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次很幸運，爸媽並沒有發現，

後來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許子仁享受這種便利，我就一次又一次地為他去偷，

 

有的時候是偷錢，有的時候是偷東西，

 

直到被人家抓住送到爸爸面前。

 

「說！你到底為什麼偷！咱們家雖然窮了點，但是差過你什麼嗎？」

 

爸爸揮舞著鞭子，面容猙獰，像地獄裡冒出來的惡鬼，

 

「啊？說話啊，再不說話老子打S你！」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在我暈過去前，我隻看見弟弟那縮在媽媽背後的身影，他嗫嚅著嘴巴，一言不發。

 

再到後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偷，每一次都在掙扎與興奮中伸出了手，又一次又一次地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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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這個家庭的棄兒，而林琳和許子仁成了家裡的寶貝。

 

想起過去的一切，許子仁沒了話，他眼睛閃爍了幾下，躲開了我的目光，卻又有些不服氣，

 

「可是我就讓你偷了那麼幾回，你之後的事難道要一直怪我嗎？」

 

我委實不想跟這個腦子跟塊叉燒沒區別的弟弟說話，

 

伸手指了指門，

 

「給我滾！」

 

許子仁想說些什麼，卻又悻悻的閉上了嘴巴，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醫生進來了，

 

「許女士是吧，關於您的情況我想跟你家屬討論一下」

 

「跟我說就行，我是孤兒，我家裡人都S了。」

 

看著我微笑的臉，醫生的臉上透過一絲不忍，

 

「女士，很不幸地告訴您，您得了肝癌，已經中晚期了。」

 

7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到了，

 

我一邊想著太好了可以回家了，一邊想著為什麼會是我？

 

臉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看起來有些嚇人，

 

醫生像是見多了這種事，嘆了口氣，憐憫地看著我包起來的手腕，

 

囑咐我回頭找他商量治療方案就離開了。

 

後來幾天我都待在醫院裡，我知道我不想治療，但我不知道我該去哪，

 

許子仁被我趕走了，病房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想了好幾天決定在最後的時間裡，我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宿主，別擔心，你積分夠了，我會幫你屏蔽痛覺的。」

 

想不到最後的時光裡，唯一安慰我的會是系統，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

 

沒等我辦好出院手續，我媽就來了，

 

她提著一桶湯，裝模作樣地在我病床前抹了把眼淚。

 

「你這孩子，有什麼想不開的要這麼幹，這不是誅媽媽的心嗎？」

 

看著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戲，我早就沒了感覺，

 

她偷偷抬起頭想看看我的反應，卻與我沒什麼感情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媽，我要S了，以後就不給家裡打錢了。」

 

看著我平靜的樣子，我媽卻忽然生氣了起來。

 

「你裝什麼裝？你住這麼久醫院花家裡多少錢？現在還想裝S！」

 

「我花你什麼錢了？」

 

我直視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著，

 

「那不都是我的錢嗎？你能不能要點臉！」

 

上了大學後，我媽沒再給過我生活費，還好我踩在了互聯網的風口上，努力學著做自媒體，也算小有收獲，

 

後來被我媽知道後，她剛開始罵我丟人現眼，知道我賺多少錢後，逼著我每個月給她生活費，美其名曰給她養老錢，我迫不得已給過一段時間，甚至逢年過節還要給她送禮，

 

真是可笑，明明她連退休年紀都沒到。

 

沒想到我會反抗，我媽像一隻炸了毛的公雞一樣，瞬間跳起來指責我，

 

「我養你這麼多年，你現在賺錢了就不想認我了是嗎？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我就應該一出生就把你扔進河裡。」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女兒都割腕了，你還朝她要錢，你是個人嗎？」

 

隔壁床的大媽看不下去了，開始指責起我媽，

 

我媽一聽有人幫腔，更生氣了，直接打了我一個耳光，

 

有人來拉架，有人去叫醫生，

 

一片混亂中，我聽見我媽說，

 

「你們知道什麼？她就是個喪門星，她爸就是被她害S的！」

 

我捂著臉的手頓住了，用力扒開阻攔她的人群，

 

在我媽不可置信的目光裡直接把巴掌甩了回去，

 

「天天說這種鬼話，不怕我爸半夜找你嗎！」

 

「要說喪門星，那也是你收養的好女兒林琳，不是我！」

 

我嘶吼著說出了多年的怨氣，

 

那年我十二，因為一條裙子和林琳大吵一架後，林琳衝出了門，爸爸為了找她，冒險在大雨天出門，卻被湍流的河水淹沒，

 

而林琳第二天卻毫發無傷的回來了，

 

從那以後，媽媽更疼愛林琳了，卻一直怪我為什麼要和林琳吵架，如果不是我和林琳吵架，爸爸也不會雨夜冒險出門。

 

我雖然不理解她的想法，

 

但我心疼她，總是盡可能地容忍她，卻換來她一次又一次地冷待與苛責，

 

如今我不想忍了。

 

看著我媽在眾人議論紛紛的目光中惡毒瞪著我卻又不得不狼狽遠去的身影，

 

我冷笑了一聲，打開了她送來的湯，

 

隻看一眼差點讓我吐出來，裡面根本不是什麼湯，而且滿滿的動物內髒，

 

而我連聞到這股味道都想吐。

 

8

 

我出院了，順帶把租住的房子退了，

 

在系統的幫助下，我並沒有什麼特別不適的感覺，

 

我不想四處旅遊，隻想安穩地做個廢物，正好大四也沒什麼事了，所以重新租了一個房子，每天都待在屋子裡，吃外賣，看電影，打遊戲，

 

日子一下子變得很慢很慢，我的人生從未這麼清闲自在過，

 

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過年，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以往的過年，我都在我媽的謾罵中度過，過年的所有家務都是我來做，

 

而他們四個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享受著團圓的喜悅，

 

容易的母親S了以後，他和我們一起過年，

 

每一年我都看著他和林琳親密非常，做著家務的我仿佛是那個局外人，甚至還要滿足他們幾個時不時的要求，

 

今年我守著一盤餃子，看著無聊的春晚，

 

聽外面的煙花聲，很無聊但又無比的幸福。

 

我舉起酒杯，對著窗外的月光，

 

新年快樂。

 

但好景不長，容易找來了，

 

看著門外的身影，我皺了皺眉，還是把他放了進來，　

 

容易掃了眼屋裡亂七八糟的擺設，不自主地皺了皺眉，

 

「你都不知道收拾收拾的嗎？」

 

我滿不在乎地往沙發上一靠，

 

「我一個人住，又不用再伺候你這麼個事精，有什麼好講究的」

 

容易愛整潔，卻又不喜歡打掃衛生，住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家裡一直都是我打掃的。

 

他仿佛被我的話刺傷了，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隻能放軟了語氣，

 

「挽挽，你怎麼能和阿姨鬧得那麼嚴重呢？阿姨被你氣的心髒病都要犯了，你快回去給她道個歉吧」

 

「還有就是…」

 

他向來白皙的臉龐多了幾絲紅暈，

 

「你怎麼把房子退了？我現在隻能住在阿姨家裡，不太方便的…」

 

我嗤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方便的，這不正方便你把林琳照顧到床上去嗎？」

 

「你胡說什麼！」

 

容易保持不住他那清雋書生的模樣了，滿臉怒意，

 

我毫不示弱，直視著他，

 

「本來就是！少給我裝！」

 

「還有那是我花錢租的房子，我想不租就不租，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我媽什麼德行我清楚，她就是想要錢了，我最後再說一次，她有手有腳的，還沒到退休年紀憑什麼要我養！」

 

「你們願意和林琳一起裝親密一家人就去裝，別扯上我！」

 

容易被我氣的倒退了兩步，

 

「你怎麼這麼世俗？張嘴閉嘴錢，林琳從來不像你這樣！」

 

這話說的好笑，

 

「嫌我世俗別花我的錢啊！你們的林妹妹就是什麼天仙嗎！她還不是因為嫉妒她同學，就偷了人家項鏈還誣賴到我身上！」

 

提到這件事，容易嗤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我，

 

「那還不是你把她帶壞了！」

 

是了，家裡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我做，

 

我要負責掃地洗衣服做飯，而林琳隻用做一個漂亮的小仙女，享受著一眾信徒對她的寵愛，

 

而我隻配在陰暗的角落裡灰撲撲地活著，哪怕我無數次說我已經好了，我已經不偷了，可隻要附近有誰丟了什麼東西，甚至是班級裡有誰丟了什麼東西，

 

大家總會把懷疑的目光落到我身上，那次林琳因為嫉妒，偷了同學的項鏈，

 

我媽問都不問直接拿著棒子使勁地打我，我S不松口，直到最後林琳怕出事才頂著淚汪汪的大眼睛說是自己拿的，

 

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安慰，許子仁甚至貢獻了自己的零花錢讓她買個一樣的，

 

而我隻得到了我媽輕飄飄的一句，

 

「這次不是你，誰知道下次是不是你，打你也是為了你好。」

 

記憶裡我媽那居高臨下的臉和容易的臉重合了起來，

 

我一時恍惚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水果刀已經放在了手腕上，

 

容易慌了，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刺激我，

 

「容易，這麼久了，你對我的自S沒一句關心，從進來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指責我！」

 

「你心裡隻有你那個林琳妹妹！我說了分手你也不同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現在告訴你，我得了癌症快S了，如果你再逼我，我現在就S在你面前！」

 

看著我滿臉通紅，語氣嘶啞，容易終於慌了，

 

他弓著身子，仿佛怕刺激到我一樣，

 

「我真的跟林琳沒關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林琳給你解釋我們的關系，我們……」

 

「少放屁，現在就給我滾！」

 

我語氣顫抖，雙目赤紅，

 

容易連連答應，

 

「我現在就走，你別激動，先把刀放下。」

 

他走了以後，我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

 

真是可笑，以S相逼才分手的事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

 

9

 

結果好日子沒過幾天，容易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林琳上門來找我了。

 

一進門，林琳招牌式的甜笑就放下了，

 

她四處掃視了一圈，嘴角有些不屑，

 

「容易哥哥說你要S了，讓我來跟你解釋解釋，可我看著你這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沒了別人，林琳終於露出了她的真實又惡毒的一面。

 

我沒理她，徑直拿起了一瓶可樂，坐到了沙發上，

 

林琳被我的無視激怒了，一把搶過我的可樂，

 

咖啡色的液體撒了一地，

 

「你到底裝什麼？從小到大你總擺出這麼一副半S不活的樣子，看了就讓人惡心！」

 

看著林琳不加掩飾的厭惡，我甚至有些奇怪，明明她拿走了我所有的一切，

 

卻還要讓我和顏悅色地接受這一切嗎？

 

「林琳，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偷，搶走了我的人生，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你就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可憐蟲！」

 

我看著林琳從理直氣壯到眼神閃爍，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些話，

 

林琳仿佛被我刺激到了，抱著頭不斷後退。

 

「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這個家的女兒，你才是那個外來的！」

 

「容易哥哥愛的也是我，是你破壞了我們的感情！」

 

我皺了皺眉，看著明顯比我還瘋的林琳，

 

她不會早就瘋了吧，要瘋也別在我家瘋，

 

我剛想把她推出去，卻被她躲了過去，一不留神林琳的腰重重地撞在了茶幾上。

 

門外，是容易 許子仁和我媽，

 

容易看見林琳受傷，一把把我推到了地上，把林琳扶到了沙發上，

 

「許挽！琳琳好心來和你解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我看許挽這個小賤蹄子就是欠揍！」

 

我媽直接衝過來想要給我一巴掌，卻被許子仁攔住了。

 

「行了，媽，姐都這樣了，況且事情也沒清楚，你幹嘛要跟她動手！」

 

「你個小雜種，你姐是誰你不知道嗎？你在這瞎好心什麼！」

 

看著我媽和許子仁之間的糾纏，容易憤怒的眼神，林琳暗自得意的嘴角，

 

我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比惡心，沒忍住直接吐了起來，而我吐出的居然是鮮血。

 

看著我大口嘔血的樣子，我媽有些慌了，

 

「這S丫頭不會真出啥事了吧」

 

「媽媽」林琳捂著腰，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

 

「可是我剛才還看見姐姐冰箱裡放著一瓶番茄醬呢！」

 

我媽狐疑的眼神還沒落下，就緊接著被容易打斷了，

 

「阿姨，您別多想了，許挽上回還用割腕來威脅我呢，不也是什麼事都沒有？我看琳琳腰傷的不輕，我們快帶琳琳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