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頓了幾秒，白景年摸了摸我的臉，對我說道：「錯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那你想讓我怎麼叫你嘛？」

「叫老公。」

 

他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莫名有種危險的感覺。

 

我抿了抿唇，紅著臉叫了聲「老公」。

 

昏暗的房間裡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杳杳好乖。」

 

白景年的語調不再是一貫的冷靜，聽著有些撩人似的慵懶。

 

冰涼的手指從我的鬢間劃到嘴唇，再用指腹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唇：「為什麼不能一直這麼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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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躲了一下，又被他捏住下巴。

 

幾乎無法視物的空間裡，他輕輕的聲音仿佛毒蛇嘶嘶吐信。

 

「中午跟你聊天的那個男生是誰？」

 

「他是我學長，學習成績超好的，我剛好有道不會的題就問他了。」

 

「有我好嗎？」

 

白景年語氣陰寒：「我不是已經答應教你題目了嗎，為什麼還要去問別人？」

 

我能感覺到他跟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踢開了。

 

走廊內明亮的光線照進房間內，我微微側頭。

 

越驍單手插在口袋裡，在看到房間內的情景後，懶懶散散地勾起唇角。

 

他眼裡沒有任何溫度，這麼一笑就有點瘆人。

 

「你們幹什麼，當老子S了嗎？」

 

16

 

房間內的燈被打開了。

 

白景年跟越驍對峙了幾秒，漆黑的眼眸始終冷冽淡漠。

 

「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的語氣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越驍眼裡盡是紅血絲，瘋狂壓抑著怒火，聲音也像寒意籠罩，陰惻惻地淬著冰一般：

 

「兄弟妻不可欺，她是我老婆！你他媽問我有什麼關系？！」

 

白景年神色嘲諷，看著越驍的眼神又像在看一隻可憐蟲。

 

「別騙自己了，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傻逼，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得妄想症了，有病就去醫院治！」

 

越驍額角青筋突冒，拳頭緊握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揮拳衝上去。

 

我擔心地問：「你不會要跟他打架吧？」

 

越驍立即轉過頭，眼圈通紅，如鷹一般的雙眼定定地看著我。

 

這次他沒有冷笑，眼神居然有點陰暗。

 

「你真的在跟他談戀愛？」

 

我點了點頭，不明白他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越驍深深地呼吸著，勉強壓下胸口的慍怒，從嗓子裡擠出一句：

 

「不喜歡我以後你眼光這麼差？吃點好的吧。」

 

他這純屬就是嫉妒白景年開始說胡話了。

 

見我不搭理他，越驍破防了，揣著一腔怒意摔門而出。

 

越驍走後，白景年像漫不經心地開口對我說：

 

「過幾天校慶，學校邀請了上屆優秀畢業生回來，你前男友江岐也在邀請名單裡。」

 

我漠不關心地應了聲。

 

白景年眼神閃爍了下，接著說：「你當初為什麼會跟江岐在一起？」

 

「忘了，我想起來還有一道題目不會，你現在教教我吧。」

 

見我略過這個話題，白景年也不再追問了。

 

校慶當天，發生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意外。

 

當天早上，教學樓的牆壁上貼了很多不堪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主角是遲曉。

 

我記得原劇情裡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隻不過要比現在嚴重得多。

 

當時這些照片被那個人發到了網上，導致遲曉被不知道真實情況的網友罵得很慘。

 

我一邊讓人幫忙撕牆上的照片，一邊打電話給白景年。

 

「多派點人過來先把照片處理了，今天校慶等會兒電視臺的人還要來採訪。」

 

「好，還有什麼要求嗎？」

 

「照片都是 ps 處理過的，對方想讓遲曉身敗名裂，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掛了電話，我轉身發現遲曉正靜靜地凝視著我。

 

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你相信我？」

 

我篤定道：「你那麼好，一定不會做那種事的，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遲曉眼眶浸湿，灰暗的眼睛一點點地亮起了光。

 

由於學生會對這件事採取了嚴肅處理的態度，校慶開始後學生們都默契地閉口不談。

 

我拉著遲曉正在禮堂內看表演，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譏诮的聲音：

 

「這不是鍾杳杳嗎？怎麼，男朋友太忙了把你一個人扔這？」

 

我目不斜視：「忙點好呀，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每天這麼闲。」

 

「你……」

 

越驍話剛開了一個口，就被另一道磁性溫柔的男聲打斷了：

 

「越驍，忘了之前我怎麼跟你說的了嗎。」

 

我驚訝地抬頭，發現越驍身旁還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殷尚戴著一頂鴨舌帽，有些微卷的黑發被壓在額前，配上明豔的很有攻擊性的五官，有種撲面而來的少年感。

 

注意我的打量，他勾起唇角笑得有點壞，眼神慢慢落到我的嘴唇上。

 

我有點懷疑他是在勾引我。

 

不過殷尚的性格向來如此，是人是狗都要撩一下。

 

於是我尷尬地把目光轉向殷尚旁邊，眼睛亮晶晶，嘴角笑得很甜的原紹逸。

 

原紹逸圍著灰綠撞色條紋圍巾，圍巾下是一張漂亮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像是陳列在櫥窗裡的洋娃娃。

 

他也在注視著我，無辜下垂的狗狗眼像會說話，表現出主人的委屈。

 

「杳杳，我好想你，這麼久沒找我，你一定很忙吧。」

 

奇了怪了，這家伙居然沒在第一時間看遲曉。

 

難道是不好意思看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算算時間，我跟原紹逸確實有段日子沒見過面了。

 

我揚起嘴角，還沒說話就被越驍的一句冷嘲打斷了。

 

「裝什麼啊，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還叫得這麼親熱。」

 

原紹逸臉紅紅的：「我這麼叫是因為我跟杳杳是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的。

 

但是你臉紅什麼啊？

 

越驍顯然沒信，他惡狠狠地把擋住自己的原紹逸推開，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

 

「你怎麼把我拉黑了？把我加回來。」

 

我裝作沒聽到，專心地繼續看表演。

 

沒得到我的回應，越驍氣急敗壞地罵道：

 

「草！你憑什麼對我這麼冷淡？我根本就一點也不在意好嗎，我不在乎。」

 

「哦。」

 

「哦是什麼意思，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你要逼S我嗎？」

 

指尖被一雙冰涼的手掌握住，我垂下眼眸。

 

越驍蹲在我的腿邊，頭頂金色的發絲耷拉著，他很久沒說話，眼眶紅紅定定地盯著我。

 

半晌，他唇動了動，眼底慢慢有灼熱晦暗的情愫浮動。

 

「老婆，我求求你了，把我加回來行嗎？」

 

我動了動手指，推開越驍的頭，緩緩道：「滾，我有男朋友了，別總騷擾我。」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語氣玩味的男聲。

 

「江岐，那不是你前女友嗎？」

 

17

 

禮堂內有人注意到我們這個角落，有一瞬間的騷動。

 

我打量著面前兩人的同時，對方也在不動聲色打量著我。

 

之前說話的是位眉眼慵懶的清貴男人，他把玩著手上的墨鏡，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你好，總聽江岐提你，今天終於見到本人了。」

 

穿著名牌西裝的陌生男人站在他身旁，抱著臂膀，帶幾分睥睨神色的垂眼看著我。

 

我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但還沒等我從記憶裡找出這張臉，越驍就反應很大地站起身。

 

「岐哥，你們回來了啊，到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他的語氣略微有些不自然。

 

我腦中靈光一現，終於將面前這個西裝男跟記憶中的人名對上。

 

江岐，鍾杳杳的前男友。

 

不過江岐旁邊這個男人我確實沒見過，但男人的眉眼總讓我覺得莫名熟悉。

 

「真有出息，你現在還學會騷擾有男朋友的女人了？怎麼，你想當三？」

 

冷漠且含著嘲諷的男聲，讓越驍眉頭蹙起，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我不是三，白景年才是乘虛而入。」

 

江岐輕嗤，背光下，他深色瞳心看起來更暗，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所以她男朋友是白景年？」

 

「哈？有意思。」

 

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我抬起頭，對上一雙黝黑邪氣的眼睛。

 

男人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勾著墨鏡，懶懶散散地站著，身體像條沒骨的蛇。

 

「景年居然談戀愛了，我都開始對你感興趣了。」

 

殷尚不動聲色地擋在我面前，唇角蘊含著淡淡的笑容：「景淮哥，景年說他馬上過來。」

 

原紹逸也朝我走了一步，清越的少年音裡透露出幾分緊張。

 

「這邊太吵了，岐哥，景淮哥，我先帶你們去休息室坐會兒吧。」

 

他們兩個人的身形把我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我隻聽到白景淮哼笑了聲，語氣沒什麼情緒：「這麼護著啊。」

 

但兩人也沒動，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白景年推開禮堂左側的門走了進來。

 

他今天有精心打扮過，額前的黑發被撩了上去，露出一張沒有遮掩的臉，五官驚豔，輪廓顯得鋒利許多。

 

在各種各樣打量的視線中，白景年眼睫掀起，漆黑琉璃一樣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開心地朝他招了招手。

 

沉默半晌，江岐主動開口，語氣有了幾分波瀾起伏：「景年，好久不見。」

 

白景淮在一旁摸了摸下巴，略顯輕佻地說：「小年，談戀愛了怎麼不跟哥說？放心，哥又不會搶你的老婆。」

 

殷尚和原紹逸已經讓出了位置，白景年充耳不聞地走到我面前。

 

視線向下，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眼睫安靜垂覆下來。

 

「岐哥，謝謝，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一句話把幾個男人都幹沉默了。

 

不愧是學生會會長。

 

校慶結束不久，遲曉的照片被貼到牆上的事被調查出來了。

 

貼照片的是跟遲曉一個班級的男同學，也是因為成績特別好才進入貴族學院的。

 

他曾經跟遲曉表白後被拒絕，又嫉妒遲曉明明跟自己一樣的身份普通卻能進學生會，於是恨從心起。

 

他想讓遲曉被人唾棄，名譽盡毀。

 

我找到遲曉時，她捧著一本資料書，坐在花圃的長椅上。

 

溫暖的陽光在她的發間，肩膀上跳躍，像無數個看不見的金色小精靈。

 

「曉曉，你還好嗎？」

 

遲曉抬起眼眸，別在耳後的一縷黑色發絲滑落在臉側，擋住了清晰的下顎線。

 

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我在她的身旁坐下，擔憂道：「我看到視頻了，那個男的被警察帶走前，對你說了一些不好的話。」

 

「他厭惡我，所以口不擇言，那些話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遲曉轉頭，對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記得了。」

 

我松了一口氣，又聽到遲曉繼續說：

 

「杳杳，我在外面兼職賺了一筆錢，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

 

「天吶！這是什麼好消息？」

 

我真心實意地替她高興。

 

我知道，從家裡搬出來，隻是遲曉向這個全新的世界邁出的第一步。

 

她憑借自己的努力擺脫了殘酷的原生家庭。

 

未來她還會有更多的機會，邁出第二步，第三步，去見識人生的偉大，世界的精彩。

 

望著遲曉因為充滿希冀而綴滿亮光的眼睛，我也彎起眼角，輕聲開口：

 

「小魚小魚快些遊，四面八方都自由。」

 

18

 

照片風波過後，因為白景年親自為遲曉出頭，學校裡的那些人不敢再找遲曉麻煩。

 

也多虧了白景年，期末考試我拿到了專業第一的好成績。

 

「你的任務做得怎麼樣了？」

 

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系統突然詐屍。

 

我摸著在懷裡睡懶覺的貓貓，隨口說：「還在第一步，跟女主搞好關系。」

 

「我覺得你們的關系已經很好了，你可以進行第二步計劃，問問女主喜歡誰了。」

 

「我問過了，女主說她喜歡我。」

 

系統大概有一瞬間特別崩潰。

 

它顫抖地問：「大妹子，你說的是中文嗎？」

 

我撇撇嘴：「開個玩笑啦，女主現在忙著專注學習，哪有心思談戀愛，我這個任務看來要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