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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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給人看病治病,不用和大爺大娘拉家常,不用和小媳婦說東家長西家短,不用盯著小孩子偷吃我曬的果子幹……
好無聊啊!
小唯姐姐問我:「你就這麼回來了?你當真放下了?」
我道:「放不放下的又能怎麼樣呢?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一別兩寬,各自歡喜,這才是最好的。」
至於拾月,這一生我應該都不會和他再有什麼交集了。
但我不想聽拾月的事情了,山裡那群八卦的妖卻還接二連三的給我傳信息。
「桑桑,那個病歪歪的男人在河邊不眠不休找了你三天三夜了。」
啥?就拾月那個小身板,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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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那個男人找不到你,急的都哭了。」
啥?拾月竟然哭了?
「桑桑,還有一個滿身龍氣的男人帶著好些官兵也去河邊找你了。」
蕭梧竟然也來了?
「桑桑,河邊密密麻麻都是人,他們找了下遊又找上遊,馬上就要進咱們山啦!」
我驚的猛然站起。
「真、真來了?」
我條件反射,直接轉身開溜,可我還沒等溜多遠,忽然被衝出來的一個人抱了個滿懷。
正是拾月。
他渾身都是被樹枝劃破的傷口,一張臉無比蒼白,緊緊抱著我,發出哽咽。
「桑桑,我就知道你沒S,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慌的要S。
壞了。
S遁計劃失敗。
我該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11
我在眾妖的目送下,十分無奈的和拾月重新回了村子。
蕭梧見我平安也松了一口氣。
「隻是……你是被水衝走的,最後為什麼會出現在上遊的山裡呢?」
要不怎麼說是做皇帝的,S腦子就是有用。
好在還沒等我找到合適借口,蕭梧身邊的那一群侍衛已經在催促他回宮了。
蕭梧深深嘆氣,再一次問我。
「桑桑,你真的真的……不想和我回宮嗎?」
拾月立馬站到我身邊,不由分說緊緊拉住我的手,語氣透著些驕傲。
「桑桑說過了,她喜歡的是我,她想和我做夫妻,你趕緊哪來的回哪去。」
蕭梧又快哭了。
他一步三回頭、唉聲嘆氣的走了。
我也想嘆氣。
因為拾月這個男人失而復得之後怕的要S,目光一直緊跟著我,但凡我碰到點什麼有可能會有危險的東西,他立馬一臉緊張。
隔天,我去給趙大娘送治風寒的藥。
就在趙大娘的家門口,看到拾月正被一群大爺大娘嬸子圍著。
見到我走過去,拾月立馬紅了臉,其他人也立馬溜了。
我:「??」
我:「你們在做什麼?」
拾月:「在商量一件大事。」
我:「???」
隔天我就知道了那件大事是什麼。
是拾月託趙嬸子上門,來向我提親。
「拾先生不知道娶親是什麼流程,便仔細問了我們這些人,聽我們說要有人上門提親,可他無父無母,便託了老婆子我上門來。」
趙大娘指了指我院子裡擺滿的大箱子。
「那些都是拾先生連夜準備的聘禮……好家伙,看著挺清貧的,沒想到竟這麼有錢,這聘禮可比我們全村姑娘收到的加起來都要多。」
見我不說話,趙大娘溫聲道。
「桑桑,拾先生對你是真心的。」
我沉默了一會,說我要考慮考慮。
當晚,我回了一趟山上,找到了小唯姐姐。
小唯姐姐晃了晃長尾巴,朝著我看過來。
「怎麼,又糾結了?」
「嗯,畢竟人妖殊途。」
「可是情之一字,人也好妖也罷,都是殊途同歸。」
小唯姐姐輕輕笑著,看向月亮。
「我當初犯的錯,是愛上了一個原本有心愛之人的男人,而且我還妄想能夠奪得他的愛,最終我輸了,為了成全他們,我心甘情願的被封印千年。
「過程很痛苦,可愛上那個人,我並不後悔。」
小唯姐姐是真真正正瀟灑的人。
我不及她。
連嘗試去愛都不敢。
我思考了一整夜,隔天我回了村子,收下了所有聘禮。
最終,我還是決定去勇敢一場。
如果選錯了……
呸呸呸!
我白桑眼光好著呢,才不會選錯人呢!
12
大婚當日,滿村熱鬧。
等待接親的時間裡,趙大娘往我懷裡放了一個蘋果,說讓我墊肚子。
我幹巴巴的啃,因為莫名的緊張,我一點味道都沒嘗出來,還啃沒了口脂,趙大娘又連忙給我補上顏色。
拜天地時,我清楚感覺到了旁邊這人胸腔裡心髒跳動的飛快。
我忽然就想笑。
原來不隻是我緊張。
伴隨著村長的一聲「禮成」,拾月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無比珍重,無比小心。
我偷偷掀開了蓋頭的一角,看到拾月一直在專注的看著我,那雙漆黑瞳仁裡映著的滿滿都是我。
隻是到了旁邊人喊著「送入洞房」那一刻,我們二人同時身體一僵。
壞了。
忘了這茬兒了。
我雖然披著人皮,可我骨子裡還是妖啊!
我的妖氣強烈,拾月這個病秧子怎麼受得住和我肌膚之親啊!
我僵著身子和拾月進了臥房,我正絞盡腦汁的想著今晚怎麼應付。
卻沒想到拾月輕咳了一聲,微微錯開了視線。
「桑桑,你今天太累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是正兒八經的睡覺嗎?」
「……正兒八經的睡覺。」
正合我意!
熄燈,蓋被,睡覺,一氣呵成!
隻是半夜時,我猛然坐起。
不對啊?
有正常男人會在大婚當日不碰新媳婦兒的嗎?
他他他他……
他不會是不行吧?!
……
第二天早晨,我看著彎腰洗臉的拾月,心情很是沉重。
雖然我是妖,顧及他的身體,不能和他真的行夫妻之實。
可男人那毛病……不管大小他也是個病啊!
這人本來身體就不好,身體裡的隱疾若是不治好,萬一病的越來越重了怎麼辦啊?
於是當天,我就給他準備了湯藥。
把湯藥端到拾月面前時,他一臉疑惑。
「這是?」
「治不舉的。」
「……」
拾月抿著唇,有那麼一剎那,他目光極銳利,下颌線條繃的極緊。
之後他推開了藥,態度十分抗拒。
「我沒病。」
「我知道這病有些難以啟齒,但夫君千萬不要諱疾忌醫,有病還是要盡快治比較好。」
「……」
拾月又不說話了。
他像是氣惱,又像是隱忍……之後他忽然緊緊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頸窩。
他聲音嘛悶悶的傳了過來。
「桑桑,我真的沒病,我就是……」
「就是起不來。」
「我才不是起不來!」
拾月忽然開始吻我。
這是我們第一次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隻是這個吻……他毫無章法,我也不知如何配合,我們兩個菜鳥對著啃了片刻之後……
拾月忽然開始呼吸急促,我也清楚的感覺到了……某個巨物在一點點抬起頭……
我一臉驚恐。
「你……你你……」
拾月抱著我,壓抑的低啞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桑桑,再也不要懷疑我了,尤其是懷疑我這一點……」
我木木點頭,頂著爆燙的臉溜了。
隻是我還是不明白。
拾月既然功能正常,為什麼不碰我?
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
一直到新婚第三個月,他還是停在那臨門一腳之前。
每天做的最過的,也不過就是緊緊抱著我睡。
我搞不懂男人。
我真的搞不懂。
13
再後來的某天夜裡,拾月說要讀書,在書房裡久未回來。
而久未食人精氣的我獨自待在臥房,餓的抓心撓肝。
妖的食物就是人的精氣,之前我都是趁夜偷偷出門,全村挨家挨戶的造訪,在不影響他們身體的前提下,偷偷在每個人身上吸上那麼一絲絲。
成婚之後,拾月總是摟著我睡,我無法脫身,便硬是餓了三個月。
畢竟拾月體弱,我真怕我吸他的精氣時再把他吸噶了。
正好今夜拾月不在,我準備溜出去久違的吃個大餐。
聽聞東邊山裡有一窩窮兇極惡的山匪,這種惡人最適合給我充飢用。
我當即衝進了山匪窩裡,揪了一個倒霉蛋出來就開始吸精氣,吸的他幾乎快成人幹我才松手。
不行,還不夠,我還得再找一個。
我正挑選食物,冷不丁就看到了一個漆黑人影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揮手割開了一個山匪的脖子,濃稠的血氣從馬匪身上滲出,被吞進那人的肚子。
我嘴裡還有半口精氣沒咽下去,他唇邊也有血氣還沒散開。
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渾身黑氣繚繞,魔氣翻滾,雙眼猩紅的男人……怎麼那麼像我那個一身病骨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君呢?
對面的男人也在自言自語。
「那個妖氣滔天,滿手白骨的披皮女妖,怎麼那麼像我那個溫婉善良美麗端莊的娘子呢?」
「……」
「……」
我們兩個同時扔掉手裡的山匪,各自轉身就跑。
剛回家,我就在家門口看到了同樣剛趕回來的拾月。
他頂著還沒變回來的猩紅血瞳。
我抬著還沒恢復好的森白骨手。
他:「!!」
我:「!!」
我和拾月尷尬對視片刻。
他明白了我是披著畫皮的骨妖。
我也終於看出來了,他是個奪舍的魔頭。
我扭頭就化成一陣煙跑了。
拾月在後面喊我,可我連頭也沒回。
回個屁啊回!
我以為我嫁了個人類,在體會這段人妖戀的愛恨糾纏,可實際上拾月居然是個奪舍的魔,看那洶湧的鋪天蓋地的魔氣,明顯還是極強那一掛的。
我們兩個都是滿嘴沒一句真話,兩個騙子還在一起玩什麼家家酒遊戲啊!
14
我又回了山裡。
眾妖見我氣勢洶洶回來,都很好奇。
「這才成婚多久啊?咋就回娘家了?」
我直接如實告訴他們了。
眾妖面面相覷。
「等會?你說他叫啥來著?」
「拾月。」
「拾月……這名字怎麼和二十五年前仙魔大戰中那個隕落的魔尊那麼像呢……」
「……」
毀滅吧還是。
……
之後很多天,我都縮在深山裡。
兩耳不聞山外事,一心隻喝果子酒,喝的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旁邊有聲音。
我暈乎乎睜眼,竟看到了蕭梧。
蕭梧氣喘籲籲,身上的鬥篷都快被樹枝劃爛了,顯然是跋山涉水來的,一臉的胡茬,滄桑極了。
眾妖畏懼他身上的龍氣,紛紛躲在遠處,瑟瑟發抖。
我問他來做什麼。
「還不是拾月讓我來的。」
蕭梧一臉的心有餘悸,又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四周。
「桑桑,我知道你或許不會信我,但我還是要和你說……拾月,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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