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一聽，又是拍桌子，又是叫罵，東東竟然拿茶杯扔向我媽，嘴裡叫著：「砸S你個絕戶頭，你們家房子就是我的！」

我媽側身一閃，沒被杯子砸到，被淋了一身茶水。

 

我頭腦一熱，衝過去揪著他的領口把他舉到半空，吼道：「小王八蛋，哪個老王八蛋教你的？今天不給我媽道歉，你們統統進局子！」

 

他像一隻驚恐的耗子，蹬著兩條腿，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

 

就在我感到解氣的這一剎那，三叔三嬸跑過來，三嬸拽住我胳膊，三叔對我兜頭就是一個巴掌。

 

「你個賠錢貨，敢打我兒子，我打S你個賠錢貨！」

 

這一巴掌，打得我猝不及防，臉上火辣辣地痛。

 

7

 

我媽怔了一下，隨即像頭母獅一樣衝過來，左一把右一把拽住三叔和三嬸的頭發，把他們扯得吃痛松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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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怡，你放手！」

 

二姑奶奶想站起來幫他們，被五大爺一把按在椅子上，她尾巴骨似乎是挫到了，疼得直吸氣。

 

我換成左手揪住東東的衣領，右手擦掉嘴邊的血跡，氣到哈哈大笑。

 

「沒教養的小雜種，姐姐我今天就給你補上七年教訓!」

 

我揚起右手，對著東東的臉狠狠扇了七個耳光。

 

他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賤貨!我弄S你!」

 

三嬸要瘋了，她使勁一掙，竟被我媽生生從頭上扯下一縷頭發。

 

她衝過來抓我，我把東東往她身上一搡，母子二人齊齊滾跌在地。

 

三叔打開我媽的手，兇神惡煞撲過來準備揍我。

 

我爸站起身，拿起啤酒瓶往桌上一掼，半截鋒利的玻璃對準三叔，咆哮道：

 

「誰敢動我女兒，我要他的命!」

 

三叔想不到我爸會這麼爺們兒，一時愣在了原地。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沒有個好榜樣在哪上學都白搭!」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小小年紀走歪門斜道豪取強奪，長大吃槍子!有本事管好你兒子，欺負我女兒算什麼玩意兒!」

 

我爸怒發衝冠，半拉尖利的啤酒瓶幾乎要懟到三叔的鼻尖上。

 

「還有你!」

 

我媽怒目一瞪，指向二姑奶奶：「偏心偏到了屁眼裡，你自家大孫子，有本事你自己把棺材本拿出來給他們買房!」

 

我爸媽夫妻聯手，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鎮住了所有人。

 

老村長被驚得顫顫巍巍站起來，剛想說什麼，卻兩眼翻白仰面倒了下去。

 

「不好，村長有高血壓！」

 

五大爺扶住老村長，一探鼻息，還有氣。

 

120 過來把老村長拉走，五大爺讓三叔三嬸別跟車，趕緊把二姑奶奶送回去。

 

「村裡沒幾個老家伙了，折騰出人命，全村人都不放過你們！」

 

三叔三嬸不敢吱聲，用眼神SS盯著我們，似乎在說這事沒完。

 

我媽兇神惡煞補了一句：「再敢找麻煩，我打 110！」

 

他們攙著二姑奶奶悻悻離開。

 

在搶救室外面等了一會兒，醫生告訴我們村長是中風，幸虧送來及時，病情可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我爸沉著臉對五大爺說：「謝謝五伯，但我看他們還是不S心啊。」

 

五大爺看看我說：「他們就是欺負你家沒兒子，一個女婿半個兒，妍妍找門親事把婚房住上，他們就動不了歪腦筋了。」

 

我媽突然說：「我們家妍妍有男朋友。」

 

我一驚：「媽你怎麼知道的？」

 

對上我爸媽和五大爺笑吟吟的臉，這事看來瞞不住了。

 

8

 

我確實有個男朋友，叫何洛星。

 

他在國外讀研，跟我有 12 小時的時差。

 

沒到談婚論嫁，我並不想告訴爸媽，但現在或許需要借他名號用用了。

 

「哎呀，有男朋友就好，改天帶過來給我見見。」五大爺笑得合不攏嘴。

 

人還沒見到，五大爺先在三叔三嬸面前威風了一把。

 

村長出院那天，我和我媽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三嬸尖刻的聲音。

 

「她有男朋友誰信吶？就她那醜樣兒，又兇又沒家教，跟個母老虎似的，哪家男人瞎了眼能看上她？」

 

五大爺說：「人家男朋友是留學研究生，男才女貌般配得很，回國就結婚！男方家給彩禮 88 萬，外加一套 200 平復式和一輛寶馬車！」

 

我聽得直想笑，五大爺這都把牛吹上天了！

 

果然，三嬸受了刺激叫起來：「那賠錢貨能有這個好命？我才不信！真找了有錢人，非得霸住那套學區房幹嘛？」

 

「頭發長見識短，婚姻得講究門當戶對！男方給這麼多，妍妍的陪嫁當然不能少！那套房是嫁妝懂嗎？」

 

五大爺一番話後，三嬸沒了聲音。

 

估計她會氣得絞腸痧。

 

我和我媽進去的時候，她那嫉恨的眼神都快射出箭來了。

 

村長治了幾天，氣色好很多，頭腦也恢復清醒，當著我們的面喝斥三叔三嬸：「人窮心莫歪！別惦記人家嫁妝！」

 

但是，人一旦走火入魔，神仙都拉不回來。

 

回寢室住了一星期，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窺視我。

 

室友猜測會不會是之前那個視頻招來的黑粉。

 

視頻已經讓我爸找人給撤掉了，給我發騷擾信息的人近乎為零，怎麼會突然冒出個黑粉？

 

我走出寢室樓，室友從窗臺上往下看，果然拍到了尾隨的可疑人物。

 

放大照片，我驚住了。

 

是三嬸。

 

我和室友前後夾擊，把三嬸捉了個現形，問她跟蹤我幹嘛。

 

三嬸鼻孔朝天，哼一聲說：「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跟著你了？」

 

室友樂了：「大嬸，你天天在我們宿舍樓下轉悠，既不是學生也不是老師，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趕出去？」

 

三嬸強裝鎮定道：「我來應聘樓管不行嗎？這不違法吧！」

 

我們告訴保安後，三嬸跟保安打起遊擊戰，像蒼蠅一樣叮著我不放。

 

本以為她就是想惡心一下我，但很快我知道了她的真實意圖。

 

她跟我同學打聽我是不是真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誰！

 

我再不手軟，打了 110。

 

在警察面前，三嬸溫順得像條哈巴狗，表示自己一定改正。

 

可是，第二天她照樣出現在我寢室樓下。

 

就在我準備找幾個男生嚇退三嬸的時候，他們卻搶先一步把我堵在了裝修中的體育館。

 

三叔狠戾地抓住我的胳膊說：「小賤人，上回你打我兒子，今天我要讓你十倍百倍還回來！」

 

三嬸很得意：「跟了你這麼多天，知道你天天晚上自己出來跑步！這次不會有人來幫你了！」

 

趁著被他們推倒在地，我趕緊摸出手機撥打 110。

 

但是電話剛接通，就被三嬸搶了去，直接掛斷。

 

三叔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獰笑著向我撲過來。

 

「住手！我是警察！」體育館門口響起一個男聲。

 

一束手電筒的光照過來，我眼睛被刺得看不清來人。

 

三叔三嬸慌忙逃走了。

 

一雙手將我從地上扶起來，「你沒事吧？」

 

透過月光，我看到一張俊朗的臉，這個警察小哥哥長得還挺帥。

 

「剛才，報警電話不是沒打通嗎？」我有些納悶。

 

他揚起一邊嘴角，湊到我耳邊告訴我，他隻是路過的外校學生，叫範青揚。

 

氣流在我耳朵裡暖暖的，痒痒的。

 

範青揚把我送回寢室的時候，被室友撞見，非纏著我問這帥哥是誰。

 

「何師兄不在，妍妍你別紅杏出牆噢！」

 

我被這話弄得臉發燙。

 

範青揚要了我的微信，早晚請安，頻繁約飯，深夜傾訴衷腸。

 

我聲明自己已經有男友，隻請他吃一次飯作為感謝，後面一直拒絕跟他約會。

 

但他完全無視，說以前錯過我好多個的生日，硬要給我補過什麼 18 歲生日。

 

這天，範青揚神神秘密地把我拉到教學樓後面，跟獻寶似的捧出一個禮品盒，說是送我的禮物。

 

「打開看看，保證你會喜歡噢！」

 

他一撩流海，眨眨眼睛。

 

我無奈拆開禮盒，震驚了。

 

裡面竟然是一條廉價水鑽小項鏈和一隻粉色安全套！

 

我突然發現他所謂的風流倜儻，其實是流裡流氣。

 

一把將盒子扣他臉上，我扭頭就走。

 

本以為是自己交友不慎，及時絕交就完事了，沒想到這事從頭到尾都是陰謀。

 

9

 

「姐姐，你不是要嫁給我表哥的嗎？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我爸媽和何洛星爸媽見面的飯局上，東東突然衝進來，抱住我的胳膊哭喊出這句話。

 

長輩們臉上的笑立即消失了。

 

剛下飛機就趕過來的何洛星，更是皺起眉頭，探詢地看著我。

 

我甩開東東的手，「你表哥誰呀？我不認識！」

 

「妍妍你可不能當海王，我們家青揚對你一心一意，再說，你們倆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再跟別人談婚論嫁不合適吧？」

 

三嬸推門進來，尖著嗓子咯咯笑，把手機照片放給大家看。

 

是我和範青揚一起吃飯、走路，還有站在教學樓後面開禮品盒。

 

我立即解釋事情原由，可何洛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爸憤怒地對三嬸吼：「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你造謠誹謗，快向妍妍道歉！」

 

東東跑到何媽媽跟前，指著我說：「她跟我表哥睡覺了！我親眼看見的！我是小孩，不會說謊！」

 

何媽媽聽完，表情復雜地看向我。

 

我媽氣得衝過去揪住東東的耳朵，「小赤佬，胡說八道！誰教你這樣講的！」

 

「當事人現身說法，總算數了吧！」範青揚邪笑著走進來，伸手就想攬我，被我一把推開。

 

「妍妍，你怎麼穿上衣服就不認賬了呢？說好跟我結婚，怎麼又釣上這小白臉？他比我有錢是吧？」

 

我氣得一杯茶水潑過去，讓範青揚滾蛋，他卻嬉皮笑臉繼續說著不堪入耳的話。

 

我爸掏出手機，警告他們再不離開，就打電話報警了。

 

何洛星突然站起來，把包廂門打開，朝外問了一句：「還有沒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