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沒再提要和我住一起的事。

 

 

但他在我這裡待得一天比一天晚。

 

以前從不待到天黑。

 

最近的一天，送完晚餐，待到天擦黑了才走.

 

12

 

我瘋了似的每天絞盡腦汁地找自救的辦法。

 

有網友提議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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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感覺可行性不大。

 

先不說林嘉予並沒有嚴重違法之舉，他甚至都沒有限制我外出。

 

而且林嘉予有錢，他可以僱厲害的律師。

 

如此一來，我更沒有勝算。

 

我還沒想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法子。

 

我媽和林雷明從國外旅遊完回來了。

 

我媽打電話給我，叫我去林雷明家裡吃飯，美其名曰：認親宴。

 

我媽覺得我肯定沒興趣、不會去，她準備用國外給我買的一大堆禮物來誘哄遊說 我。

 

但我沒讓她費任何口舌，很爽快地就滿口答應。

 

我媽在電話那邊不敢相信得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而後很欣慰。

 

她不知道，我打的主意，是要催婚。

 

讓她和林雷明趕緊領證。

 

他們成了真正的夫妻，林嘉予萌生出的那些念頭，才能被掐個幹淨。

 

林雷明是知名企業家，不可能同意父子和母女在一起這樣的醜聞發生。

 

林嘉予來接的我。

 

他打扮得前所未有的隆重。

 

雪白的襯衣，純黑色西裝，打著深色系領結，頭發也梳理得一絲不苟。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穿正裝。

 

如果他注視我的眼神不炙熱到讓我起雞皮疙瘩，我會被這樣著裝後一副扁翩翩貴公 子樣子的給狠狠驚豔到。

 

畢竟他天生衣架子，穿什麼都出眾。

 

可他眼神讓我緊張，還讓我有些害怕。

 

像無底的深淵，隨時能讓人萬劫不復，他給我的驚世驚豔之感便一下子消無了。

 

不知為何，明明我已經拿好主意，可我卻沒有安心感。

 

 

尤其看著衣裝筆挺唇邊始終掛著淺淺微笑的林嘉予，我反而莫名地生出一股強烈 的不安….

 

13

 

宴席很豐盛。

 

我故意等林嘉予先坐了，才選了和林嘉予中間隔一個椅子的位置坐。

 

林嘉予看了我一眼，唇邊的微笑沒什麼變化。

 

我第一次要催我媽的婚，沒經驗，席間有酒，極少喝酒的我主動喝了一杯給自己 鼓勁。

 

我還在心裡醞釀著催婚詞，林雷明握著我媽的手，笑眯眯地說要宣布一件事，他 說他要和我媽結婚，明天就要去領證，而後辦婚禮。

 

我心裡吊著的石頭瞬間落地。

 

林富明又對林嘉予和我說：「嘉予，小歡，你們以後就是姐弟了，要互相照顧， 好好相處。」

 

我露出笑，故意還抬高了些聲音答：「好的，林叔，您和我媽結婚後，林嘉予就 是我親弟弟，我會和他好好相處，也會像親姐姐一樣照顧——」

 

我話還沒說完，林嘉予打斷了我：「姐姐說話算話。」

 

我看向他。

 

林嘉予已挪到挨著我的位置，長腿膝蓋抵住我的腿，他冷白的面容似覆了一層薄 冰：「那麼,我要姐姐像我爸照顧唐姨這樣照顧我，白天約會，晚上同床共枕。

 

 

他死死地盯著我，繼續說：「我隻要這樣的照顧，姐姐你好好學，學會了，就照 著做。」

 

14

 

我以為林雷明會大發雷霆，會狠狠地教訓林嘉予。

 

因為我覺得世間應該沒有哪個父親忍受得了親兒子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賬話。

 

可我高估了這位知名企業家的道德觀。

 

他竟然隻對林嘉予問了一句：「兒子，你認真的?」

 

在得到肯定回答後，他還笑哈哈地誇林嘉予，說兒子終於開竅了，說他很贊成很 支持，今天這是雙喜臨門….

 

沒有人問我的想法。

 

包括我媽。

 

她甚至還和林雷明還一起端起酒杯，祝賀我和林嘉予..

 

我感覺他們都醉得太厲害，所以腦子都不正常了。

 

哪個正常人，能容忍得了父子和母女在一起這樣的笑柄在自己家發生?

 

我在這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就逃。

 

林嘉予一直跟我到門口。

 

我轉過身，對他吼：「不要再跟著我!」

 

林嘉予沒有停，大步過來，幾下就捉住我的手腕。

 

他一用力，我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抵到了園門旁的柱子上。

 

他皺著眉：「你到底因為什麼,才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對你不夠好?」

 

「呵，強迫我和你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我，像犯人一直監視我，這些就 是你所說的好?」

 

林嘉予面頰微紅：「我沒有二十四小時..!

 

「是，你晚上是回你那邊去了，可你敢說你晚上沒有盯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

在我住的房子門口裝攝像頭?在我手機裡偷偷裝定位器嗎?」 林嘉予沒作聲了，一隻手捏住我的肩膀。

他眸底掙扎著，好一會兒才低啞地重新開口：「我第一次，想和一個人在一起， 我怕，怕你走….!

 

看他這樣，我也有些難受。

 

我能感受出他此刻的真誠，可我承受不來。

 

我心平氣和了些：「林嘉予，人是需要被尊重的，我不是受虐狂，也不想做被密

 

切監視的犯人，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好，可你給的這種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你教我。」

 

我想，他應是專制慣了，我說的尊重他並不懂。

 

先前的一分心軟也消了，我直接拒絕道：「林嘉予，我們就做真姐弟吧。」

 

林嘉予看著我，突然就笑了一聲：「所以，你說這麼多，還是不要我。」

 

我默認。

 

林嘉予眸底依然嵌著笑，卻透著瘋狂勁兒，他接著說：「看來，是我們相處的時 間太短，沒事，往後時間還多得是，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處著處著，不 管姐姐接不接受，也會習慣有我，再離不開我了。」

 

這一瞬間，我生出了殺人的衝動。

 

15

 

我被安置在林宅林嘉予的房間裡住。

 

林嘉予陪著我，和我說話，我都不回。

 

我先前試過和他好好溝通，沒成功。

 

現在我便懶得再做無用功了。

 

午後，林嘉予出去沒一會兒，我媽過來當說客。

 

說林雷明告訴她，我是林嘉予的初戀。

 

讓我安心跟著林嘉予，榮華富貴不會少。

 

我說：「我不是你，沒你傍男人的造詣。」

 

我的話很成功地激怒了我媽。

 

她恨鐵不成鋼地點我的頭。

 

說我長這麼張臉還骨頭這麼硬，遲早得吃大虧。

 

說林嘉予長得好又有錢還這麼喜歡我，讓我接受得了，我再怎麼也不可能逃出他 的手掌心。

 

我懟她，我說我去別的城市

 

我媽輕蔑地笑：「你以為到了別的城市你就安穩了?要攤上你爸那麼個狗比，你 這輩子得後悔死你懂不?」

 

我說那是她運氣不好。 她更氣了。

她的遊說最終失敗，我倆不歡而散。

 

其實被林嘉予軟禁監視的這些天裡我也想過，不說林嘉予在感情上專不專一，但 他卻是個出手大方的。

 

他既然眼下一時新鮮看上了我，我就跟我媽一樣，就傍著他撈錢好了。

 

 

等他哪天看上別人甩了我，我手頭的錢也會遠比我辛苦工作賺得要多得多。

 

可我發現，拜金女也是要天賦的。

 

我做不了籠中雀。

 

我受不了。

 

到時錢沒撈到，我人瘋了。

 

我雖和我媽鬧得不歡。

 

但我終歸是她親女兒，在我這裡再生氣，到林雷明那裡她還是幫我說話，她讓林 雷明勸林嘉予，讓林嘉予放下我。

 

我親耳聽到林雷明答應了她...

 

16

 

等到天漸黑，我說要去散步。

 

沙發那裡的林嘉予二話沒說放下電腦就要和我一起。 我任他跟著。

我還記得，先前那位於叔好像說林嘉予晚上眼睛什麼的…

 

但我看林嘉予跟沒事人一樣，也擔心他眼睛隻是那幾天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

 

出了門，我故意落在他身後。

 

林嘉予竟然像沒看到，還一直往前走，可他才走幾步，就撞上了園子裡的景觀樹。

 

 

我是想擺脫他，還生出過要殺人的衝動，可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往樹上撞，我 都來不及顧及思考什麼,就已經本能反應地伸手把他拉住了。

 

他反過來要抓住我，我躲開了。

 

我發現了，林嘉予眼睛真的有問題，而且是到天黑才有問題。

 

因為要放在白天，我肯定躲不開他。

 

看著他伸手摸索著向我追過來，我心跳都不由得加快，按著記憶裡大門的方向， 我快步走去。

 

可林宅太大了。

 

我也不敢找林家的人問，跑得氣喘籲籲都沒找到正門，還繞到了一處地窖。

 

進去後，才發現裡面全是一排排的酒櫃，擺滿了各種酒。

 

這裡是酒窖。

 

我正要出去，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

 

林嘉予緊緊抱住了我，語氣裡滿是緊張和恐慌：「姐姐，天色不好的時候我隻看 得到你，其他什麼也看不見，姐姐，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所以不是因為那個雨天我多管闲事給他傘才惹上他。

 

而是因為他的眼睛嗎?

 

簡直不可思議….

 

17

 

他把我抱緊後，不停地喘氣。

 

而後，我聽到我媽和林雷明的聲音。

 

他們正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來了。

 

我正要出聲打招呼，好借機會掙脫林嘉予枷鎖一般的擁抱，就聽到我媽在幫我說 話。

 

她說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讓林雷明勸林嘉予，強扭的瓜不甜。 她一邊勸，一邊親了親林雷明。

我期待著林雷明的回答，沒動。

 

林嘉予捋起我就躲到了一排酒櫃後面。

 

從兩張酒櫃縫隙裡看到林雷明也開始親我媽，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種時刻，確實是不好意思再打招呼之類。

 

林雷明總算應了：「好，我去跟小予說，我幫你，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以為他們談完、親完、拿完酒就會走了。

 

可沒料到，他們親著親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迅速把目光從縫隙裡挪開。

 

可眼睛不看可以，那些聲音卻避不掉。

 

我身體都僵硬著，一動不敢動，手心裡都是汗。

 

然後，我就發現林嘉予抱著我腰的手越收越緊。

 

我迅速伸手推他，隻能無聲地推。

 

不敢發出聲音，怕我媽知道這裡有人會尷尬。

 

林嘉予捉住我推他的手，身軀緊貼著我，他氣息也變得重了些，嘴唇強行在我頸 間磨蹭著，低低的啞啞的耳語：「姐姐……姐姐，我難受..

 

我身體都微微發抖，低聲：「你冷靜點!」

 

「姐姐，幫我..」

 

他手都要扯我衣服。

 

我急得聲音都大了點：「你放開我!」

 

「不放，我舍不得放，姐姐，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我崩潰得差點要不管不顧地用力推開他。

 

林雷明和我媽應該到底是有些年紀了，這會兒已經完事走人。

 

林嘉予似乎也知道他們走了。

 

他瞬間肆無忌憚，儼然初次捕獵而興奮異常的幼狼….

 

我手腳並用又推又踹都無濟於事，我嚇得哭出聲：「林嘉予，你住手，你放開 我，你要敢亂來，我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好，姐姐你說的，那你就不要放過我，千萬別放過我，這輩子都別放。」

 

裂帛聲刺耳。

 

那一刻的痛、恨，銘心刻骨..

 

18

 

我把林嘉予告了。

 

他被判十年。

 

我媽和我決裂了。

 

因為我讓林嘉予坐牢的事，林雷明和她分了手。

 

我成功擺脫掉了林嘉予。

 

聽到判決後，我便離開那座城市，來到了更繁華的大都市 B 城。

 

 

我在這裡用三年的時間，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還交了一個穩重的男朋友許晉書。

 

許晉書是北城人，B 城第一醫院的醫生。

 

他平常工作很忙，不會黏女朋友，也不大會寵女朋友。

 

但我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不管再忙，他都一定會出現在我身邊，給足我安全感。

 

林嘉予突然再次出現到我面前。

 

彼時我已經見過許晉書的父母，並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和許晉書約會時，也開始時不時地談起關於辦婚禮的話題…

 

因此，林嘉予衝過來摟住我時，我眼前都一片黑暗，感覺世界要塌了。

 

他抱著我，不停地親我，我都忘了反抗。 林嘉予說想我，說想得要瘋了。

正是有盼著，才熬得住這三年。

 

他說他其實有辦法更早來找我，可怕我生氣，因為他渾蛋，他傷了我，所以他用 了三年的時間懲罰自己。

 

然後，他現在要帶我回去，要陪在我身邊向我贖罪，用一輩子來贖。 我不可能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