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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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他聲音極輕地喊,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愫,在唐念路過他身邊時,輕輕扯住她的袖子。


濡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不易察覺的地方,漆黑的粘液順著樹幹蔓延,借著黑夜的掩蓋,慢慢染黑了鳥的眼睛。


塞繆爾伸出手,那隻鳥便拍打著翅膀飛來,落在他修長漂亮的手指上。


他舉著手指將鳥,遞到她面前。


唐念有些驚訝,伸手去接,本以為鳥會飛走,沒想到鳥乖乖落在她手上。


怎麼會這麼聽話?


她輕輕撫摸它的頭,鳥兒順從地貼著她的手指,人性化地蹭了蹭。


少年笑得很甜。


好像為她的愉悅感到幸福。


可唐念又覺得怪異,她松開手,那隻鳥也不離開。抬起手將鳥拋飛出窗外,它旋轉一圈又拍打著翅膀又回來。


這樣就很詭異了。


塞繆爾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舉動,眼中流露出茫然,“您怎麼了?”


“這隻鳥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您不喜歡它跟著你嗎?”


“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問題。”唐念說,“它一直跟著我這件事本身違背常識,所以我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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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塞繆爾認真的點頭,伸出手,那隻鳥便飛回他手上。


他又抬起手將那隻鳥放飛。


這次鳥兒落在樹枝上,停留在那裡沒有回來。


他問唐念,“這樣您會覺得好點嗎?”


好奇怪的問題。


唐念沒有為此花費太多思緒,對他說,“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等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樹上那隻鳥又撲騰著翅膀重新飛回來。


塞繆爾忽然說,“不用了。”


他的語氣冰冷,與剛剛判若兩人。


鳥兒抽搐兩下,抽搐鼓脹起來,像氣球一般越來越圓潤飽滿,直至羽毛全部炸開,如過載一般抵達了破裂的臨界點。


少年面無表情地離開。


窗臺上留下一團小小的血跡。


不會有人知道,唐念也永遠不會知道。


-


臨走到莊園門口時,僕人提醒,“夫人,您的奴隸一直在看著您。”


唐念遙遙看向燈火通明的莊園,二樓玻璃處隱約立著一道人影。


“沒關系,不用理他。”


這是唐念第一次離開伯爵莊園。


夜空中有許多會飛的生物,除了蝙蝠之外,還有形狀怪異的大鳥,黑暗處有著會蠕動的黑色物體,它們時而變換成人的模樣,時而又變成動物。


酒館裡有女人裹著皮草,大片大片暴露出肌膚,帶著鬥篷的僱佣兵悶頭大笑,侃侃而談。


門外貨車旁站著幾個渾身長滿毛發,模樣怪異的類人型生物。


僕人告訴她,那些是獸人。


“他們是狼人族,自從血族當上奧古拉斯帝國的新皇之後,這些獸人便被貶為下等種族,不允許出沒在貴族們經常活動的區域。”


僕人耐心地回答,“夫人不要離他們太近,狼人族看見月亮雖然不至於立即變身,但性情還是會變得狂躁。”


“變身?”


“他們看見圓型會發光的物體,會返祖,所以很多地方禁止狼人族進入。”


唐念這次出行是去拜訪塞繆爾上一個主人的莊園。


據說那個莊園裡的女佣愛上了塞繆爾,並在一個莊園主人意欲對塞繆爾圖謀不軌的夜晚,癲狂的一把火點燃了莊園。


到了目的地,卻隻看見一片巨大的廢墟,被燃燒過的土地寸草不生,斷壁殘垣上依稀可以看見昔日輝煌的雕刻輪廓。


這裡已經沒人了。


殘缺的建築物遍布厚重得令人心驚的焦黑色,即便已經聽說過這件事,可親眼看到還是另一番感受。


唐念沉默了一會兒,讓卡特駕馬去下一個目的地。


而第二個拜訪的人,是曾經買賣塞繆爾的掮客。


他住在破敗的街道,地上滿是汙泥,周圍嘈雜不堪,窗戶中隱約透出打罵和哭泣聲。


這是王城邊緣與人族居所交界的地方,混亂不堪。


卡特敲了很久的門,又核對了一下門牌號,確認沒錯之後,在唐念的同意下,撞開門進去。


“怎麼樣?”唐念掀起簾子詢問情況。


卡特很快從那個庭院裡回來。


他面色不太好,告訴她,“庭院裡有被紅衣祭司封禁過的痕跡,地上有驅魔師的符號,證明他們在這裡驅過魔。”


院子裡的屍體已經風化了。


全部的人都失去了眼睛。


場景過於邪惡,卡特沒有具體描述。


馬車又行駛了很久,回到王城繁華的區域,在巨大的半圓頂建築前停下。


外側放置著許多空置的巨大鐵籠,證明裡面關過許多大型生物。


進入建築後,最醒目的便是寬闊而高大的巨型看臺,以及以看臺為中心,環繞在四周的座椅,上面坐滿了衣著華麗的貴族。


他們帶著面具,用羽毛扇遮住臉,時而歡呼時而尖叫,偶爾朝看臺扔去錢袋。


高臺之上,有人正在掀起籠子上的帷幕,向各位貴族們介紹關押在籠子裡的生物。


第41章 牙齒與血液


像馴獸師一樣拿著長鞭的性感女性正指揮著男僕們,抽打著他們,將他們展示給下面目不轉睛的看客。


這裡便是奧古拉斯帝國最矚目的地下拍賣會,貴族們尋歡作樂,一擲千金的銷金窟。


厚重的帷幕後排放著幾個巨大的鐵制籠子,裡有許多年紀不大的少男少女,衣著暴露,身體貼著身體。


他們是今天拍賣會上展出的商品。


唐念戴上面具,跟隨著僕人一起彎彎繞繞,進入某個房間坐下。


很快,有人推開門迎過來。


“您就是卡文迪伯爵的新夫人?久仰。”


油頭粉面的男人笑著靠近,一雙眼睛汙濁而骯髒,看見唐念好像看見了金幣。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這邊的拍賣會新進了一批好東西,年紀都不大,保證幹淨和鮮嫩。”


男人露出令人作嘔的低啞笑聲。


伴隨著幾聲命令,當即有面容清秀的少年被帶上來,怯生生地朝她靠近。


“這是最近頗受歡迎的款式,夫人您看。”


漂亮的少年被人像展示豬肉一樣拉起手腳,男人扳過他的肩膀,展示他的腰腿,腹部,背脊,又捏起下巴,讓唐念看他的臉。


早在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唐念就發現,有許多男孩女孩打扮得性別模糊,被貴族畜養。


歐洲中世紀盛行男風,她的世界魏晉南北朝也風靡一時,豢養娈童甚至在某些歷史中一度被視作風雅之好,清明男妓更是盛行一時。


人類的偏好有時真的無法理解。


唐念推開少年,警告他不準靠近,面向男人冷聲說,“我今天來,不是要買東西。”


男人面上諂媚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一副忙碌的樣子,“夫人,我是個商人,如果您不是來跟我做交易的,那我想我沒時間,我還要給皇室準備他們訂購的藥……”


唐念放下一袋金幣。


男人視線黏上去,笑容重新浮現出來,“我想我應該先問一下,您需要什麼?”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上周,蘿絲·卡文迪從你這裡買走的一個奴隸。”


……


回到伯爵莊園,已經接近天亮。


在下車時,唐念毫無預兆感到一陣眩暈。


心髒也驟然傳來疼痛,她扶住馬車的邊緣,往前邁出一步,眼前一黑,跪在地上。


喉頭收縮傳來一陣腥甜,唐念摁住痛到發昏的心髒,嘔出一口血。


「叮——」


「遺憾的通知玩家,世界任務進度過半,您的身體即將進入衰敗期。」


「如果無法順利完成任務,您的遊戲角色將會在一個月內被原身體主人佔據或直接死亡。」


原身體主人?


遊戲角色還會有原身體主人嗎嗎?她第一次聽說。


緩了很久,唐念走回房間。


遠遠看到門口有道高挑清瘦的身影,不知等待了多久。


塞繆爾看向她,漂亮的暗紫色眼眸看不出情緒,乖巧而溫順的表象下掩藏著毀滅的氣息。


他有話要說。


對此一無所知,唐念走過去。


在他晦澀的注目下,忽然命令,“彎下腰。”


或許太過突然,他一動不動。


唐念踮腳,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聲音溫和下來,“張嘴,聽話。”


少年因她的接觸而僵硬。


蒼白著臉,唇卻很紅,唐念收攏著手指,輕輕捏了他兩下,對方便不由自主的配合。


眼睫撲簌,順從的張開了嘴。


“很乖。”她誇獎。


唇瓣湿潤潤的,很嫩,像果凍。


他是個聽話又懂事的奴隸,偶爾想反抗,又很快敗下陣來。


哪怕讓他跪下。


唐念將兩根手指伸入了他嘴裡。


她需要知道塞繆爾是不是吸血鬼。


手指冰涼,口腔卻一片潮湿熾熱,她像個不近人情的冷酷醫生,沿著舌根向兩邊輕輕按壓,摸到他的牙齒。


好像沒有格外突出的尖牙。


少年


少年情難自禁的輕顫,眼尾殷紅一片,像哭過一樣,可憐又無助。


偏偏嘴裡的手指不停動,帶動著面部神經條件反射,不停眨動眼睛,失去了對那片眼睫的控制權,顫抖得像被風吹動的花瓣,搖曳又茫然。


輕輕的,柔軟的嗚咽了一聲。


想要激起主人的憐愛。


被欺負了也隻會搖尾巴的狗。


塞繆爾的反應比唐念想象中有趣一點。


視線掃過他的臉,少年正用柔軟的唇瓣小心翼翼地碰觸她,像在親吻她的手指。


湿的,殷紅的,張開的。


看上去有點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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