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

果然，她扭著胯站了起來。

 

身體慢慢地貼向承安。

 

她故作嬌俏地伸出一隻手：「你好，我叫陳爽。」

 

承安禮貌地跟她握了握手。

 

可她壓根不想松開承安，一把將承安拉近。

 

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曖昧聲音說：「安安，我看你氣色健康得很，可要小心，別被人傳染了髒病啊！」

 

承安一愣：「啊？什麼髒病？」

 

陳爽衝我抬了抬下巴：「不是吧不是吧，你自己女朋友哎！你不知道她斑禿？這她都沒告訴你？斑禿可是梅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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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得要命，是的，因為害怕，我根本沒跟承安提過這件事。

 

我們在一起才三個月。

 

他是我鄰居，還沒有親密到同居的地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頭上布滿了假發片。

 

陳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為什麼要在我愛的人面前揭我的傷疤？

 

我的淚水忽然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

 

她側身向前，擠在我和承安中間。

 

「你裝什麼可憐啊！明明得了傳染病，還S不承認。難道你想害S所有人嗎？」

 

「我沒有！明天體檢報告能說明一切，你別再造謠了！」

 

「我造謠？」她氣得眼睛瞪得比牛大。

 

然後忽然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我的頭發。

 

兩三片假發片被她扯了下來。

 

我的頭頂立馬露出幾塊斑禿。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驚呼：「啊！」

 

幾杯酒下肚的麗麗，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笑著拍手：「哈哈哈！終於看到了，前段時間爽姐跟我說，我還不信呢！好醜啊。」

 

陳爽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假發片，向眾人展示：「看到了吧？這就是罪證。」

 

說著，她又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拽掉了我另幾片假發片。

 

然後興奮地在空中揮舞。

 

「噢喲，好嚇人啊，哈哈哈！」

 

我瘋了一般拔腿就跑。

 

我知道，一切都搞砸了。

 

8

 

不知道什麼時候，承安追了出來。

 

他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裡。

 

「別哭，有我在呢！」

 

「你不嫌棄我嗎？」

 

他笑著搖了搖頭：「頭發麼，還是會長出來的。等過個幾十年，我會變得又老又醜，你會嫌棄我嗎？」

 

我淚眼婆娑地搖了搖頭。

 

跟著他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看到陳爽和麗麗兩個人不停地發朋友圈。

 

同事說，大家都散了之後，她們兩個人相約溫泉。

 

買了新泳衣，訂了一瓶紅酒。

 

瘋狂拍照瘋狂炫耀。

 

最讓我驚恐的是，陳爽和麗麗為了出片，竟然還換穿了泳衣。

 

兩個人喝得醉醺醺的，還親到了一起。

 

我忍著惡心關掉了朋友圈。

 

同事給我發消息：【你男朋友後來又折返回來了，你不知道吧？】

 

我驚訝得很：【什麼？他回去幹什麼？】

 

同事：【不知道，隻知道是找陳爽，兩個人還互加了聯絡方式。】

 

我的心髒咚咚直跳。

 

這到底是為什麼？

 

但紙包不住火，我選擇相信承安。

 

如果真有什麼，他遲早會告訴我的。

 

第二天，我掏出來備用假發片，梳妝打扮好，就去了公司。

 

聽說昨天人事路上出了點小事故。

 

今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陳爽和麗麗早我一步先到公司。

 

「哎呀！人事快點來吧！快讓真相大白。」

 

麗麗焦急地巴望著門口。

 

陳爽斜眼看著我：「我說姜樂，梅毒這病可不是小事，你還是主動離職吧，別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一邊擦桌子，一邊反問她：「那如果得了梅毒的是你，你會主動離職嗎？」

 

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那當然了，這點公德心我還是有的。我勸你最好做個人。」

 

我勾了勾唇：「好啊，今天體檢報告下來，誰是梅毒，誰主動離職！」

 

「一言為定！」

 

9

 

「慢著！」麗麗忽然歪著頭，伸出一隻手來。

 

「得了這麼惡心的髒病，還瞞著同事，讓同事長期置於風險之中，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陳爽仿佛被點醒：「對啊，不能就離職這麼簡單！」

 

我無奈地看著二人：「那你們還想怎樣？」

 

麗麗仰起頭：「必須給我們現金補償。」

 

我忽然想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我忍住笑意，板起臉孔：「我看還是算了吧，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陳爽卻惡狠狠地向前一步：「怎麼？你怕了嗎？」

 

「我怕什麼，我又沒病。」

 

「哼，那我們就打個賭！」

 

「我不要，打賭毫無意義。」

 

「不行！」陳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今天必須跟我打賭！」

 

說著，她撸下了自己的金镯子，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30 克的镯子，市場價兩萬起步。我看你也有一隻，誰得了梅毒，就把镯子賠給另一方！怎麼樣？」

 

「哇哦！好棒！」麗麗拍手叫好。

 

我長嘆一口氣，輕輕撸下了自己的镯子，然後在上面綁了根紅繩。

 

放到了她的镯子旁邊。

 

「好啊，一言為定。」

 

陳爽瞪著眼珠子大聲地吼了一嗓子：「說話不算數的天打五雷轟，全家S光光，一輩子嫁不出去，出門被車撞，幹什麼都倒霉，出去玩被水淹，下雨天被雷劈！」

 

我擺了擺手：「好好好，你說什麼我都同意。」

 

這時，一陣風灌進辦公室。

 

眾人抬頭一看，人事來了。

 

陳爽第一個衝了過去：「親，我們部門的體檢報告下來了吧？快給我們吧！」

 

人事蹙了蹙眉：「等會我會挨個發給你們的。」

 

「不用，你直接都拿給我好了。」

 

「那不好吧，這是個人隱私。」

 

「沒什麼隱私不隱私的，我們全部門一致同意互看體檢報告了。」

 

人事嚇得張大了嘴，SS地盯著陳爽：「你確定嗎？」

 

陳爽開心極了，笑著連連點頭：「我確定，你就拿給我吧！」

 

就這樣，陳爽跟在人事後面，走進了辦公室。

 

她還衝我比了一個割喉的表情。

 

割吧割吧，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10

 

幾分鍾後，陳爽抱著所有人的體檢報告小跑出來。

 

她一把將所有報告攤開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麗麗連忙上前把所有人的報告都翻到了第三頁。

 

大家湊上前，一個個地排查。

 

「在這裡！真的有梅毒！」

 

「我看看我看看！天吶，咱們部門真的有梅毒患者！」

 

陳爽笑得跳了起來：「我沒說錯吧？哈哈哈！太好了！镯子是我的了！」

 

說罷，她一把撈起兩隻镯子，作勢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套。

 

我伸出一隻手按住她，冷冷地看向她：「別急啊。還沒看清楚報告是誰的呢！」

 

她癟了癟嘴：「對對對，再確定一下ƭűₐ報告姓名，丟人一定要丟到極致。」

 

我掏出手機，給那個梅毒報告一頁一頁地拍照。

 

當我翻到首頁的時候，報告主人的名字赫然展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陳爽】

 

「啊？爽姐，怎麼會是你？」

 

「天吶，原來是你得了梅毒啊！」

 

陳爽的臉一下子煞白，她不可置信地抓起報告：「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她來來回回翻看了無數遍，上邊統統顯示：「梅毒。」

 

緊接著，她從一堆報告中拿出我的，一頁頁地翻。

 

可翻來翻去，都找不到我得病的一點信息。

 

她慌張地搖著頭：「不會的，怎麼會這樣？你是個斑禿啊！手臂上還都是梅毒瘢，怎麼可能不是你？怎麼可能是我呢？」

 

我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報告。

 

「我的斑禿是因為壓力大導致的，很多地方已經慢慢長出新發了。我手臂上的瘢痕，也都是蚊子包，這幾天擦藥已經好很多了。」

 

說著，我撸起袖子給所有人看。

 

「一定是弄錯了！體檢中心的人一定是把咱們倆的檢測報告搞錯了！」

 

說著，陳爽一把抓起兩隻镯子，就往口袋裡塞。

 

可同事們的手更快，他們快速地把我的镯子拿走了。

 

然後用消毒湿巾擦幹淨，給我戴了回去。

 

「樂樂呀，姐給你都擦幹淨了，你這镯子就你戴著好看，別人戴不出來那氣質。」

 

另一個同事衝陳爽伸出手：「不是打賭嗎？現在你輸了，你的镯子是樂樂的了。」

 

11

 

陳爽一扭腰，防賊一樣防著所有人。

 

「憑什麼？」

 

「什麼憑什麼？你自己說的，忘了嗎？」

 

「就是，你不是說了嗎，說話不算話的天打五雷轟，全家S光光，一輩子嫁不出去，出門被車撞，幹什麼都倒霉，出去玩被水淹，下雨天被雷劈！」

 

可陳爽依然不肯罷休：「我沒輸！絕對是報告搞錯了，我要和這賤人一起重新檢查！」

 

我擺了擺手：「算了，那個破镯子我也不稀罕。」

 

同事捅了捅我：「憑什麼啊，你被她冤枉這麼久，都是你應得的。」

 

我看著陳爽，大聲地說：「你那镯子是假的，沒錯吧？

 

「你整天盯著我，就是想看我什麼時候能把镯子摘下來，用你的假的把我的真的換走。

 

「不然大中午你不睡覺，非要跟著我去衛生間？」

 

陳爽臉色一紅：「你少扯這些沒用的，跟我一起去醫院做檢查！你敢不敢。」

 

我生氣地衝她吼了一嗓子：「敢！有什麼不敢的，你自己照照鏡子看一看吧，你的鋸齒牙越來越嚴重了！」

 

所有人一愣。

 

默默地將頭轉向陳爽。

 

「什……什麼鋸齒牙？」

 

她也嚇得一身冷汗。

 

陳爽這個人嘴巴小，笑的時候都很少能看見牙齒。

 

而且她的臉又大又圓，笑起來很有喜感，一般人們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她的眼睛上。

 

我也是很偶然才發現她的牙齒有問題的。

 

那天我拿著剛出鍋的雞腿回辦公室，她張大了嘴，一口就給我咬掉了一大塊。

 

可我卻無意中看到了她的牙齒。

 

後來她厚著臉皮把我整根雞腿都要走了。

 

而她牙齒的形狀，也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指了指她的嘴巴：「難道你自己都沒發現嗎？你的牙齒，越來越奇怪了。」

 

她慌慌張張地掏出鏡子，龇開了牙。

 

「沒錯，確實是樂樂說的鋸齒牙。」

 

「我看過新聞，鋸齒牙是梅毒的典型特徵。」

 

「好嚇人啊！」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媽呀！不會傳染給我吧！」

 

大家扭過臉去一看，麗麗嚇暈了。

 

12

 

我和陳爽一起預約了醫院檢查。

 

她整個人那一天看起來都不太好。

 

另一個同事偷偷給我發了消息：【樂樂，我有事跟你談。】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這個同事一起找了家小面館。

 

「樂樂，你說陳爽跟著你，是為了偷偷把你的金镯子換走？」

 

我點了點頭：「嗯，最開始我沒發現，但後來，她總是盯著我的金镯子看。

 

沒幾天她就戴了個一模一樣的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