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嗯，涼涼的，軟軟的，臉也是，嘴也是。

！！！

等等，我在幹嗎？！

16

我連夜逃回了寢室，把老大搖醒。

他看著我，睡眼惺忪，哈欠連連：

「不是？你發什麼瘋，你不是在醫院守著祁遇——靠！祁遇不是嘎了吧？」

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我趕緊把人摁住，慌亂間，我有些語無倫次：

「他他他沒事，我現在可能要有事了。」

老大一臉懵逼，我按著老大的肩膀鄭重道：

「你摸摸我的臉。」

「啥？」

見他還是跟個傻逼一樣，我急得抓起他的手就往我臉上擱：

「哎呀，就這樣，你摸摸老子。」

老大的手劃過我的臉，我頓覺一陣惡寒，緊接著，他啪地給了我一耳光。

「大晚上你發什麼癲，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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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翻身用頭捂住腦袋，把我踹下床。

臉上麻麻的，我心裡卻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老子是直的！太好了！我不喜歡男人！我他媽是 24K 純直男！

確定了這件事後，我一把把老大從床上揪了起來。

「去，後半夜去醫院守著祁遇。」

「？」

17

嗯，我不是南桐，我很確定。

上次過敏後，祁遇就又被家裡人給強制接了回去，我松了口氣。

可每次看到宿舍裡他的床位空落落的，心裡又煩得不行。

隻隻的【晚安】再次如常給我發來，我看著他的信息，又開始掙扎。

我不能回，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會因為遲遲等不到我的信息，抱著手機等到睡著，我就莫名地有些無奈。

以前有次就是這樣，那時候祁遇還沒有搬回宿舍。

我在網吧開黑，沒注意手機沒電了，原本以為她作息那麼規律，到了點自己會睡覺。

結果，等我凌晨回到宿舍給手機充上電才發現，手機裡一條一條都是她的信息：

【你在幹嗎呢，我今天看了一部很有意思的電影。

【你是不是在忙？沒事，等你有空看到信息回我就好了。

【我有點困了，寶寶。

【今天有點想你。

【不等你了，我要睡了。

【晚安，寶寶。】

……

我當時看到信息的剎那，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給擰下來，心裡愧疚得不行，我趕緊敲字給她回復過去，想著她醒來就能看見。

【我錯了！寶寶！我跟朋友上網去了，手機沒電了。】

我準備了一堆的道歉信息還沒發過去，那頭的信息就彈了出來。

【我現在不想理你。】

我當時特地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多。

後來把人哄好後，我問她怎麼那麼晚了還沒睡。

她說沒收到我的回復，睡不著。

18

原本想好是慢慢冷處理，等時機到了在網上說分手。

一開始是擔心會刺激到他的病。結果現在，我隻要想到分手這個詞，腦海中都是他看著我的眼睛。

心裡越發地煩躁，我決定去洗個澡冷靜冷靜。

祁遇雖然回家住了，但是東西都還留在宿舍，包括他的沐浴露。

我腦子一抽，擠了一泵，沒搓幾下，滿手泡沫。

小小的衛生間頓時被他的味道填滿，香香甜甜的，熱水的霧氣讓我周身發燙。

某個部分莫名起立，我大概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在這種情況下來了一發。

而且，腦子裡，居然還都是祁遇？！

再三糾結後，我狠下心給隻隻發去了信息：

【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分手吧。

【跟你沒關系，你很好，是我混蛋，我配不上你。

【隻隻，你應該跟喜歡你的人在一起。】

一口氣發完信息後，我立馬關掉了手機，壓根不敢去看他回了什麼。

結果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發現他壓根沒回我。

19

看了，還是沒看，我也不敢問。

隻好強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來，安慰自己這個錯誤總算是被糾正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裡來了信息。

我慌亂打開，卻發現不是祁遇，是個新加的好友，甚至還停在添加好友成功界面。

【學長，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就當是謝謝你。】

看著這個備注：陳怡竹。

我在腦海中搜索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印象，這也是那天表妹帶來的其中一個室友。

但是比起其他人，她的存在感不高，雖然長得白凈乖巧，但是不太愛說話。大家玩得興起的時候，她一般都是在角落低著頭，所以很容易被忽視掉。

我在外面抽煙撞見她匆匆去衛生間，結果衛生巾從袖口掉了出來，小姑娘怔了一瞬，眼睛圓溜溜的，撿起後又一路小跑進去。

後來玩遊戲我順手給她擋了杯酒，大家聊天間隙，她怯生生地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壓根沒放在心上，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嗐，這有什麼，放心，我打過招呼了，遊戲輸了你也不用喝酒。要是不舒服，就早點回學校。」

我還指了指滴酒不沾的老三：「找那個學長開車送你。」

後來玩遊戲，她又來找過我一次，問能不能加微信。

我當時心思全在撮合祁遇和另個學妹身上，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她，讓她自己加上。

約我吃飯——小姑娘什麼心思我怎麼可能不明白。

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看著聊天框上反復出現的正在輸入中，我已經能感受到她糾結的心情了。

幾分鐘後，她又發來：

【抱歉，學長，是我唐突了，你要是忙的話也沒關系的，那就下次吧。】

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像一開始的隻隻，像個怯生生的小貓，跟我發的每條信息都反復斟酌，好像用足了勇氣。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我陪了隻隻那麼久，反復告訴她，讓她明白。我是她男朋友，在我的面前，她可以放松些放肆些，姿態不用那麼低。她先喜歡我，不是什麼低人一等的事，我們的愛是平等的。

【這是我的榮幸，隻隻，我是個慢熱的人。所以我很慶幸，你可以一點一點地靠近我，你已經很勇敢了。】

那個時候，我這樣告訴她。可是現在，我卻主動把他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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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有空，下午五點怎麼樣，地點你定，我來你們學校門口接你。】

嗯，我和祁遇都得從這場錯誤的感情中抽身出來。

為此，出門前，我還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老大十分八卦地湊了上來：

「怎麼個事？終於要跟你的親親老婆面基了？」

「帥哥的事，你少管。」

對著宿舍的全身鏡，我拉上沖鋒衣衣鏈，順帶一腳踹開了他。

我原本以為她和隻隻那麼像，我應該是會對這種類型的女生有好感，結果這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

陳學妹在我的面前很是緊張，吃烤肉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飲料杯子灑了一地，拿冰淇淋又手滑掉在地上。

她的眼睛總會不敢看我，然後下意識地慌亂道歉，好像這是一件什麼丟人的事。

我可以幫她擦幹凈桌面和袖子，也可以替她拿好冰淇淋，但是我不行，我不能去這樣去做。

現在我的腦子裡一團亂，但是我意識到我不能為了去證實自己對隻隻的喜歡純不純粹而去傷害另一個人。

她越是小心翼翼，我就越是背負著罪惡感。這樣小心翼翼的勇敢應該換來的是被喜歡的人的鄭重看待和呵護。

我隻能給她遞上紙巾，叫來服務員清理，告訴她，沒關系的，這些都沒關系。

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麼了。

送她回學校的路上，天有些昏暗，突然下起了雨。我戴起沖鋒衣的帽子，沖到便利店買了兩把傘。

我一路將她送回到學校門口，她躊躇了很久，才開口問我：

「學長，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想了想，回答她：「應該是沒有。」

「那我下周能約你一起看電影嗎——」

「不了吧，期末很忙，而且我不愛看電影，學妹你可以問問其他人。」

「好的，謝謝學長，我明白了。」

21

看著她進校門後，我松了口氣，覺得如釋重負。

等等，都一天了，隻隻怎麼一直沒回我信息？

我轉過身，剛拿起手機，就瞥見了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

還真是祁遇，他薄薄的身軀挺拔，在細雨中格外明顯。

「你怎麼在這？剛出醫院就作死嗎？」

我快步過去想給他撐傘，卻被他一把推開。

「所以是因為她嗎？」

他的話來得沒頭沒尾，我一頭霧水。

「不是，你在說什麼？」

「所以，你跟我分手是因為她嗎？」

！！！

「祁遇——你都知道？」

大腦瞬間宕機，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我下意識地覺得此刻我必須得跟他解釋清楚和陳學妹的事情。

還沒等我開口，他繼續道：

「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你騙我？」

他此刻氣極，額上青筋暴起，雨水混合著淚水，眼睛濕漉漉的。

任我怎麼給他打傘，他都一個勁地推開我。

「是我就是騙了你，怎麼？恨我嗎？被一個男人喜歡惡心嗎？」

……

「祁遇，你先冷靜，我和這個學妹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分手也跟別人無關。其次，我沒有這樣想，當然，我可能開始確實是有這樣想，不過——」

我慌亂地想要解釋，卻猛然意識到，這不就是我一開始想要的結果嗎。

隻是這個方式，更加地慘痛，更加地錐心，但是這本就該發生在那天的咖啡館。

見我沉默了，祁遇自嘲地低笑一聲。

「結束了，向淮，你不用想著怎麼擺脫我這個變態，我不會纏著你的。」

他轉身走了，我頓在原地，邁出的腳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我在宿舍躺了兩天，什麼也不想做，遊戲也不想打。

直到陽臺晾衣服的老大突然號了一嗓子：

「哎？祁遇回來了。」

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我正疑惑，又聽見老大繼續道：

「怎麼還有個男的跟他一起來的？

「嗬！這男的誰啊，開的邁巴赫，真有錢！

「媽的，少爺的朋友果然都是少爺。」

老大和老三還堆在陽臺絮絮叨叨地吐槽，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多久，宿舍門打開了，祁遇走了進來。

我正背對著他，戴著耳機玩遊戲，但還是敏銳察覺到他從我身後路過時，看了我一眼。

祁遇越過我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我斜眼打量了一下他身後跟著的那個男人。

呵，沒我高，沒我好看，小白臉穿套西裝，跟牛郎店裡賣屁股的一樣。

祁遇開始收拾東西，我雖然戴著耳機，但還是從室友和他們的寒暄裡聽到了，祁遇要把東西都搬走。

心底驟然湧出一股不爽的情緒，因為我聽見了那個男的叫他「隻隻」。

靠！他憑什麼這麼叫他？他又怎麼可以允許他這麼叫他？

媽的，我心裡罵了一句。

沒想到嘴裡的話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媽的！」

察覺到宿舍裡頓時肅靜，我趕緊接著開口道：

「敢搶老子的三級包，我看你有幾個腦袋給爺爆頭！」

23

祁遇東西本來就不多，提著幾個袋子，那個男的跟在身後幫他提了個行李箱，兩個人確認了下沒落東西，和老大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宿舍。

老大和老三見我停在遊戲界面也不匹配，坐在桌前發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打球，這會兒還有位置。

要是平常，我早跳起來就跟著他們倆勾肩搭背地去打球了。

但是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