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賀哲寒的眼睛看著我，像是會看透人心一般洞悉一切，又像是帶著不解和迷茫，他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看向我的時候眼睛好看得出奇。

 

「我沒有撿流浪動物的習慣。」

 

冷靜的嗓音聽起來冷漠又禁欲，讓我更喜歡了，符合我的口味。越是不好接近的人，或許某種場合越是熱情如火啊。

 

「可是你已經撿回來了，不是嗎？」

 

我脫下了外套，隻穿著清涼的 T 恤，上面微微出汗還沒有幹透。

 

賀哲寒看著我似乎不願意承認，沒有回我的話，上樓去了。

 

15

 

成績下來的那天，看了一下分數，全班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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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讓所有人大跌眼鏡，自然也有宋清朗，這幾天他一直試圖接近我，奈何每天賀哲寒都會來接我。

 

我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他陰鸷的眼神，那張裝作清月般的眸子越來越混濁，越來越偏激。

 

我不是什麼聖母，也不懂什麼愛的感化，我隻會誘著他一步一步斷送自己，這是對於病嬌最好的懲罰。

 

賀哲寒在 Q 大很有名，畢竟是曾經的風雲學長現在的成功人士，他穿著一身煙灰色運動衛衣在班門口等我的時候，引來了大家的悄悄打量。

 

我走近他身邊故作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不止給周圍人看還有人群外的某個人，同樣是人群焦點的宋清朗。

 

我揚了揚手中的試卷和成績表，一臉苦惱。

 

「怎麼辦，小叔叔你要喝牛奶了。」

 

……

 

書房裡，賀哲寒穿著睡衣，戴著眼鏡，皺著眉毛看著我手裡的白色液體。

 

「願賭服輸。」

 

我看他修長的指節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滾動的喉結，還有沾染著牛奶的薄唇，總給我一種他喝的不是牛奶而是度數很高的酒，這種錯覺大概叫吸引。

 

「小叔叔，我很乖的。」

 

我突然說道，我以為賀哲寒會不解，沒想到他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他一點。

 

又一次，他伸出溫熱的手摸了摸我的頭頂，一下，兩下，三下。

 

他的聲音好像因為喝牛奶變得溫暖了，靠近點才發現他身上還帶著一股好聞的男士檀香。

 

「是很乖，小叔叔今天想了很久，這個靠山給你靠。」

 

我還沒反應過來，賀哲寒就放下了手，看了看我寫滿字的習題冊和密密麻麻的驗算筆記。

 

他之所以這麼說，應該是看到了這些，我的苦心沒有白費。

 

「宋星辰，小叔叔的山很牢固。」

 

我仰起頭，看見他眼裡的認真可靠，揚起紅撲撲的臉點了點頭。

 

16

 

我注意到賀哲寒家裡隻有一種花，就是桔梗花，問過劉媽，原來是賀哲寒S去的母親最喜歡的花。

 

花語是「永恆之愛」。

 

後花園有一塊空地，不知為何我想為他做點什麼。

 

也許是出於利益，也許隻是單純地為了他那句保護我。

 

我買了桔梗花的種子，沒有課的日子我都會在空地裡拿著小鋤頭一顆一顆地埋進土裡。

 

那些象徵愛的花都在土裡，等待著生根發芽。

 

我告訴了劉媽，讓她保密，我想等賀哲寒自己發現。

 

賀哲寒回家的時候，我鬼鬼祟祟的，給他抓個正著。

 

我匆匆洗了個手，他卻非要檢查一下。

 

「你的指甲是怎麼黑黑的？」

 

「身上也都是汗。」

 

我隻是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做了一件最開心的事。」

 

17

 

聽到賀哲寒要去和其他集團千金吃飯是在一個午後。

 

我才想起原來賀哲寒不僅是我的小叔叔，還是一個二十多歲事業有成的男人。

 

有的是小姑娘喜歡他。

 

他穿著黑色西裝，真的很好看，襯託得更加英俊了。

 

我想我應該去酒吧喝點酒，這樣喝醉了可以裝作撥打錯了電話，讓他來找我。

 

這是我權衡利弊後想出來的最好的方式。

 

可是我的心分明不太對勁，有點酸澀。

 

獵人應該清醒，但是我好像沒喝酒就可恥地有點醉了。

 

興許，我隻是想他了。

 

我還是去了酒吧，穿著性感的裙子，襯託得身體性感又撩人，臉還是那張臉，略施粉黛，清麗十足。

 

夜晚的燈光很迷離，味道不太好，燻得我頭疼，我就喝了一杯酒，身邊就出現了一批「護花使者」。

 

來夜店還裝大尾巴狼。

 

我沒趕走他們，不請自來的群眾演員，不要白不要。

 

扔了一沓錢給前臺。

 

「幫我打給我男朋友，說我喝醉了，讓他來接我。」

 

收錢辦事，前臺自然麻利，二話不說拿過我的電話打了過去，一口一個「你女朋友」的，把我的處境形容得有多危險。

 

我能聽出來對面的人很著急。

 

睜開眼睛，我把漆黑的長發扎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側過臉和身邊的人說話，很多人圍過來想要加我微信，我沒有接受，隻是拒絕。

 

餘光裡我瞟到了賀哲寒，他在紛擾渾濁的酒吧裡太扎眼，好像混著光一樣跑過來。

 

我拒絕著周圍的人，看到他時裝作委屈得不行。

 

「宋星辰……」

 

他撥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張總是冷靜的臉寫滿了焦灼。

 

我感受到賀哲寒牽住了我的手，暖暖的，很安心。

 

其實我的頭已經有點暈了，為了以假亂真我又喝了好幾杯。

 

賀哲寒抱著我去了車裡，他的身上很好聞。

 

我往他懷裡拱了拱。

 

「對不起哦，破壞了……你的約會。」

 

賀哲寒把我放到車裡，我覺得更暈了，他的動作很溫柔，好像還微微嘆了口氣。

 

「為什麼要去喝酒？」

 

我突然委屈地想哭

 

「小叔叔，你不要我了。」

 

我借著酒精說出來，總讓賀哲寒當長輩也不是辦法。

 

今天就無法無天了，反正明天就裝作忘了。

 

賀哲寒靠近我，摸了摸我的頭。

 

「沒有，從來沒有。」

 

我趁機撲到他懷裡。

 

「可是以後你總會有女朋友的，不是這個就是那個。」

 

「你總會不要我的。」

 

我抱著賀哲寒的腰，哭了一路。

 

到房間的時候，我S活不讓他走，最後還嘴巴不受控制地強吻了他。

 

酒精讓我太迷糊了，錯覺到我覺得賀哲寒沒有推開我，隻是任由我親他。

 

最後他坐在床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見他在說話。

 

「我沒去約會……我隻是想知道，看到別的女孩，我會不會心跳得很快。」

 

「可惜，失敗了。」

 

18

 

第二天如我所料，賀哲寒沒有捅破窗戶紙，我也佯裝不記得。

 

他表面無事，看上去還是一個很好的小叔叔。

 

其實我能夠理解他這種保護我的想法，但是我想要的不隻是這些。

 

這種老古板得用特效藥。

 

花園裡的花種了大半，這天我收到了宋清朗的電話，我有意無意地透露出生日那天要和賀哲寒去遊樂場。

 

這天很重要，我得和賀哲寒挑明，還得點燃宋清朗佔有欲的最後一顆種子。

 

馴狗的前期工作，就差最後一步了。

 

19

 

星期天賀哲寒不去公司，他來我房間的時候就看見我懶洋洋的模樣，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昨天刻意換的小吊帶，若隱若現的溝壑，似乎還有凸起的某兩點。

 

「小叔叔，早上好。」

 

我也沒羞澀，佯裝還沒有發現此刻的失態，一臉茫然地打著招呼，一邊衝著門口的男人笑一邊起床。

 

賀哲寒看著我臉色隱隱發紅，別過眼睛，聲音喑啞。

 

「我在外面等你。」

 

昨天晚上我就已經纏著賀哲寒說今天是我的生日，要去遊樂園玩，並且刻意戴上了宋清朗送給原主的一串項鏈，上面有監聽器，所以他能一清二楚地知道我們的動向。

 

我看著離我幾步之遠的賀哲寒，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就好看得不像話，想起晚上的計劃就興奮起來。

 

黑暗的東西想要救贖，純潔的東西想要毀掉。我還真是個……惡劣的人啊。

 

「小叔叔和你在一起生活真好。」

 

賀哲寒點了點頭，耳朵越發紅起來，輕輕關上了門，在大廳等我。

 

我和賀哲寒定的時間是晚上，夜晚是個好東西，無數的欲望和見不得光的東西都可以滋生，是黑暗的溫床。

 

在我去大廳的時候，劉媽不在，隻有賀哲寒。

 

他站在廚房裡忙裡忙外，然後端出了類似於面團的東西，雖然我也不確定那團糊糊的白白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不是面團。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我過來，嘴巴微微張開成了「O」形，帶著點窘迫和尷尬，隨即咳嗽了一下。

 

「我沒事做，煮飯玩。」

 

看著眼前少年老成的男孩子頗為漏洞百出的解釋我忍不住想笑。

 

「小叔叔，你真不乖。」

 

我眨了眨眼睛，欣賞他的神色變化，沒想到他手攤開，倒是也沒裝。

 

「我想給你做個長壽面，失敗了。」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但是心裡還是泛起微微感動，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結果下一秒賀哲寒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腦袋。

 

「星辰，對不起，小叔叔很笨。」

 

他摸一下就拿走了手，眼底是化不開的認真，看我沒回應他，耷拉著腦袋，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看起來又好看又溫暖。

 

他真的像一道光，不可觸摸的那種，讓我都不想去利用他，但是我隻能這麼做。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我該哭的，我的理智告訴我該哭的，這樣他會更心疼我。

 

可是我分不清楚，到底我是該哭還是真的隻是因為……我想哭。

 

「小叔叔，對我，沒有人比你更用心。」

 

我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看著眼前的男孩子，看見他眼底的疼惜，心裡詭異地居然難受。

 

勉強壓下心頭的情緒朝他笑了笑，我笑起來多好看啊。

 

「宋星辰，小朋友不用這麼懂事。」

 

「想哭就哭，不想笑就不笑。」

 

賀哲寒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沒有繼續言語。

 

突然，我想，我對他更有興趣了。

 

20

 

我們出門了。

 

我和小叔叔，還有宋清朗。

 

後面一直有輛車跟著我們，我都能想象那張清風朗月般的臉、陰冷的眼神和微微發白的嘴唇。

 

遊樂場裡面人很多，小朋友們嘰嘰喳喳的，情侶們牽著手打情罵俏，充斥著歡樂的氛圍。

 

我自然地牽住了賀哲寒的手，在他不解地看過來時，仰起頭笑了笑。

 

「人多，我可不能跟丟了。」

 

小叔叔自然不言語，而我今天特意穿了碎花吊帶小裙子，還有某處若隱若現的溝壑，露出了又直又白的腿。原主的臉是名品，身材更是一絕，之前在賀哲寒面前遮遮掩掩，今天要反其道而行之。

 

欲望往往和身體分不開關系，高級的性感是不經意的誘惑。

 

一路上我和賀哲寒都收到了不少注視，自然也不乏一些略帶探究和猥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