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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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放著太急,春宮圖在一摞書裡顯得非常突兀,一看就被人翻過。


 


我忙道:「你這裡好像沒多少書,我去二弟那裡借吧!」


 


說完扭頭就溜。


 


「站住。」


 


裴夙神色很不自然,斟酌著語氣:


 


「你想看什麼書,打發人去買便是,他們西院有的,難道我們東院能缺了嗎?」


 


他平時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語氣沉穩堅定,旁人隻有服從的份兒。


 


他頭一次用這種別別扭扭的語氣說話,大概自己也覺得尷尬了,輕咳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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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萬鶴樓的菜,你吃不吃?」


 


「吃。」


 


菜剛上齊,便來了位不速之客。


 


我一臉不爽地看著蕭雲珠:「弟妹是聞著味兒來的嗎?」


 


蕭雲珠冷嗤一聲,開門見山:


 


「飯我就不吃了,倒是有幾句忠告要講。」


 


「大嫂近日往西院跑得勤,聽說與我夫君對坐飲茶,相談甚歡。」


 


「我倒是不敢懷疑大嫂與我夫君有什麼,隻是孤男寡女同在一室,若是傳些流言蜚語出去,平白毀了裴府的名聲。」


 


說完後,她朝裴夙福了福身:


 


「還請大哥往後嚴加管教才是。」


 


我握緊袖中的拳頭,若非裴夙在場,真想上去撕爛她的嘴。


 


我和裴夙的關系剛緩和幾分,她便來破壞,分明見不得我好。


 


我正要開口。


 


裴夙嘴角彎成一抹尖銳的冷笑:


 


「弟妹闖入東院,對你大嫂不敬,也是二弟管束不嚴之過嗎?」


 


他身上自帶一股生人勿進的S伐氣息。


 


蕭雲珠本就怕他,沒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一時傻了眼:


 


「我隻是好心提醒大哥……」


 


「挑撥離間也能叫好心?」裴夙眼神凌厲,「跟我夫人賠禮道歉。」


 


蕭雲珠吃了癟,隻好不情不願地道歉,臨走前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感激裴夙相信我,但也要跟他解釋清楚:


 


「我去西院找弟妹,偶然碰上二弟,在前廳喝了杯茶。」


 


「沒有孤男寡女,房門敞著,丫鬟和二弟身邊的阿璋都在。」


 


「也沒有相談甚歡,隻聊了些關於你的事……」


 


我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裴夙忍不住笑了起來,攏過我的腰:


 


「想多了解我,以後直接問我。」


 


不過,如果他知道真相,剛才被他呵斥的人才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又該如何?


 


我心裡一團亂麻,把他推開,鬼使神差地問了個傻問題:


 


「我和弟妹,誰更好看?」


 


「你好看。」裴夙回答得毫不猶豫。


 


聽完好像也沒有很高興。


 


男人慣用哄女人的話術罷了,當不得真。


 


他卻問道;


 


「如果回到成親之前,給你選擇的權利,我和二弟,你會選誰?」


 


我愣了一下。


 


盡管隻有片刻的猶豫,已經悉數落在他的眼中。


 


裴夙苦澀地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垂下,沒再說什麼。


 


一頓飯吃得食不甘味。


 


看到他這樣,我心裡沒來由地難受,想解釋卻無從說起。


 


不知道蕭雲珠和裴洗砚是怎麼相處的,但是裴夙對我真的沒得說。


 


他不過是名聲差了些,書讀得少了些。


 


但流言毫無根據,讀書少是因為他少時孤苦無依。


 


他本該像裴洗砚那樣成為名門貴子,卻自小受盡苦難,憑一人之力從屍山血海裡S出來,得到了如今的權勢和地位。


 


一個優秀且強大的男人,對我溫柔體貼,何況又生了這麼一副人中龍鳳的樣貌。


 


再說我跟他是要做夫妻的。


 


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蕭雲珠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把裴洗砚搶過去。


 


我為何不能順勢而為,讓裴夙對我S心塌地?


 


12


 


我得抓緊弄清楚,裴夙和蕭雲珠以前是怎麼個事兒。


 


於是又去了趟西院。


 


蕭雲珠遠遠看到我,以為我要去報復她的挑撥離間,頓時變了臉色。


 


她腳下一摔,像軟體蟲子一樣撲在裴洗砚身上:


 


「夫君,人家的腳扭了。」


 


裴洗砚捏捏她的臉,笑道:


 


「扭到了你會叫得更大聲,是想騙我抱你吧?」


 


我難以理解地眨眨眼,半晌才看明白。


 


這是在故意展示夫妻恩愛給我看,讓我不要生出奪她夫君的念頭。


 


果然心虛之人,更加小人之心。


 


我再抬頭看去時,倆人已經旁若無人地吻在了一起。


 


頭一次撞上這種事,我嚇了一跳。


 


裴洗砚捧著她的臉,蕭雲珠墊腳圈住他的脖子,吻地難舍難分。


 


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的人沒覺得什麼,偷看的人卻覺得無比羞恥。


 


我和裴夙,以後也會這樣嗎?


 


這個到底要怎麼親?


 


含住一片唇瓣還是把整個嘴唇包裹住?要不要張嘴,嘴裡會不會有味道?


 


裴夙比裴洗砚還要高一點,我墊腳夠得著嗎?


 


我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臉上登時滾燙,再也不敢看了。


 


別過眼時,卻發現還有一雙眼睛躲在幽暗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竟然是裴洗砚的書童,阿璋。


 


那雙眼睛充滿幽怨和哀傷,仿佛發現摯愛之人背叛了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震驚極了,後背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有人捂住我的嘴巴:


 


「是我。」


 


裴夙站在我身後,不知道來了多久。


 


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他臉色陰沉,兩手抓住我的胳膊,欺身靠近,眸子深沉如墨:


 


「喜歡看別人親嘴?」


 


「……」


 


「喜歡看二弟親嘴?」


 


「……」


 


他抬手,帶著薄繭的指腹刮過我的唇瓣,眼神漆黑如墨:


 


「你心裡難受了?」


 


沒來由的一問。


 


但我確實挺難受的,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背叛算計,不難受才怪。


 


裴夙的臉色又陰沉幾分。


 


他一聲不吭,緊緊攥住我的手腕,拉著我離開西院。


 


13


 


他腿長,走得又快,我快跟不上他的步子了。


 


「慢、慢點。」我直喘粗氣。


 


他聲音僵硬:「慢不了。」


 


花草樹木、亭臺樓閣仿佛都成了虛影,飛快地從身邊掠過。


 


手心交握處,被汗水濡湿,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


 


回到房間,他脾氣不好地把門踢上,將我一步一步逼到角落。


 


我已經慌忙擺手解釋:


 


「別誤會,我剛剛是去找弟妹的……」


 


「好。」


 


他胡亂應聲,似乎答案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捧起我的臉,直接吻下來。


 


他閉著眼睛,親得又兇又急,像要把我吞吃入腹。


 


唇齒磕碰間,我渾身緊繃,不知道該把手放到什麼地方,使勁回憶著,蕭雲珠是怎麼做的來著?


 


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腦子裡一團漿糊。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抬起臉,目光迷亂地望著我:


 


「呼吸。」


 


「哦。」我趕緊大口呼吸了一下。


 


他又親下來,在我的唇瓣上輕輕研磨了一會兒,忽而又發了狠,用舌頭抵開我的牙齒,吮得不知餍足。


 


我臉燒得似起了火一樣,腰被他緊緊拖住,若非如此,隻怕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過了好久才停下,揉揉我的腦袋,眼神溫柔地好像要滴出水來。


 


跟剛才兇巴巴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抿了一下唇,氣喘籲籲地問道;


 


「你剛剛生氣了嗎?」


 


「沒生氣。」


 


「那為什麼走那麼快。」


 


「急著親你。」


 


「……」


 


他親滿意了,心情大好,終於露出了笑容:


 


「在外面就想親了,怕你臉皮薄。」


 


他說得倒是坦然,我羞得不敢抬頭看他,一把將他推開,背對著他在椅子上坐下。


 


他俯身從後面環抱住我,側臉蹭著我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撓得人痒痒的:


 


「昭獄還有些事,晚上我過來,好不好?」


 


晚上過來……


 


他在等我的意思。


 


我抿了抿唇,手指屈起又松開,低頭道:


 


「左右還能把你趕出去不成?」


 


話中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扭捏和嬌嗔。


 


得到我的回應後,裴夙大喜過望,緊緊抱了我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14


 


傍晚時分丫鬟燒好水,在水汽蒸騰的木桶裡灑滿花瓣。


 


我泡在水裡,把花瓣撕成一條一條,撕得不能再小了,又將它捻成花汁,亂七八糟地塗在指甲上。


 


塗得太難看了,我嘆了口氣,在水中洗掉,渾然不覺時間過去了多久。


 


有人早已悄悄掀開簾子,鑽進水霧迷蒙的房間,靜靜地看著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小動作。


 


「不打算出去了嗎?」


 


聲音在閉塞的房間裡顯得極有穿透力,我轉過身,看到裴夙挺拔的身影。


 


他神色看起來淡定如常,在木桶中試了試水溫:


 


「不涼嗎?」


 


泡了這麼久,水早就涼了。


 


我深吸一口氣,仰起臉問道:


 


「裴夙,你喜歡我嗎?」


 


「喜歡。」


 


「那你是喜歡以前見過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他喉結動了一下:「都喜歡。」


 


「更喜歡哪個?」


 


「都是你,一樣。」


 


我心想,不一樣的,我不是蕭雲珠。


 


「那我換種問法。」


 


我追問不舍:「如果我們小時候沒有遇到,洞房那夜是我們第一次相見,你對眼前見到的這個妻子,還會動心嗎?」


 


裴夙定定地看著我許久,嗓音沙啞。


 


他說:「會。」


 


那我便滿意了。


 


我含笑望著他,覺得五髒六腑都暖和了起來,忘記了水裡的冷。


 


「那你呢?」他問。


 


我沒有給他答案,濺了他一臉水。


 


待他反應過來,看到從浴桶裡直接站起來的我,傻眼了。


 


水珠順著凹凸有致的身體滴落,我滿面羞紅地望著他,低低喚了一聲「夫君」。


 


他再也忍不住了……


 


外面月上中天,毯子被可憐兮兮地丟在地上,大紅色的床帳晃動如流水起波,更添旖旎之色。


 


裴夙腰腹緊實,我忍不住往他那裡看,他抓過我的手覆在上面,笑得風流又孟浪:


 


「喜歡就大膽些。」


 


我哪敢再招惹他,身子軟成一灘春水,眼中含淚地央求:


 


「指揮使,你可饒了我吧。」


 


……


 


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裴夙手臂搭在我的後背上,眸子閃動著迷人的笑意:


 


「娘子睡得好嗎?」


 


「嗯。」


 


我作勢起身,才發現身上酸軟得厲害,想起昨晚種種,羞得不敢看他。


 


裴夙翻身覆上,揉著我的臉:「再躺會兒,我陪你。」


 


我把他推開,強忍不適堅持起床,穿好衣服後,背對著他,正襟危坐。


 


「指揮使,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嗯,你說。」


 


「有件事瞞了你,一直不敢跟你開口,所以我想了個辦法。」


 


我把提前準備好的小木盒和一把鑰匙遞給他:


 


「事情始末都寫在裡面的紙上,你看完以後我們再、再……」


 


我說不下去了,難以想象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會暴跳如雷想把我休掉,還是大失所望負氣而去……


 


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緊緊閉上眼睛:


 


「要S要剐隨你,不過你也不能真剐了我,我畢竟是官宦人家嫡出的小姐,再說這事我也是受害者……」


 


打開木盒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


 


我驀然睜開眼睛,發現裴夙已經繞到我身前。


 


他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抖,捏著我的臉說:


 


「小漁兒,你怎麼這麼可愛。」


 


15


 


蕭雲珠懷孕了。


 


蕭雲珠被關起來了。


 


一天之內接連聽到兩個消息,著實把我給驚到了。


 


事情的起因是,阿璋脖子上掛了塊金鎖,被蕭雲珠看到了。


 


金鎖是純金打造,價值連城,阿璋不過一介書童,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蕭雲珠認定他偷了東西,便讓人把阿璋捆起來,打到他招為止。


 


阿璋被打得皮開肉綻,仍然咬牙一聲不吭。


 


直到有人偷偷給裴洗砚通風報信,裴洗砚匆匆趕來,看到自己的書童被N待成這副樣子,怒火攻心,狠狠扇了蕭雲珠兩巴掌。


 


這兩巴掌直接把蕭雲珠打蒙了。


 


她剛剛懷了身孕,正是需要丈夫體貼關懷的時候,怎能遭此對待?


 


何況她身為裴家二夫人,管教下人怎麼了?


 


裴洗砚橫眉冷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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