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銀漸層氣勢洶洶，一腳踩在地上。

瞬間，整個地面如海浪一般翻湧。

 

我腳下一空，緩緩陷入這片無邊的沼澤。

 

「去地獄給小三花贖罪吧，這就是你的報應，喵！」

 

很快，我整個人完全被泥沼吞沒，隻剩下半個腦袋還露在外邊。

 

胸口像是被重物碾壓，漸漸無法呼吸。

 

想必，這便是那隻小三花所受過的窒息痛苦。

 

「不...我不可能傷害小動物，我...我不是壞人啊！」

 

我奮力掙扎著，可這隻是讓我陷落的速度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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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秒，我徹底陷入地底。

 

無盡的黑暗中，什麼也聽不到。

 

「惡人終有惡報，你先在這兒懺悔個一千年吧！」

 

銀漸層的聲音透過地面，傳進我耳朵裡。

 

我閉上眼睛，心中更多的是不甘。

 

明明什麼也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

 

卻被烙上了「惡人」的標籤，即使用上一千年的光陰。

 

也沒法贖清罪孽。

 

絕望之際，我隱約感覺到脖子被什麼東西緊緊纏繞。

 

失去所有知覺前，竟被這無形的力量拽出了地底。

 

睜開眼，我再次出現在審判庭上。

 

6

 

「S挖煤，你又想做什麼！？」

 

高臺上，銀漸層已經炸了毛。

 

喵嗚大叫衝向我，伸出利爪誓要將我撕成碎片。

 

這重重一擊，被瞬間現身的暹羅貓輕松擋下。

 

它按著銀漸層的小腦袋，無奈嘆息：

 

「肥子，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小三花又沒S，為什麼要讓她以命抵命？」

 

霎時，全場貓咪驚的長大了嘴。

 

發出不可思議的呼呼聲。

 

「怎麼可能，小三花都隻剩半口氣了...」

 

嘟嘟一聲，水晶球像是接收到了新的信號。

 

隻見那隻被我殘忍N待的小三花，此刻安然無恙躺在一處貓窩裡。

 

享受著揮灑在身上的陽光，好不愜意。

 

「審判水晶能錄入的記憶不止有S去的小貓，你忘啦？」

 

暹羅輕輕松開爪子，呲笑一聲繞到了我身後。

 

被氣到近乎暈厥的銀漸層聽到這話，才逐漸松了口氣。

 

可它對我仍是那副恨之入骨的態度。

 

「是...是這樣又如何，難道她傷害小三花的事就這麼算了，罰不了一千年，也得罰她一百年才夠！」

 

得知小三花還活著，我頓時泣不成聲。

 

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個響頭。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犯下了這麼嚴重的罪過，能...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改過自新？你說的倒是輕巧！」

 

銀漸層大吼大叫，飛撲上來一屁股把我壓在地上。

 

「呵，小三花也是命大，能遇到一個對它好的主人，不然能在你手底下活幾天？」

 

「人類，你沒有資格提要求！」

 

看上去十來斤的銀漸層，遠比我想的重的多。

 

感覺少說也有一百來斤了。

 

跟頭小豬似的。

 

「喵！你好大的膽子，又在心裡詆毀我，居然把我比作豬！」

 

我忘了，這隻執掌喵間司法的銀漸層。

 

有著看透人心的能力。

 

等銀漸層挪開屁股，我才驚魂未定從地上爬起來。

 

它沒有要就此罷休的打算。

 

從那本冊子中撕下更多的紙頁，一股腦擲入水晶球裡。

 

「喵，我一定要揭穿你這個虐貓狂的真面目，到時候..就算你沒害S過貓，也不怕定不了你的罪！」

 

第 2 章

 

7

 

不一會兒，水晶球裡彈出了我猙獰恐怖的笑容。

 

「嘿嘿，你以為你逃得掉！？」

 

「我馬上就讓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們團聚，哈哈哈哈！」

 

這衝擊性極強的畫面，給場上帶來恐慌。

 

貓咪們被嚇得四散而逃，審判席頓時亂成一鍋粥。

 

「啊啊！這是我見過最嚇喵的臉了。」

 

「救命啊，媽媽..媽媽我好害怕！」

 

隻見水晶球裡顯示出，我抓著一隻髒兮兮的小貓崽狂笑。

 

可憐的小貓被當場嚇尿，拼了命抓撓著我的手。

 

微不足道的攻擊，對我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喲喲喲，小東西還挺有勁兒的。」

 

「等我把你媽一塊兒抓來，讓你們一家六口整整齊齊....」

 

.....

 

「黑子說話！」

 

「我是不是說的沒錯，這個人她明顯是個心理變態的虐貓狂，居然對一家子貓下毒手！」

 

銀漸層激動的上蹿下跳，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瓶香檳。

 

砰的開了塞子。

 

「嘿嘿，像這種專門去野外抓貓的人，百分百是要把獵物帶回去折磨致S，我們這些年審判過的罪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

 

「挖煤，正義絕不容聖母喵幹涉！」

 

我渾渾噩噩起身，看向一旁的暹羅貓。

 

它頭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似乎也產生了動搖。

 

隨著畫面結束，我心灰意冷垂下頭。

 

咬緊牙關一字一句：

 

「如果...我真的是這樣的人，那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如此之多的證據，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若是繼續狡辯，恐怕喵判官會拿出更多的實錘。

 

等待我的，會是比萬劫不復更悽慘的下場。

 

原以為我主動擔下一切，會讓銀漸層心滿意足。

 

可它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人...你認罪了？」

 

「不繼續為自己狡辯，就..就這麼認了？！」

 

顯然，銀漸層期待的並不是我認罪的模樣。

 

它似乎想看到我垂S掙扎，矢口否認這樁樁件件。

 

「嗯，雖然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是這麼可惡的家伙，可記憶不會撒謊。」

 

「我傷害了許多無辜的小動物，理應為它們所受的苦痛買單，如果可以的話，我...我想和它們道個歉。」

 

話音剛落，整個喵羅殿地動山搖。

 

銀漸層頓感不安，想要維持現場的平衡。

 

但任憑它如何用法力去控制，也沒有減緩地震的威力。

 

「喵了個去，這到底怎麼回事？」

 

「菲佣！挖煤，是不是你幹的！？」

 

一旁的暹羅貓也是完全懵圈的狀態。

 

「我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肯定是你惹怒了喵羅神，胖子！我就說這事兒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個人類她不是罪犯，我們都搞錯了。」

 

8

 

「不可能啊...所有來到喵羅殿接受審判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犯下過傷害貓的罪行，不然輪不到我們管。」

 

銀漸層嚇得雙爪抱頭，連連躲避頭頂落下的碎石。

 

這劇烈的動蕩，千百年來它從未見過。

 

此刻，作為掌管罪與罰的貓神，銀漸層也犯了難。

 

「喵羅神！這個不能怪我啊，我..我從來沒錯判過一樁案子！」

 

它嚇得喵嗚大叫，上蹿下跳也沒個安穩的落腳點。

 

下一秒，喵羅殿的柱子轟然倒塌！

 

要看就要砸到銀漸層。

 

我奮力一躍，猛的撲了過去。

 

眼疾手快將銀漸層護在懷裡，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震動持續了足足十來分鍾，待到一切平息。

 

整個喵羅殿儼然成了廢墟。

 

好在貓咪們在告知到危險後及時逃離，所幸沒有喵受傷。

 

「S胖子，早跟你說要減肥了，偏不聽。」

 

「要不是這個人類救了你，你剛剛可就要變成貓餅了。」

 

銀漸層不可置信看向我，才注意到那根柱子正壓在我後背上。

 

在千鈞一發之際，是我奮不顧身將它推了出去。

 

見狀，銀漸層趕緊叫來所有小貓一齊合力移開了柱子。

 

將我從坍塌的廢墟裡拽了出來。

 

事後，它累得氣喘籲籲。

 

還不忘對我破口大罵：

 

「愚..愚蠢的人類，我可是喵羅殿判官，就算被柱子壓扁了也不會有任何事。」

 

「倒是你，就不怕魂飛魄散？」

 

我搖了搖頭。

 

「反正我是個有罪之人，魂飛魄散也是我應得的。」

 

話畢，在場的所有小貓陷入了沉默。

 

隱約聽得到它們悄聲議論著：

 

「怎麼回事，不是說人類各個自私自利、貪生怕S嗎，怎麼這個人類會不顧自身安慰去救咱們喵大王？」

 

「難道...水晶球裡顯示的內容有誤，是我們錯怪這個人類了？」

 

原先對我充滿敵意，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的銀漸層。

 

此時也陷入深深的疑惑。

 

在喵羅殿呆了大半輩子，它從來沒見過我這樣的人類。

 

幾乎所有被宣判的人，被打入地獄前都在為自己的罪行狡辯。

 

沒有誰會發自內心的懺悔。

 

「喵了個怪，難道是水晶球年久失修了？」

 

正當銀漸層這麼想時，邊上的暹羅突然插了一句：

 

「不，水晶球是喵羅神力量的化身，它絕不會出錯。」

 

9

 

聞言，銀漸層第一個跳了出來。

 

撲騰的小爪拍打在暹羅臉上，小腦袋氣的更大了。

 

「S挖煤，你剛才不是還一直給這個人類辯護嗎，怎麼現在又說水晶球不會出錯！」

 

「如果我們看到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宋雨涵的確是個虐貓狂？！」

 

和之前不同，銀漸層似乎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它也不太相信我是個惡人的事實。

 

「哎呀！別打了，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S胖子！」

 

暹羅側身躲開，一個健步跳到了我身旁。

 

伸出爪子從我頭上拔下一根頭發。

 

「我的意思是，我們看到的畫面不完整，而且..哪有虐貓狂會這麼不小心，被貓抓的滿胳膊都是傷疤，她難道就不會做防護措施嗎？」

 

暹羅的話倒是提醒了在場所有的小貓。

 

那些心腸歹毒的人類，往往會從N待比自身弱小的存在中獲取快感。

 

但人要遠比貓咪聰明的多，不會蠢到被抓傷成這樣。

 

「關於小狸花的S，我們從頭再看一遍。」

 

說著，暹羅一口氣將發絲吹了出去，輕飄飄落到了水晶球上。

 

隻是這一次，水晶球散發的光芒很是柔和。

 

不一會兒，另一段畫面與之浮現。

 

隻見那隻墜樓而亡的小狸花，正被一根晾衣杆猛戳著身體。

 

而不停幹擾它的，正是原先那個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孩。

 

「哎呀，你快下來啊，那兒很危險的。」

 

女孩語氣焦急，可臉上絲毫沒有擔憂之色。

 

她拿著手機不慌不忙拍攝著全過程，像是有意要讓小狸花擔驚受怕。

 

「別怕，我馬上就來救你，寶寶千萬不要亂動呀。」

 

說完，女孩按下了錄制暫停鍵。

 

隨手將晾衣杆丟到地上，一臉愜意坐在了椅子上。

 

「哈哈，等把這條視頻發出去，肯定會有很多人誇我善良，到時候粉絲又能漲不少了。」

 

而那隻「不小心」跳到窗臺上的小狸花。

 

根本就是她博取流量的工具，說不定一開始就是女孩故意把貓扔到陽臺外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快步走進了寢室。

 

對著女孩大叫：

 

「張茜茜，你還有闲心在這兒坐著，趕緊把貓救上來啊，我剛在樓下就聽到它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