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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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姐姐前段時間中了毒,如今看來,氣色精神異常,想是好了。」
我笑笑:「多虧了王爺遍請名醫,沒讓下毒之人得逞。」說完我深深看了她一眼。
「要是讓我抓到下毒之人,」我靠近沈芙,在她耳邊輕笑,「定讓她碎屍萬段,抽筋拔骨,不得好S。」
她臉色一瞬的變化,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之後我便走了,留下沈芙一人在小亭子徘徊。
我的身影掩藏在夜色與花草間,我回眸,瞧見齊鬱的身影,與沈芙正撞見。
亭臺燈火璀璨,兩人置身其中。
我沒回頭,徑直離開向別處去了。
我仰頭看著滿天星光,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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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站在一處高閣,這裡的視野極好,半個皇宮盡收眼底。
27
皇宮某一處,齊樹晃著醉酒的身子進入一間屋子。
隨後,穿著不是大齊風格的一人也小心謹慎地進入了同一間屋子。
那是楚國使者。
我勾唇倚在憑欄邊,靜靜觀察。
不一會兒,兩人先後臉色難看得出來,四處張望。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角落裡看著他們一舉一動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人。
「好戲開始。」我站起身子,該我登場了。
齊樹急匆匆走著,眉間稍顯慌張神色,但在撞見我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姐姐怎會在此,沒和攝政王一起?」他繼續一臉笑容,「姐姐大病初愈,晚間風涼,多注意身子。」
我莞爾一笑:「多謝妹夫關心,覺得悶便出來散散氣,如今也該回去了。」
「那正好,我也要回去,不如與姐姐同行。」
在路上,齊樹話不少,家長裡短,瑣碎小事,紛紛說與我聽,完全就是一個心思簡單、不會陰謀的無害之人。
在說到我與齊鬱時,我雙眸暗沉,咬著唇,似有難言之隱。
他自然察覺到了,忙問:「二姐與攝政王之間……生了嫌隙?」
我眼眶泛紅:「我與王爺從沒有情深伉儷,又談何嫌隙?」
他做出大吃一驚:「怎麼會?」
我拿帕子偷偷抹了抹眼角,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齊樹的腳步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沈芙目送著齊鬱離開,她見四下無人,也沒發現在假山後的我們,於是眼裡的戀戀不舍與痴情毫不保留地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女子對傾慕之人才會流露出來的神情。
我好奇,齊鬱到底給沈芙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這麼痴情於他。
他們之間有一個怎樣的故事?
前世也是一樣,各自都成了家也要招惹齊鬱,念念不忘。
片刻,我收拾好表情,在齊樹反應過來之際,便看到了我陰沉的臉色。
於是,我順著這樣的氛圍,自然而然挑了些我與沈芙之間從小不合,她原本心心念念要嫁給齊鬱的事情隱晦地說了出來。
我瞥見齊樹收斂住了往常討好般的笑容,沉默著,若有所思。
我暗忖,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
28
回府的馬車內,齊鬱問我:「你去了哪裡?怎麼跟他一同回來,還笑得那麼開心?」
他的雙眸在朦朧的火光中,異常清明,像兩顆明亮的星辰,我眯著眼,伸手想要觸碰。
宴會後面我被其他人輪番敬了好幾杯酒,幸好齊鬱出手一一替我喝了不少。
但我還是醉得不輕,我本不善飲酒,沒幾杯便醉倒了。
我迷迷糊糊間回答:「他……逗……逗我開心,就笑,笑了……」
「他怎麼逗你開心了?嗯?」齊鬱不滿地質問著我,看著我的眼神中多了絲危險的氣味。
當時,齊樹反應很快,見我還是一臉無奈又不悅的神情,便發揮了他能說會道討女子歡笑的口角能力,我一邊附和笑著給足了面子,一邊想到今日任務完成得不錯。
因此我的笑聲中,也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後面齊鬱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那笑容我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過。
我醉醺醺,懶得回答他。
他似惱怒,一把將我扯進了懷裡。
我得了個柔軟的座椅,也沒排斥,盡情窩在他懷裡,隨意亂動扭來扭去。
最後,我仿佛聽見了他說了什麼警告我的話,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得而知。
29
再後來,感覺到自己躺在了床上,我皺眉疑惑,為什麼今天的被子格外沉?
我睜開眼,瞪大了雙眼,這哪是被子,這分明就是齊鬱!
我下意識往床邊靠,這舉動惹惱了他。
「沈苓,你這是要去哪?」他挑眉看著我,我的腰被他勾著毫不費力帶了過去。
此刻我與他坦誠相待,臉上飛一般布滿了嫣紅。
我試著把他踹下去,奈何力氣完全不敵,他更放肆了。
「我……你……」我支支吾吾半天,下一刻,我的唇被覆上,他親吻著我,像是在描摹我肌膚每一寸,帶著壓抑已久的溫柔。
我最終還是被淹沒在這溫情中,與他一同沉淪。
一月後,傳出了沈芙意外墜崖身亡的消息。
「你不去看看嗎?」齊鬱問我。
我自顧自逗著石桌上的小貓,對此事漠不關心,並不感到驚訝,更不會傷心。
也沒打算去她靈前說些假惺惺的謊話給任何人聽。
「你要是想去,你去吧。」我道。
齊鬱沉默,隻是靜靜看著我。
良久,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我們關系不好,我討厭她。」
他不置可否,什麼也沒問。
我突然問:「你和沈芙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他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對我問的這個問題似乎很意外,隨後看著我莫名笑了笑。
「笑什麼?說啊。」我催促道。
齊鬱放下茶杯,拉近我與他的距離。
在我的追問下,他道出了他與沈芙之間的故事。
三年多以前,齊鬱與眾多達官貴族子弟在秋山獵物,在回去的路上,他們見一群女子光天化日欺辱另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身邊的那些勳貴子弟自然願意舉手之勞解救一個弱女子,得一個英雄救美的名頭。
下一瞬,其餘人還未行動,齊鬱就已先行一步。
那被欺負的女子正是沈芙。
沈芙顫顫巍巍站起來,臉上有淤青。
白色襦裙也染上髒色,單薄地披在身上,更顯得柔弱可憐,一陣風就能吹倒。
當沈芙看清救自己之人時,為之一振。
她知道這是如今風頭正盛,權尊勢重,不近女色的攝政王齊鬱。
正在她愣神間,她的身上被覆上了來自齊鬱的披風。
她對上齊鬱的眼睛,隻是一息,也讓人臉紅。
而齊鬱,也愣怔地看著她,像是通過她,在看另一個已故之人。
他從懷裡拿出帕子,遞給沈芙,讓她擦拭額角磕碰出的血跡。
沈芙因扭了腳,於是坐上了齊鬱的馬,而齊鬱則是牽著馬一步步走回去。
人人都說攝政王面冷心冷,誰也沒想到如今會幹如此溫情浪漫的事。
對沈芙來說,她是內心最受到震撼的人,就如那人人仰望高掛的彩雲,有一天,竟會為了地上的塵土而甘願屈身下凡。
這讓她誤以為自己在齊鬱眼中是不一樣,經此一事,沈芙對他的喜歡已是覆水難收。
我問齊鬱那個已故之人是誰,他說是他最愛的阿姐。
與沈芙六七分像。
他與阿姐從小感情深厚,阿姐每有好吃好玩的最先想到的都是他。
本以為兩人會一直相伴無憂,永遠守護在對方身邊,誰知後來,竟是天人永隔的結局。
當時朝中局勢膠著,他的外祖父手握重兵,皇帝擔心皇權不穩,於是施壓給他的父親永安王。
永安王與皇帝同出一母,感情非常。
最終永安王選擇站在了皇帝身邊,開始打擊齊鬱外祖父。
最先著手的,便是以齊鬱母親為突破口。
30
十歲那年,他的母親被人誣告與別的男人私通。
而私通的對象牽扯到外祖父屬下得力的將軍。
齊鬱母親承受不了流言蜚語,最終自刎,而外祖父為向永安王討要個說法,卻被設計扣上了反叛的帽子,被抄滿門。
而齊鬱和阿姐一下失去兩位親人,自己也被人懷疑不是永安王的孩子。
齊鬱親眼看見母親被人誣告憤恨而亡,他和阿姐那時跪在永安王面前為母親說話,可父親絲毫不予理會。
他的母親眼裡心裡都隻有父親一人,為了他放棄和改變了很多東西,常常告訴他們姐弟父親如何如何好,可到頭來,她愛了一世的人竟會如此狠心利用她。
此後,他與父親的關系一落千丈,自己的性格也變得越發不愛與人說話,更是在最後得知真相時,徹底降至最低冰點,起了S心。
後來,他的生命裡就隻剩下唯一的阿姐,可阿姐又因為保護他而被人活活打S。
幾個自傲的勳貴子弟說他是娘與別人的野種,打S了也無所謂。
於是幾人一擁而上,要對齊鬱動手。
而他的阿姐見狀SS將他護在懷裡,那些個貴族子弟自小無人能管住,行事無法無天,沒有輕重,更不顧人S活,隻顧眼前的片刻暢快。
阿姐終究承受不住幾個少年人的拳腳,奄奄一息,任憑齊鬱如何嘶喊如何反擊,阿姐還是沒能陪他過完八歲的生辰。
生辰的前一天,阿姐S了,給他親手做的兩個荷口茶杯沒能親自送給他。
自此,齊鬱隻剩下一人,越加孤僻與冰冷,心中的仇恨也在不斷抽枝發芽。
之後他被姨母帶入了安國公府,姨母幸得安國公力護沒能受到牽連。
盡管他被姨母百般心疼呵護,心裡的寒冷與仇恨終究不能完全放下。
他立志要讓傷害他們的每一個人付出代價,他要復仇。
再後面,潛心蟄伏,拉攏了外祖父的舊日部下和好友,暗中積蓄力量,回到了永安王府。
盡管頗有流言在外,但他是不是野種,永安王最清楚。
在一個大雪天,齊鬱SS了自己的父親,承襲了王位。
隨著暗中勢力逐步擴大,他主導並設計SS了當初害S他阿姐的所有人。
31
朝中局勢越發詭譎,三個月過後,齊樹的屍體在城門口被發現。
但一個廢物皇子,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而是羽王在朝中的勢力更加盛足充盈,出盡風頭。
皇帝病情愈加嚴峻,要求冊封羽王為太子的聲音也愈加高亢。
但屬齊鬱一派的大臣,紛紛翻出早年間羽王負責的淮京之地因洪災賑災不力導致三城百姓七成被淹S之事,並與其他舊事一起進諫駁斥。
一時之間,朝中兩派勢力相抗衡,如若羽王得計,齊鬱的權力將會大大削弱受到掣肘。
我看著案前揉著太陽穴的齊鬱,眉頭上寫滿了愁字。
「你是擔心羽王擋你的宏圖大業?」我在一旁靜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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