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吃了點水果零食。

王冕被他媽拉到廚房一起洗碗。

 

「王冕，不是媽和你說，找媳婦要找勤快的，你看你這個......」

 

「媽，你少說兩句，婷婷都被你說走了，現在你又想怎麼樣？」

 

這話一說完，整個廚房就傳來一陣哀號。

 

「就為了個女人，你就這麼對你媽？你有沒有想過我生你多不容易？」

 

「婷婷是看不上咱家的條件走的，關我什麼事？而且婷婷看不上，現在這個就能看上？這個看著更像個享福的。」

 

我在外面冷笑，我當然是個享福的。

 

我條件好，我有福不享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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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拿捏她，以後你們結了婚你也是孫子。」

 

「要我說，你怎麼不能讓她先懷孕呢？」

 

等他們從廚房出來了。

 

兩個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坐在我旁邊的王冕爸爸卻有點尷尬，冷不丁說：「晚上親戚們都來了，回頭弄一桌大菜。今晚也是年夜飯呢。」

 

王冕媽這會想到我了：「唐如，你會不會做飯啊？」

 

我很坦然：「會啊。王冕都說很喜歡我做飯的。」

 

王冕媽媽一聽這個眼前一亮：「你這麼會做飯要不露一手？晚上來一堆親戚，正好讓別人看看，我們王冕找了個好女朋友。」

 

王冕一聽就想為我說話：「媽......」

 

我卻阻攔他，直接應下。

 

「沒問題，我做飯，我正好也喜歡做飯。」

 

6

 

客人陸陸續續地來。

 

王冕媽因為我大方答應做菜，還說要幫我收拾配菜。

 

「我做飯缺點調味，我再買兩個菜。我出個門。」

 

王冕媽這時候還忙著叫我：「你早點回來，這麼多東西還沒收拾呢。」

 

王冕想要陪我出門，卻被我阻止了：「你陪你親戚玩吧，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好在小區門口的超市還沒有關門。

 

等我回去，王冕媽早就坐在沙發上和別人嘮嗑，廚房裡一個人也沒有。

 

說是幫忙的，結果她估計做個樣子就出來了。

 

看我手上拎了一堆東西，王冕媽就說：「我兒子女朋友漂亮吧？還會做飯，我都說了不要了，她非說要露一手，說是我們王冕就喜歡吃她做的飯。」

 

別人恭維著我是個好姑娘。

 

估計背地裡都在罵我是個傻子。

 

我笑吟吟沒有揭穿她，還順著她說話：「就是，王冕愛吃我就愛給他做。大家都是王冕的親戚，那大家都嘗嘗我的手藝。」

 

這麼一大桌菜我平時可沒做過，事實上和王冕在一起，都是王冕下廚多。

 

我偶爾制造驚喜下廚一兩次，他都會大大地誇我。

 

王冕見到這麼一大桌的菜讓我一個人弄，立刻說：「我和你一起吧。」

 

王冕媽心疼兒子，立刻說：「王冕你幹嘛呢，她那麼厲害一個人就夠了。你叔叔嬸嬸大伯都在呢，你趕緊招待客人。」

 

王冕這會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歉疚。

 

但是他明顯動搖了，一臉討好看我。

 

「你就Ṫů¹陪親戚吧，難得回來。」

 

我一個人到廚房，把袋子裡的各種食材和各種辣椒調味料都擺了出來。

 

既然來了，既然要吃飯，我自然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好好的年三十，我自然要吃我愛吃的。

 

等我把配菜備好，外面還很和諧嬉嬉笑笑。

 

有些埋汰話他們說的時候也不避我，我聽著也無所謂。

 

沒多久，外面開始察覺出來不對。

 

就是抽油煙機，都沒遮住這些辣椒的嗆味。

 

外面各種大喊：「什麼味啊，這麼嗆，要S了。」

 

伴隨著各種咳嗽聲，我端了兩盤菜出來。

 

「哎喲，這什麼唐如啊，你這做的什麼啊？」

 

「香辣毛血旺、幹煸肥腸、辣子雞......」我笑著說，「我四川人，這可都是拿手菜，你們記得嘗嘗。」

 

我可不照顧什麼廣州辣，我是按著爆辣來做的，就連我這個本地人吃起來都要多喝兩杯水。

 

現在廚房門一打開，整個屋子裡彌漫著嗆味。

 

好多人直接眼淚都嗆出來了。

 

「你怎麼回事啊唐如？」王冕媽立刻叫囂了起來。

 

「阿姨你不是讓我做拿手的菜嗎？這些都是我的拿手菜啊。」

 

「唐如啊，我們這是廣州，又不是你們那四川人。我們吃不了辣。」

 

「不辣的菜當然有了，鍋裡正燉著呢。」

 

我自然準備了不辣的菜。

 

等到鍋裡的排骨燉好，我還有事要幹呢。

 

我轉身就回了廚房。

 

在大家的埋怨聲中，我把燉好的排骨上的肉剔了下來，專門裝到了一個黑色袋子裡。

 

菜陸續做。

 

唯一不辣的菜就是一個炒蔬菜。

 

還有一個排骨湯。

 

排骨湯我是蓋著砂鍋蓋子端上桌的。

 

在大家的期待中。

 

裡面是一鍋排骨骨頭燉蘿卜湯。

 

立刻有人大喊：「怎麼回事，這麼惡心人呢？」

 

我裝作無辜：「啊？你們這裡不是都喜歡吃這個？阿姨說大家都這麼吃，還專門給我做了兩頓。說是你們這排骨湯就是要啃過的骨頭熬湯喝補鈣。肉我啃得牙都酸了，啃完了我也洗了好幾遍呢。」

 

7

 

我明顯感覺到在場的人有人都反胃了。

 

可我還是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

 

累了一天了，再不吃點哪行？

 

再說了都是我自己愛吃的菜，真是不虧待自己。

 

別人看我吃得香，立刻抱怨：「你怎麼還吃得下，你弄這些吃的就是故意的吧？就不想我們吃？」

 

我還在下筷子。

 

「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沒禮貌？阿姨說了這叫作沒教養，我辛辛苦苦做了你們就應該吃。」

 

「你們這點就不如王冕好。昨天阿姨垃圾桶裡撿出來的菜王冕也吃得挺香的。」

 

這話一出，現場各種鄙視的目光。

 

王冕媽一下子支支吾吾怎麼說都不好。

 

「吃啊，大年三十的，不是團圓飯嗎？」

 

要不是機票動車票這兩天的都空了，我今晚就得跑路。

 

有的人還真坐下了。

 

結果吃了一口就被辣得直灌飲料。

 

要不就是咳嗽咳得臉都紅了，眼淚鼻涕一起出來。

 

無論旁邊有多少抱怨，各種陰陽，我全當聽不懂。

 

我都可以穩坐泰山，先把自己的肚子解決了再說。

 

我自己吃飽了，還淡定地裝湯喝。

 

搞得在場的眾人更惡心了。

 

我吃飽了之後就裝模作樣，拿著廚房的袋子：「我出去扔個垃圾，你們繼續吃。」

 

沒走多遠我就看到了流浪狗。

 

這些肉都很清淡，還沒放鹽的時候我就剔下來了。

 

現在我蹲在路邊喂狗：「對不住了，今晚沒骨頭，就剩些肉了。」

 

王冕追了出來。

 

「唐如，我知道你辛苦了。」

 

我沒理他隻是忙著喂狗。

 

「唐如，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站起身，變了笑臉對著他：「哪能啊，你看這小狗這麼可憐。」

 

我看他還愣著，隻能催促：「走啊，別讓大家等久了。」

 

我回去的時候，桌上人手一碗清水，在那忙著給菜過水。

 

今晚煮的飯我還是用前一天剩的飯摻進去的。

 

那味也不知道是幾天前的。

 

別人吃不進去逮著我又抱怨：「你這飯怎麼回事，放啥了這麼臭？」

 

「阿姨讓我把前天剩的飯倒進去的，說家裡都是勤儉節約的，這哪能浪費。我就這兩天的飯一起煮了個新的。」

 

聽說這一夜，一堆人腸胃不適應，跑了好多次廁所。

 

在年夜飯這個問題上沒拿捏住我。

 

王冕媽又開始動心思了：「唐如，聽說你家有個別墅空著呢？」

 

「是啊阿姨，怎麼了？這別墅也是我爸一個親戚無後過世就轉給他的。」

 

我可不想暴露我家的財力，特別是我說的也的確是真話。

 

「聽說在玉山區是吧？」她這會頂著腫了的香腸嘴，「不是我說，你那別墅空著也是空著，要不借給王冕表姐家住一住吧？她家孩子要上學了。」

 

我看了一眼在旁邊不吭聲的王冕。

 

這人自從回來了之後，就變得和我認識的王冕不一樣了。

 

那個貼心溫柔的王冕一下子撕開了面目。

 

「好啊。」我回答，「什麼時候住，住多久？」

 

「回頭小學開學就住，反正你空著也是空著，就讓他們住著吧。而且離得近，聽說你學校不錯，你幫著輔導輔導作業？」

 

「行吧，那租金怎麼算？家教費怎麼算？」

 

8

 

我當眾下了王冕媽的面子，這次連王冕也懶得編了，直接對著我發脾氣。

 

「這是在我家，你就不能給我媽一點面子？」

 

好家伙，拿我的房子去充面子。

 

還要我給面子。

 

「別墅我們家是不住，但是我已經找好了租客，人家一個月給我一萬多，還是因為租了整年打了折。都是親戚，表姐給我一萬就行。至於家教費，我們按現在外面的正常價收就行了。」

 

我這話下來，王冕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想借就不想借，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這可是王冕表姐，都是近親。貪圖那點便宜，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懂親情的重要性。」

 

我也沒多說話。

 

就指著表姐手上的碗。

 

「這碗倒是眼熟，阿姨，昨個你不還拿來喂狗的？」

 

9

 

一下子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現在輪不到我抱怨。

 

各個親戚都抱怨上了。

 

表姐直接嚇得跑去衛生間吐。

 

結果還沒吐兩口又在裡面罵起來。

 

「啊......這誰的內褲啊？這麼缺德？怎麼掛人頭頂上啊。」

 

好了，這下大家終於也看到了。

 

昨天去衛生間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我特意一點沒吱聲，自己廁所都沒敢上就出來了。

 

這褲衩子掛在洗臉池上方櫃子上的牙刷上，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一弄，吃飯的氣氛更沒了。

 

親戚們紛紛抱怨都走了，留了一大桌的菜。

 

反正菜錢還真基本不是我花的。

 

這時候我也站起來：「哎喲，大家都走了，這年三十也算是過完了。我也走了。」

 

王冕這時候也是生氣了，他直接說：「你想去哪，今晚我可沒訂酒店。」

 

難怪今天一早，他就讓我退了房，說是酒店不好，換一家更好的。

 

可我今天一進門，就看見房門開著。

 

婆婆就躺在為我們準備好的房間裡，腳直接擱在枕頭上晃蕩。

 

我想了想，反正行李箱裡都是些衣服護膚品，就是不要也沒事。

 

「大年三十的，你跑哪裡去？大街上待著嗎？」

 

「怎麼，我還得什麼都靠你了嗎？王冕，你是不是太自大了？」

 

「這是村子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王冕一屁股坐下來Ṭŭ̀⁰，「唐如，之前我都寵著你，可是你這次也太不像話了。在我家大過年的，我媽多丟人，現在還在哭。」

 

的確王冕的媽媽現在在外面委屈地哭了。

 

「你媽哭又不是我媽。你媽生活過得不好，應該找你的爸爸。至於現在這個場面，也分明是你媽媽自己造成的。ţŭₙ我不過是個客人，你找我有什麼用？」

 

「客人？」王冕這下子又急了，「我們是要結婚的。你這個樣子，讓我媽怎麼可能同意我們的婚事？」

 

我還沒諷刺他，我的手機卻響了。

 

我看到電話號碼立刻開心了：「我點了外賣，要不要一起去吃？」

 

「這時候你還想著吃外賣？」

 

我沒理他，直接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