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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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得寸進尺!」宋明月沒好氣道。
祁寧不說話,眼巴巴地看著她,一臉「我就是病號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神情。
宋明月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還是耐下性子,輕輕吹涼了粥。
「哝,這回可以了吧。」
祁寧滿意地張口,將粥輕輕抿了下去。
幾口粥下去,祁寧原本有些發白的嘴終於泛起了血色,粥液蹭過他的唇角,將他的唇染得亮晶晶的。
像在湖心島上時,他常給宋明月帶的冰糖葫蘆上的糖霜。
想到這,宋明月一邊強裝鎮定地給祁寧喂粥,一邊偷偷盯著祁寧的嘴角看。
祁寧挑了挑眉:「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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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宋明月生怕祁寧再追問,於是眼疾手快,迅速又塞了一大口粥到祁寧嘴裡。
「咳,咳......」
祁寧被嗆得咳了起來,臉被漲得通紅,剛剛平復好想開口說話時,屋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
21
「啊!——」
一道尖銳的叫聲傳入屋內,震得宋明月拿粥的手一抖。
「小心。」
祁寧怕宋明月被燙到,立刻伸出手接住粥碗。
宋明月側耳聽了聽,確認屋外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後,對祁寧說:「你先歇著,我出去看一看。」
祁寧本不想讓宋明月出去,但見她一臉認真,知道肯定攔不住,索性點了點頭,又示意兩個護衛跟緊她。
聲音的來源正是宋明月之前離開的那間雜屋,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估計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得差不多了……
宋明月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她過去時,眾人都已經到場了。
宋明月從人群外走進去,隻見容佩佩已經整理好了衣衫,但發髻仍是很凌亂,脖子處的紅色吻痕更是在告訴眾人,這裡剛才發生了多麼不堪的一幕。
那胖子此刻已經兩眼一翻,昏S了過去,容佩佩跪在他旁邊,很崩潰地發著抖。
「皇後娘娘,有人害我,求您為我做主啊!」
容佩佩手腳並用地膝行到皇後身邊,抱住她的腳哀求道。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但面上仍維持著端莊道:「放心,若確實有人要陷害你,本宮定會幫你主持公道。」
「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
容佩佩六神無主地磕著頭,卻在動作間用餘光瞥見了人群中的宋明月。
「是她!娘娘,就是她要害我!」
容佩佩突然跪直了身子,瞪圓了眼用力指向宋明月。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屏息凝神,眼神在容佩佩和宋明月之間來回流轉。
宋明月蹙起眉頭,眼眶立刻變紅:「容姑娘,我知道你受此屈辱心裡難過,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呀!」
宋明月柔弱地說完,又拿起手帕擦了擦她幹燥的眼角。在旁人眼中,她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忽然,人群中有人小聲道:「诶,上回在張閣老府上,那個在池塘邊落水的女子,好像就是容佩佩吧?」
「可不是嘛,她上回落水被兩個家丁救上來後,也是像現在這樣衣衫不整的。」
「我還聽說啊,她回去以後便日日和二殿下爭吵,整個王府都被她鬧得雞犬不寧的。你們說,她不會是自那日落水後,便失心瘋了吧?」
「誰知道呢,或許是見不得明月姑娘長得比她好看,嫉妒她呢!」
容佩佩聞言,隻覺得胸中一團火似要噴湧而出:「我嫉妒她?我可是榮國公的女兒,她宋明月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要嫉妒,也該是她嫉妒我!」
「放肆,皇後面前,不得無禮!」
皇後身邊的掌事太監上前用拂塵重重掃了容佩佩的臉,扇得她跌坐在地。
這一掃,更讓容佩佩慌了神,場上似乎所有人都在唾棄她,她隻得抓救命稻草似的朝皇後爬過去,一個勁道:「皇後娘娘,求您為我做主,是宋明月陷害了我,真的是她啊,皇後娘娘……」
容佩佩發了瘋地喊,更是引得在場人嫌惡不已。
「容佩佩,你在幹什麼!」
祁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眾人身後,容佩佩見祁夜出現,像是終於看見了救星,猛地一下朝著祁夜撲過去。
「有人欺負我,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宋明月不屑地偏過頭,心想她也不知道換點別的詞。
祁夜見容佩佩渾身的打扮變得這麼凌亂,一抬眼又看見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覺得氣血瞬間湧上了大腦。
但他還是沒忘記規矩,端正地給皇後行了一禮:「皇額娘吉祥。」
容佩佩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繼續SS扒著祁夜,似乎想讓他抱一抱自己。
「王爺,是宋明月害的我,求你幫幫我,幫我S了那個賤婦!」
容佩佩紅著眼嘶吼,淚水奪眶而出。
祁夜見狀,抬眼看向宋明月,卻見那人用手捂住唇,輕輕蹙著眉望向他。他心裡猛地揪了一下,宋小星的容顏又突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祁夜用手重重按了按額角,冷靜下來後,緩聲對容佩佩道:「你受驚了,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容佩佩聽到祁夜竟毫不掩飾對宋明月的包庇,詫異地瞪大了眼,片刻後,有些悽厲道:「王爺,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本來祁夜對容佩佩還有些垂憐,但一聽見這話,他心中的火又冒了起來。
她還有臉說!若不是她,自己早就娶了宋小星了!
祁夜黑下臉,小聲對容佩佩道:「別鬧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容佩佩聞言,徹底崩潰了,一拳拳砸在祁夜身上:「你現在嫌我丟人了?當初你看重我是國公府的女兒,眼巴巴討好我父親、討好我的時候怎麼不嫌我丟人!現在好處已經到手了,你倒開始嫌我丟人了!」
容佩佩像個孩子般大哭了起來:「祁夜,今日你若是不給我討回個說法,我就跟你和離!」
祁夜終於忍受不住,猛地一把推開容佩佩:「你有完沒完!」
「啊!——」
容佩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尾椎處的痛感激得她額角不住地冒冷汗。
「疼……好疼啊……」
容佩佩用力地捂著肚子,身體漸漸蜷縮起來。
「天哪,地上有血!」有人眼尖,指著容佩佩身下的地面說道。
22
容佩佩小產了。
因著發生了這一檔醜事,春獵匆匆收了場。
回到王府內後,容佩佩先是意志消沉了好一陣,將養了幾天身子。等恢復過來後,又數次尋S,但都被府裡的下人攔了下來。
祁夜一開始還對她有愧,每日把各類補品首飾流水似的送進聽竹軒。可容佩佩還是要跟他鬧,隻要祁夜一踏入聽竹軒,容佩佩便將手邊能拿到的一切都向祁夜砸出去。
甚至到後來的某天,容佩佩拿著一把匕首衝向祁夜,瞪圓了眼咬牙道:「你給我去S,SS我孩子的兇手!」
祁夜受不了,當場給了容佩佩一巴掌,還放話道:「你的清白早就已經丟了,現在整個京城裡除了我,還有誰要你?」
自那以後,容佩佩便被囚禁了起來。
其實祁夜自知理虧,自容佩佩和自己成親以來,便沒有什麼事是不順著他,不替他著想的。可現在她被人陷害丟了清白不說,連剛懷上的孩子都被流掉了,她心裡怎可能會沒有怨氣?
有時他也會懷念,懷念容佩佩還未嫁入王府時的樣子,那時她是那麼的溫柔、賢惠,那時宋小星也還在他身邊,可現在……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祁夜煩悶地走回書房,朝著身旁的護衛招招手,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找到宋小星了嗎?」
「回主子,還沒有。」
祁夜不耐地閉了閉眼:「行了,退下吧。」
「主子,奴才還有一事稟報。」
那護衛把頭低了又低,卻始終不敢開口。
祁夜預感到不妙,冷聲道:「你說。」
「宮裡傳了話出來,說最近皇上身子愈發虛弱,有意立褚,想立……」
護衛咽了口唾沫:「立大殿下為儲君。」
話音剛落,祁夜猛地一拍桌子,震碎了桌上的茶杯。
第二日祁夜就進了宮。
「二殿下,皇上說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殿,」掌事太監張寶全一把攔住祁夜,細聲細氣道:「外頭天兒熱,您可別曬傷了,快請回吧!」
祁夜吸了口氣,壓著性子道:「幫我跟父皇通傳一聲,我想進去照顧他。」
張寶全擦了擦汗:「哎喲二殿下,皇上本來生了病心情就不好,您現在讓我進去通傳,這不是觸他霉頭嗎!您聽我的,先回去等消息,皇上什麼時候準許探望了,我立馬兒告訴您,成嗎?」
祁夜咬了咬牙,剛轉身欲往回走,便聽見殿門被打開了。
他轉回身,卻看見祁慕從殿內走了出來。
「大哥?」祁夜先是驚訝,反應過來後,面上瞬間浮出不滿之色, 才不情不願地衝著祁慕行了一禮。
「大哥,父皇不是不讓人進去探望嗎,怎麼你……」
祁慕把手背在身後,俯視著祁夜。
「因為我來得早,」說著,拍了拍他的肩:「你啊,孝心表晚了。」
說完,走了。
祁夜站在原地,用力攥緊了手,指甲狠狠嵌入掌中。
23
端午節,承慶宮。
一眾皇室宗親已經就坐,互相攀談起來。然而殿內高臺上的主座仍空著,因著皇帝還未出場,席面並未擺上臺,也無人敢開始飲酒。
禮部為了給皇帝衝喜,特地大肆操辦了這次的端午宴。可惜,皇帝此時已經病得很重了,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皇帝依然沒有出現,大家也隻好耐心地一等再等。
祁慕端坐在皇帝席位的下首,冷靜地睥睨全場。突然,眼神停在不遠的某處,一動不動。
他在盯著宋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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