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由得滿臉通紅。

 

冷淡嗎？

 

昨晚好像沒有。

 

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他秀色可餐？

 

好在他很快便收斂了神色，繼續問診。

 

「之前看過婦科嗎？生殖系統有沒有問題？」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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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分泌查過嗎？有沒有其他慢性病？」

 

「都沒有。」

 

問完，慕江初步診斷，說可能是心理因素導致的。

 

於是，我也把小時候的那件事說了出來。

 

很小的時候，我爸媽離婚了。

 

我跟了媽媽。

 

為了掙錢，媽媽將我寄養在外婆家。

 

可外婆沉迷打麻將，經常不著家。

 

於是，我隻好去隔壁一個老爺爺家等她。

 

有一天，我睡著了。

 

醒的時候，我發現老爺爺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裡……

 

那年，我十歲。

 

盡管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媽媽和外婆。

 

可由於那個爺爺年紀大了，除了村子裡的一些風言風語，他並未得到什麼實際性懲罰。

 

後來，從青春期一直到大學畢業。

 

我總是逃避跟異性的接觸，也有Ṫů₀點討厭男人。

 

聽完，慕江說：

 

「你的問題不算嚴重，先調理生活作息，適當運動吧。

 

「半個月後再來復診，再看看是否需要用藥。

 

「我等下還有事，加個聯系方式，晚點給你發套問卷，做完發我。」

 

「好。」

 

回到家，我剛吃完中飯，慕江就給我發來一個文檔。

 

我打開，按照他的要求作答。

 

做著做著，我的臉漸漸紅了。

 

這些題目，尺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我有什麼幻想？

 

喜歡玩具嗎？

 

喜歡這樣還是那樣？

 

……

 

填到一半，我忍不住去網上搜索慕江的信息。

 

他沒有百科。

 

能查到的資料寥寥可數。

 

掛號平臺上，有幾條好評。

 

都是誇他專業，醫術精湛。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今天的態度，擺明就是裝不認識，我又何必多想？

 

填完，我把資料發過去。

 

傍晚的時候，收到了他的回復。

 

「晚上有安排嗎？出來跑步吧。」

 

11

 

我有些猶豫。

 

我是個全職網文作者。

 

平時習慣窩在家裡。

 

最近，因為卡文，以及跟紀承吵架，已經許久不出門了。

 

今晚，估計又會在電腦前熬通宵。

 

我的確需要經常出門走走。

 

可，我跟慕江的關系，不適合私下見面吧？

 

正想拒絕，他又發來消息。

 

「規律的運動，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放心吧，我是醫生，不會對病人亂來的。」

 

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了。

 

我們約在了江灘碰頭。

 

慕江一身運動裝，站在人群中，肩寬腿長頭小，十分矚目。

 

一脫掉白大褂，他整個人立刻年輕了不少。

 

一邊跑，我們一邊隨意聊天。

 

「你男朋友呢？今天怎麼沒陪你一起？」

 

「吵架了。」

 

確切地說，應該算是分手了。

 

隻是，我還不想跟慕江說這個。

 

他瞬間了然。

 

「因為你的病？」

 

「嗯。」

 

「放心，我會幫你治好的。」

 

一連幾天，慕江天天約我跑步。

 

不得不說，自從開始鍛煉，我失眠的問題的確好多了。

 

白天，也比以前醒得更早，精神更好了。

 

這晚，我們剛跑完步，他送我回家時，忽然面露痛苦。

 

「慕醫生，你怎麼了？」

 

「老毛病又犯了。」

 

說話間，他冷汗涔涔。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

 

又跟那晚一樣，滾燙，熱得嚇人。

 

「你帶藥了嗎？」

 

他搖搖頭。

 

「那怎麼辦？我送你回家吧？」

 

他咬牙：「來不及了。」

 

我正焦急，他忽地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去你家吧。」

 

我一愣。

 

距離那晚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

 

最近這幾天，我們熟悉了一些。

 

相比醫生和患者，更像普通的朋友。

 

可，去我家的話，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我正想著，他抓著我手腕的五指漸漸用力。

 

下一秒，兩隻尖尖的、白色的耳朵，竟然憑空從他頭上冒了出來。

 

我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眼。

 

沒錯，是耳朵。

 

他……到底是人是妖？

 

我嚇得打了個哆嗦。

 

眼看著他身上越來越燙。

 

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嚇人。

 

我隻好硬著頭皮帶他上樓。

 

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換鞋。

 

他便將我按在門背後，欺身吻了上來。

 

真奇怪。

 

第二次了。

 

我依舊不反感他的碰觸。

 

腦袋暈暈沉沉的，毛衣被他掀開。

 

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

 

忽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南惜，你在家嗎？」

 

是紀承的聲音。

 

他來了。

 

就在外面。

 

12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忙去推慕江。

 

「怎麼了？」

 

他抬Ṭűⁱ起頭來，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他的眼眶猩紅。

 

因為忍耐，額上青筋暴起。

 

那模樣，就像要吃人。

 

我嚇得一抖。

 

忙跟他說：「紀承來了。」

 

「紀承是誰？」

 

「我男朋友。」

 

我話落，口袋裡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

 

是紀承的語音電話。

 

再響下去，該被他聽見了。

 

於是，我慌忙點了接聽。

 

一門之隔，他的聲音清楚地傳來。

 

「南惜，你在家嗎？」

 

我不說話，他又接著開口。

 

「今天是我生日，你怎麼沒跟我聯系？我的禮物呢？」

 

禮物？

 

他怎麼還有臉提？

 

我正想說我忘了，慕江已經長臂一揮。

 

他搶過我的電話，直接掛斷。

 

接著，再次吻了下來。

 

門外，紀承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門後，我被慕江禁錮在他的臂彎和大門之間，恣意地親吻。

 

我的手本來是摟著他的腰的。

 

可是一不小心，忽然摸到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

 

今晚，我沒有喝酒。

 

頭腦也很清醒。

 

所以，我清楚地看到了。

 

慕江的身後，竟然長出了一條尾巴。

 

粉粉的、滑滑的。

 

有幾根倒刺。

 

而且，滾燙得嚇人。

 

我目瞪口呆。

 

忍不住伸手輕輕扯了一下。

 

下一秒，慕江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就跟那晚我在消防通道聽到的聲音一樣。

 

這下，我什麼都明白了。

 

我看向他：「所以，這就是你的病？慕醫生，你到底是什麼？」

 

妖怪嗎？

 

還是外星人？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13

 

慕江自嘲一笑。

 

看他手臂上的青筋，應該依舊忍得辛苦。

 

不過總算是把我放開了。

 

「方便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我點點頭。

 

他飛快地衝了進去。

 

衛生間的門隔音不太好。

 

沒多久，裡頭就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所以，他現在是在……

 

我的臉頰通紅。

 

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過了許久許久，終於，他出來了。

 

他的耳朵和尾巴都不見了。

 

又恢復成我熟悉的模樣。

 

年輕、英俊。

 

如同一個完美人類。

 

可我知道，都是假象罷了。

 

慕江走到我旁邊的沙發坐下。

 

他端起水一飲而盡，這才沉吟著開口。

 

「你……聽說過魅魔嗎？」

 

魅魔？

 

我努力在記憶中搜尋。

 

好像，之前看動漫時看過。

 

我記得，魅魔是傳聞中西方的神話人物。

 

一種超自然實體。

 

會通過夢境來誘惑人類。

 

想到這裡，我看向他，艱難地開口。

 

「所以，你是魅魔？」

 

他點了點頭。

 

「確切地說，我有一半魅魔的血統，一半人類血統。」

 

「……」

 

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我此刻的震驚。

 

我想逃。

 

可是想想，認識這麼久了，他似乎並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

 

於是，我問他：

 

「所以，你的醫生身份是假的？」

 

「是真的，我有心理醫生資格證和執業證，你想看的話我現在發你。」

 

說著，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每次發病的時候都很難受。

 

「我試過找女人來紓解，可我發現，我țůₓ是人，不是動物，我沒辦法做到隨地發Q。

 

「可是惜惜，我討厭所有的女人，唯獨喜歡你。

 

「我很喜歡親你，很喜歡你摸我的耳朵，我還喜歡……」

 

「別再說了！」

 

我嚇得連忙阻止他。

 

「惜惜，那晚我特別難受，事實上每次發病我都很難受。

 

「是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唯一的解藥。

 

「做我女朋友好嗎？

 

「你不是性冷淡嗎？可你卻沒拒絕過，不是嗎？

 

「我們真是天生一對。」

 

他的話一下子把我嚇到了。

 

我連忙搖頭。

 

「你開什麼玩笑？我是人，你是魅魔，我們是不同的物種，怎麼能在一起？你瘋了嗎？」

 

「怎麼不能？我爸就是一個普通人類，他跟我媽相愛，然後生下了我。

 

「你看，我不是健康長大了嗎？更何況，我長得也不差。」

 

何止是不差。

 

簡直是極品。

 

可還是不行。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拒絕。

 

「慕醫生，謝謝這些天你的陪伴。

 

「你說得對，我不排斥你的接觸。

 

「所以，我也許沒病，隻是單純不喜歡我男朋友罷了。

 

「說不定，等我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我的病就好了。

 

「我想，從今往後，我們還是別再聯系了。

 

「時候不早了，你請回吧。」

 

說著，我站了起來，等待他的離開。

 

慕江有些激動。

 

他還想再說什麼。

 

可是最終還是沉默了。

 

「好，我走了，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那我，如你所願。

 

「姐姐，再見。」

 

14

 

我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一會兒夢到紀承，他手捧著鮮花，跟我告白。

 

「南惜，我喜歡你，這是我第五次請求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我剛要說好，眼前忽地閃過慕江的臉。

 

他眼眶猩紅，聲音顫抖地問我：「姐姐，你討厭我，是嗎？」

 

不是，我不討厭他。

 

我隻是無法接受他的身份。

 

這可真是混亂的一晚。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睡著了。

 

可是很快，又被閨蜜桐桐的電話吵醒了。

 

「惜惜，你昨晚是跟紀承在一起嗎？」

 

「沒有啊，怎麼了？」

 

「靠！看來這狗東西出軌了！」

 

「昨晚我跟男朋友去酒店，早上退房的時候，好像見到紀承了。」

 

「他旁邊的女人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形跟你有點像，我本來想過去打個招呼，可是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我還沒過去就跑了。」

 

說著，桐桐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看照片的背景，應該是在酒店大堂拍的。

 

男的的確是紀承。

 

至於女的，卻不是我。

 

看來，他已經做了選擇了。

 

也好。

 

倒也不必再浪費彼此時間了。

 

於是，我給他發了條消息。

 

【分手吧，我們別再互相耽誤了。】

 

發完，我飛快地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又過了十來天，終於快過年了。

 

在媽媽的催促下，我回了老家。

 

聽到我跟紀承分手了，我媽不停嘆氣。

 

「哎，過完年你就 31 了，我在你這個年紀，你都上小學了。

 

「你倒好，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急S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