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想做讓她傷心的事。

這是我掙扎很久才答應和徐牧野戀愛的原因。

戀愛談得狗狗祟祟的原因。

聊天內容從工作偏到戀愛。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適的可以多接觸一下。」

我打著馬哈哈想岔開話題。

她不好忽悠：「你對身邊的人要是實在沒興趣，我手裡倒有幾個不錯的，多交個朋友也好。」

交個朋友。

我上回嘴嗨提了弟弟，就被某人折騰半宿。

徐醋王要是知道我背著他相親，不得折騰得我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8

我媽是個行動派，趁著我休息立馬給我組局。

反抗不成又不敢說實話，隻能乖乖被安排。

好在徐牧野要出席活動不在家。

本想著速戰速決，瞞著他把事情解決掉。

沒承想當場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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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著口罩和帽子，活動的妝還沒來得及卸就殺過來。

「喻川，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打算過跟我長久地在一起。」

聲音裡帶著疲倦，低落和迷茫。

我自知理虧，小心翼翼去抓他的衣角。

徐牧野不著痕跡地躲過去。

「不是的，這是我媽給我安排的，我想著露一面就走。」

徐牧野垂下眼眸：「要是我瞞著你偷偷相親呢？」

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可以。」

氣氛變得滯重。

如果我一直瞞著家裡搞地下戀，這道題就是無解。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會想辦法跟我媽坦白。」

徐牧野不置一詞。

沉默中，我的心越來越慌。

戀愛以來，徐牧野一直無條件地哄著我，寵著我。

第一次被冷著，心裡難受得不行，眼睛又酸又脹。

我死要面子不肯低頭：「你要是不想理我，你就走。」

徐牧野沒慣著我，扭頭就走。

酸楚的滋味割得我好生難受。

三分鍾後，徐牧野去而復返。

他嘆息道：「喻川，我真是徹底栽在你手裡。」

9

電影籤約後，資方，出品方和主演約了頓飯。

徐牧野的媽媽——蕭制片也在其中。

我特地離徐牧野遠遠的，生怕他媽看出我倆的奸情。

導演曾和我合作過，性子爽直。

「牧野，小川，你倆這次可要放下個人恩怨好好合作。」

我被嗆到，用餘光覷著蕭制片。

她臉色如常，矜貴優雅地喝著湯。

徐牧野禮貌地頷首：「當然，演員一切以戲為重。」

名利場裡，他是遊刃有餘的貴公子。

兩個人的小家裡，他也可以穿上圍裙洗衣做飯。

他的每一面都像鉤子，鉤在我心底的軟肉上。

我控制住胸腔裡亂竄的小鹿，打著官腔應和。

雖然隔得遠，但徐牧野仍會細心地將我愛吃的菜轉到我面前。

我借著喝湯掩飾自己上翹的嘴角。

不經意間側頭，發現蕭制片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和徐牧野。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認為奸情敗露。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和徐牧野全程無交流。

蕭制片不會那麼神。

發海報官宣那天，連上好幾條熱搜。

網友先是不敢置信我和徐牧野接了同一個劇本，接著又被定妝的造型吸引。

徐牧野一身軍綠色的戎裝，襯著那張骨相極佳的桀骜又凜然。

我一身緋色戲袍，精致的五官配上秾麗的妝容，比三月的桃花還豔上幾分。

感嘆完顏值，一大批 CP 粉湧現。

雙人剪輯視頻如雨後春筍般崛起。

詞條瀏覽量破百萬，破千萬，破億。

10

電影未拍先火。

網友的期待值前所未有地高。

開拍第一天，片場附近滿是「長槍大炮」。

站姐為了出圖又是上樹，又是爬牆。

進圈那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那麼大陣仗。

導演怕路透太多，隻能更加嚴防死守。

可我萬萬沒想到，開拍第一場戲居然是吻戲。

蕭制片站在導演旁邊看我和徐牧野親。

我有些緊張，不敢下嘴。

明明在家床單都滾爛了，在現場還要裝一點都不熟。

導演看出我的膽怯：「小川，不要怕，一條不過咱們就多拍幾條。」

親一次不行，還要多親幾次！

蕭制片看我臉色愈發不對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你放心，我不吃人。」

徐牧野捏了捏我的指尖讓我放寬心。

這是一個強制初吻。

拉扯感極強，你來我往。

一個身居高位，一舉一動俱是徵服。

一個身處泥淖，反抗著不肯低頭。

徐牧野抽出皮帶捆住我的手，高大的身軀將我死死地壓制住。

我抬腳死命踹他。

他捏住下颌不由分說地吻下來。

我越是掙扎，他越是興奮。

他親我，我咬他。

一吻畢，徐牧野用大拇指指腹抹去唇上的血跡，以血做胭脂狠狠地碾在我唇上。

導演一臉興奮地喊卡，連聲誇贊：「也難怪你倆粉絲愛捧你們，入戲就是快。」

我低下通紅的臉，不敢接話。

蕭制片望著她兒子笑而不語。

11

拍戲期間，徐牧野多次以探討劇本為由溜到我房間，賴到第二天清晨再走。

久而久之，助理知道我和徐牧野的戀情。

助理震驚幾秒，立馬接受良好，提議給我們打掩護。

每天在現場無痛嗑 CP。

「老大要是網上有人質疑你倆是假的，我第一時間衝上去守護。」

我看著她眼裡躍動的小火苗，頭大得不行。

徐牧野倒是因為獲得名分，心情好到飛起。

晚上心血來潮想吃雪糕。

我和徐牧野裹得嚴嚴實實地溜去附近的便利店。

付款的時候偶遇粉絲。

徐牧野抓著我的手撒腿就跑。

恍惚間，我想起和徐牧野關系的轉折點。

那時我在海外被一群粉絲圍追堵截。

跑路過程中遇到倒霉鬼徐牧野。

兩個人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城市，手牽手撒丫子跑。

擺脫掉粉絲後，我蹲在路上氣喘籲籲，望著難得狼狽的徐牧野哈哈大笑起來。

徐牧野怔了一下，也跟著我笑。

我借著難得的機會惡劣地整蠱他。

徐牧野照單全收。

我們一起吃冰激凌，互換聯系方式。

加上微信後，徐牧野主動找我聊天，空闲的時候約我吃飯。

徐牧野表現得太過殷勤。

我忍不住多想，主動問他：「你是不是對我有點別的意思。」

徐牧野大方承認：「我喜歡你，我想追你。」

剛開始我以為他開玩笑，沒想到他來真的。

我心想著為高考那 1 分壓回去，頻頻往健身房跑。

臨到關頭又被他忽悠著玩三局兩勝。

輸了一次就再沒有翻身。

12

拍戲中途，我媽提出要來給我探班。

我心驚膽戰，生怕她和蕭制片撕起來。

徐牧野：「我要在未來嶽母前面好好表現。」

我狠踹他一腳：「心真大，還有誰是你嶽母。」

徐牧野將我摟進懷裡：「該來的躲不掉，她倆要是真打起來，你拉一個，我拉一個。」

喻影後和蕭制片見面後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平靜得像兩個陌生人。

我媽給全劇組點了下午茶。

助理給徐牧野送過去的時候，我媽特地囑咐要選不能帶花生醬的甜品。

我詫異，問徐牧野知不知道原因。

「我媽對花生醬過敏。」

我媽說是給我探班，目光卻不自覺地往蕭制片身上飄。

難得聚一起，導演提議收工後一起聚餐。

我媽和蕭制片詭異地沒有拒絕。

蕭制片點的菜。

我媽不喜歡的她一道不點，我媽喜歡的她全點上。

雖然她們全程無交流，但我總覺得她們之間透著古怪。

吃完飯回去，我媽頻頻走神，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不遠處的蕭制片。

晚上窩在徐牧野懷裡聊起她們的古怪。

「她們很了解彼此，不像是有仇的。」

「你說當年會不會發生了什麼誤會，或許她們當初是很要好的朋友。」

13

還沒找到機會搞清楚她們之間的誤會，意外就發生了。

徐牧野騎的馬受到刺激，失控亂竄。

千鈞一發之際，蕭制片借著道具翻身上馬救下他，自己卻摔斷腿。

片場到醫院的途中，徐牧野渾身發顫，臉上滿是自責。

蕭制片忍痛安慰他：「別哭喪著臉，我隻是斷了條腿沒什麼大事。」

徐牧野紅著眼睛苦笑：「媽，我已經長大了，你別總拿我當小孩子看。」

蕭制片揚起唇角：「在媽這裡你永遠都是小孩。」

蕭制片照完 CT，打完石膏後，我拽著徐牧野去處理手上的擦傷。

我站著，他坐著。

徐牧野以一個十分脆弱的姿勢將臉埋在我腰腹。

我緊緊地抱住他，無聲安慰。

我媽得知蕭制片受傷，慌慌張張地趕到醫院。

她不敢進去，隻敢躲在門口遠遠地看。

「媽，你怎麼在這？」

她抬手拂去眼裡的水霧，哎了一聲。

最苦最累的那幾年，我都沒見她紅過眼。

「來都來了，不進去嗎？」

她搖頭拒絕：「她見到我說不定腿更疼。」

她看出我的欲言又止，主動說出我想問的事情。

她和蕭制片曾是很要好的閨蜜。

蕭制片教會她很多行業規矩，幫她擋過潛規則。

但是架不住她戀愛腦，談了我爸。

蕭制片勸她不要嫁，不要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事業。

我媽性子倔聽不進去。

我爸在旁邊借機挑唆兩個人的關系。

她們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最終走到決裂的地步。

即便我媽後來看清我爸的真面目，離了婚。

但她和蕭制片的友誼已經被自己作沒了。

「小川，媽媽真的後悔親手把自己的好朋友弄丟了。」

14

隔天，我媽熬了骨頭湯託我帶給蕭制片。

「不要讓她知道湯是我熬的。」

縱使我不說，蕭制片自己也能喝出不對勁。

她沒說話沉默地把湯喝完。

我找徐牧野商量：「她們這樣我看著都難受，要不咱倆想個辦法。」

商討半天，我和徐牧野想出一個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