怕吐字的語氣依舊沉沉,但仍是帶了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不得不說,這全天下的女人得了禮物的樣子都是一樣的,臉上都會不由自主地漾起明媚真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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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喜滋滋地瞧完了這些五顏六色的帕子,郢王又遞給了她一摞銀票。
他知道她每月的分例是有限的,也知道她進府時外面的老鸨是不會給她什麼陪嫁的。
她又愛美,明明妝奁裡就那麼兩三個釵子,她也一定要每天換著戴。
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更何況,隻要是高門府邸,就會有各式各樣的下人,記得前幾日他來喜桐院時,還隱約聽著了兩句抱怨。
一個女使說:“在喜桐院裡當差,也就是表面風光,唐姨娘雖得寵,可咱們卻從來得不著什麼賞賜。”
一個婆子附和道:“是呀,哪裡像皎月堂的女使們,除了能得月例,平時還有各種賞賜,要知道王妃隨便賞賜個什麼,都夠吃一年的嘍。”
郢王思來想去,便覺得還是送銀票更好,這樣她除了能買些喜歡的物件,還能逢年過節打點打點下人。
唐嫵雙手捧著這一厚摞得銀票,眼睛放射著點點星光,“殿下,這個錢,嫵兒不用再和王妃稟告。”
聞言,郢王俊美幽深的眼眸,又再度漾起笑意,:“嗯,用完了再朝我要。”
這下唐嫵便更高興了,她上前親了他的臉頰一口,“早知道幫殿下一個忙,能得這麼多好處,嫵兒就幫殿下把這院子裡的人通通氣跑好了。”
這時郢王放在她臀下手掌不禁微微用力,“你膽子倒是越發大了。”
唐嫵笑著哼哈了兩聲,有些怕,就擰了擰腰想從他身上退下去。
見她要走,他卻一把拽過了她的身子,笑容一收,挑起她的下巴道:“怎麼?本王的寒也不用驅了,詞也白接了,是嗎?”
他的尾音上揚,唐嫵聽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於是立馬改口道:“怎麼會呢?”
接著,唐嫵連忙拿過桌上那碗桃花釀端到他面前來,討好的道:“殿下請用。”
郢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開口道:“就隻是這樣嗎?”
唐嫵遲疑了片刻,她還是沒領會他的意思。
片刻之間,郢王拽過了她的小手,有些用力地搓著她小拇指,嗓音暗啞道:“那日,你便是用的這跟手指勾的我。”
提起那日,唐嫵的臉瞬間漲了個通紅。
那日是她第一次出閣的日子,她都做了什麼,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郢王難得看到她臉上真實的嬌羞,不禁悶笑出聲。他的大掌由下向上,最終停在了一處凹凸分明的骨骼上,輕輕的摩挲了起來。
“嫵兒,再倒一次。”
他的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極為柔和,像是誘哄一般……
第33章 人妻
近來喜桐院夜裡的燈火久久不熄,安茹兒已是快要被逼瘋了。
“嬤嬤,那唐姨娘是我的克星!如今殿下隻要休沐,幾乎都在她那裡過夜,我現在根本沒有機會。下月年節就要到了,京城的貴女都要進宮,這麼久了我的肚子都沒有反應,指不定要受多少人指指點點!”安茹兒實在有點崩潰,她忍不住將雙手放在太陽穴上使勁地揉。
陸嬤嬤站在一旁,也嘆了一口氣。
真要是說鬥姨娘,那明的暗的,有的是辦法,但殿下不來皎月堂這個事,真是誰都沒轍。
難不成還能跑回去把這事跟國公夫人說嗎?
且就算說了,國公夫人也不會出這個面。
“嬤嬤,我聽聞那些勾欄瓦舍裡,真有習得媚術之人,你說唐姨娘會不會也是如此?她是在殿下身上下了蠱,所以才能勾著殿下的魂!我還聽聞有人養死胎,說隻要把這胎兒存放在罐子裡,每日給他超度,就能達成所願!”安茹兒陰測測道。
一聽這話,陸嬤嬤連忙道:“诶呦我的王妃啊,都是哪個多嘴的跟您說的這些個呀,巫蠱之說,在咱們大燕可是禁忌!若是不小心被人聽見,告道皇帝那兒去,就是國公爺出面,那也保不住您。”
“可我真的懷疑那屋子裡有古怪,不如嬤嬤送兩個女使到喜桐院,若是她們查到了些什麼,我便給她們發一年的份例,不,兩年的份例。”安茹兒執著道。
“現在那唐姨娘,已經今非昔比了,王妃以為殿下把那楊嬤嬤從宮中請出來是做什麼?別說是再往裡頭插人手,就是之前放進去的琉璃,前一陣子也因為摔碎了殿下的砚臺,被趕出去了。現在整個喜桐院,被楊嬤嬤管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一提到楊嬤嬤,安茹兒就不禁更委屈了,她仰起脖子道:“我當當郢王妃,居然已經淪落到要看姨娘的臉色活著了,真真是可笑。”
“現在也隻能靜待時機了,前兩次王妃做的事,殿下未必一點都不清楚,好在那承安伯和唐姨娘的父母都是主動找上門來,這才沒有波及咱們。若是殿下真把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隻怕今後的路會更難走。”陸嬤嬤說完,又話鋒一轉道:“不過老奴倒是覺得,即便王妃什麼都不做,近來喜桐院也消停不了。”
“為何?”
“王妃且想一下那令春街上的唐宅,殿下雖賞了唐家夫婦宅子,銀票,但同時也派過去了不少的婆子和侍衛。殿下派去的人,那可都是咱們郢王府的老人,個頂個都是精明能幹的軟釘子!有他們盯著,就是那唐家夫婦有再多的錢兩,那也無處可花呀!”
別說,這陸嬤嬤還真是安茹兒的狗頭軍師,她前腳才說完這句話,後腳李氏就到郢王府來敲門了。
“我要見我女兒,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見我的女兒!”李氏敲了一遍門,見裡頭的人沒開,立馬就坐在郢王府的門口放聲大哭起來。
又過了好一陣子,曹總管緩緩拉開了大門,對著李氏道:“唐夫人這是做什麼呢?這地上積雪還沒化呢,您可快起身。”
“阿嫵呢?”對於李氏這樣的人,尊嚴遠沒有財富來的重要,若是今天她不能把唐清風交代的事給辦妥,隻怕她回去也要被打沒半條命。
看著李氏模樣,曹總管不禁連連搖頭。
他心想,這唐姨娘上輩子做的什麼孽,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父母呢?若是以後李氏時不時就來鬧一通,就是殿下再喜歡她,日子一長,隻怕也要磨沒了耐性。
“唐姨娘前陣子受了罰,現下正在屋頭裡躺著呢,夫人若想去瞧,那便去。”曹總管道。
一聽可以見唐嫵,李氏立馬拍拍屁股就起來了。
片刻的功夫,曹總管就帶著李氏進了喜桐院。
剛剛李氏敲第一遍敲門曹總管沒給開,就為了給唐嫵遞話。這不,等李氏推門進來了,唐嫵已經“病怏怏”地躺在了床上。
李氏打量了這屋子一圈,覺著內室的擺設還說的過去,可這屋子也未免太冷了,這大冬天的,連點炭火都沒有嗎?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唐嫵嘴唇煞白,朝門口揮了揮手,低聲喊著:“水,水。”
李氏見此,也連忙一愣,她沒想到,這偌大的王府會如此苛待妾室。
“阿嫵,娘來了。”
見她來了,唐嫵坐起身子,低著頭小聲啜泣道,“娘來看我做什麼,娘得了宅了,得了銀錢,想必生活的正是有滋有味才是,怎麼會想起我?”
李氏連忙走到她身側,握起她的手道:“娘知道你過的不好,這才放心不下你來看你。娘問你,殿下可還曾來過你的院子?”
“自打母親來了京城,殿下就再沒來過這兒。”唐嫵道。
李氏嘆了一大口氣,才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再要他這些恩惠了。這樣,這兩日,你找個機會跪下來求一求殿下,好好伺候他一番,然後讓他把留在唐宅的婆子和侍衛都帶回去,你失了寵,我和你爹爹也不好再用這府裡的人了。”
聽到此處,唐嫵心裡還是一酸。
她的爹娘是什麼樣子,她心裡其實如明鏡一般,可聽到這般絕情的話,心口還是微微發了疼。
唐嫵想著,這樣母親,真可謂是天下頭一份,打著燈籠都不好找。
“娘,這樣的話,你再不要說了,你若是把那些婆子侍衛都還回去,那宅子和銀兩自然也得還回去。”
“那怎麼行?我的女兒給他做了妾室,伺候了他這麼長時間,那宅子和銀子就都是他應該給的!哪裡還有要還回去的道理!”一聽說宅子和銀兩也要交還,李氏立馬又恢復成了市井裡頭潑婦的樣子。
李氏還沒說完話,唐嫵就冷笑道:“嫵兒是殿下從外面贖回來的,身契到現在還在殿下手裡,他本就無需再給你們錢。娘若是不信,大可現在就是去衙門敲鼓。。”
像李氏和唐清風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是靠著撒潑耍無賴活著的,根本沒和衙門打過交道。所以說,對付他們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告訴他們,哭也沒有!喊也沒用!告倒衙門也沒用!
李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就是她剛剛說的這些話,也是唐清風提前教她的,這下被唐嫵這麼一說,立馬就沒了主心骨。
“你說的可是真的?”李氏有問。
“娘若是不信,也可回去問爹。”
唐嫵說的李氏忐忑不安,李氏在屋內來來回回踱步了幾圈,實在沒了主意,便隨便找了個由子,迅速回了唐宅。
——
郢王今日事多,又忙到了亥時才回。他剛要朝喜桐院走去,就見於楨跑過來攔住了他的腳步。
“出什麼事了?怎麼慌慌張張的?”郢王道。
於楨氣喘籲籲道,面色煞白:“事情緊急,可否請殿下移步到書房再議?”
郢王見四下無人,便開口道:“你在這說便是,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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