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劉媽前腳剛走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匆匆洗漱了一下，頭發湿漉漉的沒有吹幹。

 

敲門聲響起來，前幾下我沒開，等過了一會再次敲門的時候我才開門，露出一點門縫，我看著門外的人，果然是賀哲寒。

 

他一身煙灰色的睡衣看起來禁欲又性感，神情別別扭扭的。

 

「小叔叔，您怎麼來了？」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進來吧。」

 

我沒理會他，語氣裡帶著幾分埋怨。

 

賀哲寒坐在小沙發上，暖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沒了眼鏡，一張像畫一樣好看的臉少年氣十足，尤其那雙眼睛分外勾人，眼鏡封印的不僅是顏值還有誘惑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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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今天的事小叔叔和你道歉。」

 

好吧，說出的話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板正，挑不出錯來。

 

「小叔叔你有什麼錯，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的眼眶紅紅的，仿佛剛剛哭過。

 

他走近來看著我，好看的眉毛擰起來，顯然對這種哄人的事情很是陌生。

 

「今天有飯局。」

 

我沒應聲，嘴巴撇得更厲害了，氣鼓鼓的樣子。

 

「明天我沒事……能不能回來吃你做的飯？」

 

賀哲寒很認真地詢問我，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

 

我趁機把手伸出來，拿到他面前。

 

「小叔叔，切到手了，疼……呼呼。」

 

我撒嬌地說道，委屈極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我的手，吹了幾下。

 

「謝謝小叔叔。」

 

我破涕為笑地看著他，笑得一臉燦爛。

 

「小叔叔，這樣吧，你給我吹吹頭發，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賀哲寒也沒多想，他理虧在先，小孩子提的要求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好。」

 

我聽見他的嗓音悅耳動聽，拿起吹風機給我吹頭發。

 

我轉過身揚起頭衝著他眨了眨眼睛，把他的手放到我的頭上，他的掌心很溫暖。

 

「小叔叔，我頭發幹了沒？」

 

說完我的頭還蹭了蹭他的手。

 

我能感覺到賀哲寒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此刻氛圍有點曖昧，空氣中散發著沐浴露的味道，女孩子湿漉漉的頭發，他修長的雙腿和我的嘴唇距離一步之遙，不算遠，伸出手指就能摸到，也不算近，不然會顯得太過刻意。

 

「幹了……」

 

我聽到他的聲音難得地有點喑啞，聽起來不太自在。

 

我笑著揚了揚嘴角，又認真說道：

 

「小叔叔是第一次給女生吹頭發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別扭地別過頭。

 

「小孩子不要問太多。」

 

無視了他欲蓋彌彰的樣子，我乘勝追擊。

 

「那我可真幸運。」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某男人的臉有點發紅。

 

我哼著小曲心情頗好，越來越期待看到宋清朗的表情了。

 

09

 

隔日，賀哲寒回家的時間明顯比平時早，他回來的時候我還在準備食材。

 

「小叔叔，您可以過來給我打個下手嗎？」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賀哲寒沉默了會兒，一張好看的臉上還帶著沒有來得及褪下的疑惑，睫毛長長的，看起來還有點窘迫的可愛。

 

「小叔叔沒說話就是同意啦？」

 

我眨了眨眼睛，壞笑起來。

 

他沒接話，還是點了點頭。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賀哲寒冷淡的聲音讓我興奮起來，冷淡才好啊，越冷淡越想去徵服。

 

我剛做好了一道菜，賀哲寒就從樓上下來了，換掉了剛剛那身禁欲的黑色西裝，穿了身煙灰色家居服，一副悠闲又矜貴的模樣。

 

「我幹什麼？」

 

「你洗個菜切個菜就行，燒菜這種粗活我來就好。」

 

我狗腿地笑笑，賀哲寒點了點頭也沒逞強。

 

就在他打開水龍頭準備開水的時候，我上前抓起他的手阻止了他。

 

「小叔叔，這個袖子得卷起來。」

 

我一邊說一邊給賀哲寒卷袖子，此刻我和他之間相隔隻有一步之遙，彼此間的呼吸聲好像都可以聽到。

 

「好啦，小叔叔。」

 

然後這個沒下過廚房的人又開始切菜，果不其然，刀太鋒利劃破了皮。

 

不愧是賀哲寒，生活白痴。

 

說歸說罵歸罵，我還是很及時地跑過去當狗腿了。

 

「小叔叔，給你吹吹。」

 

牽著他的手，一邊數落他一邊給他找創可貼。

 

「宋星辰，別沒大沒小的。」

 

我嘟囔著輕輕咬了他的手背一口，留下了一排小牙印。

 

「誰讓你那麼笨，弄傷自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 帶上了哭腔。

 

「受傷很痛，我會……心疼。」

 

最後那兩個字我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我知道賀哲寒聽到了，他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和心疼，抬起眼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

 

「小叔叔不疼。」

 

我趁機抱了抱他，埋在他懷裡，還把眼淚惡作劇地蹭到他身上才跑開。

 

身後賀哲寒無奈地笑了笑，說了一句。

 

「宋星辰，你一肚子壞水。」

 

見好就收，我開始開火做下一道菜。

 

這頓飯劉媽不知道進來看了多少次，一會檢查電飯煲有沒有開，一會看看菜是不是有點鹹。

 

「宋小姐這樣好的女孩子，現在真是少有。」

 

劉媽感慨了一下，笑起來一臉慈愛。

 

「才沒有，小叔叔才厲害呢。年紀輕輕本事可大了，我爸爸都說比不上他呢。」

 

我扳著手指頭，繼續數著他的優點。

 

「小叔叔又高又帥，還願意下廚房洗菜，簡直絕了。」

 

「小叔叔還聰明，簡直是我偶像。」

 

我一副真誠的模樣，一邊誇獎一邊偷偷觀察著賀哲寒，他面上雖然一派正經，但是耳朵隱隱發紅，嘴角也微微揚起，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好看得不得了。

 

察覺到我在看他，賀哲寒也下意識看過來。

 

興許是廚房裡的燈太恬靜，他的眼睛倒映著我的樣子，竟然生出幾分溫柔的錯覺，好像有一瞬間我的臉紅了。

 

這頓飯吃得可以說是比較融洽的，雖然飯菜不像平時豐富，但是我和劉媽說說笑笑，賀哲寒時不時也會說一兩句話，其樂融融的。

 

就在我進廚房洗碗的時候，賀哲寒別別扭扭地進來給我倒了杯牛奶。

 

「今天辛苦了。」

 

我點了點頭也沒否認。

 

「小叔叔，我在你家白吃白住可不好。」

 

賀哲寒突然靠近，看著我的眼睛半晌沒說話。

 

「宋星辰，你還是個小朋友。」

 

他的語氣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讓我的心咯噔一下，剛剛那種奇怪危險的感覺又來了。

 

我壓抑住內心的情緒，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仰起臉笑得越發燦爛，示意他繼續說。

 

「你不需要這麼懂事。」

 

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我今天做的這些是想還他收留我的人情。

 

「小叔叔，我隻是很乖。」

 

我也沒有反駁他，語氣軟綿綿的，看起來乖巧極了。

 

賀哲寒沒有回話，他漂亮的眼睛看著我，並不是探究也不是懷疑。

 

「小叔叔，那你還會吃我做的飯嗎？」

 

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著他，像一隻可憐的小兔子。

 

賀哲寒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冰啤酒，一邊離開一邊給我回了一句。

 

「吃。」

 

我點點頭笑了笑。

 

前期得做好軟萌的小白兔，既然演了這個角色就要演到底。

 

宋父重男輕女是出了名的，賀哲寒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能聽懂我的暗示。

 

10

 

接連幾天賀哲寒都在吃我做的飯，和我之間的關系也漸漸好了起來。

 

「小叔叔，吃菜。」

 

我用一雙幹淨的筷子給他夾了塊紅燒肉，他抬起頭看著我，帶著詢問。

 

「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的筷子。」

 

他點了點頭，把那塊肉吃進了肚子。

 

「小叔叔吃人嘴軟，可以給我補習微積分嗎？我聽說小叔叔曾經是 Q 大的學神。」

 

賀哲寒憑借著奧數物理競賽金獎直接保送進入 Q 大，後來國際比賽多次得獎，高數自然沒得說。

 

「我不適合當老師，給你請個家教。」

 

他氣定神闲地吃著菜，看起來優雅極了。

 

「小叔叔，別人都不行。」

 

他喝了口水，微微挑眉表示不吃我這套，眼裡似乎帶著點笑意，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怎麼說？」

 

我也不害臊，反正我臉皮厚，沒臉沒皮地繼續接下去。

 

「別人都沒有你好看。」

 

賀哲寒顯然沒有想到我的理由如此膚淺直白。我神態自若，笑著看他，一點也沒有羞澀和不好意思，仿佛欣賞一件美好的瓷器一樣欣賞著他的美色，我明顯感覺到對面的男人不自在起來。

 

「宋星辰，別沒大沒小的。」

 

賀哲寒還開始擺起長輩的架子來，看著我一副嚴肅的樣子，我也不懊惱，狗腿子地笑起來。

 

「小叔叔，您是長輩，應該照顧一下小輩，補習一下也沒什麼噠。」

 

就這樣，我順利地讓賀哲寒開始給我補習。

 

別說，賀哲寒穿著睡衣坐在書桌旁給我畫數學建模圖，懶懶的樣子和平時那種少年老成的商業天才一點都不一樣。

 

畫完圖拿到我面前，我的肩膀輕輕靠近他的肩膀，不知道是誰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混合著別墅花園的花香，若有若無。

 

「小叔叔，這張卷子我做到滿分的話，你答應我以後每天晚上都要喝牛奶好不好？」

 

賀哲寒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突然轉過臉來，我也轉過臉，兩個人眼神交匯了大概有一秒鍾。我發現他真的好精致，睫毛又濃又密，身上有好聞清新的味道，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劉媽告訴我，你胃很不好。」

 

面對他眼神的詢問，我聳聳肩，坦然自若地承認了。

 

「所以你讓我補習的目的是這個？」

 

賀哲寒坐回他的位置，和我的距離遠了不少。

 

「沒錯，但是補習本身也是目的。」

 

空氣中彌漫著窒息的安靜，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賀哲寒不喜歡的是遮遮掩掩，落落大方地承認反而更好。

 

「為什麼這麼做？」

 

我笑了笑，起身去倒了杯牛奶，坐在書桌上。

 

「小叔叔，對一個人好有的時候並不需要什麼理由。也許隻是因為他看起來比較順眼。」

 

我一邊說一邊拿起牛奶給他，隔著書桌就那樣和他對視著，迎接他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