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嬌嬌怎麼了……」她皺眉。

 

我努力了一下，她把我放到了桌子上。

 

好機會。

 

我衝過去對著那個宮女：「嗷！嗷！嗷！」

 

夾子音沒夾住，暴露原聲了……

 

不過我也顧不上了！

 

我一邊衝那個宮女叫，一邊伸出爪子指著那碗雞肉粥。

 

「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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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還是不懂，我就在桌子上來回跑，一邊盡我最大的努力比畫。

 

指宮女，指粥，再用爪子指我的頭！

 

好在是那宮女不中用啊，我伸爪子指頭的時候，她腿一軟，跪下了。

 

13

 

事後女皇陛下為了獎勵我，命人給我打造了一個金馬桶。

 

帶金臺階的那種。

 

錢從太子府出。

 

因為這個宮女是太子府送進宮的，據說是個懂藥膳的高手。

 

此外，伺候我的宮女太監，對我的稱呼，從「嬌嬌」，變成了「嬌嬌殿下」。

 

14

 

光是這樣不夠。

 

我聽說跟我一窩的那兩個猞猁已經開始接受捕獵訓練了。

 

女皇陛下抱著我開了個玩笑：「嬌嬌，天天在後宮無不無聊？朕帶你去打鳥吧？」

 

給我嚇的！

 

那苦我能吃？

 

從此我苦練夾子音、扭扭舞更賣力了。

 

不誇張地說，我走到哪兒，宮女們都是歡呼一片。

 

控制不住的那種，女皇也不會阻止她們。

 

不過女皇自己不會這麼繃不住，她通常就是笑眯眯地看著我跳扭扭舞。

 

15

 

我的地位穩固了，不用打獵了。

 

就開始想竹竹了。

 

哎，姐妹，也不知道你行不行啊？

 

結果想啥來啥，小老二進宮了。

 

那天我正趴在女皇陛下給我準備的小玉臺上曬太陽，一睜開眼，就和小老二大眼瞪小眼。

 

該說不說，小老二長得挺可的，畢竟他媽的基因擺在那，而他爹也是千挑萬選送進宮的皇夫。

 

眼下小老二才十九，個頭高、肩寬腿長，一雙鳳眼，臉還有點奶氣，好像比太子和他三弟都可愛點。

 

他看了我半天，然後……

 

「小水？」

 

我：「？？？」

 

啊！竹姐，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啊！

 

小老二滿臉困惑，分外艱難地又開了口：

 

「王妃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挺好，勿念，886。」

 

懂了！最後那個「886」是在提醒我這是她的原話。

 

不錯啊竹姐，傳話還帶防偽的呢！

 

我快活地衝小老二「咪」了一聲。

 

小老二被雷得不行，滿臉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然後飄飄然地走了。

 

有了這句話，我踏實了不少。

 

但也就踏實了不到三分鍾。

 

16

 

小老二和女皇陛下吵起來了！

 

大概意思是說，太子進獻的宮女，本來就是通藥膳的，敢行刺女皇陛下，就這樣算了？

 

「您甚至隻罰了他一個馬桶！」

 

女皇看著他：「你鬧夠了沒有？」

 

小老二當然沒鬧夠。

 

他敢衝女皇咆哮：「母皇，難道隻有大哥是您親生的嗎？難道兒臣和三弟就不是您的孩兒嗎？！」

 

我被嚇瘋了啊！

 

他都當了十九年兒子了怎麼還不懂，在女皇陛下這裡，會鬧的孩子不但沒奶吃，還會挨打！

 

女皇陛下果然沉下了臉。

 

「你大哥是太子，便是君，你是臣！上次也是因為這個你才被禁足，這才剛出來，是又忘了嗎？！」

 

小老二挺堅持：「兒臣請求徹查太子謀逆案。」

 

好家伙，女皇陛下直接賞了他一個大逼兜。

 

然後讓他回去繼續禁足。

 

17

 

竹竹又進宮請罪了。

 

這回女皇陛下在清心閣議事，她自己在廊下等候。

 

看來陛下是想晾一晾她了。

 

我屁顛屁顛跑過去：「竹竹。」

 

哎喲，整瘦了一圈，小臉蒼白，這小憔悴的樣子可把我給心疼壞了。

 

她不是穿過來當王妃的嗎，怎麼混得比我這個猞猁還苦？

 

竹竹伸手 rua 了 rua 我的背毛：「你還真是養胖了不少。」

 

我一屁股坐在她身邊：「你沒被小老二連累吧？」

 

竹竹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才敢嘆氣。

 

「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偏心也偏得太過了點，其實我能理解他。這當父母的擱我們那，這麼 PUA 孩子，得讓人罵S。」

 

嗯？好像也是。

 

女皇陛下寵愛長子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太子也有點唯我獨尊，挺討厭的。

 

而且她對其他兩個兒子，是真的「打壓」。

 

要以我們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呢，這樣肯定不對。

 

不說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能這麼區別對待吧？

 

和王年紀雖然小，但已經躺平了。

 

隻有小老二，經常憤懑。

 

竹竹嘆氣：「他不過就是在渴望一點母愛而已啊。」

 

我有點警覺：「竹竹，這是他們家的事情，跟咱可沒關系。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可憐男人倒霉一輩子。」

 

竹竹的嘴角抽了抽。

 

18

 

竹竹得了召喚去面見陛下。

 

她的表現很克制也很理智，低聲下氣地代小老二告了罪。

 

「此事殿下也是受人挑撥，關心母皇。」

 

她果斷地把雍王府裡那些每天在雍王耳邊胡言亂語的幕僚供了出來。

 

我有點搞不清她的套路。

 

陛下仿佛洞悉一切那般，看著她：「你是要投靠朕？」

 

竹竹道：「陛下是我們的母親，兒臣是向著娘親。」

 

這話很好！

 

畢竟是女皇啊，小老二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我抬起頭，發現女皇陛下看著竹竹，眼神很復雜。

 

「你很好，有你是我家的福氣。」

 

她吩咐處置了小老二的幕僚，並解了小老二的禁足。

 

還賞了竹竹一斛珍珠。

 

竹竹看起來有些驚訝。

 

19

 

事後我跟著竹竹，陛下也沒阻止她抱我。

 

她出了一頭虛汗：「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啊？好像早就知道小老二的幕僚不靠譜的樣子。」

 

「君心似海，你別亂揣測。不過你什麼意思？」

 

竹竹道：「小老二這樣，我日子也不好過啊。我就是想著，如果他們母子關系能緩和一下就好了。」

 

我瞪她：「你不是進宮來看我的？」

 

竹竹「嘖」了一聲：「你現在出恭都用金馬桶了，親。」

 

行吧，那馬桶設計得挺好。

 

我又有點擔心：「你把小老二的幕僚賣了，沒事吧？」

 

竹竹滿不在乎。

 

「沒事兒，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20

 

我聽著竹竹的口氣不對。

 

什麼叫「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我忍不住問：「竹竹，你不會和小老二搞對象了吧？」

 

竹竹說那不能夠。

 

她問我：「你看我像傻子嗎？」

 

我看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皇陛下看她估計挺像傻子的。

 

沒錯，她蹲在地上跟猞猁聊天的畫面被女皇陛下瞧見了。

 

竹竹嚇蒙了，站起來，舌頭都沒捋直。

 

「陛、陛、母後……皇？」

 

女皇陛下對幾個兒子很嚴厲，不過對兒媳婦倒是不會太計較。

 

她道：「回去吧。」

 

竹竹頓時如蒙大赦，一溜煙地就跑了。

 

21

 

女皇陛下一把把我拎起來放懷裡撸。

 

挺順手的。

 

我……也習慣了。

 

正想在她懷裡找個舒服點的姿勢趴著。

 

就聽見她跟她最親信的女官說：「去查一查，雍王妃的母家最近有什麼動向。」

 

我心裡頭一個激靈。

 

然後又想著，竹姐估計和原雍王妃的母家還不熟呢……

 

應該，查不到她頭上吧？

 

正想著，女皇陛下突然又對宮女說：「嬌嬌洗過屁股了嗎？」

 

我：「……」

 

宮女忙道：「回陛下的話，嬌嬌殿下，不讓洗……」

 

女皇低頭教訓我：「你啊你，自己不會舔，又不讓人家洗，也太不聽話了。」

 

我隻想說我自己會蹭幹淨的啊喂！

 

況且我是人啊，怎麼能自己舔！或者讓別人洗！

 

隻能怪我過分散發我的魅力了。

 

真的。

 

那宮女說起我洗澡不讓洗屁股的事情甚至津津有味，而女皇陛下竟然也不阻止！

 

然後我喜提女皇陛下每天親自給我洗屁股的榮譽。

 

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幸好這是一位女皇……

 

22

 

女皇陛下讓人去查過竹竹，我這顆心就一直懸著。

 

直到了胡遙來回稟了，說竹竹這陣子未與母家有什麼來往。

 

倒是小老二自己，和嶽家通過幾次信。

 

女皇陛下聽了消息，冷冷一笑。

 

把雍王妃的爹直接遷到邊關去喝風。

 

如此，等於小老二的幕僚被廢了，能幫得上忙的嶽家也遠了。

 

女皇陛下又讓人去盯住雍王府。

 

胡遙回來稟報：「雍王殿下鬱鬱寡歡，倒是王妃常常陪伴在側。」

 

女皇聽了隻是道：「夫妻和睦也是好事。」

 

夫妻和不和睦我是不知道。

 

重點是小老二這多方助力被斬，尤其是竹竹的便宜娘家摘出去了。

 

他也沒那個資本天天跟太子吵架當顯眼包了。

 

我也是松了口氣。

 

23

 

在我艱難地適應了猞猁生活的時候，我一歲……

 

不是，這隻猞猁一歲了。

 

終於等到見我竹姐的機會，因為女皇陛下為我準備了一個壽宴。

 

到了這會兒，女皇寵愛我這隻猞猁已經人盡皆知。

 

雖說她表現得挺克制的……

 

我過個生日而已，女皇還搞了個小家宴，邀請了她三個兒子和兒媳婦，還有幾個親信的大臣。

 

就這麼說吧，整個皇朝最尊貴以及官最大的幾個人都來祝我生日快樂了！

 

我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被所有人給 rua 了一個遍，感覺 rua 掉了不少毛。

 

再一個，我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多彩虹屁……

 

高冷的太子妃說：「嬌嬌的毛真好，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被照顧得十分精心呢。」

 

比較膽小的和王妃也說：「嬌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猞猁，有皇族氣質。」

 

大臣 A：「眉宇之間，依稀有陛下的風採。」

 

大臣 B：「就連耳朵上的兩撮毛，都霸氣側漏。」

 

大臣 C：「我從未見過腿如此短的猞猁，如今看來，是因為它天生就得要人伺候，是猞猁中的貴族啊。」

 

竹竹忍無可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眾人立刻回頭看著她。

 

竹竹：「……」

 

太子不喜歡小老二這個顯眼包，太子妃對竹竹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怎麼，弟妹是覺得我們哪裡說得不對嗎？」

 

竹竹連忙道：「沒有沒有，我也覺得小水……啊不，嬌嬌殿下，很有貴族氣質，腿短可愛，那個……」

 

眼看她滿頭包，我連忙從軟墊上爬了起來。

 

在一陣「嬌嬌殿下動彈了」的歡呼聲中，我奔向了人群最外圍的竹竹。

 

這時候女皇陛下看過來。

 

「嬌嬌好像很喜歡你。」

 

竹竹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龇牙咧嘴地努力抱起我。

 

「哈，哈哈，兒臣，比較有這個，動物緣。」

 

女皇陛下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立刻伸出爪子鉤上她的胳膊。

 

好了，我的「主人」她知道我開心了。

 

她神色一軟：「那就讓壽星跟著你吧。」

 

24

 

於是最近我坐在了最近狗不理的雍王妃身邊。

 

竹竹摟著我不肯放：「你現在排面可太大了。」

 

我這日子過得確實還可以，但是就一點，沒人跟我說話，太慘了。

 

因此我對著竹竹就不停地碎碎念。

 

「現在我吃的喝的都是人吃的，也習慣了四隻腳走路，和上廁所被人看，還有被人強制……」

 

本來想說「強制洗屁股」。

 

不過要臉，這話被我給噎回去了。

 

碎碎念了半天，突然發現竹竹沒有在聽。

 

我詫異地抬起頭。

 

然後發現她伸脖子看向女皇的方向，緊緊地皺眉。

 

女皇陛下把小老三，也就是和王叫到近前說話。

 

我心念一動：「竹竹？」

 

竹竹扒拉著我的濃毛，俯下身，小聲問我：

 

「小水，小老二賦闲已經半年多了，你從陛下那裡，聽到什麼信兒沒有？」

 

我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