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這樣想他進來了，手裡拎著一塊肉，粗聲粗氣地說：「婆娘，我剛打了隻鹿賣了，買了塊五花肉給你補補身體，你是想吃紅燒的，還是想吃炒的。」

我輕飄飄地走出來，說：「還是我來吧，哪能讓你一個男子做飯。」

「我怕你閃著腰，快去躺著，你就說你想吃啥吧。」

男人看著兇，但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中一暖。

「紅燒的。」

「行。」

他大掌一揮，讓我進屋休息。

「你就讓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好幾天沒曬太陽了，感覺自己有點霉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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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無奈，這男人除了打獵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看著我，出去走一走怎麼就能閃到腰了？

最終他同意了，隻是我終於明白出來確實不會閃著腰，卻能看到讓人討厭的人。

比如說我原來的婆婆，她扒著牆頭兒小聲說：「那個糙獵戶好似拎回來一條肉，你去割一塊回來，快去。我們好幾天沒吃肉了，都瘦了。」

6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白了她一眼，一邊捏著瓜子磕著一邊說：「我憑什麼要把我家的東西給你，你算哪根蔥。別忘記了，你們家可是用兩鬥米加上五兩銀子將我賣給我相公了，現在卻還來向我要肉，真的是好大臉啊。大家快來看啊，秀才一家臉怎麼這麼大，看人家吃肉就平白伸出去要。便是討飯還要唱個喜歌，她這一隻手伸得還真的是毫無壓力呢。」

秀才娘一直是為了兒子的前程裝得一副知書識禮的模樣，隻有知近的人才知她就是大字不識的刁蠻婦人。

聽我這樣一說都跑過來看熱鬧。

聽到秀才他們家將我賣了，有些知根底的就議論起來。

「還是秀才呢，這不是喪良心嘛。把自己家媳婦兒給賣了換糧，一般人家都做不出來。何況人家秀才娘子之前還帶了嫁妝過來，供著秀才讀書，沒有想到啊......越是讀書多的人，這腦子越是混。」

原來，鄉裡鄉親都看得明白啊。

前世我被直接嫁與那鳏夫，平時被他折磨得抬不起頭來也沒有辦法出來走動。隻是聽聞秀才一家名聲一直不怎麼好，而他也並沒有向上一步。

做了秀才一年又一年，直到我被折磨而S。

秀才娘聽到他們這樣一說，臉就有些白了，指著我說道：「你們胡說什麼，是她，是這個小賤蹄子，看到人家獵戶家總吃肉這才紅杏出牆與他不清不白，可不是我們家不要她。」

正在這時，我那兇狠的獵戶相公從裡面走出來惡狠狠地說：「別放羅圈 P 了，村裡誰人不知，你們已經找了許多人家想要把自家媳婦兒賣出去。我就是瞧這婆娘飯做得香，又能暖床才比別人多出了些銀錢買回來，怎麼你們還不承認？要不要，我找村裡你們聯系過的人家過來做個證，比如說村頭那個年紀挺大的鳏夫。」

秀才娘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眼珠一轉就想著逃走。

我卻將瓜子皮一扔，走到了趙正南的身邊小聲說：「當家的，那秀才娘看到你提了肉回來就讓我割幾兩給她，你說這臉皮是不是極厚？」

趙正南哈哈一笑：「老不羞，別理她。我們進去吃紅燒肉，別理他們。」

我點了點頭，剛要跟他進去，就聽一邊的秀才走出門輕咳一聲開口：「婉娘，你不要誤會。我們會將你送走，實在是我身子不好，不想連累你與我們一家受苦，才想著將你......」

「其實我這心裡痛苦異常，恨不能焚香祭拜，求上蒼與你一份安穩生活。」

說完這些他淚流滿面，周圍的人也有心軟地跟著流下了淚。一個男人走到販賣妻子這步，當下了多大決心。

7

這邊趙正南與我都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秀才臉皮如此之厚。

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反駁他，一邊的獵戶相公已經開了口：「真的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吞了人家的所有嫁妝將人賣了，還說什麼讓她享福，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天下的讀書人要都如你這般，那還真的是讓我們這些沒讀過書的人驕傲呢，畢竟我們幹不出這麼下作的事兒，對不對啊鄉親們。」

「你，你，不可理喻。」

秀才和他娘罵不過趙正南，隻能裝得十分高貴地進了屋，還說什麼讀書人不與粗人論長短。

但我卻直接呸了一聲說：「沒理就是沒理，裝什麼裝。」

說完就見趙正南笑非笑地看著我，不由一怔，是不是之前裝柔弱太成功了，此時的表現讓他有點失望。

哪知道他摸了一下我的頭，然後哈哈大笑：「像個張牙舞爪的小貓，還挺可愛。」

我臉一紅，扭身進了房間。

吃了一頓他做的紅燒肉，晚上依舊被折騰了一個時辰。這樣匆匆一月，發現自己竟然胖了一圈。

幹扁的身材終於圓潤了一些，人也好看了不少。

對著那模糊的銅鏡，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更別說那個秀才了，當初他除了看中我的嫁妝還看中了我的顏色，可惜整整三年我就被他們家折騰得又幹又瘦，幾乎隻有一把骨頭了。

可這些天我走出門時，他那變態的眼睛都黏在我的身上，甚至開始了對著我畫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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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你真的是越來越美了。跟著那個粗鄙的男人受了不少苦吧。你放心，我馬上就去科考了，等我高中回來定將你接到家中享福。」

他說著，還想伸手摸我的腰。

畢竟不是真正的太監，隻是不行，並不是沒有心思。

我笑了起來：「你真的好會開玩笑啊，嘗過了真正男人的滋味兒哪會再回到你這個無能男人的身邊。」

聲音很小，頭探在了他的身邊。

畢竟他不讓我說出去，那就偷偷刺激他好了。

突然間我的脖子多了隻手，把我拉進一個寬闊的懷裡。

接著惡狠狠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對我。

「你以後離我的女人遠點，不然我對斯文人也是能動粗的。」

他舉起沙包大的拳頭，秀才立刻嚇得轉身就走。

接著，對方惡狠狠地看著我：「看來，讓你下床就是我的錯誤。」

「你誤會了......我剛剛隻不過是想刺激他。」

但趙正南不聽我解釋，一場戰鬥來得又快又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如大狗一樣地蹭來蹭去：「我讀過書的，你別嫌棄我。我知道你是官家大小姐，以後我肯定為你掙個诰命，你相信我，也稀罕我一下怎麼樣？」

我什麼時候不稀罕他了，一個大男人還撒嬌，還說給我掙诰命，真的單純愛做夢，那诰命是很容易掙到的嗎？

我不在意那诰命身份，隻是抱住他親了一口小聲說：「我喜歡你，你比那個秀才好多了，他不是個男人。」

9

或許這句話安慰了獵戶那有點自卑的心，他不再糾結。畢竟秀才走了，而我又對他千依百順，連脾氣都好多了。

就是時不時地玩消失，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騎著高頭大馬回了家，後面還跟了許多兵士。

而他錦衣玉帶，看著似乎是哪家的貴族老爺出行。

隻是一開口才能證明，他還是那個他。

「你咋又出來吹風，不怕把自己曬成炭啊。回去回去，今天爺們接你去城裡住，還給你找了兩個婆子伺候。」

我？？？

怔神的工夫已經被他拉進了屋，幾句話就解釋明白了。

原來他之前在山裡救過一名京裡的大官兒，他想讓他跟著京中什麼軍做個箭術師傅。

之前他一直沒想著同意，但是我都嫁他了，萬一秀才要考上了那我要是棄了他回去可怎麼辦。

所以，他給自己掙了個小官職。

我有點無語地看著他，然後說：「你對自己便那般沒有信心？那無恥秀才便是考上了狀元我也不會多瞧他一眼。你不必難為自己，便是做鄉野村夫的妻子，隻要是能在你的身邊我也甘之如飴。」

本是有感而發，哪知道趙正南紅了眼。

可他不會說什麼好話：「你是唯一一個不嫌棄我的女人，既然跟了老子，要是讓你過不上好日子豈不是叫人笑話了去？」

而我莫名地跟著他到了城裡，隻安定了不過半個月，又被調去了京城。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別看趙正南是個普通的獵戶，但他的射術本事卻是一位高人所傳。那高人隻有他這一位弟子，而他又生性不羈，有人想拉攏也沒有辦法。

這次他出世是為了我，又肯用心授業，自是被高位之人捧著。

我父親在位時不過是地方小官，因為一點錯處被貶，還好隻是小事並沒有連累家人性命，卻已經無法再為官，也進了大獄。

之前父親就察覺了，隻能是將我安排了一位並不是他弟子的秀才為婿急急將我嫁了出去。

原本是不想我被連累，哪知道那秀才會是個人渣。

至於趙正南，還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呢。

而他救的那位原來是當朝丞相，給他安排的竟然是禁軍教頭的位置。

這位置可以總是出入皇宮，是難得的肥差。

丞相在京中為我們安排了一個二進的院子，趙正南又親自選了兩個婆子還有一個小丫鬟伺候我，這日子甚至比在娘家時過得還好。

我整日將自己打扮得漂亮幹淨，又拿出在母親那學來的後宅手段管著家裡，甚至還盤了個胭脂鋪子掙些闲錢。

日子越來越好，如今我甚至與京中的一些夫人小姐也有了交集，畢竟我的男人是總能進皇宮的人，自然也能帶出一些十分特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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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穩定下來，我便懷了孕。

這下子趙正南更加地寵了，便是出門都要帶著兩名護衛才行。

本是覺得帶著兩個男子別扭，可沒有想到竟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原因是我的胭脂鋪子正好開在城東最大青樓不遠處，畢竟這些姑娘們可是最大的客戶之一。

哪知道路過時正巧看到裡面有一個人被扔了出來，隻穿了一件褻褲。

白斬雞似的身材，身下平板一片，看不出起伏。

這不是我那秀才前夫嗎？

就說前世他在京城回去的時候一身破破爛爛，還當他是為了科考費心費神受了許多苦，卻原來是在這邊用著家裡拿的錢去逛窯子啊。

老鸨指他恨恨地道：「你這廝竟敢賴賬，我們的清清姑娘雖不是花魁但也是樓裡一等一的姑娘，你便是一直霸著她當真不要臉。」

「清清說她最愛的便是我，與我便是心靈上的伴侶，我們是世上最契合之人。你們不敢，隻是想拆散我們而已。」

秀才捂著胸口位置，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可老鸨卻大笑起來，臉上的粉都在撲簌簌地掉。

「就你一個天閹也隻能和我們家清清靈魂契合了，要不是你那三兩銀子，她才懶得陪你這種無能男人呢。畢竟隻給錢，還不讓我們清清累著，這才讓你比別人多住了兩天。否則，早就將你趕走了。快走快走，一個沒考上的秀才，趕緊滾。」

「我要見清清，她說過要與我一起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