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到臨時官署，我們立即投入到案件徹查中。錦衣衛送來的證物堆滿了三間屋子，最觸目驚心的是從寧王府密室搜出的一本密冊。

"這是..."我翻開泛黃的紙頁，上面詳細記載了先帝病重期間每日用藥的更改記錄。

婉清的手指停在一處記錄上："看這裡，先帝駕崩前夜，趙嵩親自入宮侍藥。"

冷鋒帶來的老御廚顫抖著指認："那碗藥...趙大人說是安神的，先帝喝下後很快就..."

案子審到第五天，皇帝突然微服來到官署。他獨自翻閱證詞良久，突然問道："李愛卿，若此案牽連皇室體面，當如何處置？"

我心頭一震，明白皇帝已猜到先帝之死另有隱情。跪拜答道："臣以為，真相方能正朝綱。"

皇帝長嘆一聲："朕少年登基，諸多政務仰賴趙嵩...沒想到..."他突然轉向婉清，"蘇小姐，令尊可好？"

婉清淚如雨下："家父...已於去歲冤死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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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會審那日，趙嵩在堂上仍趾高氣揚："本官乃兩朝元老，爾等安敢..."

"元老？"我當庭出示密冊，"先帝駕崩當夜，你為何篡改太醫藥方？"

鐵證面前，趙嵩突然癱軟在地。更驚人的是，他竟當堂攀咬寧王："都是殿下指使！說要是不從，就讓我全族陪葬！"

案件審結那日，皇帝在乾清宮召見我們。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趙嵩已在天牢自盡，寧王...朕已削爵圈禁。"

他轉向婉清："蘇頤忠心可嘉，追贈禮部尚書，準葬皇陵。"又對我說："李愛卿忠直敢言，朕破格擢升你為侍講學士。"

離開皇宮時，夕陽將紫禁城染成金色。婉清突然在角樓停下，望著遠處的西山。

"父親...終於可以瞑目了。"她淚流滿面。

我輕輕攬住她的肩："蘇伯父在天之靈，一定為你驕傲。"

她轉身撲進我懷裡，泣不成聲。我撫著她的長髮，想起初見時那個在轎中威嚴的"蘇大人"，恍如隔世。

皇帝下詔為蘇頤平反那日，婉清換上了素白孝服，在父親靈位前焚香告慰。我站在她身後，鄭重地三叩首。

"父親，"我聽見她輕聲說，"這就是女兒選中的人。"

次日早朝，皇帝突然宣佈要設立廉政司，由我和婉清共同執掌。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破例允許婉清以女子身份出任官職！

"朕要這天下人知道，"皇帝環視群臣，"隻要有才有德，男女皆可為國效力。"

退朝時，秦閣老特意走來道賀。他身後的秦小姐紅著眼睛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婉清悄悄掐了我一把，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當晚，徐老師設宴為我們慶賀。酒過三巡，他突然問："你們...何時成親？"

滿座鬨笑中，婉清紅著臉低下頭。我舉起酒杯："等為蘇伯父守孝期滿..."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聖旨到——"

我們慌忙跪接。原來皇帝聽說此事，特意下旨："蘇頤忠烈，孝期可減為三月。著欽天監擇吉日，朕要親自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