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若櫻看著我望著天靜默不語，輕蔑一笑：“知道怕了嗎？蝼蟻妄想觸動天基，真是痴心妄想。”

 

她想過來挑釁我，我一口血吐在她臉上，她瑟縮著不敢向前，急忙大喊道：“愣著幹什麼？一起上，誰把她拿下，讓許薇生做整個宗門的爐鼎！”

 

我聽到她的心聲：“這個許薇生實在太危險了，這天道之下，有我一個真命天女就夠了，不能有多餘的女人跟我分享氣運。”

 

那些宗門的師兄們，往日裡君子端方，此時卻一個個露出貪婪的神色，掏出了自己的佩劍，朝我襲來。

 

我擦著嘴角的鮮血，趔趄地站了起來，口中念訣，這次再也沒有憐惜，發了瘋一般戰鬥著。

 

血液在我身邊飛舞，肌膚被那湿滑的觸感包圍，然而濃厚的腥味讓我無比興奮，身體裡潛藏的本能似乎被激發出來了，等我清醒過來，身邊已經全是斷肢殘臂。

 

剩下的一半人呈防御姿態，擋在若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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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我大師姐的冰靈根，”這是肯定句，我抹了一把眼角的血，看向了若櫻，“師尊是你的同謀，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父君讓你下凡歷劫，但是你先天根骨差，又受不住修煉之苦，於是就想了個辦法陷害我大師姐，奪取她的冰靈根。”

 

若櫻面露驚恐，我知道自己都猜對了，她大喊道：“胡言亂語！你怎可空口辱我清白！”

 

我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讓我再猜猜，那個和黑蛇媾和的人，是你吧？我大師姐的冰靈根都纏上了那骯髒的妖邪之氣了。”

 

若櫻面白如紙，趔趄地跌到後面的二師兄的懷裡，在他的攙扶下，才能站穩。

 

我聽到若櫻的心聲：“她怎麼知道我和妖王的事情的？這不可能，父君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你……你這個怪物！”看著我亦步亦趨向她走來，若櫻失聲尖叫。

 

“逆徒，你想幹什麼？”突然傳來一聲空靈清冷的男聲，一個銀發男子仙氣飄飄御風而來。

 

弟子們有個主心骨，失聲喊道：“師尊！”

 

若櫻哭了：“師尊，救我！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她欺負我！”

 

我冷笑道：“老頭，你可算來了，我正好想找你算賬！”

 

我一向從不尊師重道，即使師尊能維持年輕的樣子，還是叫他老頭。

 

“哦？”師尊一身白衣，站在滿是血汙的我面前，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薇生，你怎麼被心魔侵蝕成這樣了？”

 

我心重重一沉，他看出來了。

 

從剛才開始，我就努力克制著自己洶湧的S意，而這S意不是那麼簡單的S人就行。

 

而是一種恐怖而原始的力量，是那種可以將我的理智蠶食殆盡的力量。

 

他湊近我的臉，眼裡無波無瀾：“對上我，你毫無一戰之力。”

 

師尊是當世最有希望飛升的修士之一，他修行五百年，已經是大乘期晚期了。

 

如果不出意外，這十年內他就會飛升成仙。

 

他一向不管這塵俗之事，所有的雜活都交給大師姐，這次居然也為了若櫻出山了。

 

“老頭，”我冷冷地看著他，“大師姐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為何要為了這麼一個賤人葬送了她？你又能過得了自己的心魔嗎？”

 

師尊淺笑著：“薇生，這世界萬般皆有定數，也隻能怪你大師姐命中有此一劫了。”

 

我嗤笑一聲：“放屁，你修仙修傻了吧？那你有沒有算出你命中有我這一劫？”

 

二師兄在一旁罵道：“許薇生，你S到臨頭了還在這嘴硬！”

 

我舉起了我的劍，忍不住笑了：“我是要S了，可我不怕S，師尊，師兄們，師妹，你們怕不怕？”

 

大概是我滿身嗜血的樣子太嚇人了，師兄們都面露畏懼之色。

 

若櫻大喊道：“S了她！”

 

師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我真想把他撕碎。

 

心魔讓我渾身燥熱，腦海中努力想著師姐的樣子，SS咬住嘴唇讓自己保持理智。

 

師尊也拿出了他的劍，一個眼神的交鋒後，我的劍和他的劍揮砍到了一起，強大的衝擊讓我眼前一黑，濃烈的腥甜從口中噴湧而出。

 

我嘴上毫不留情地罵道：“你就是為了討好這賤人的父君，好讓自己順利飛升，才把大師姐的冰靈根挖給她的！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師尊毫不客氣，一劍把我擊了出去，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潦草地摔在地上。

 

若櫻拍掌嬌笑，身上的銀鈴響起了清脆的聲響，她撒嬌道：“師尊~等下可以讓我把許薇生的靈力都吸光嗎？若櫻就不用那麼辛苦地修煉了。”

 

師尊寵溺地笑道：“當然可以了。”

 

我哈哈大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珠，用手捏爆，一股強大的力量灌入我的體內。

 

這是我壓制的靈力，現在全部回到自己的體內。

 

5

 

強大的能量衝擊著我的身體，修復了累累傷痕，我感到自己的靈力到了元嬰後期。

 

與此同時，眾人驚恐地望向天空，原本的晴空布滿了雷雲。

 

有人驚恐地大喊：“她……她要渡劫了！”

 

“慌什麼，一個元嬰的雷劫而已，過不過得去，薇生今天都會S在這，早晚的問題。”師尊臉上掛著那麼溫柔無害的笑意，卻悄悄走出了雷暴圈，用法力防護著自己和弟子們。

 

洶湧的雷劫一道道打在我的身上，筋骨俱碎的疼痛席卷過我的四肢百骸，好幾個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出現了一些未曾見過的畫面。

 

稍微清醒了點，就聽到師尊溫和的聲音傳來：“薇生，你大師姐S的真慘，被挖出了冰靈根，然後扔給妖族那些群蛇取樂，她哭著求我救她，可妖王就在一邊，為師無能為力。”

 

巨大的痛苦網住了我的心，精神再也沒有辦法集中，一道巨大的雷劫打在我的身上，我神智昏聩，痛的S去活來，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

 

“最後她變成了一團發臭的肉泥，被扔在鬼蜮裡成為了蛆蟲的養料哦~”若櫻嬌滴滴地說道，“薇生師姐去鬼蜮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這樣的肉泥嗎？”

 

悲苦席卷上我的心，兩道雷劫過後，我徹底昏S了過去。

 

昏S的時候還聽到師尊笑道：“薇生，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強者需要依附更強者才能活下來。”

 

雷雲過去，我S豬一樣趴在地上，有人用腳踢了踢我的臉。

 

“還以為很強呢，沒想到也是我的炮灰。”若櫻說道。

 

“有勇無謀，太容易被感情牽絆，這樣的人不可能扛過雷劫的。”師尊冷清的聲音傳來。

 

“師尊，師尊，可以吸取她的靈力了嗎？”俏麗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她看起來渡劫失敗了。”

 

師尊笑了：“當然可以，但是你一半，我一半。”

 

兩個身影把我圍住，在感受到自己靈力與他們二人相連接的瞬間。

 

我釋放出身體裡積攢的雷電能量，撲向了他們兩個。

 

這是我剛才用身體作為容器，儲存的雷劫之力。

 

在我自爆的瞬間，看到了他們二人驚恐的臉。

 

我說過，我不怕S，在得知師姐身S的那一刻，就抱了必S之心和他們對抗。

 

雷劫強大的力量，足以讓修為低微的若櫻支離破碎、魂飛魄散。

 

而師尊，按理說他可以抵擋得住元嬰期的雷劫，但是為什麼我剛才看到他那麼怕呢？

 

在S亡虛空中，我有足夠的時間，想起了那些被遺忘的前塵往事。

 

我已經是鬼了。

 

然而我原本不就是個鬼嗎？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苦苦修煉，最終成為了修為最高深的鬼，統一了鬼蜮。

 

那時候人們叫我鬼王。

 

我看到自己穿著深紅色的華服在鬼蜮遊蕩，維持著鬼蜮的秩序，讓鬼、妖、魔無法來到人界和天界搗亂，直到那一天，一個粉衣女子誤闖進了這裡。

 

她修為低微、卻一身強大無比的法器，應當是天界的女子。

 

她說：“我乃天帝的女兒天櫻，來此……”

 

在看到我臉的瞬間，她突然滿臉通紅：“你是男是女，怎生的這般好看。”

 

我道：“你不屬於這裡，難道你沒聽你父君說過，這裡是我的地盤嗎？天界沒有幹涉鬼蜮的權力。”

 

這女子卻還想糾纏我，我便讓自己的手下妖王帶她離開。

 

後來她又來了幾次，我感覺十分無趣，早在很早之前就約定好了，人界和天界用陽的力量修煉，而我們鬼、妖、魔則用陰的力量，互不幹擾，這樣世界才能平衡。

 

而且，這和我是男是女有什麼關系，她難道不知道，群仙眾魔都有男身女身，隻是用自己習慣的而已。

 

我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沒想到有一天，一個強大的白亮光芒來到了鬼蜮——是新上任的戰神。

 

據說這小子父親母親是天界最強的兩個戰神，卻因為情感出現了裂痕，雙雙隕落。

 

在S之前，不忘把自己的能量都給了這小子，所以他作為新戰神，法力無比強大。

 

可惜是個傻的。

 

年輕的戰神站在雲端之上，劃破虛空，氣勢逼人，他旁邊是哭哭啼啼的天櫻。

 

“正是他輕薄於我，才讓我仙力沾染鬼氣受損，修為難以長進！”

 

我感到有些好笑：“我何時輕薄於你，你自己資質平庸，妖氣侵蝕靈根，和他人何關？”

 

天櫻大哭大鬧，戰神衝我怒喝一聲：“小小鬼怪，哪裡來的膽量侮辱天櫻帝姬，今天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說著就朝我攻來，但是他低估了我，三天三夜大戰之後，他敗下陣來，我也受了很重的傷。

 

這傷沒有個三五百年，難以修復。

 

就在僵持不下時，那天櫻嬌笑著朝我走來，手裡拿著是天界一等一的寶葫蘆。

 

她道：“這下我就能把你收入囊中，以後你便是我的寵物了。”

 

6

 

我深知被那寶葫蘆吸食後，將變成靈智混沌的傀儡，拼命打傷了她，她大喊讓戰神幫她，卻看到那張冷然的臉。

 

“你就為了這點小事利用我？”戰神咬牙切齒，“你可知我的力量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的！”

 

天櫻嘴硬道：“我怎麼知道她這麼強，不，是你太弱了！”

 

見到戰神不願再當她的傀儡，我一個猛擊朝她襲來——這樣的人，留下是三界的禍害。

 

就在這時，天上掉下來一件金色的法衣，罩在了天櫻的身上，她哈哈大笑：“我父君出手了，你現在乖乖聽話當我的狗，還來得及！”

 

天上一個巨大的手掌朝我打來，我自知現在的狀態已經無法抵擋，但為了鬼蜮，我抬手對上。

 

一瞬間，浩瀚的衝擊震碎了我的神魂，那天帝的神掌也支離破碎，我看到在自己身邊，戰神也抬出自己的手與我一同抵擋。

 

他滿口鮮血，別扭道：“是我太糊塗，我娘就跟我說我這性子會被人騙，我還不信……這下，還你了！”

 

而在我旁邊的天櫻，已經化為齑粉，消失在這天地間。

 

那一場大戰，戰神和鬼王一起隕落，天帝遭受重創，而他的小女兒更是差點泯滅在這世間，隻留了一絲殘魂。

 

誰能想到原因竟然是因為一兩句微不足道的挑釁呢。

 

由於這三界沒有了桎梏，很快就爆發了大戰，整個大地支離破碎，天界與我們鬼蜮都損失慘重。

 

那時的我在哪裡呢？

 

我躺在那黑暗的大地之上，那是埋葬我法身的地方，我吸取著這天地陰氣，重塑自己。

 

那時間太久了，我終於是忘記了自己是誰。

 

當我呼吸著新鮮空氣，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大師姐如新月般皎白的臉。

 

“你一個小朋友，怎麼自己在這？”大師姐訝異地看著我，揉了揉我滿頭的亂發。

 

我好想她。

 

“聽說了嗎，凌雲宗那一戰，直接把整個宗門炸了大半，甚至是掌門靈虛仙尊也受了重傷，弟子S傷無數。”

 

“但是，那許薇生怎麼有如此的法力，據我所知，靈虛仙尊距離飛升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別提了，靈虛仙尊就是人太好，據說是為了護著他的小弟子才到了這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