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

爺爺聽著母親的哭聲煩躁不已。

 

「都是你把釗釗慣壞了！再哭我就把孫子接到身邊親自教！」

 

母親立馬止住哭聲，生怕得罪老爺子。

 

然而，下一秒爺爺又望向我。

 

「昨晚你真的沒去？」

 

這個問題再次刷新了這家人在我心裡的道德下限。

 

我故作委屈，憋出兩滴眼淚。

 

「我去了。可是……我真不認識啥是瑪莎拉蒂，昨晚還有人嘲我土，讓我滾遠點別影響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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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信以為真，因為舍不得給孫女見世面導致孫子坐牢，老人家痛苦不已！

 

他再次將怒火對準母親，至於他的好兒子，隱身了。

 

望著母親委屈的樣子，我火上澆油。

 

「媽媽，你那時就在弟弟身邊，為什麼不幫弟弟頂罪？難道你口口聲聲說的愛弟弟都是假的？」

 

宋釗進門時，聽到的便是我這句話，看向母親的眼神愈發寒冷。

 

母親也啞口無言。

 

「我……我太著急，沒想到。」

 

結巴半天，她一個理由也沒說出來。

 

我上完眼藥就打算回家，臨走前父親想起爺爺的囑咐，叫住我。

 

「爸爸這段時間忙，沒去看你，以後你每周的生活費多加五十。」

 

一周一百五生活費，他該不會以為我會感激涕零吧？

 

然而望著親爹期盼的眼神，我發現他真想貼臉開大。

 

我強壓心頭不適，努力擠出笑容。

 

「謝謝爸爸。」

 

回去後猛寫三套試卷才平復心情。

 

8

 

期中考試，我再次奪得年級第一寶座。

 

來找我的客戶又多了起來，我並沒有全部都答應，而是選擇競價。

 

十份作業，價高者得。

 

成功卷到五千一份，畢竟不想寫作業又能進入一中的大部分都是有錢人。

 

而嫉妒我的人也不敢得罪班級的混混，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在我事業如火如荼時，宋釗再次聯系我。

 

【聽說你是一中大佬，成績和宋夕比如何？】

 

我瞬間愣住，差點以為身份暴露。

 

可轉念一想，宋釗如果知道肯定會告密，爸媽也不會沒動靜。

 

於是我回復。

 

【宋夕比我差遠了。】

 

對面立即發來三個紅包，每個紅包三千。

 

【我給你三倍價格，以後我的作業你包了，必須做到全對！】

 

我立馬收下紅包。

 

從此以後，宋釗的作業次次全對。

 

我收到的錢越來越多，僅他一個人就賺了七八萬。

 

有次我開玩笑問他：

 

【你的零花錢該不會都花在作業上了吧？】

 

宋釗意氣風發給我截了一張銀行卡餘額。

 

足足六位數，五開頭。

 

【這隻是我一個月的零花錢，還沒算作業全對的額外獎勵。】

 

我笑容僵在臉上，敷衍恭維了他幾句，毫不手軟提高對他的收費標準。

 

9

 

過了幾天，宋釗居然發給我一套期末考試試卷。

 

上面明晃晃寫著【期末密卷，不可拆卸】。

 

他一次性給我轉了一萬。

 

我沒收，打算坑把大的。

 

【試卷價格另算，一張一萬。】

 

對方財大氣粗又轉了五萬。

 

我全盤照收，自己寫完後把正確答案發給他。

 

新年回家，爺爺也從國外飛來過年。

 

一家人穿著紅色的親子裝，隻有我套了個牛仔外套格格不入。

 

飯桌上，媽媽一直給弟弟和父親夾菜。

 

笑容燦爛匯報弟弟的成績。

 

「釗釗最近學習可用功了，不僅作業被老師誇獎，就連期末考試都拿了第一。」

 

爺爺對著弟弟的試卷滿意點頭。

 

「釗釗用功，營養也得跟上，你們多給他燉魚補補腦。」

 

我心想這種腦子就是把魚吃絕種都補不回來。

 

結果爺爺的話題就轉移到我這裡。

 

「夕夕最近成績如何？」

 

我謙虛低頭，「退步了三名。」

 

因為有人花錢拿前三，我隻好控分到第四。

 

爺爺笑容淡了不少，媽媽也得意洋洋。

 

「女孩子都這樣，一開始成績好，學著學著就後勁不足。我看是吃的苦少了，學習上懈怠。」

 

爸爸作為一家之主，立馬主持公道。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看來還是生活費給多了，從下學期起，你每周的生活費降低到三十，有意見嗎？」

 

我哪有意見，有宋釗這位送財童子在。

 

我又不缺三瓜倆棗。

 

「沒意見。」

 

聽到我順從的回答，父親滿意點頭。

 

10

 

母親看著我的臉卻愈發不順眼。

 

「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嫁人。聽說老周家最近想給兒子結門親事，如果夕夕嫁過去，那就是親上加親。」

 

還能給兒子未來鋪路。

 

我聽到這話差點沒反胃，周家小兒子比我弟還放蕩。

 

小小年紀就和女網紅曖昧不清，上過 N 次熱搜。

 

我媽是生怕我不吃苦，連後半輩子的苦都安排妥當。

 

「夕夕，媽媽這是為你好，還不快謝謝我。」

 

我捏緊筷子說了聲謝謝，話頭一轉。

 

「輟學是沒問題，但弟弟的同學會不會再嘲笑他有個輟學的姐姐？」

 

當年那場新聞發布會頂多哄哄普通人，名流貴圈誰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果不其然，弟弟摔筷子不滿道：

 

「你能不能別出餿主意？上次見S不救，這次還要再丟我的臉嘛！」

 

母親立馬笑不出來，低三下四哄弟弟。

 

卻沒得到一個好臉色。

 

爺爺和父親也不幫她，隻當看笑話。

 

在這個家，爺爺地位最高，其次是爸爸弟弟，最後才是媽媽。

 

可悲的是，媽媽明知道女人處境艱難，卻向下剝削我，向上討好親兒子。

 

親兒子還需要討好，足以見得家庭教育多失敗。

 

一頓飯我吃得味同嚼蠟。

 

11

 

窺探到母親的壞心思後，我連一個月回一次家的習慣都省了。

 

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幫同學寫作業。

 

偶爾接控分的大單。

 

但最主要的生活來源還是宋釗的作業。

 

他的作業我收費最貴。

 

最近他給我發了越來越多的雅思測試題。

 

我水平不夠，隻得埋頭苦學，不然丟失宋釗這個大客戶我心疼。

 

好不容易把正確率提升上去，對方又開始燈紅酒綠的生活。

 

我曾好奇到了真正的考試怎麼辦。

 

對方卻嘲笑我不懂有錢人的手段。

 

真到了雅思考試當天，宋釗卻依舊在賽場飆車。

 

我截圖他的朋友圈，證明他本人確實沒參加考試。

 

但到了出成績當天，他朋友圈又秀起雅思考試成績：8 分。

 

【小小雅思，手到擒來。】

 

底下一群恭維他的人。

 

我直接匿名舉報，將消息發給宋氏集團的對手公司。

 

對家果然沒放棄這麼好的黑料，買了個高位熱搜。

 

#宋氏集團接班人雅思作弊#

 

消息一出，全網哗然。

 

上次飆車撞人的事件還沒平息，大家都接力宋氏集團倒閉。

 

父親花了大價錢壓下黑料，氣到每天在家族群發火，怒罵對手公司不做人。

 

我趕緊安慰父親，積極出主意。

 

【國外的學校不是可以捐款進去嗎？】

 

體育特長生是最好的遮羞布。

 

可惜弟弟連像樣的技能也沒有。

 

外加上次撞人的新聞太過轟動，連國外也有所耳聞，大部分婉拒了宋氏集團的捐款。

 

花了幾千萬美金，才拿到一所藤校的面試邀請。

 

視頻面試裡，一家人打扮得像精英家庭。

 

一聽口語直誇地道，一問問題啞口無言。

 

作為國際學校的學生，宋釗口語水平自然不是問題。

 

問題是回答不上考官的問題。

 

到最後宋釗被問煩了，直接摔門離開，留下父母面面相覷一個勁兒道歉。

 

12

 

名校進不去，普通學校總可以隨便去。

 

父母打定主意讓兒子出國留學，不巧碰上疫情。

 

宋釗怕S賴在家裡不敢出門。

 

爸媽隻好安排他參加高考。

 

但嬌養的富家子弟怎麼受得了枯燥的學習，他每天逃學，作業依舊交給我。

 

我拿錢辦事兒，甚至故意寫全對來提高父母的預期。

 

期中考試後，提前得知答案的宋釗毫無疑問又是第一。

 

父母更加不會管兒子逃學，隻要成績好就行。

 

終於，臨近高考，母親天天在群裡發錦鯉。

 

父親則在朋友圈提前預祝兒子考個好成績。

 

隻有我知道宋釗的真實水平，並衷心希望他們看到兒子的高考成績還能笑得出來。

 

當然，如果宋釗能偷到高考試卷，我也不介意送他去吃槍子。

 

宋釗也急躁起來，面對高考，他還是害怕。

 

問我能不能幫他作弊，我直接拒絕。

 

一想到高考過後也不會聯系，我幹脆刪除他的聯系方式，注銷賬號。

 

豪宅內，宋釗看到紅色感嘆號怒砸手機，聲音引來時刻關注他的母親。

 

面對敲門聲，他不耐煩罵了聲滾，隨後就在遊戲世界大S特S。

 

高考當天，我特意把兩個手機都關機，生怕父母影響我考試心態。

 

13

 

高考過後，我躺在出租屋數錢。

 

算下來大學的生活費也夠用，但我還是打算繼續打暑假工。

 

忽然，敲門聲響起，我立馬從床上蹦下來。

 

原來是我爸。

 

他進門後，先是對我考試過後躺平的行為表示不滿。

 

緊接著說想讓我進公司學習公司事務。

 

「你已經成年，該擔起家族責任。不要覺得你是宋氏集團千金就可以有特殊待遇，從基層做起，從小廠做起。」

 

我心存幻想，以為他們終於對宋釗失望，開始培養我。

 

然而我低估了這家人無恥的程度。

 

所謂接班人，就是去宋氏集團旗下的小廠子裡面當流水線工人打雜。

 

一天上班八小時，加班四小時。

 

其他工人有加班費，我還因為特殊原因無償加班。

 

這破工作誰愛幹誰幹去吧！

 

我當晚提桶跑路。

 

第二天，父親知道後怒罵我吃不得苦，以後成不了才。

 

甚至為了鍛煉我吃苦耐勞精神，想讓我背二十斤重的書包爬泰山！

 

我直接懟回去：

 

「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你們這麼愛吃苦，祝你們後半輩子拿苦當飯吃！」

 

我爸氣到跳腳。

 

「你已經十八歲，到了工作的年紀，能為家族企業省去一個工人的工資是你的榮幸！」

 

我回過味來，「原來你們沒想給我開工資？」

 

對面理直氣壯。

 

「一家人，談錢多傷感情！你要是不去，房子也別住了，我買的房子我有權收回！」

 

想拿房子威脅我？

 

我二話不說收拾衣服住五星級酒店。

 

還是對手集團的酒店，堅決不給自家公司送錢！

 

14

 

高考成績出來當天，母親盛裝打扮。

 

早早在朋友圈發文，引得一群闊太給她點贊。

 

「釗釗，該查成績了，你密碼多少？」

 

宋釗把頭捂進被子，「關你什麼事，S三八！」

 

母親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斷給自己洗腦，才咽下這口氣繼續敲門。

 

父親聽到聲音，連忙制止。

 

「小孩子緊張，你逼他幹什麼？密碼直接找老師要不就行了。」

 

「還得是老公你聰明。」

 

兩人剛準備打電話問老師，報喜電話就打到父親手機裡。

 

「請問您是宋同學的家長嗎？恭喜，您的孩子高考成績奪得全市理科第一！」

 

父親高興到跳起來，「哈哈哈！同喜同喜，請問具體分數是？」

 

「710，請問您孩子意向是清華還是北大？」

 

母親驕傲道：「那得看哪所大學有誠意，我兒子可是特意推掉了哈佛的錄取通知書來參加高考，清華北大還不是信手拈來！」

 

話音剛落，電話裡的笑聲消失。

 

頓了三秒，校領導才艱難道：

 

「抱歉，我可能打錯了。理科狀元是個女孩。請問您確定是宋夕宋同學的家長嗎？」

 

「什麼？！！！」

 

父親的聲音帶著強烈的不可置信，甚至不願承認。

 

母親咧到後腦勺的笑容一下子收回來，神情錯愕。

 

「宋夕？不是我兒子宋釗嗎！你有沒有搞錯，我兒子可是國際學校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