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想說什麼。

 

但他身後的許染也看到我了，她咳嗽了一聲：「言川，我好像不太舒服。」

 

謝言川聞言，踟蹰了一瞬，幾乎是下一刻，就轉身朝著許染看過去：

 

「還有哪裡不舒服？」

 

6

 

我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裡像是刀割一樣。

 

我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看下去，轉過身朝自己的病房走。

 

沒一會兒，隔壁房間裡傳來吵鬧聲，應該是許染真的不舒服，謝言川叫了醫生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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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有些手抖地，拿出手機給我爸打電話。

 

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號碼，直到眼淚一滴一滴暈湿屏幕，我才發現自己哭了。

 

等好不容易順利把電話打出去，我也隻敢隨便說幾句話，怕自己失控。

 

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

 

但東西收拾到一半，我又放下了。

 

沒忍住去買了包煙抽，想用尼古丁麻痺自己，讓自己別難受。

 

而這個時候，門口腳步聲傳來。

 

我以為是我爸，結果和門口那雙眼睛四目相對時，我整個人僵硬住。

 

竟然是謝言川。

 

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人真的不該強制和不愛自己的人結婚。

 

一旦對方愛上別人，那種難受真的難以想象和承受。

 

更難受的是，即便知道他出軌，可作為被出軌人的憤怒，和質問，我統統都不能有。

 

我手指上夾著煙，定定看了他兩三秒，轉頭繼續收拾東西。

 

謝言川目光落在我手指間的煙蒂上，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沒多說什麼，而是開口：「許染她……」

 

大概是從昨天到現在，我壓抑了太長時間，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恨意。

 

我沒有等他說完：「她是誰，和我沒有關系。」

 

我喜歡他是沒錯，但不是讓他拿來踐踏的。

 

我更不能容忍，他拿別的女人來羞辱我。

 

而且從昨晚到今早，等他電話和信息，卻撞見他和許染一起的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

 

不管把他留在身邊多久，他都不可能愛我。

 

心髒真的很疼，疼得我需要用力咬著牙，才不讓心裡的難受溢出來。

 

傅言川卻沒離開：「我不知道你生病這麼嚴重。」

 

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睛，他全副身心都在許染身上，當然不知道我生病嚴重不嚴重。

 

可我也不太想理他了。

 

這個時候我爸的信息來了，說叫了人上來接我，我讓他在下面等著。

 

其實我的燒還沒退，渾身被燒得很疼，一夜沒睡，頭也疼。

 

但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直接收拾了東西要往外走。

 

謝言川皺了一下眉，不知道是慌亂還是什麼，突然一把抓住了我：

 

「你去哪裡？」

 

拽得我有些頭暈，差點摔倒。

 

我剛要說話，隔壁門口許染從房間裡出來了。

 

她的目光朝著謝言川抓著我的手臂看了一眼，繼而移動到他的臉上，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住。

 

眼底是隱忍的不甘和嫉妒。

 

她聲音也是細軟的，隻是看著，就脆弱到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她喊了一聲：「言川。」

 

7

 

謝言川轉頭朝著許染看過去，又看向了她腳邊，皺了皺眉。

 

我順著謝言川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許染沒穿鞋子。

 

一雙湿漉漉的眼睛，固執地看著謝言川。

 

謝言川似乎是想過去，但又不想松開我的手。

 

我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羞辱。

 

就好像生日那天站在門口的時候，聽著那些人談論謝言川如何救風塵的時候一樣。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放手。」

 

謝言川不僅沒放手，不知道為什麼，還握得我更緊了，他似乎隱忍著什麼，但最終咽了下去。

 

「你去哪？」

 

他又問了句。

 

我抽了幾下沒抽出來，那種生氣一下子衝了上來。

 

突然回過頭，沒忍住「啪！」的一聲，一耳光朝著他狠狠扇了過去。

 

「謝言川，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喜歡你，所以可以任憑你不間斷地傷害我，可是我不喜歡你，你說你是什麼？「

 

謝言川被我扇得愣怔在了原地，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看著我，眼底有黑雲攏聚。

 

一語不發。

 

這些年，我和謝言川之間不管鬧了什麼矛盾，從來都是我妥協。

 

因為是我強求他，自然要事事哄著他，連重話都沒對他說過。

 

可是這一刻，我突然不想了。

 

憤怒燒紅了我的眼睛。

 

這時候我又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個人走過來，好巧不巧，正是我曾經睡過的一個男模江朝。

 

我抽了幾下手沒抽出來，於是我開始口不擇言：

 

「還有，我突然發現其實你挺無趣的，而且還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曖昧，真的不如和別人好，離婚協議書我會發到你郵箱裡。」

 

他看著我，握著我手腕的手，幾乎要將我捏斷。

 

眼瞳黑得像是墨潑的一樣：「你是這麼覺得的？」

 

「是，所以放手。」

 

8

 

我說完，掙開了謝言川的手，直接朝著江朝走過去。

 

江朝目光朝著謝言川和許染看了一眼，詫異地挑了挑眉，剛要說話。

 

我沒給他機會，直接帶著人走。

 

謝言川的目光在接觸到江朝時，倏地變了，他一把拉住我。

 

眼底是我看不懂的神色，甚至有些陰沉：

 

「你要和他走？」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當初我當著謝言川的面帶走開房的那個人，就是江朝。

 

但他一個外面養女人的，不知道有什麼臉面來質問我。

 

我沒回答他，讓江朝幫我拿著行李箱，再一次甩開他的手，和江朝一起走出了病房。

 

餘光裡，我看到謝言川身形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追上來，但下一刻，許染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

 

整個人朝著謝言川倒了下去。

 

謝言川的腳步像是被定住了，再也動不了分毫。

 

我沒再看下去，也沒問我爸為什麼要叫江朝過來，直接和江朝下了樓。

 

9

 

等一切安頓好，江朝朝我看過來：「你和謝言川吵架了？」

 

我不太想多說。

 

「因為許染？你何必呢？就你這樣的出去，誰不是捧著你慣著你？非要在這裡受委屈？」

 

原來他也知道許染，我躺在病床上：「我現在不太想聊。」

 

但我卻沒忍住，把手機拿了出來，看著我和謝言川的聊天記錄。

 

這一路下來，幾乎都是我主動，找著各種聊天的話題，而謝言川隻回復了寥寥數語。

 

說句舔狗也不為過。

 

而這個時候，我的手機上收到一條添加信息。

 

我下意識覺得，這應該是許染的微信。

 

我想了想，還是點了同意添加。

 

許染卻沒說話。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去看她的朋友圈，我應該忍住，不要給她機會。

 

但還是點開了她的頭像。

 

許染的朋友圈，幾乎是每天都會更新一張圖片。

 

是朝樓下拍的一輛車的照片。

 

那輛車我認識。

 

是謝言川的。

 

而我過生日被人議論的那天，他一直等到了凌晨兩點多。

 

我不知道要怎麼樣的一份愛，會讓一個人近鄉情怯到這種地步。

 

心髒卻在頃刻間，疼得喘不過氣來。

 

這幾年為了謝言川，我隻在偶爾想看他吃醋，想確認他是不是在乎我的時候。

 

故意當著他的面和幾個人撩了幾下。

 

從不真的逾矩。

 

就怕他不開心。

 

可實際上，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我沒有再看許染的朋友圈，直接把微信退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竟然是謝言川的電話。

 

盯著電話看了許久，我第一次沒接他的電話。

 

江朝的話在這一刻，點醒了我。

 

我一個有錢又長得好的女人，還有個家世背景讓人畏懼的老爸，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何必要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傷心難過。

 

明明喜歡上他以前，我過得更快樂。

 

想到這裡，我直接把謝言川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刪除了。

 

又把許染的微信拉黑了。

 

然後打了一通電話給律師，讓他給我擬一份離婚協議，直接把離婚協議發給了謝言川。

 

10

 

我在醫院住了 7 天院，其間聽說謝言川來過，但我住的是私人醫院，沒讓他進來。

 

而且我父母也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他們隻問了一句：「要不要替你出氣？」

 

我搖了搖頭，這是我自食惡果，謝言川不愛我，不是他的錯。

 

而且這幾年的謝言川，在宋家的扶持下，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謝言川了。

 

這也是他敢把許染養在自己名下別墅的原因。

 

因為他有了抗衡宋家的底氣。

 

出院以後，我也沒回我和傅言川的家。

 

直接回了我父母的家。

 

而這幾天，江朝為了讓我盡快走出離婚的陰影，我病剛好，他就帶我到處玩。

 

這天，我看到一個挺順眼的，其實沒多少心思要帶回家，但周圍的人一個勁地起哄。

 

問我：「你不會是還在為傅言川守身如玉吧？」

 

我知道，這些人其實多少都在暗地裡看我的笑話，但我想了想，還是起了帶回家的心思。

 

沒想到一出去，就遇到了謝言川。

 

他看到我，正要上來，目光卻在看到我身後的人時，頓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很紅，狀態似乎很不好，SS盯著我旁邊的人。

 

這幾天律師告訴我，謝言川不肯離婚，而且一直在找我。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帶著人下去，卻被謝言川一把拉住，他似乎喘了一口氣。

 

「你要帶他回家？」

 

我覺得挺搞笑的，以前我在乎謝言川在乎得要S，可是他隻讓我嘗到了愛而不得的滋味。

 

每一個我期待與他共度的日子，我都隻能一點一點看著時間度過。

 

現在我放他自由，他這是幹什麼呢？

 

我沒理會他，隻想拉著人上車。

 

但謝言川隻對著對方看了一眼，對方就不敢再跟我走：「宋……宋小姐，我還有事要忙。」

 

我覺得有些憋屈。

 

後來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我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

 

還守在我的住處下面，可這隻會讓我想起，他守在許染樓下的情景。

 

而且，我已經不要他了啊。

 

更搞笑的是，有一天我竟然看到許染從他車上下來，然後他過來堵我。

 

11

 

我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荒唐，又說不上來的憤怒。

 

就算我強迫他和我結婚，可是這五年，我也是盡我所能給他最好的。

 

掏心掏肺地對他。

 

幫他找資源，讓我爸各種給他介紹人。

 

我一個被父母捧上天，平時皺一皺眉，父母都要緊張到睡不著覺的人。

 

不管他對我做多少過分的事，我都忍了。

 

就連他外面養女人，我也隻提了離婚。

 

可是我的真心，真的被他踐踏得太徹底了。

 

大概是感應到什麼，謝言川猛地抬起頭，朝著我這邊看過來。

 

然後快步朝我走過來：「你怎麼了？」

 

我才發現，自己被氣哭了。

 

當著許染的面。

 

讓我狼狽又難堪，輸給這樣一個賣的人，還被氣到掉眼淚，這和羞辱我沒什麼區別了。

 

我抹了抹眼淚，過了許久，抬眼看他：

 

「你現在的地位已經很高了，我家已經給不了你什麼，而且如果我沒說錯，我父母也沒為難你吧？」

 

意思是，他不用忌憚和討好我了。

 

謝言川臉色變了：「你什麼意思？」

 

「你在裝什麼呢？謝言川，過去的四年，你為什麼在外面從來沒有女人？不就是怕我家不給你支持嗎？人不能做了婊子還要立個牌坊給自己，一邊接受我的好，一邊恨我，討厭我，不過現在我對你也玩膩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了，你和那些人，沒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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