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腳踹到秦凡的膝蓋，他跪倒在我面前。

「媽——」

 

「誰是你媽？誰倒八輩子血霉有你這麼個兒子！」

 

「陳野是我兄弟，我帶他來的，媽你先把他放了。」

 

他越說，我踹得越狠。

 

打累了，又走到陳野面前，一腳踹到他的下三路。

 

「小嘴跟帶著茅坑出門一樣，一張嘴就是糞味。」

 

陳野由咒罵我，開始變成要把銀行卡還給我，打算向我求饒。

 

我偏偏就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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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外傳來警笛聲。

 

我揮揮手讓所有佣人放開他們，先抹了一把淚衝到大門口。

 

「警察叔叔，他們搶劫強J了——」

 

7

 

警察帶著所有人去警局做筆錄。

 

陳野拿的卡確實不止三十萬，已經是刑事案件了。

 

陳野秦凡堅稱陳野不是偷竊，是秦凡自己帶著他們去的，秦凡讓他們拿的。

 

我直接哭訴我兒子秦凡一直被陳野校園霸凌，已經嚴重受到了他們的精神幹預。

 

調查一番，果然發現陳野對秦凡有校園霸凌的行為，以及秦凡有嚴重的抑鬱傾向。

 

案子就這樣以陳野入室盜竊定罪了。

 

至於陳野和秦凡身上的傷，我淚眼縱橫地說陳野要強J我，我為了自保不小心下手重了。

 

警察教育了我幾句，就讓我帶著秦凡回去了。

 

秦凡不滿意，全程朝我無能狂怒。

 

「媽你怎麼回事？我說了那是我的好兄弟！我帶著他們來的！不是偷竊！」

 

「你憑什麼要把他們送到監獄裡？我也沒有抑鬱！你知不知道你在偽造證據？」

 

我掏了掏耳朵，調侃了幾句。

 

「喲，我的好大兒，你還知道偽造證據這個詞啊？看來還不是弱智！」

 

秦凡被噎了噎，決定換個方式來說服我。

 

「媽，你把我兄弟送進去，我以後在班裡會被瞧不起，被人欺負的。

 

「媽你也不想看到我被人欺負吧？

 

「媽兒子求你了，你就把報案信息撤銷了吧。」

 

我徹底笑出了聲，看了一眼司機，示意他停下。

 

秦凡沒得到我的回復，卻看到司機沒有把車停到我家別墅，而是一個十分破敗的小區。

 

他難得聰明了點，開始有些慌張。

 

「老陳你停到這裡幹什麼？快開走吧，看著跟垃圾場一樣。」

 

我輕笑一聲，打開門把秦凡踹了下去。

 

「你說得沒錯，確實跟垃圾場一樣，而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場。」

 

「媽，媽你別嚇我，我錯了，你讓我上車。」

 

秦凡慌張著要拉開車門上車，被保鏢架著扔到了他的新房子裡。

 

我笑得慈祥。

 

「兒啊，不是媽不要你，是你不要你媽我了。

 

「從你點頭讓陳野當你後爸的時候，你就徹底和我沒關系了。

 

「你不是要他當你爸嗎？或者你去牢裡，叫他給你買一套別墅好好瀟灑。」

 

說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也特意沒有提醒他，我剛給他找的房子，這個月房租還沒付。

 

一想到要繳房租的時候，秦凡手忙腳亂一個子都掏不出的場景，我就忍不住想笑。

 

8

 

秦凡去出租屋住了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受不了了。

 

天天給我打電話發短信，說他錯了，讓我原諒他。

 

我直接換了新的手機號。

 

秦凡看我沒回復，還在不停地安慰自己。

 

我隻是一時氣狠了。

 

等我氣消了，自然也就讓他回來了。

 

他這麼一想，就開始靠著秦家大少爺的名聲，去認識的酒店打算住十天半個月。

 

去了才發現，我一早就提醒過所有的人，看見他當不認識。

 

秦凡繃不住了，溜回了我家別墅。

 

發現我已經刪除了他在別墅裡保存的指紋密碼。

 

秦凡徹底崩潰了。

 

我聽到管家跟我說的消息，笑了笑沒說話。

 

這算什麼？

 

跟上一世我親兒子把我推到樓下的痛苦比起來，這不過是撓痒痒一般的存在。

 

我以為，現在的情況足夠讓秦凡認識到現狀。

 

好好待在出租屋裡，別再來我面前蹦跶了。

 

秦凡卻一點不讓我失望。

 

他聯系別墅裡的保姆，又溜進了別墅。

 

挑挑揀揀，卡沒找到一張，倒是偷走了車鑰匙。

 

把車庫裡的跑車、家裡昂貴的油畫、花瓶什麼的，全部搬走了。

 

我出差回來看到幾乎被掏空了的家，差點以為我走錯別墅了。

 

不用我去找，我也知道秦凡現在已經把所有能偷走的東西拿去低價賣了。

 

我讓管家計算了金額，秦凡拿走的物件至少價值五千萬。

 

我知道這種情況，就算報警也沒法處理，但我還是報警了。

 

我就是在告訴秦凡。

 

他老娘是真的跟他撕破臉了！

 

秦凡再一次來到警局，看到我沒有上次的低三下四。

 

他得意洋洋地朝我晃了晃一身奢侈品。

 

「瞧瞧，媽，沒有你，我照樣活得有滋有潤的。」

 

我毫不猶豫地拆穿他的偽裝。

 

「是是是，你過得滋潤，你花的錢不是我的，你以前掉到茅坑裡的事從來沒有發生。」

 

雖然是在警察局，但還是不乏許多愛吃瓜的人。

 

秦凡立馬急紅了臉。

 

「媽！我們是親母子，有必要這樣嗎？

 

「你道個歉，讓我回去，不就沒事了，為什麼非要逼著我？」

 

我稀奇地看著秦凡。

 

我這個兒子從小都不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自從遇到陳野後，整個人徹底大變樣。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就隻會按照你的想法來強加給我，我說的話從來不重要！

 

「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兄弟，你為什麼非要報警？

 

「你就非要讓我跟你一樣影單影隻一個人嗎？」

 

我愣了愣。

 

「形單影隻」這個詞，著實是戳到了我的傷疤。

 

我跟前夫離婚，是因為我剛懷上秦凡三個月的某天晚上，我聞到了前夫身上的香水味，我就毅然決然地提出了離婚。

 

那時候我媽還在十八線小城市裡，沒人陪著我。

 

所有人都勸我，夫妻倆一路走來這麼多年，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我沒有回頭。

 

我一邊創業、一邊拉扯著秦凡長大。

 

我把最好的都給他，想讓他快快樂樂地長大，讓他有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

 

可卻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秦凡越長越歪了。

 

我沉下了聲音，再次扇了秦凡一巴掌。

 

「我從來沒逼你，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

 

那些培訓班他不喜歡，他可以說出來。

 

我是他的母親，我一定會支持他的選擇。

 

可他從來沒跟我說，我隻當他不會、不適合、沒天賦。

 

他遇到霸凌可以找我求助，可以說出來。

 

我是他的母親，我一定會站在他的身後。

 

可是他不說不做，一味地懦弱，甚至讓人侮辱他的母親。

 

「你不配當我的兒子！」

 

一巴掌，斬斷所有的情誼。

 

9

 

秦凡徹底恨上我了。

 

他堅持著是我毀了他的人生，揚言一定要我好看。

 

我說我等著。

 

等到我換了新的公寓。

 

等到秦凡高考考了二百分，沒考上大學。

 

等到秦凡自己掏錢上了大專。

 

然後等到了他又和林川混到一起的消息。

 

林川就是他上輩子騙了他錢的大學舍友。

 

命運兜兜轉轉，還是讓秦凡遇到了林川。

 

更或者說，爛人總該遇到爛人。

 

不過這一次，秦凡就不止是被騙騙錢那麼簡單了。

 

秦凡從我這裡偷了價值幾千萬的東西拿出去賣。

 

林川是在道上混的，眼光毒辣，很快就注意上了秦凡。

 

輕輕松松就跟他聯系上了，並建立了「兄弟情」。

 

秦凡立馬開始腦殘了。

 

林川隨便畫畫大餅，秦凡立馬上鉤了。

 

林川動動嘴，就用最低價買了他那些東西。

 

秦凡還一陣感天動地，甘願當起了林川的小弟。

 

林川表面不在意，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把秦凡當頭羊開始宰了。

 

帶著他去各種高消費場所，慫恿秦凡去結賬。

 

他花錢大手大腳，很快就沒錢了。

 

林川又開始在秦凡耳邊吹風。

 

這點錢算得了什麼，在網上動動手指，一分鍾都能賺幾百萬。

 

秦凡立馬心動了，染上了賭博。

 

這玩意都是人為操縱的，一染上就停不下來，可想而知秦凡賠得有多慘。

 

秦凡輸得到處借錢，又聽林川說可以網貸。

 

他轉頭又扎進了另一個深淵。

 

能抵押的都抵押了，秦凡實在借不來錢了。

 

他想到了我。

 

我創業成功，年年營業額翻倍地增加。

 

每年我都會給秦凡買一套房子。

 

但自從我重生之後，我就已經把那些房產轉到我媽和我名下了。

 

他想要把這些房子抵押出去。

 

不說他不知道我現在住在哪裡，就說他已經跟我撕破臉，斷絕關系了，是個正常人都沒有臉來找我。

 

偏偏秦凡不是正常人。

 

他不來找我，轉過頭去找了我媽。

 

但是他忘了，那是我媽。

 

10

 

早在秦凡帶著陳野來到別墅，被我送到警局之後。

 

我就趁著出差，回了一趟老家。

 

小縣城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

 

那天是早上，我在老家附近的菜市場，找到正在吆喝賣菜的老媽。

 

眼眶頓時湿潤。

 

上一世我被親兒子推下高樓，那一刻我腦海中想到的是我媽。

 

我最愧疚的也是我媽。

 

我媽跟我一樣，早早地因為我爸出軌離了婚。

 

婚後獨自帶著我奔波數年，才把我供到了大城市。

 

我沒有如她所願地找個相愛的人共度一生，也沒有在大城市活得恣意瀟灑。

 

更沒有兌換當年許諾我媽，富貴後接她去大城市安享晚年的承諾。

 

我隻說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我創業成功，等到秦凡長大，等到秦凡結婚生子。

 

就等來了秦凡將我推下高樓。

 

我在照顧秦凡的日子裡，日漸將自己的母親拋之腦後。

 

我媽被我紅著眼眶地突然到來嚇了一大跳。

 

急忙要收攤回家，被我攔住。

 

我如同小時候一樣陪著我媽一起買菜吆喝。

 

然後再一起收攤回家。

 

跟我媽講了這些年的經歷，提到秦凡我就泣不成聲。

 

再怎麼說，那都是我的親生兒子，從我身上掉下的骨肉，卻反過來恨我入骨，要S了我。

 

我媽比我還氣憤，剁肉的聲音震天響。

 

「閨女，什麼親兒子？那是畜生！那是你的仇人！

 

「別跟我說那是我外孫，我沒這個外孫！以後我看見他一次我打一次！

 

「小兔崽子最好別舞到我面前來！」

 

我破涕而笑。

 

我知道，我媽永遠會向著我的，不論什麼時候。

 

吃過那頓飯，好說歹說，我媽答應跟我一起回來。

 

所以現在，秦凡不僅不會在我手裡討到一點好處。

 

更不會在我媽手裡討到好處。

 

11

 

秦凡回老家沒找到我媽。

 

轉而去求林川幫忙，林川一路查到了我和我媽現在的住所。

 

秦凡趁著我不在家，立馬找上了門。

 

但很不幸，我們母子再一次在警局相見了。

 

這還要歸功於我媽。

 

秦凡來找我媽的時候，我媽正在和小區裡的大爺大媽練習最新的廣場舞。

 

他不由分說地就關掉了音響，拉走了我媽。

 

秦凡還以為我媽還是那個疼愛他的外婆。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打親情牌。

 

「外婆，求您救救我，我媽把我趕出了家門，我上學都要靠貸款。

 

「現在沒錢交學費，學校說再不交學費就讓我滾蛋。

 

「外婆，你讓我媽把我那些房子給我，讓我去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