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日，她沒穿工作服。

 

倒穿了一件定制吊帶長裙，脖子上是某奢侈品的高定項鏈。

 

這一整套下來，起碼也要大幾十萬。

 

況且，這些東西有錢也不一定能拿到手。

 

「江總，公司那邊臨時有重要的會議，需要你馬上去處理。」

 

說著，姜新雨有意無意露出手腕上並不搭配的佛珠。

 

「江太太戴著的，好像跟我是出自一個地方。」

 

她將「太太」兩個字咬的很重。

 

Advertisement

帶著意味不明的挑釁。

 

江遲砚眼神有些心虛。

 

語氣十分不自然的將話題轉移。

 

「念念，等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就回來。」

 

我平淡得看著姜新雨。

 

「是有些像。」

 

姜新雨一臉得意得湊過來。

 

阻擋在了江遲砚的前面。

 

直接將右手遞到我面前。

 

「不過，我看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你看這裡……」

 

姜新雨指了指其中一顆珠子。

 

上面隱隱有刻痕。

 

我上半身僵了僵。

 

是 J&J。

 

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縮寫。

 

姜新雨垂下眼，湊近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知道嗎？他說最喜歡我的身體了，柔軟細膩，靈動絲滑。」

 

「不像你，跟攤S魚一樣，了無生趣。」

 

「沈念，你說，他到底會怎麼選擇？」

 

姜新雨的話說完，眼底全是得意。

 

下一秒。

 

她猛然拉著我的手。

 

將我從輪椅上拽了下來。

 

抱著我一起從臺階Ṱûₓ上滾了下去。

 

「念念！」

 

江遲砚一腳踢開姜新雨。

 

將我牢牢抱了起來。

 

「你沒事吧？」

 

姜新雨眼裡含著眼淚。

 

「是她非要過來搶我的佛珠……」

 

「夠了！」

 

江遲砚皺著眉，聲音陰沉：「還不滾！」

 

說著，江遲砚緊張得抱著我進屋。

 

仔細為我查看傷勢。

 

「啊！我肚子好痛……」

 

門外，姜新雨一臉痛苦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江知砚臉色變得極快。

 

他忐忑不安得看著我。

 

「念念，我看你沒事。姜秘書好像……」

 

我藏起受傷的手臂。

 

打斷他的話。

 

「江遲砚，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江遲砚有些怔愣，有些心不在焉得應付我。

 

「乖，不管什麼日子，我都會永遠回來陪你的。」

 

「我去看看，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得看著他抱著姜新雨飛快得在我面前消失。

 

江遲砚，你錯了。

 

我不會再等你了。

 

我給哥哥打了個電話。

 

讓他來接我。

 

在等他的空隙，我讓保姆將我跟江遲砚所有的婚紗照，合影，以及這些年他送給我的所有禮物，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饒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哥哥，也多少猜出了一點。

 

「那後面如果他來找你呢？」

 

我抬手關上車門。

 

「就說我治療失敗，S了。」

 

7

 

接上周顯通後。

 

哥哥直接開著車，帶著我們上了高速，出了省。

 

途中。

 

我收到了姜新雨發過來的最新照片。

 

江遲砚攬著她的腰，陪著她過生日。

 

宴會上。

 

出現的人，都是江遲砚的親朋好友。

 

包括我那個婆婆。

 

每個人都為姜新雨送上祝福。

 

【沈念，我那些照片專門是發給你看的。】

 

【你早就看到了是不是？】

 

【阿砚說了，等孩子出生，他就跟你離婚。】

 

【到時候，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江太太！你永遠都搶不過我！】

 

我點開輸入框。

 

【隻要我一天不離婚，你就永遠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你那個孩子，也隻能是個受人唾棄的私生子。至於這江太太的名頭，我不稀罕，但給不給你，看我心情。】

 

點擊發送後。

 

我直接關機。

 

順手拔掉了手機卡，朝窗外扔了出去。

 

一路顛簸。

 

歷經十六個小時。

 

我們來到了邊境的一個小村子上。

 

後面的路，車子根本就不能往上開。

 

哥哥背著我。

 

跟在周顯通的後面。

 

繞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

 

才終於到了一個圍起來的山坳裡。

 

在我們踏進去的一瞬間。

 

四周零零散散得出現了一群老弱婦幼。

 

周顯通將哥哥攔在外面。

 

「三個月之後過來接她就可以。」

 

我朝哥哥點頭，示意他安心離開。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用我聽不懂的方言跟周顯通在溝通著什麼。

 

幾分鍾後。

 

周顯通不耐煩得將她趕走。

 

又叫了另外一個女人過來。

 

他指著那個女人對我說。

 

「這段時間，你就跟她住吧。」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女人叫周也清荷。

 

跟周顯通是一個族的。

 

他們的族上本來都是幾代御醫。

 

後來朝廷更變，突遭橫禍。

 

才選擇避世。

 

他們從來不接納外面的人。

 

我是第一個走進他們村子裡的人。

 

周也清荷得意得看著我的腿。

 

「你這個傷，在我們這其實壓根就不算傷。」

 

我心下一喜。

 

但這一年來的求醫過程讓我又有些質疑。

 

周也清荷不屑得呸了一聲。

 

「現在外面都是一些西醫，一點點小病小痛就叫人開刀做手術。」

 

「缺德得很。」

 

「姑娘，你放心，帶你回來的那個人是我們族裡醫術最厲害的了。」

 

「其實你這根本用不了三個月，扎針半個月就有效果了。而且，我們這的藥草，都是我們親手種的，外面現在根本就沒有的。」

 

我伸手揉搓著膝蓋。

 

整個人喜極而泣。

 

「那他為什麼跟我說要三個月？」

 

「那周老頭壞得很，他怕你病好了直接走人，不幫他找兒子了。所以才匡你在這留這麼久。」

 

我無聲笑了笑，並不生氣。

 

接下來的日子。

 

我每天跟著周也清荷，陪她曬藥，扎針，敷藥。

 

山野間，空氣清新。

 

積壓在我心中的鬱結，也瞬間疏散不少。

 

可江遲砚那邊就沒那麼痛快了。

 

 

 

8

 

在陪著姜新雨參加完生日宴後。

 

江遲砚又帶著她在宴會的二樓大戰了幾回合。

 

直到晚上十二點。

 

他才戀戀不舍得開車回家。

 

「念念？」

 

江遲砚開門習慣性叫我的名字。

 

往常，不管他多晚回家。

 

我都會在客廳上等他回來。

 

可今天晚上。

 

整個客廳黑漆漆的。

 

「啪！」

 

江遲砚伸手打開開關。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

 

江遲砚沒來由得一陣心慌。

 

沙發上根本就沒有我的影子。

 

「念念！」

 

「對不起，我回來遲了。你出來好不好？」

 

江遲砚踉跄得翻遍了每一個房間。

 

卻再也沒有找到我。

 

他慌了，跑到主臥打開了衣櫃Ţŭ̀₊門。

 

裡面，我的衣物整整齊齊得，還跟往常一樣掛在那裡。

 

我平時的護膚品。

 

喜歡的茶杯。

 

愛看的書。

 

都還在原來的地方。

 

江遲砚松口氣。

 

掏出手機，給我發了微信。

 

【念念，你去哪了？我過來接你？】

 

發完消息。

 

江遲砚整個人放松得坐進沙發裡。

 

可過去了一分鍾。

 

手機界面還沒有我的回復過來。

 

以往，他的消息，我基本都是秒回的。

 

江遲砚徹底變了臉色。

 

他不受控制得一遍遍撥打我的號碼。

 

可卻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到最後。

 

他一次又一次得刷新微信界面。

 

可依舊還是沒有新的消息。

 

猛然，他視線落在陽臺上。

 

一個不合時宜的巨大鐵盆裡。

 

遺留了婚紗照的一個邊框角。

 

還有裡面沒有燒幹淨的佛珠。

 

「誰！誰讓你們燒了這個的！」

 

江遲砚暴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別墅。

 

他瘋狂得開始搜尋起其他的照片。

 

可是，不管是牆壁上，還是平時裝相冊的展示櫃上。

 

都沒有了。

 

除了他的腦海裡。

 

我就像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一樣。

 

一點很久都沒有。

 

「是太太讓我們拿出來的！」

 

保姆戰戰兢兢，不明所以得解釋著。

 

「她說，要趁著結婚紀念日，重新跟你拍個新的。」

 

結婚紀念日。

 

江遲砚猛然想起白天我說的話。

 

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

 

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慌亂得打開手機。

 

開始給我發語音。

 

「念念，對不起。」

 

「我錯了，我不應該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了。」

 

「你原諒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江遲砚就這樣坐在地上。

 

不停得給我微信發著消息。

 

懺悔，服軟。

 

甚至自扇耳光。

 

直到手機Ṭų₀沒電。

 

都沒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9

 

第二天清晨。

 

一夜未睡的江遲砚，木訥得起身。

 

直接開車去了哥哥家。

 

「沈之行！你給我出來！」

 

「是不是你把念念藏起來了！」

 

他用力拍打著大門。

 

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把斧頭開始砍。

 

厚重的門根本經不起他這般摧殘。

 

很快就被他開了一道口子。

 

他不顧尖刺的țų₋木屑，直接整個人鑽了進去。

 

可他找遍了每一個房間。

 

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聞訊而來的姜新雨，撥開人群。

 

看著一臉瘋癲的江遲砚。

 

有些忐忑得走上前。

 

「阿砚，她走了。我還在這裡啊。」

 

姜新雨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咱們的孩子，也在等著你啊。」

 

「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江遲砚像是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什麼。

 

隻在她出現的瞬間。

 

不停得將她上下翻找。

 

最後掏出了她的手機。

 

「念念肯定是生我的氣，才把我拉黑了。」

 

「我用你的手機打，她就會理我了。」

 

姜新雨根本來不及阻止。

 

江遲砚就已經將電話撥了出去。

 

沒人接後。

 

他直接點開微信。

 

想給我發消息。

 

眼睛卻落在了她的朋友圈上。

 

那些無數個日夜犯下的禁忌。

 

以各種汙穢的照片展露了出來。

 

江遲砚顫抖得打開小人。

 

上面明確得顯示，隻對沈念一人可見。

 

消息列表裡。

 

那些挑釁得意的話，猶如一根根刺戳痛了他的雙眼。

 

每上滑一次，江遲砚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直到最後，他雙眼猩紅。

 

姜新雨驚恐得連連後退。

 

「阿砚，我隻是想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你說過的，你會永遠對我好的。」

 

 

 

10

 

江遲砚眼睛紅的幾乎要滲出血來。

 

周身的氣勢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是你！」

 

「是你逼走了念念！」

 

他聲音冷厲。

 

一步步逼退姜新雨。

 

直到最後，伸手掐著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