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坐林敘然對面。

 

林敘然坐餘薇旁邊。

 

餘薇坐時嶼對面。

 

參考如下：

 

餘薇 林敘然

 

時嶼 我

 

都滿意了。

 

終於吃上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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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點尷尬。

 

林敘然率先打破沉默。

 

「上午的小測，壓軸題你做出了嗎？」

 

「做出來了。」

 

他有些緊張：「是畫輔助線嗎？」

 

「對。」

 

他稍稍松了口氣：「A 點？」

 

我點頭。

 

「到 E 點？」

 

「……」

 

「怎麼了？」他再次緊張起來。

 

我幹笑兩聲：「也可能是我做錯了。」

 

他咽了咽口水：「你說吧。」

 

「AF。」

 

他沉默了一瞬，不S心道：「答案呢？」

 

我說了一個數。

 

懸著的心終於S了，他頹然地扒了兩口飯。

 

一直插不上話的時嶼急了：「吃飯就吃飯，幹嘛呢？」

 

餘薇也輕哼：「我們四個之間不許有二人世界。」

 

我：……

 

餘薇喝湯時不小心嗆到了。

 

林敘然幫她拍了拍背，聲音輕緩：「慢點。」

 

她抬頭時，兩人視線剛好對上。

 

曖昧滋生。

 

我輕聲打斷：「四個人哈。」

 

沒錯。

 

我已經慢慢接受了奇葩的組合。

 

吃完飯，我們各自回了教室。

 

我和林敘然一起。

 

餘薇和時嶼一起。

 

6

 

好吧，我攤牌了。

 

我是挺喜歡林敘然。

 

他成績好，性格好，長得帥，還樂於助人。

 

我們都是課代表，經常一起去辦公室送作業。

 

他總會很自然地拿過我手裡的一大摞書本。

 

若放在小說裡，難免會產生些旖旎的心思。

 

可我知道，他隻是單純的人好而已。

 

林敘然是班長。

 

他會幫生病的同學去買藥。

 

他會在值日生疏忽時，默默把黑板擦幹淨。

 

跑操時，他留意到女生不舒服，卻不好意思找老師。

 

他會貼心幫她請假。

 

剛來的轉校生總是獨來獨往。

 

他專門找了班裡幾個性格外向的同學接近他。

 

他就像個小太陽，溫柔又無聲地照耀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但若說我有多愛他？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我隻是單純地想談個戀愛而已。

 

林敘然是最優人選。

 

我們是同學，對彼此都比較熟悉。

 

生活太煩悶。

 

這破日子我是一天過不下去了。

 

想S。

 

唯一的遺憾是還沒有男朋友。

 

我要談戀愛。

 

談完就去S！！！

 

眼下這種情況……

 

我打算從他們三個人之間選一個。

 

反正大家都是男女朋友。

 

我並不是挑一個。

 

而是分兩個。

 

這隻是我的想法，但他們三個好像認真了。

 

吃飯時，時嶼給我們三個人都買了雞腿。

 

餘薇給時嶼帶早飯時，我和林敘然也有份。

 

林敘然同一本習題買了四本，每人一本。

 

我懷疑他們三個人都有病。

 

我正要買奶茶，但吃獨食好像不太好。

 

「老板，來四杯奶茶。」

 

不過一周時間，我們的謠言傳遍了。

 

剛開始，時嶼拿了我的照片當頭像。

 

他手機壁紙都是我，換個頭像也是正常操作。

 

然後餘薇拍了張時嶼打籃球的照片。

 

很帥。

 

立馬設置成了頭像。

 

之後林敘然又把餘薇的照片當頭像。

 

不過他比較含蓄，隻拍了餘薇的背影。

 

我看了看自己的櫻桃小丸子頭像，陷入了沉思。

 

四愛彈出消息。

 

餘薇@我：【就差你了，注意排面。】

 

我：【你們三個人都有病！】

 

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正常人了嗎？

 

他們太認真了，我真的害怕了。

 

所以我找林敘然攤牌了。

 

「我當時表白真的是一時衝動。」

 

「我就是想談個戀愛，你是我認識的人裡最好的選擇。」

 

林敘然皺眉：「所以你在欺騙我的感情？」

 

「我沒有！」我急忙否認。

 

「你都拒絕我了，你又不喜歡我，再說了，我想談戀愛為什麼第一個選你，說明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很完美。」我使勁給他洗腦。

 

我也給自己洗腦，結結巴巴道：「而且我也……不算騙你，我確實挺喜歡你的，大家都挺喜歡你的呀，老師們也很喜歡你啊。」

 

「我們做了一年多的同學了，即使沒有愛情，但同學情還在，求你看在同學的份上，幫幫我吧。」

 

他很平靜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麼？

 

「謝謝你對我有那麼高的評價。」

 

「至於分手的事，你可以去跟他們說，隻不過我們的情況特殊，你渣我一個人倒無所謂，但你渣了三個人。」

 

「……」

 

他繼續道：「你也知道，這四段關系維持起來，缺一不可。你退出了，時嶼也會退出，時嶼退出，餘薇就失戀了，而我也沒有女朋友了。」

 

「我特喵……」

 

「你傷害了三個人。」

 

我嘆了口氣：「抬頭。」

 

我拍了張林敘然的照片，換上了。

 

這日子讓我過的。

 

毀滅吧。

 

7

 

餘薇說要帶我們見見家長。

 

我驚恐：「不至於吧？」

 

關系都沒穩定，哪有見家長的？

 

也沒見過未成年早戀，還帶回家的！

 

周六，時嶼坐著瑪莎拉蒂接上我和林敘然。

 

這家伙還是個富二代。

 

他坐副駕，我們倆坐後面。

 

司機說：「這是少爺第一次讓別人坐他的車。」

 

好熟悉的話。

 

我好奇：「這該不會是你家最便宜的車吧？」

 

時嶼還沒說話，司機龇著大牙笑道：「當然不是，少爺經常坐這輛車出去裝逼。」

 

我跟你這些有錢人拼了！

 

餘薇看到停在家門口的瑪莎拉蒂，爆了句粗口。

 

「靠，最煩裝逼的人！」

 

餘薇媽媽很熱情。

 

熱情到……我懷疑她根本不知道我們什麼關系。

 

林敘然打了招呼，就沒怎麼說話。

 

至於我？

 

我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倒是時嶼跟阿姨聊得很好。

 

林敘然坐在沙發上，依舊是一貫淡然的模樣，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所以他不尷尬。

 

尷尬的是我。

 

腳趾扣地。

 

我打算轉移一下注意力。

 

「餘薇，你平時喜歡吃什麼零食？」

 

「我吃鶴禹的。」

 

還是我沒吃過牌子。

 

「那你喜歡喝什麼飲料，以後我請你。」

 

「我喝鶴禹的。」

 

「那水果呢？」

 

「吃鶴禹的。」

 

水果還有牌子呢？

 

時嶼已經跟阿姨聊到家裡幾口人了。

 

我不想待了：「餘薇，我們去你房間待會吧？」

 

「好啊。」

 

她帶我去了左邊的房間。

 

一個小男孩在電腦前打遊戲。

 

房間有一張大床，雜亂不堪。

 

牆邊的伸縮床上擺著幾件女生穿的衣服。

 

看到裙子上多了幾個腳印。

 

餘薇突然張大嗓門，特別生氣地大吼：「周鶴禹，你又亂動我東西！」

 

我：……

 

小男孩很沒禮貌：「滾出去，我忙著呢！」

 

他頭也沒回，忙著啪啪打打遊戲。

 

我看了一下，是 4399。

 

餘薇直接衝過去把主機關了。

 

「我有沒有說過，別動我東西？」

 

「啊啊啊啊！」周鶴禹發癲似的，躺地上撒潑。

 

「媽媽，姐姐打我！」

 

餘薇本來沒打他，聞言直接踹了他兩腳。

 

然後把他丟出去，順便反鎖了門。

 

「賤丫頭，開門！」外面還在叫喚。

 

小孩子哪裡懂這些詞的含義，無非是跟著大人學的。

 

我了下這個房間裡的布局，有些心酸。

 

看來房間也是鶴禹的。

 

餘薇好像並不在意：「後爹生的，不是個東西，你不用理會。」

 

然後她開始到處找東西。

 

我看了看牆上的照片，這也是房間裡為數不多屬於餘薇的東西。

 

她穿著舞蹈服，手捧花束，跟父母的合照。

 

裡面的父親應該是親生的，不是後爹。

 

照片裡的女孩年紀都很小。

 

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長大後的餘薇。

 

剛想說什麼，就看餘薇趴在床底下，姿勢詭異。

 

她念叨：「我記得上次放這兒了。」

 

沒找到，她又打開衣櫃翻了翻。

 

從裡面拿出一個大箱子。

 

有薯片、辣條、酸奶，幹脆面。

 

她大方道：「想吃什麼，隨便拿。」

 

我糾結了一下，隻拿了一顆不起眼的糖。

 

「我平時不怎麼吃零食。」

 

拆開糖，塞到嘴裡。

 

別說。

 

這鶴禹的就是好吃。

 

我們出去時，周鶴禹一邊哭一邊蹲在時嶼面前扎馬步。

 

累的都哭不出聲了，隻能幹流淚。

 

「男子漢就得多鍛煉，看到哥這肌肉沒有，都是練出來的。」時嶼一本正經地說教。

 

餘薇媽媽很是認同：「聽哥哥的話啊。」

 

林敘然沒說話，默默拿起一本書放在孩子頭頂。

 

我頓時有種錯覺。

 

這段四人關系，也沒有很糟糕。

 

阿姨想要留我們吃飯。

 

「別了吧。」我尬笑道。

 

隨後聽到時嶼說：「不用了阿姨，我們還有事。」

 

我頓時松了口氣。

 

時嶼先將我送回了家。

 

結果在小區門口遇到了我媽。

 

「寶貝，有朋友來啊？」

 

「沒有！」

 

我「砰」得一聲關上車門，擋住後面的林敘然。

 

結果前面的時嶼降下車窗。

 

「阿姨好啊。」

 

我：……

 

我媽也很熱情：「小伙子長得真帥氣。」

 

「阿姨也很年輕，跟安安一樣漂亮。」

 

他怎麼跟長輩那麼聊得來？

 

我媽被哄的心花怒放：「來家裡玩嗎，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不用了阿姨，等安安同意了我再來。」

 

我微笑：「走，趕緊走。」

 

回到家，我媽神秘兮兮問我：「他和你頭像那個人不一樣啊。」

 

夠了。

 

我說夠了。

 

8

 

這天中午，時嶼帶我們來了學校對面的房子。

 

「我讓人打掃完了，剛好四個房間，你們可以住。」

 

「放心，這是很久之前裝修的，一直沒人住而已，不用擔心甲醛。」

 

我：！

 

家長見完了，不會要同居吧？

 

「不行！我爸媽會打斷我的腿的！」

 

時嶼愣愣看著我，隨即緊張道：「你……你想什麼，我也不住，這房子太小，哪配得上我？」

 

林敘然：「我也不住，我每天要按時回家。」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餘薇：「我住。」

 

「真住啊？」我大驚。

 

她拍了拍我的頭：「你可以來找我玩，午休也可以來這裡睡覺，反正離學校很近。」

 

我突然想到「鶴禹」的房間。

 

這樣也好。

 

時嶼神秘兮兮地拉著我去了最裡面的一間房。

 

他小聲道：「這個房間是我找人特意裝扮的，你進去看看。」

 

我推開門，一屋子都是娃娃。

 

床是特別大的公主床，還帶著粉色的窗簾，上面擺著一個大熊。

 

櫃子裡堆著各種手辦。

 

落地窗上是小型布娃娃。

 

時嶼輕笑：「等放假我把牆壁刷成粉色的。」

 

「不必，大可不必。」

 

「誰教你的？」

 

「餘薇告訴我，女孩子應該會喜歡可愛的東西。」

 

我回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是挺喜歡娃娃的。

 

但也沒有喜歡……那麼多。

 

林敘然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為什麼其他房間那麼普通？」

 

時嶼又恢復拽裡拽氣地樣子，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給你準備就不錯了，事真多。」

 

我四處看了看，書架上竟然還有我喜歡的小說，各種漫畫、周邊。

 

隨手打開衣櫃。

 

滿櫃子洋娃娃被門禁錮住，此刻像爆炸似的蹦出來。

 

全砸我身上了。

 

「喜歡嗎？」時嶼滋著個大牙傻樂。

 

我看著精心布置的房間，又看著他滿臉期待的表情。

 

「我很喜歡，謝謝。」

 

「平時上學，你中午可來這邊休息。」

 

「如果以後不住了，這些都可以帶走。」

 

回到客廳，林敘然和餘薇正在冰箱前扒拉東西。

 

「時嶼，你還準備那麼多食材？」

 

「哦，管家爺爺以為我要住，給我準備的，還讓家裡的廚師也過來了。」

 

「那中午也別去是食堂了，在這吃吧。」

 

我們一致決定吃了飯再回學校。

 

然而。

 

「誰會做飯？」時嶼問，「本少爺可沒進過廚房。」

 

餘薇：「你家廚師呢？」

 

時嶼：「我以為不需要，就讓他回去了。」

 

他們倆齊齊把希望地目光頭像我，又齊齊搖了搖頭。

 

「算了。」

 

我瞪大雙眼：「什麼叫算了，我看著就不會做飯嗎？」

 

餘薇站起身：「我倒是會做，不過……希望你們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