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本想在事後追問，可實在是抵不過洛凜的耐力，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整個宅院裡的獸人們，統一將自己對我的稱呼換成了跟洛凜一樣的「主人」。

 

一個「懂事」的獸人悄悄告訴我：

 

「寧小姐，您真厲害，上一個想攀附神王的雌性，已經被曬成肉幹賞給禿鷲族了，您是第一個活著從主人房間裡出來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說昨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有幹，會有人信嗎？

 

這件事後……

 

我跟洛凜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

 

雖然我們彼此都沒有提過締結契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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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將對方當成彼此的伴侶對待。

 

……

 

終於有一天。

 

洛凜坐不住了，喝多了酒的他把我堵在臥室門口，冷著一張臉問：

 

「沈牧川，如果跟你服軟，你是不是還會回去？」

 

我詫異得差點原地蹦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想？」

 

「那你為什麼不同意和我締結契約？」

 

洛凜帶著些委屈的嗓音讓我有些恍惚。

 

「你什麼時候問我了……？」

 

「昨天，我寫了紙條給你，放在廁所裡了。」

 

我拍了拍腦門，忽然想起。

 

昨天上廁所時發現廁所裡沒紙了。

 

偶然發現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張紙條。

 

我趕緊擦了擦屁股，然後衝走了。

 

「呃……」

 

我舔了舔舌頭，心虛地說：

 

「我看見了……但我以為是別人寫給別人的，畢竟沒有署名嘛。」

 

洛凜的臉因為喝多了酒，兩頰跟打了腮紅似的。

 

他搖搖晃晃地又朝我靠近了一步：

 

「寧鳶，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不要回去他身邊好不好。」

 

「他是壞狼，我是好麒麟。」

 

「好不好嘛……」

 

我連連嗯了幾聲，才給洛凜哄好。

 

後來某一天，我無意中在百獸全書上看見這麼一段話：

 

「麒麟從不喝酒。」

 

「因為麒麟喝不醉，麒麟三分醉，演得你流淚。」

 

9

 

一段時間後。

 

我覺得自己的馭獸術達到了瓶頸，準備獨立出門尋找一隻陌生的中等獸人，測試一下自己是否能控制對方。

 

好巧不巧，在森林裡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意薇坐在野餐墊上，看見我後，高傲地揚了揚下巴：

 

「喲，姐姐，看你臉色不錯，想來是神王還沒玩膩你吧？」

 

我冷笑一聲，不打算理她。

 

她卻攥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薇薇，你在跟誰說話呢？」

 

沈牧川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許意薇瞅準時機，在沈牧川露頭看向這裡的瞬間，佯裝自己被我推了一把。

 

「牧川哥哥，她推我……」

 

許意薇跌坐在地上，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懶得理他們二人，誰知沈牧川竟是教訓了許意薇一句：

 

「薇薇，我是寵著你，但我不喜歡會撒謊的雌性。」

 

「我剛剛親眼看見，是你自己故意摔倒的。」

 

許意薇沒想到沈牧川會當場戳穿她的短，當場紅了眼，邊哭邊跑地逃走了。

 

沈牧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追了上去。

 

我有一種出門踩到屎的鬱悶感，長舒了一口氣，抬步朝家的方向走。

 

結果，我在半路又遇到了許意薇。

 

這一次，她隻是站在樹林裡，遠遠地朝我說了幾句沒由頭的話：

 

「寧鳶，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你兩個人類？」

 

「對了，你應該不知道吧，當初你該遇見的第一個獸人，不該是沈牧川，他啊，就是個小偷。」

 

「想知道所有，明天這個時候，到巨蜥和狼族的交界處等我，當然，你要是害怕我會害你，你可以帶上神王。」

 

10

 

許意薇的話像一顆種子不斷在我心裡生根發芽。

 

我實在是太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失去記憶暈倒在沙漠裡了。

 

糾結了會。

 

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洛凜。

 

他沉思了下，安撫地朝我遞來一個眼神：

 

「放心去，我會保護你。」

 

……

 

我帶著洛凜來到邊境處時。

 

許意薇正坐在沈牧川的背上。

 

他看到我來了後，立馬變回人形，將許意薇甩了下來。

 

許意薇也不生氣，整理了整理了自己的裙子，朝我走了兩步：

 

「你站那麼遠幹嗎，你不過來，我怎麼告訴你？」

 

我盯著許意薇身後的一隻狼人，盤算著如果她敢對我動手，我就命令那隻狼人咬她。

 

在我走到許意薇面前時。

 

她拂在我耳邊，小聲說：

 

「果然神都是一樣的，善良，心軟，愚蠢。」

 

「去S吧，姐姐。」

 

許意薇的右手攥住我的肩膀，不讓我躲避。

 

她的左手高高舉起，拿著一隻仿佛淬了毒的匕首朝我扎來。

 

我立馬看向她身後的狼人。

 

可惜對方是高等獸人，我的馭獸術無法命令他們。

 

眼看著刀子就要割破我的喉嚨。

 

「寧鳶！」

 

洛凜和沈牧川異口同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許意薇被一腳踹飛，而那個飛快的身影將我護在了身後。

 

一隻銀白色的麒麟的咆哮聲響徹天地。

 

許意薇身旁的幾匹狼，當場被麒麟的爪子爪得開膛破肚。

 

沈牧川被滔天的咆哮險些震飛出去。

 

在我們身後，一大群黑壓壓的獸族正在趕來。

 

他眼見事情不對，下令所有人趕緊撤退。

 

許意薇發覺自己被沈牧川撇下後，吐出一口血，撐起身子想要追上去。

 

但沈牧川隻惡狠狠地留下兩句：

 

「廢物，陪過那麼多的狼，結果肚子還是沒有動靜，生不出後代的雌性，我早不想要你了。」

 

「把你送給寧鳶處置，也算是我對她的一個交代！」

 

許意薇崩潰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大叫：

 

「沈牧川你這混蛋！你不得好S！」

 

她看著遠去的狼群，絕望地唾罵了好幾聲。

 

變回人形的洛凜挽住我的胳膊，面色有些不好：

 

「我們走吧，她剛剛被我踹碎了五髒六腑，不出一會兒就會斷氣。」

 

就在這時，許意薇癲狂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神王，你就別裝了，你這麼著急，不會是想回去找獸醫吧？我告訴你，沒用的。」

 

「你能瞞得過沈牧川那個蠢貨，可瞞不過我。」

 

「這可是用我的精血，浸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才做出來的匕首，任何獸人都不可能在中了它一刀的情況下活下去，你能安然無恙地走回去？我不信。」

 

「其實，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我近不了你的身不要緊，因為我斷定，你會幫寧鳶擋。我真的很期待你S了以後，寧鳶又變回人盡可欺的模樣，哈哈哈。」

 

「住口。」

 

洛凜狠厲地朝她甩出一記火球。

 

許意薇當場被燙得原地打滾，連連哀嚎。

 

可她一邊嚎，一邊還咧著嘴笑：

 

「寧鳶，你看啊，你心愛的男人，這世界上唯一對你好的人，馬上就要離你而去了哦。」

 

「失去獸人庇護的滋味，你馬上就可以嘗試第二次了。」

 

來不及管許意薇的瘋言瘋語。

 

我趕緊低頭看向洛凜的腹部。

 

隻見他拔出匕首的掌心和被刺傷的背部，正滋滋冒著黑氣。

 

許意薇大口大口地嘔著血，嘴裡還是不依不饒：

 

「寧鳶，哈哈哈，你什麼都不記得，就是個廢物...」

 

「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的身世的！」

 

洛凜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加大了灼燒許意薇的力度。

 

很快，許意薇就被燒成了一個炭人，隻要風一吹，就會原地飄散。

 

可就是這麼一發力。

 

洛凜已經站不穩了。

 

他身體一軟，順著我的身體坐在了地上。

 

我想去幫他，可發現自己的力量此時根本就救不了他。

 

一股無助湧上心頭，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往他臉上落。

 

「別哭，阿鳶。」

 

洛凜伸手想再摸摸我的臉。

 

可迅速消失的力量讓他連人形都無法維持。

 

變回麒麟真身的他，哪怕是竭盡全力地想要站起來都做不到。

 

失去理智的我，拿起許意薇的那把匕首，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和洛凜共赴黃泉。

 

「不要。」

 

洛凜甩起尾巴，打掉了我手裡的匕首。

 

這個動作仿佛用盡了他剩餘的所有氣力，他半眯著眼睛，聲音已經虛弱得不像話：

 

「不要在任何東西面前失去自我，即便，你很愛我。」

 

「你的生活不該隻有我，你該有自己的鋒芒，和閃耀的理想。」

 

「答應我，阿鳶。」

 

我吻了吻他的額頭，哭著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你先留點力氣，我們先回家——」

 

我還想說什麼，卻見洛凜的緊皺的眉頭驟然一松，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倒在我懷裡閉上了眼睛。

 

「洛凜！」

 

11

 

回去後，我找了無數個獸醫想要給洛凜醫治。

 

但所有人都說，曼陀羅花毒自從千年前人類滅絕後，就無人能解。

 

沒有一個獸人知道曼陀羅花毒的辦法。

 

就這樣，洛凜一直昏迷不醒著。

 

而這個消息，哪怕在我的嚴格封鎖下，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不少群族開始蠢蠢欲動。

 

今天早上我醒來後，還被守衛告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般的消息。

 

昏迷的洛凜失蹤了。

 

我立馬派人去找，但幾十天過去，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

 

這期間我心急如焚，表面上還要一片平靜地處理完，各族上報來的事項。

 

我學著洛凜的模樣，將整個族群治理得井井有條。

 

還更加勤奮地鑽研著他教給我的馭獸術。

 

短短半年過去，就可以控制高等級的獸人了。

 

有段時間，虎族的獸人見洛凜失蹤半年都沒回來，就膽大包天地向我們發動了戰爭，想霸佔這裡自立為王。

 

可他們沒想到。

 

我現在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得可以直接控制他們的領袖跪地臣服。

 

那些原本還有點蠢蠢欲動的其他種族聽聞這件事後，瞬間就安靜了。

 

沈牧川曾經派人來和我傳話。

 

我一個字都沒聽，就打發他們回去了。

 

現在，我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

 

……

 

又一年的萬獸慶典。

 

我代替洛凜操持舉辦。

 

沈牧川還是站在臺下望著我，他的眼神灼熱，仿佛很為我著迷似的。

 

我隻看了一眼就覺得惡心，匆匆挪開了視線。

 

慶典上。

 

有些族群的領袖勸我放棄尋找洛凜，以我現在的能力，大可繼承下一任萬獸之神的位置，還可以聘選新的獸夫。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我相信洛凜會回來。

 

就像當初，他相信我可以站起來一樣。

 

直到這天。

 

守門的獸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主人，大事不好了，狼王……狼王帶著一大支族群來了。」

 

我立馬抬步跟了上去，隻見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狼群。

 

為首的那隻棕狼沈牧川，虎視眈眈。

 

他看見我的瞬間，一雙橙色的狼眸亮了亮，立刻變回人形朝我跑過來。

 

我一個眼神過去。

 

他膝蓋一彎，差點原地跪下。

 

沈牧川意識到被我的精神力壓制，臉色變了變：

 

「麒麟身S神滅，再無轉世重生的可能，寧鳶，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地守著這裡？」

 

他故意地把腰板挺得很直，大言不慚：

 

「許意薇已S，你心裡的怨氣也該消散了吧？聽話，回到我身邊來，等我成了萬獸之神，我讓你當我的神後，鳶鳶，我已經拿出我的誠心來了，我不忍傷你，你快讓開吧。」

 

沈牧川沒想到，我會聽完他的話笑出了聲。

 

「沈牧川，你想進去，也不看自己夠不夠格？」

 

我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眼看向沈牧川身旁的得力助手阿蠻。

 

阿蠻是整個狼群裡體形最大的狼，他身形一顫，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沈牧川發起進攻。

 

還處在人形的沈牧川嚇了一大跳。

 

他趕緊一個側身躲開，飛速變回了狼。

 

「阿蠻，你是不是瘋了？」

 

沈牧川憤怒地咆哮著，給了阿蠻一爪子。

 

阿蠻連忙趴下來嚶嚶認錯：

 

「不是的王，不是我想攻擊你的，是……是她……」

 

阿蠻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趕緊低下頭，生怕我又看他。

 

我又一個對視看去，沈牧川這次直接趴下了。

 

他錯愕地大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你……你居然能控制獸王級別的獸人？」

 

我搖了搖頭：

 

「不止。」

 

「你好好看著哦。」

 

12

 

電光石火間，狼族的獸人們開始互毆。

 

沈牧川被無數個同族毆打，撲咬。

 

就算他的能力再強，也抵不過上百隻狼的進攻。

 

沒幾個回合下來，他就敗陣地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仰天長嘯一聲，想呼喚援兵。

 

可沒有獸人膽敢再回應他。

 

我拿著一把骨刀，慢悠悠地在空中轉了個圈：

 

「說吧，你想怎麼S。」

 

沈牧川打了個激靈，立馬爬到我跟前，用犬牙咬我的褲腿，嘴裡急切地喊著：

 

「寧鳶，你不是神嗎？神都是善良的，是不可以S生和見S不救的。」

 

「你不能S我。」

 

我猛然一怔，一腳踹開他，厲聲質問：

 

「什麼意思，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