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婚禮上不允許任何人婚鬧，不然我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們。

 

誰知道當我披上蓋頭，一堆人蹭亂摸上我的大腿。

 

雖然我當時就反擊，用手機狠狠地砸了那人的手背。

 

工作人員就開始 cue 流程，為了婚禮的正常進行，我忍著火氣等婚禮結束想要報警。

 

我的老公卻罵我矯情。

 

他說人家隻是摸了我一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要是報警，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老婆不幹淨了。

 

他聯合婆婆不斷地對我施壓，最後我忍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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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半年的時間，我沒有辦法和人交流，依靠一周一次的心理輔導才得以解脫。

 

這一下，老公不鬧了。

 

畢竟我當時為了他們家的名聲也隻能委屈吞聲，無論是從前的黃清還是現在的黃清都必須為了梁家奉獻。

 

6

 

我和老公大鬧一場之後，我還是正常接受英姐的邀約。

 

老公為了阻止我和英姐接觸手段百出，今天肚子不舒服，明天就是頭昏。

 

對於他的作妖，我一律不管。

 

畢竟男人隻需要把工資上交，一切事情都是妻子的責任。

 

又一場酒局結束，我帶著酒氣躺在老公的身邊。

 

結果剛睡著，胳膊上就傳來一陣掐痛。

 

「梁俊，你身上臭S了，你就不能去洗一下澡嗎？臭男人，惡心S了！」

 

我不耐煩地翻了一個身，瞟都沒有瞟他一眼，冷聲道：

 

「哪個男人身上沒有一點味道？我還是整天幹幹淨淨的，你就該懷疑老子是不是喜歡男人了。」

 

老公愣在了原地，氣得雙眼通紅。

 

「我們身上剛剛交換的時候，你說你會好好的對我。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貌美如花。」

 

「你看看你現在，到處沾花惹草，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我現在一起床就是為你照顧家裡，你自己倒好，一個人瀟灑。」

 

我和梁俊結婚之前，我自己是有工作的。

 

但是梁俊媽腿摔倒骨折，必須要人照顧。

 

我隻能將工作辭了，專心致志地照顧梁俊媽。

 

等我在想回歸職場，各種各樣的事情紛沓而來，我漸漸變成一個家庭主婦。

 

梁俊自己的事業如火如荼，而我的世界逐漸縮小，最後隻剩下梁俊。

 

面對他越來越多越來越晚的應酬，我隻是稍微抱怨一句，就會換來嘲諷。

 

他說我現在一分錢不賺，沒有說話的資格。

 

如今處境轉移，我自然是用他對付我的一一奉還。

 

老公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念叨我，我左耳朵出右耳朵進，伴著酒意睡到大天亮。

 

我看著老公睡在我的旁邊，男人的肉體控制著我的思維。

 

婆婆一推開房間門，老公已經被我壓在身下。

 

此時那張婆婆那張飽經世事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龜裂。

 

她進我們的房間從來不敲門，時不時撞見我和老公的事情。

 

我之前覺得尷尬說過不少次，都被老公的孝道抵回去。

 

如今我面對老公窘迫的表情，理所應當地忽略。

 

我滿不在乎地看著婆婆：「我餓了，今天早上吃什麼？」

 

「吃你最喜歡的清炒胡蘿卜。」

 

胡蘿卜是我最喜歡的蔬菜，同時也是老公最討厭的蔬菜之一。

 

以往胡蘿卜絕對不會在家裡的飯桌上出現，而老公顯然也是意識到這一點，對著婆婆咆哮。

 

「誰允許你做胡蘿卜了？你不知道我最討厭胡蘿卜了嗎？」

 

婆婆心疼自己的兒子，自從我和老公交換身體以來，都是婆婆做家務。

 

自己撐著一把老骨頭做飯，還被自己的兒子指著鼻子罵。

 

婆婆的態度也不好：「梁俊上班辛苦，做點她喜歡吃的菜，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要是有意見，你給我交錢，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

 

老公更加委屈，一邊飆著淚，一邊同婆婆控訴我的惡行。

 

他一味地指責我，卻沒有意識到，這些事情都是從前的經歷。

 

他認為我對他的摧磨，實實在在地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沒有反駁他的話，無所謂地在一邊吃飯。

 

老公做男人太久還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在家庭裡女人天生處於弱勢的地位。

 

所有人都知道女人受苦，卻隻會讓她再忍忍。

 

7

 

婚後的老公越發過分，在外面沾花惹草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和老公成婚的時候，婆婆對著所有的親戚發言，會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女兒對待。

 

我年紀小，把婆婆的話當真。

 

我滿腹委屈將前因後果同婆婆講了，她沉默了良久，最終隻說了一句：

 

「清清，媽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後面的事情不了了之，老公的行為倒是越來越過分。

 

果不其然，婆婆安靜聽完老公的抱怨，然後攬著他語重心長地說：

 

「做女人就是要學會吃虧。」

 

她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同樣情況雙標對待。

 

雖然勸了自己兒子兩句，後續更多的是對我的數落。

 

試圖用三從四德再次將我束縛，對於如今我來說，這簡直就是毫無S傷力。

 

世界對男人的寬容就在於，約束女性的教條，是由他們來創立的。

 

由於婆婆想著老公，老公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得意。

 

那姿態宛若一個勝利者，好像在說：你看，你是比不過我的。

 

我內心一片冰冷，眼角都不屑地看他。

 

難道他以為，他媽真的會一直向著他嗎？

 

我將面前的胡蘿卜一掃而空，將筷子在桌子上一砸：

 

「竟然你們對我應酬有那麼多的意見，那我以後就不去應酬了。」

 

老公的眼睛都亮起來，神情中不是對我回歸家庭的喜悅，而是來自一個男人壓迫女人的怡然自得。

 

他拿起一張紙，輕輕擦拭嘴角。

 

「工資可能會低一點，清清和媽的B險箱停一下吧。」

 

兩人瞬間石化在原地，嘴唇動了好多次都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清清啊……」

 

8

 

後面的幾天，我還是該應酬就應酬，一點都不顧忌老公的情緒。

 

老公是不是對我陰陽怪氣，我都置之不理。

 

剛開始的時候，老公還是會向婆婆告狀。

 

婆婆還是會心疼兒子，數落我兩句。

 

但婆婆說我一句不好，我給婆婆日常的花銷就折半一次。

 

面對著手裡沒錢的困境，婆婆對老公的態度也開始改變。

 

畢竟我現在是全家唯一一個有工作的人。

 

在這個社會，錢就是確實可以提高大家對你的態度。

 

婆婆生怕惹怒了我，沒有人負擔他的養老，對於時不時刺我的老公也開始擺臉色。

 

老公對我態度不好的時候，婆婆也會罵她兩句。

 

家裡對他的變化，老公沒辦法做到毫不在意，隻能變本加厲地陰陽怪氣。

 

我不接招，婆婆時不時還會幫我，老公倒是把自己氣出結節。

 

我看著老公吃著我以前吃的藥，承受著苦澀和副作用，隻能感嘆風水輪流轉。

 

老公頹廢兩個月後，突然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9

 

在家當了兩年家庭主婦的黃清，居然有了可以聘美梁俊的工作。

 

我不用猜都知道，這個工作肯定是婆婆把自己的棺材本掏出來了。

 

我看著老公得意洋洋的臉，忍不住發笑。

 

他不會以為女性的困境隻是沒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嗎？

 

年關將至，我和老公帶著禮物到親戚家裡拜年。

 

我和老公已經結婚三年還沒有孩子，所有的親戚理所應當地開始催生。

 

老公的二舅媽、三舅媽還有一眾叫不出名字的親戚拉著老公的手，視線不停地朝他的肚子看過去。

 

「小清，你和梁俊打算什麼時候要一個孩子啊？」

 

「你表弟和你同一年結婚的，聽說今年都要生二胎了，你難道想要老梁家的香火從這裡斷掉嗎？」

 

「我聽你找了一個工作，每天都不著家。要我說啊，女人還是要以家庭為準，哪有女人到處拋頭露面的。」

 

「……」

 

伴隨著大伙越來越露骨的話，老公的好臉色也沒辦法維持。

 

出發之前，他得意地摟著我的手腕，暢想著親戚對他贊不絕口的模樣。

 

他說自己做男做女都精彩，性別對他從來不是阻礙。

 

可當自己真真切切地坐在沙發上，他才驚訝地發現沒有人在乎她的事業，他的價值竟然隻有生育。

 

他一時間沒辦法對她們進行反擊，隻能委屈地看著我。

 

一如我當年委屈看著他的模樣。

 

我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躲開他的目光，一如他當時回報我的模樣。

 

他忍不可忍地講述自己為工作的努力，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在意。

 

他從小被自己家庭託舉，哪裡有感受過現在赤裸裸的惡意，眼眶很快泛起紅絲。

 

他越怯弱，周圍的親戚就越來勁。

 

直到一個親戚隨口的一句：「小清，你今天已經 29 了吧？我聽說三十歲之後生孩子，孩子容易智商低。」

 

學識淵博的醫生沒有說過，小學文憑的二舅媽倒是知道了。

 

隻一句把婆婆也唬住，一個勁地看向老公的肚子。

 

老公已經被激怒：「二舅媽，你一個小學文化的人懂什麼……」

 

婆婆第一個站出來：「小清，你怎麼對長輩說話呢！」

 

「媽，明明是……」

 

「夠了，對長輩不尊重，你哪怕是全對，現在也錯一半了！」

 

客廳裡的眾人不歡而散，老公委屈地躲到房間裡。

 

而身為男人的我，自然是和其餘的男人坐在桌子上，一邊高談闊論國際形勢，一邊等著開飯。

 

老公好不容易從房間裡出來吃飯，抬腳想要往有大閘蟹的餐桌走，卻被婆婆一把拉回來。

 

「媽……」

 

「那都是要喝酒的男人坐的，你去湊什麼熱鬧？」

 

到底是心疼兒子，婆婆從廚房裡端了一隻大閘蟹出來。

 

老公一臉驚喜地拿著就想吃，卻被婆婆先灌了一碗湯。

 

湯底不知道飄浮著什麼東西，腥味讓人難以忽視。

 

老公為了一隻大閘蟹捏著鼻子灌進去，而我看著這一碗湯露出真心的微笑。

 

我很期待老公為我生一個孩子。

 

老公拿著大閘蟹大快朵頤，臉上充滿幸福的神情，眼神不斷地掃過我。

 

我懂他的意思，無非是想表明他媽有多愛他。

 

可是在男人的桌子上，大閘蟹隻是微不足道的配角，放在桌子上甚至沒有人伸手。

 

而身為女人的老公，還需要靠爭奪才可以得到。

 

11

 

過年期間，婆婆每天都給老公喝湯。

 

我和老公各自忙碌，家庭的氛圍出現了詭異的和諧。

 

我嘗試著利用男人的身份完成自己沒實現的夢想，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老公心底憋著一口氣，加倍努力工作。

 

現在我們兩人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直到醫院的電話來。

 

趕往醫院的路上，我已經了解事情的經過。

 

老公已經懷孕三個月，由於超負荷的工作導致身體無法支持才暈倒。

 

醫生的建議是避免勞累，最好聯系公司開始休產假，否則胎兒有流產的可能。

 

老公的手貼在肚子上，久久地無法回神。

 

我的肚子三年沒有動靜，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夢寐以求的孩子。

 

過年期間婆婆的送子湯讓我和老公親密的機會增加，加上我很注意保養梁俊的身體。

 

天時地利人和，孩子的出現不算太意外。

 

婆婆聽到這個消息倒是十分開心，直喊老梁家有後了。

 

我也高興，畢竟我不用生孩子。

 

我和婆婆兩人歡呼好一陣，老公才從幹枯的喉嚨找到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