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根煙抽完後，車子終於啟動了。

 

隻是顧辭給我開車的樣子，像極了三年前的時候。

 

「你最近還好嗎？」

 

溫潤的嗓音在車廂裡響起，我知道他是在念臺詞，可我怎麼都不想回那句話。

 

因為我過得好不好，怎麼可能和他毫不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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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把臺詞改一下吧。」

 

我看著窗外的夜景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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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第一次聽這句話也覺得不好。」

 

所以他當時皺眉是因為這個？

 

我把車窗打開，冰冷的夜風吹散我心底小小的希翼。

 

「那怎麼改？」

 

「不能改，我們是在演戲。」

 

所以最後男女主破鏡重圓也隻能在戲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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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輕車熟路的將我送回我住的地方。

 

我說讓他進屋喝口茶再走，他推辭了，說明天還要演戲，早點休息。

 

我沒有強求，叮囑他路上小心。

 

隻是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他卻一把將我拉住，隨後我靠在顧辭的懷裡，和他對視著。

 

他慢慢貼近我的臉，就在我以為他要親上來的時候，他卻勾唇一笑，隨後將我緩緩放開。

 

「這樣就挺好，明天演這場戲的時候，你就要用現在這種感覺。」

 

我慌忙應是，回到家裡我按著還在「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暗罵自己不爭氣，怎麼光是一個擁抱就能讓我心跳加速。

 

難道是因為我成為藝人這幾年，沒有碰男色造成的？

 

隻是剛緩過來，一隻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嚇得我尖叫一聲。

 

隨後就看到雞窩頭小潔十分激動。

 

「你們抱了，你剛剛和顧辭在門口抱了對吧！」

 

我一臉木然的回道：「抱有什麼稀奇的，再說人家也隻是為了拍戲。」

 

小潔卻是促狹的看著我：「貝貝啊，你不懂，這叫做影帝的試探。」

 

「啊，好想找個人，和我一起磕ＣＰ！最好是所有人！」

 

我警告性的瞥了她一眼。

 

「別做那些無用的事情。」

 

這麼多年她早就知道我的性格，對別人是真兇，對自己人兇隻是張張嘴。

 

她露出姨母笑：「哎嘛，你們兩個太好磕了。」

 

我不知道她腦子裡又在腦補些什麼，她這陣子看小說有些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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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就開車送我去劇組，等到了地方她就說自己要回家補覺。

 

我看了一眼小潔開車離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給於悅端茶倒水的助理，總覺得她一個助理的日子比我這個藝人還瀟灑，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又不用營業。

 

我跑去劇組專門給幾個主演配的營養師那邊吃早餐。

 

不一會兒顧辭也過來了。

 

他看到我時眼神有些不對勁。

 

就那種深邃又帶著幾分憂鬱的感覺，我被看得有些發毛，這男人這麼敬業嗎，連吃飯都要融入角色。

 

我把碗裡剩下的兩口山藥糊糊扒完就準備離開。

 

卻聽到他開口叫我：「莫貝貝坐到這裡來。」

 

他拍了拍旁邊的凳子。

 

我有些不情願的坐在他旁邊，訕笑著說道：「早啊。」

 

顧辭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糖果。

 

「拿著。」

 

我抿了抿嘴，沒有伸手去接糖，大腦在飛速運轉，顧辭他演的到底是三年前的顧辭，還是指尖戀人的男主角。

 

「不用了，我的助理有給我帶的。」

 

我撒了一個小慌，小潔也知道我低血糖，會隨身帶甜的東西，可她今天沒有過來跟戲。

 

等戲拍到中午的時候，我的報應就來了。

 

早上沒吃啥含糖高的食物，我一邊和顧辭拍對手戲，一邊覺得腦袋裡暈乎乎的。

 

N 機十幾次後，導演終於發火了。

 

「莫貝貝，你要是不會演女主，就讓別人來！」

 

導演被氣走了。

 

第一場戲就鬧得不愉快，我此時也沒有精力給導演道歉。

 

頭暈眼花最後倒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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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小潔正在旁邊一臉激動的看著我。

 

「我剛剛去劇組接你，一進去就你躺在顧辭懷裡，他低著頭用帕子給你擦額角的汗水，像是抱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旁邊的於悅臉都氣綠了。」

 

小潔還在和我聊顧辭怎麼寶貝我，怎麼試探我，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她，真想打開她腦子看看裡面裝的什麼。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和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心底隱約有個猜測。

 

「顧辭在廚房做飯？」

 

小潔對著我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貼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敲，這你都能猜出來，是顧辭在給你煮粥，還說導演那邊他已經解釋好了。」

 

「不過，就是搞不懂他為啥比我還熟悉你家？」

 

……要知道顧辭在我家住的時間比她還長。

 

為了防止這個小妮子再胡思亂想，我連忙解釋：「可能裝修布局差不多，人家經常做家務。」

 

小潔眨眨眼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而我卻是看著廚房的方向出神。

 

顧辭這麼關心我幫助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知道我們曾經在一起過，還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情。

 

我扭頭看向小潔終於做出一個決定：「你讓顧辭回去吧，就說我沒事了。」

 

「貝貝，你這樣算不算過河拆橋。」小潔有些猶豫。

 

「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見我真的生氣了，小潔就打開房間門去了客廳。

 

過一會兒她端著碗熱粥進來，說顧辭離開了。

 

我看著她手裡的肉絲粥，淡淡的說道：「你先出去吧。」

 

她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

 

我把粥吃完後，默默的下了一個決心。

 

既然顧辭想讓我和他拍戲，那我就好好拍，等到這件事結束，我就退圈，與他的世界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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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戀人的拍攝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知道是不是顧辭和導演打過招呼，這幾天導演對我態度好了很多。

 

為了拍好這部戲，我還請了私教，教我怎麼去拍，就這樣顧辭唯一和我私下交流的機會，也被我給掐斷了。

 

直到劇本S青，網上的粉絲經過時間的洗禮才收斂了許多。

 

戲拍完了，制作方請我們幾個主演吃飯。

 

飯桌上大家都祝賀新劇能大賣，一個工作人員酒喝高了。

 

說這戲還是因為顧辭緋聞傳的好，能賺大錢，不然哪有這麼投資方盯著投資。

 

我這個作為其中之一的投資方聽著很不得勁兒，我是差錢的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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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就是我和顧辭最後一次見面了。

 

可是在新劇播出後，我居然爆紅了。

 

看著一條條熱搜都是關於我的，我激動的打開電腦，心想著這群粉絲終於發現我的實力了。

 

卻不想是有人發了一個關於我的 Vlog。

 

比如我深夜手捧臺詞本，和私教對戲的點滴，回酒店的一身疲憊。和顧辭拍戲的時候，我中規中矩，根本沒有蹭熱度的嫌疑。

 

還有很多甜蜜的互動花絮，粉絲都在下面磕糖。

 

念念莫貝：「以後我就是ＣＰ粉頭子，影帝和新人小白花，我要磕爆！」

 

貝貝我是你的親媽粉：「我家貝貝出息了，之前一直很糊，我在網上關注沒有組織，哪裡知道她這麼爭氣。」

 

我莫貝貝今天就要和顧辭官宣：「同意二樓，貝貝實在太難了，你們獨粉有什麼衝我來，貝貝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看著上面的評論，我第一次感覺到粉絲的熱情。

 

我激動的用自己號發了一條推。

 

「凡是證明自己是莫家軍老粉，送卡地亞飾品一條。」

 

整個莫家軍都沸騰了，都在猜我是什麼人間小富婆，十幾萬的手鏈說送就送，還不限量。

 

不過其中也夾雜著惡意揣測，說我一個十八線的小糊咖，裝什麼富婆，也不怕到時候拿不出獎品丟臉。

 

我扭頭看了一眼自己專門放飾品房間，估摸著拿出個幾十條新手鏈不是問題。

 

至於這條 vlog 隻有小潔才能拍，我現在心情很好，想著要不要給這小姑娘加工資。

 

隻是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網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小說。

 

見我過來她抓住我的手：「貝貝，你能不能不回家繼承家產，和顧辭在一起好不好，我磕的ＣＰ不能倒啊。」

 

……我沒想到她居然還在磕我和顧辭。

 

我拿出手機，指著上面的 vlog：「這個不是你拍的？」

 

她歪著頭把眼淚擦幹：「是我拍的啊，是顧辭讓我拍的，他說新劇推廣的時候要用，怎麼了？」

 

我愣住了，不明白顧辭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扶持新人，也沒有人會像他這樣，連ťŭ⁸劇後宣傳都做到位。

 

小潔一眼就看到下面的熱度，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我敲，你們火了，你和顧辭終於要營業了！」

 

她話才剛剛說完，媛姐就給我打電話了。

 

「莫貝貝，現在馬上來公司，你要和顧辭參加商業活動。」

 

我覺得自己沒辦法退圈了。

 

20

 

我穿著自己的高定禮服出現在活動上，記者連忙將我圍住，問了一大堆問題。

 

比如什麼和顧影帝搭戲的感覺，自己爆紅有什麼感受……

 

糊了三年，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氛圍，隻是還沒等我回答他們的提問。

 

一輛通體漆黑的保姆車停在門口，記者連忙又往那邊擠。

 

車門被打開，顧辭剛探出頭，無數閃光燈亮起。

 

不可否認，這一刻顧辭是場上最耀眼的存在。

 

他看到我露出和煦的笑容，然後助手幫他把人群分開，他步伐堅定的朝著我走來。

 

「怎麼在這裡站著，我們一起進去吧。」

 

說著他就抬起手示意我挽著他，眾目睽睽下我又不可能拒絕，隻能和他手挽手一起入場。

 

因為是 CP 營業，多不了兩人要在一起拍照，有些親密互動啥的。

 

和顧辭對視時，我總是在他眼底看出幾分莫名情緒。可等我想要探尋時，他眨眨眼片刻就恢復清明，像是剛剛看到的隻是我的錯覺。

 

作為熱門演員其中的一名，於悅也在接受採訪，被問到自己被新人壓了咖位是什麼感覺。

 

她卻說隻要和顧辭一起拍戲就好了。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於是新的熱搜繼續刷屏。

 

指尖戀人兩大女演員疑似暗戀顧辭。

 

這個熱搜一出來，我這個萌新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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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這個於悅是不是故意的啊！」

 

小潔現在已經化身成為鍵盤俠，帶著網上我的那幾個親媽粉，和於悅顧辭的 CP 粉互槓。

 

口裡一直念叨著：「你們磕的都是假的，我磕的才是真的！」

 

可見她也磕上頭了。

 

但這事兒說什麼都不能忍，於悅故意拉我下水，我雖然不跟她搶顧辭，但總得爭口氣吧。

 

於是我花錢買了一堆水軍，讓小潔當總指揮，她指哪裡轟哪裡。

 

直到把對家的粉絲全部都幹趴。

 

對家粉絲還是不服氣，發小作文內涵我：「剛起步的女星是不是有後臺啊，怎麼到哪裡都有人給她洗地。」

 

我挑了幾個高贊的一一回復：「在評論區抽十個替我戰鬥的莫家軍，香奶奶包包奉上。」

 

最後網民都炸鍋了，有的說我裝富，到時候內幕一下自己人，肯定不會送的。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評論，淡淡的笑了，不好意思姐就是有錢。

 

我在電腦上敲下一排字，點擊發表。

 

「今晚十點直播公開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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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大部分人都想看我的笑話，說我演戲的片酬都沒有送的東西多。

 

莫家軍則是在群裡說我這樣太豪橫了，沒必要花這麼多錢。

 

小潔看到後，為了穩住軍心，把我車庫裡的豪車，還有海景房發到群裡。

 

暗搓搓的說了一句：「咱家貝貝其中的一小部分資產。」

 

群裡沸騰了，全都是貝貝富婆貼貼，富婆求B養。

 

我無語的看著小潔，要是她之前當助手時也這麼努力幫我營業，我也不至於糊的這麼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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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十點了，小潔幫我統計好名字，我們就直接抽獎。

 

剛開播，彈幕全是「我來看莫貝貝丟人的。」

 

滿屏幕都是同一句話，莫家軍的應援都被刷下去了。

 

我神色淡淡地點擊抽獎，沒想到第一個就抽到「漫漫長夜，顧不能辭」。

 

直播間彈幕出現一排「臥槽」。

 

在看人數直線飆升，瞬間上了熱門。

 

大家都在議論是不是高仿號，但有人退出去看顧辭的在線狀態，發現他就是在看我的直播。

 

彈幕變成「臥槽，是正主」。

 

而顧辭被我抽到也沒有發什麼彈幕，而是給我刷了一個跑車，瞬間就成了我直播間的守護之神。

 

隨後用高級彈幕發了一句話：「主播不感謝一下？」

 

彈幕又統一變成：「他真的……我磕到了。」

 

我有些呆呆的看著那句話。

 

因為是線上抽獎，我並沒有露臉，隻能聽到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