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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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家在湖邊,臨水而居,隻一條小道能達。
道旁柳垂花開,一路去分花拂柳,雅致非常,似鄉間桃源。
路盡處是青色竹籬,竹門大開。院中,一位作道人打扮的女子站在樹下,正往嘴裡……倒酒?
她見姜瑞來,一拍腦門:「忘了,今日開學!」
姜瑞無奈道:「夫子,趁其他人還沒來,快去醒醒酒吧!」
齊見真放下酒壺,眼珠子在我臉上滾過,她說:「這個妹妹,似在哪裡見過?」
姜瑞撫額:「前些日子同您說過的,這是馮姨的女兒,剛從京中回來,夫子若是見過她也不奇怪。您還是快些準備吧,時辰快到了。」
齊見真「哦」了一聲:「你馮姨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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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眼熟嗎?您每年吃的那些竹筍,都是馮姨給您去挖的。」
姜瑞轉頭對我說,「她酒還沒醒,說胡話呢。本打算早些來,先認個名兒,沒想到她又吃上酒了。我瞧著今兒早上是廢了,她下午能醒算不錯。走吧,我帶你去位置上。」
塾屋也是用竹子做的,為了採光隻做了半牆。牆外是一片竹林,湖邊清風吹過來時,水腥味被竹林一檔,吹到頰邊唯剩清冽竹香。
都說富貴三代才知吃穿,齊見真單單在住上便有如此靈巧的心思,來頭恐怕隻大不小。
可那些都與我無關,我坐在桌前,桌上是一本《春秋》。我曾見這本書在洛柔手上,嚴夫人逐字逐句地教她。
而今,這本書屬於我了。
我再也不用扒著門縫偷窺不屬於我的幸福。
馮照秋會像嚴夫人對洛柔那樣,為我守一個家,抵御嚴寒。
6
齊見真再次露面的時候,學生們已經來齊了。
十幾個人,都是伶俐的姑娘。
在學堂上,齊見真沒有半分散漫,倒是頗有幾分為人師的尊嚴。
「馮念枝?」
「學生在。」
「可曾識過字?」
「識得一些。」
「讀過什麼書?」
「《三字經》……」
齊見真挑眉:「堂堂侯府,竟如此刻薄。」
我低頭,沒接話。
她又說:「《三字經》也不錯,人生至理大多在其中,總比讓你念《女誡》強。
「今兒你第一次來,我便將那些廢話再念上一念。
「諸位既然能來我這兒讀書,必然都是為了學點真本事。我這裡不教婦道亦不教馭夫之道,若是奔著嫁人來的,便是拜錯了山門,早早離去才好。」
這是我第一次聽齊見真講學,她風趣幽默,深入淺出,再難的典故經她一講也變得容易起來。
一堂課下來,我竟有些痴。
姜瑞將我的痴態說給馮照秋聽,本意是逗她開心,可馮照秋越聽,劈柴的動作越大,眉頭皺得越緊。
「馮姨,你不高興嗎?」
馮照秋說:「高興。從今往後,誰也不能阻攔念枝讀書,我怎麼會不高興?」
風起,她的發絲在煙塵裡糾纏、又落回臉頰上,連出一道道溝壑。
她實在與美麗無關。
可我卻於此刻,渴望著成為她。
日子便這麼無波無瀾地過著,我每天清晨去齊見真那兒念書,晚上歸來時,馮照秋已做好飯菜等著我。
她實在能幹,田裡的莊稼、棚裡的牛羊、後院裡的雞鴨和菜地,但凡能賺錢的,她一個都不放。
我想去幫把手,她卻總是拒絕。這也是她唯一一件不順著我的事。
她這是和嚴夫人較勁。
「以前你不用做的,現在你也不用做。」
我想起她說這話時的神態,笑出聲。
姜瑞湊過來:「讀的不是《左傳》嗎?怎麼笑成這樣?」
我不好意思說,便隻笑著搖搖頭。
「果然是小姐做派,一言一行都矜貴。姜瑞你湊上去也白湊,人家懶得理你呢。」
同窗都各有個性,難免有些處不來的。方芸便是一個,刺蝟似的,看不慣誰便要刺兩句。
姜瑞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
方芸拍案而起:「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什麼態度,我就什麼態度。怎麼,隻許你對我們指指點點嗎?我看把自己當大小姐的是你才對,哼。」
「我是大小姐,你是丫鬟行了吧,一天天跟在馮念枝屁股後面當跟班,也不嫌丟人。」
姜瑞氣不過,揚手就把書扔到了方芸臉上,方芸氣極,縱身一撲,兩個人抓著頭發在地上打滾。
我們怎麼勸都勸不開,一團亂的時候,我被推到牆角,撞倒了降溫用的瓷盆。
瓷器碎裂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姜瑞和方芸瞬間僵直,她倆看著那瓷盆,倒吸一口涼氣。
寂靜中,齊見真來了。
她看著在地上滾成一團的兩個人,「嘖」了一聲:「你們還玩這個啊?」
又看著那一地的碎瓷,驚道:「玩就玩吧,怎麼還滾上釘板了?跟誰贖罪呢?」
我連忙道歉:「夫子,我不是故意的……不知多少錢,我這就回家拿錢來賠。」
齊見真說:「哦,這瓷盆不是我的。」
不是齊見真的,那應該不是天價。
我的心剛放回去,她又說:「是我亡夫的,你燒點紙錢就行。」
7
姜瑞說過,齊見真同亡夫感情甚篤。
我心中愧疚,放學後拖著沒走。
齊見真躺在院中搖椅上閉目養神,我狗腿地坐在旁邊給她搖扇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什麼事?」
「我今日摔了您亡夫的東西,心中愧疚……」
齊見真疑惑:「就為這事兒?」
「這是小事嗎?」
「再小不過。」
「您為了他守節,怎麼會覺得這是小事呢?」
齊見真颯然一笑:「別人愛聽,我便這麼說,僅此而已。」
「我不明白。」
「啊呀,你怎麼是個榆木腦袋?我且問你,嫁人有什麼好處?」
「兩情相悅、舉案齊眉?」
「盲婚啞嫁的,如何兩情相悅?」
我明白過來,齊見真哪是為了給亡夫守節,她隻是不想再嫁。
「那您為何要騙人?」
「這叫變通。同樣是不嫁,自己不想嫁和為夫守節,卻是兩回事。前者麻煩,後者簡單,舍難取易乃人之常情。」
「可這與書上教得不一樣。」
齊見真這才睜開眼,她側過身,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書上寫『男兒膝下有黃金』,書上又寫『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說,這膝蓋到底彎是不彎?
「書上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書上又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說,這骨氣到底要是不要?
「書是人寫的,話是人說的,向來隻有人做事,何時有過事做人?你讀書若隻認S理,倒不如不讀,憑天生幾分野性,說不定能活得好好的。
「否則,不過是往脖子上多套幾條繩子,不知何時就把自己勒S了。」
我從未聽過這種道理,齊見真上課的時候也從來不這麼教。
她說:「我這麼教,名聲還要不要了?」
「那您就不怕我把您方才說的那些話宣揚出去嗎?」
「你是學生,我是老師,你宣揚於我不利的消息,你猜別人是會說我離經叛道,還是說你欺師滅祖?你說,也得有人願意信吶。」
「那若不止我一個學生說,您就不怕三人成虎、喉舌如刀?」
「念枝,你長於公卿之家,應當見識過人心。我學問高,束脩低,人脈廣,我是她們能搭上的最大的船,毀了我治學的名聲對她們有什麼好處?你越將我貶得一無是處,她們越會指認你才是那個瘋子。」
「那我……確實奈何不了您。」
齊見真躺回搖椅上,又閉上雙目:
「刀在你手,我引頸就戮,你卻依然S不了我,這便是陽謀。」
我心悅誠服:「學生受教了。」
她沒再說話,似是睡著了。我起身準備離開,她突然問:「我們之前真的從未見過嗎?」
我說:「嚴夫人不允我出門。」
何況,若是見過她這般人物,我怎麼會沒有印象呢?
8
轉眼中秋,馮照秋打來幾斤板慄,蒸的蒸,炒的炒,還煮了一鍋甜津津的板慄雞。
「去叫姜奶奶他們過來吃飯。」
這事兒一回生二回熟,隔著牆,我大吼:「姜瑞,帶奶奶過來吃飯啦!」
姜奶奶樂呵呵地,姜瑞卻悶悶不樂。
她娘傳信回來,今年中秋生意忙,他們就不回來過了。
「知道的他們是跑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大禹呢,京杭這條商線正正路過寶華村,沒見他們回來過一次!」
姜奶奶說:「什麼魚?今天沒魚啊?你們背著我吃魚啦?」
我沒忍住笑,姜瑞也氣笑了,我們對上眼睛,看到彼此滑稽的模樣,又哈哈大笑起來。
恍惚間,侯府那個怯懦無能的假小姐洛念枝已如隔世。
我卻隻為此感到欣喜。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馮照秋問:「誰啊?」
無人應答。
中秋團聚,少有人串門,真是蹊蹺。
姜瑞突然站起來:「難道我娘騙我,他們其實回來了?」
說著,她蹦蹦跳跳去開門,打開門時,笑容卻停滯在臉上。
隻見門外那人身穿綾羅、頭戴珠翠,是姜瑞未曾見過的富貴。
那道探究的目光越過姜瑞,落在我身上,直將我看得一個激靈,她才勾唇一笑:「念枝,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是嚴夫人。
她裝模作樣地擠出兩滴眼淚,「當初是我糊塗,隻想著成全你和你娘親的天倫之樂,卻忘了我們之間亦有母女之情。我此番來,便是想告訴你,自你走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同樣的話,馮照秋也說過,可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一目了然。
她來找我,定然是因為洛柔又有變故。
我壓住心底的惡心,說:「話說完就回去吧。」
「你不同我回去嗎?念枝,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侯府的大小姐。」
「嚴夫人,我不是你的女兒,與侯府更無任何關系。」
嚴夫人見我不吃她那套,索性也不演了。
她沉下臉:「你說無關便無關?我對你是沒有生恩,卻有養恩,你難道能不報?你妹妹如今纏綿病榻,你這當姐姐的,合該回去照顧她!」
她在捏我的七寸,拿說不清道不明的、計較起來難得公斷的「情分」來壓人。
她養我十六載,最懂我的軟處。
可我如今不是孤身一人,我亦有愛我護我的娘親。
馮照秋自然不會任她欺壓我。
她擋到嚴夫人面前,字字鏗鏘。
「你若將她當個人來養,她同你、同你女兒有情分在,自然輪不到我來拒絕。
「可你把她當個人了嗎?你隻把她當個玩意兒,當個擋災的物件。
「請尊佛像來消災解難,尚且需要日夜供著,誠心祈禱。可你是如何待她的?
「她年幼不知自己身世,你們將她收作女兒,卻給她冷遇,不曾給過父母之愛。
「她自幼便愛讀書,你聘西席先生來,不過加一張桌子的事兒,卻偏偏在此處刻薄她。
「你當我不知為何?
「不過因為她是平民百姓的女兒,便不配與你的女兒平起平坐。」
嚴夫人抬起下巴,倨傲道:
「這有什麼不對嗎?人生而有別,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就是比從你肚子裡出來的尊貴。能給我女兒擋災,也是她的福氣。
「趁我還在好好同你們說話,識相點,乖乖同我回去就是。」
馮照秋冷道:「不識相又如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能搶人不成?」
嚴夫人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咬上來,她說:「馮照秋,你今歲稅糧沒交夠吧?」
「荒唐!我早已交齊,一兩不短。」
「不對,我說你沒交夠,你便沒交夠。今日可以是稅糧,明日可以是稅銀,後日……你說不定就犯了事,吃牢飯去了呢。」
9
「你在威脅我?」
「不,是我同你說人話的時候,你聽不懂,所以我隻能說點你能聽懂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愛好倒是下賤。」
這話太難聽,我衝她大喊:「你憑什麼這麼說她!」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才到這村子來多久?竟就敢忤逆我了?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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