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寶寶，我來救你了，我們走吧！」

 

38

 

我和少闕早就計劃好了這次營救。

 

不過太淵會這麼配合，我是沒想到的。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但很快回過神來。

 

炸開結界的動靜不小，劍宗很快就會來查探原因，沒有時間留給我想東想西了。

 

少闕抄過我的膝彎，抱起我就飛了出去。

 

別說，這人雖然聊天時有點變態，但人竟然意外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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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少闕，我一個人肯定逃不出劍宗。

 

「等我回到合歡宗，一定讓慕琅玕好好謝謝你，你想要錢還是法寶都盡管開口，慕琅玕可有錢了。」

 

少闕聞言笑彎了眼。

 

他說：「寶寶，你好可愛啊，我怎麼可能送你去合歡宗呢？」

 

我：「？」

 

我品出不對勁：「那你要送我去哪？」

 

「當然是魔界啦，而且不是送，」少闕搖了搖食指，一本正經地糾正我，「是你和我，我們一起回魔界。」

 

我冷靜發問：「要是我不想去呢？」

 

少闕害羞道：「你答應當然最好啦，不答應的話，我就隻能把你綁回去了。」

 

那你和太淵有什麼區別？！

 

之前就不要裝作正義人一樣，理直氣壯地怒斥太淵啊！

 

我算是明白什麼叫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了。

 

但他可不是太淵。

 

我還記得上次在書鋪，我和少闕交手能五五開。

 

見此時已經離劍宗十萬八千裡，我當場翻臉，偷襲了少闕。

 

他想綁我，也得有能綁我的本事吧。

 

……

 

他可太有本事了。

 

被少闕定在原地後，我又氣又不解：

 

「你偷偷嗑藥了？」

 

他上次不是還和我旗鼓相當嗎？！

 

「嗯嗯，知道寶寶靈力多，我上次回去後，就往現在這副身體裡注入了更多的魔力。」

 

「畢竟如果夠強的話，上次我就能把寶寶帶回去了，這些天又何必急得像條餓狗。」

 

少闕在我耳根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當然，現在也沒差。」

 

他把我變成了巴掌大小的小貓，捧到嘴邊就是一頓舔弄。

 

直到把我渾身的毛都舔得湿噠噠的，少闕才戀戀不舍地，將我放進了一個粉色的納靈袋內。

 

「裡面已經布置好了，寶寶就先在裡面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們就到家啦。」

 

他笑著，封上了袋口。

 

39

 

重見天日時，我已經到了魔界。

 

對少闕，即便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我卻沒有那種對太淵的畏懼。

 

從離開納靈袋開始，我的罵聲就沒停下來過。

 

打不過他，我還不能膈應他嗎？

 

結果少闕一聲不吭地聽著我的惡言惡語，後面甚至逐漸低下頭，身體止不住發顫。

 

我罵聲一頓。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他不會被罵哭了吧？

 

「嗯？寶寶怎麼不繼續了，」他疑惑抬頭，露出了眼角眉梢的緋色春意，「我就快登頂了，寶寶你再罵我兩句好不好？」

 

我：「……」

 

我錯了，我不該罵太淵是變態的。

 

真正的變態顯然另有其人。

 

老實閉嘴，不敢罵了。

 

我怕給他爽到。

 

見我不出聲，少闕想了一下，又湊過來聞我。

 

我下意識一腳飛出，想把他蹬開。

 

少闕不閃不避地挨了這一腳，而後順著力道後仰坐到地上，腰腹一抖，下擺便湿了一大塊。

 

「哈啊，寶寶……」

 

他仰頭喘著粗氣，含笑看著我。

 

屬於少年郎意氣風發的臉上，那對眼睛卻仿佛來自沼澤深處。

 

像某種泥濘潮湿，是讓人沾到就再也甩不開的東西。

 

40

 

正常人是沒辦法和變態抗衡的。

 

發現無論是打是罵都能讓他爽到後，我放棄了抵抗，開始無視少闕。

 

少闕面上難掩失望，但發現我是真的不樂意搭理他後，他也沒有故意折騰我。

 

「寶寶應該是累了，」他自說自話，「等休息夠了就好了吧。」

 

於是我被強制送去住處休息。

 

本以為在陌生環境，我起碼會有點警惕心。

 

但或許是連日的緊張，早就讓我身心俱疲，倒在床上沒多久，我就真的酣然入睡。

 

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

 

舒服到我半夜三更聽見奇怪的急喘聲時，竟然沒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片刻後，我清醒了一點。

 

冷汗瞬間就爬滿了我的後背。

 

這屋子裡就我一個人，哪來的喘氣聲？！

 

那聲音近在咫尺，仿佛就貼在我耳邊，可床上就我一個人啊……

 

我睡覺時面朝外，後背是一堵牆。

 

這很難不讓人想起牆裡砌屍，午夜鬼魂索命的故事。

 

我咬牙忍住尖叫的衝動，悄然下床就想逃跑。

 

結果左腳剛落地，床底突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用力握緊了我的腳踝！

 

「啊——！」

 

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嚇得驚叫出聲。

 

然而就在我叫出聲的同時，一張熟悉的臉也從床底探了出來。

 

少闕握著我的腳，如獲至寶地摁在自己胸前碾磨：

 

「寶寶，我嚇到你了嗎？對不起，我下次會小聲點的，你繼續睡吧。」

 

我：「……」

 

恐懼凝滯，而後轉化為更勝的怒意。

 

變態到這種程度就過分了吧！

 

我一把扯住少闕的馬尾辮，把他從我床底拖了出來：

 

「你給我滾出去，有病就去吃藥，別在我這發癲。」

 

夜晚讓人的情緒無所遁藏，我終於是忍無可忍：

 

「還有，麻煩你不要對著我發Q了，我不喜歡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少闕愣住了。

 

夜色中，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寶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說完，他不顧還翹著的某處，轉頭就跑了。

 

我將信將疑，他真明白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

 

「寶寶，該起床啦。」

 

一個眉眼和少闕八分相似的邪肆青年，正坐在我床榻邊，用眼神一遍遍舔過我的臉。

 

見我睜眼，他笑著站起身，向我展示自己的新身體。

 

「寶寶，現在你喜歡我了嗎？」

 

我：「……」

 

我：「？？？」

 

41

 

人顯然不能一夜長大。

 

但魔主可以。

 

不是勞哥你，你真是魔界老大啊？

 

那怪不得魔界這幾年幹不過修仙界了。

 

「之前的身體隻是我造出的載體之一，既然寶寶不喜歡，那就換一個好了。」

 

魔主沒有真實的軀體，行走人間隻能將意識附在傀儡上。

 

但這反而讓他從中得到了樂趣。

 

這些年少闕不斷捏造著不同的軀殼和身份，以此代入不同的人生。

 

當他進入不同的軀殼中時，也不知是為了符合扮演的身份還是別的什麼，他連性格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比如，比起之前的少年少闕，現在的青年明顯少了幾分羞澀。

 

變態得更加理直氣壯了呢。

 

「寶寶應該聽過畫皮鬼的故事，雖然不是那種低級可笑的把戲，但意思大差不差。」

 

他抬起我的手放到他側臉，又蹭又聞：

 

「我可以變成任何寶寶喜歡的樣子，這對我來說就和換衣服一樣簡單……當然，為了寶寶，往後永遠隻穿一件衣服我也是願意的。」

 

媽耶，有被震撼到。

 

見我傻在原地，甚至忘了抽回手再給他一巴掌，少闕眯眼，又添了一把火。

 

「悲天憫人的聖僧，浪蕩的風流公子，高冷仙長……寶寶喜歡的樣子我都能有。」

 

我嘞個一節更比六節強。

 

我陷入沉思。

 

怎麼聽起來……好像還真的不錯呢？

 

誠然他也許是個變態，但有太淵「珠玉在前」，他的行為也沒那麼令人難以接受。

 

而且，看少闕這樣子。

 

有錢、大方。

 

重點是，一看就知道腦子不好。

 

這不完美冤大頭嗎？

 

老護法，我找到版本答案了！

 

42

 

看在他是個合格冤大頭的份上，我寬容了很多，勉為其難地忍受了他某些痴漢行為。

 

結果少闕打蛇順杆兒爬，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得寸進尺。

 

他現在已經不滿足於躺在我床底下聞味了。

 

我現在時不時就會被他舔醒，感覺快要被舔出風湿了。

 

「你就不能……哈欠……白天搞這套嗎，你不困嗎？」

 

我睡得迷迷瞪瞪，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少闕卻精神十足地趴在我身上，像條不知疲倦的狗。

 

「我想讓寶寶的身體，無時無刻不沾染著我的味道……哈啊……嗯……寶寶你好香……」

 

託他的福，我現在化形已經徹底穩定了。

 

畢竟一旦我變回原形，身上的毛就會被舔得一绺一绺的。

 

讓虎暴躁。

 

「還不夠，這樣還不夠……」咕嘰咕嘰的水聲中，少闕的聲音莫名顯得陰冷，「怎麼才能讓寶寶真正屬於我呢？」

 

「一天為什麼隻有十二個時辰，為什麼我不能無時無刻陪在寶寶身邊……為什麼，會世上不能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斜眼看他：「咋的，你要黑化啊？那你趕緊從我床上滾下去。我不和黑化哥玩，可能是和我的家教有關系吧。」

 

少闕表情立刻一變，眉眼耷拉著湊到我枕邊哼唧：

 

「我錯了寶寶，我就隨口一說。」

 

「我隻是想讓你徹徹底底屬於我，或者我屬於你也好，要怎麼做才能……」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寶寶，」他激動異常，連手指都在發抖，「我們成婚吧！」

 

他語氣歡快，眉眼間卻無比陰鸷：

 

「就像那天我去接你時那樣，為我再穿一次嫁衣好不好？」

 

「等你穿上屬於我們的嫁衣，我再一件件幫你脫掉；那時太淵留下的印記，就徹底消失了對不對？」

 

有沒有可能慕家那對是假兄弟，他和太淵才是真正的雙生子呢？

 

這麼喜歡成親，不如他和太淵成親算了。

 

我剛要拒絕，然而少闕很是了解我。

 

他袖子一揮，滿地的金銀財寶靈石法器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

 

「寶寶，這些是聘禮的一小部分，」他將儲物袋吊在我眼前，「隻要你點下頭，這些就都是寶寶的了。」

 

好狡詐的魔頭。

 

當初他就是這麼騙我收下信引的，同樣的招數，他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嗎？！

 

我心想，我才不是那種為了錢財沒有底線的老虎。

 

可等我回過神時。

 

好奇怪哦，那些亮瞎眼的寶貝怎麼就被我收入囊中了呢？

 

少闕渾身戰慄，喜不自禁地摩挲著我的臉：

 

「寶寶，寶寶，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

 

「我們會成為彼此最親密的人，我會融入你的身體，與你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