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血後如果影響到腦血管，可能間接引發腦梗。

 

我在沈家蟄伏這麼多年，對沈家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了如指掌。

 

沈家在這方面有家族性遺傳的毛病。

 

現在沈先生還非常注意這方面，但最近沈氏年末加班，再加上沈懷舟來公司和他對鬧。

 

有華法林作為催化劑，效果非常顯著。

 

7

 

沈靜安側臉看我，挑眉：

 

「你不害怕嗎？」

 

Advertisement

我面不改色地卸下耳朵上的助聽器，用行動表示拒絕回答。

 

沈靜安看我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嗤笑一聲，接著看手上的文件。

 

她現在是沈氏集團的總裁，董事長乍然去世，沈氏上下自然需要她來穩定。

 

看著她有條不紊忙碌的樣子，我垂下眼，側臉看向窗外的夜景。

 

當年沈靜安找上門和我合作的時候，我才進沈家沒多久。

 

那是在沈家的宴會上。

 

我如同醜小鴨一般，和宴會廳裡的少爺小姐格格不入，舞不會跳天不會聊。

 

白薇薇還惡趣味地扯掉了我的助聽器，躲在角落裡看我手足無措的站在人群中央，卻聽不見一點外界對我的評價。

 

是沈靜安救了我。

 

她給了白薇薇一耳光，搶回了我的助聽器幫我戴在耳朵上，帶著我離開了宴會廳。

 

從那以後，我知道了沈靜安。

 

明明她的父親才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卻因為一場精心策劃的車禍失去生命。

 

而罪魁禍首卻帶著妻兒心安理得地繼承了兄長的遺產，還裝出一副大善人的樣子，用原本屬於她的財產，「資助」她上大學。

 

甚至她大學畢業，還要利用她來幫沈氏打工，為自己兒子鋪路。

 

她想要老東西S，我想讓小東西S。

 

就這樣，我們一拍即合，成了同謀。

 

我走了後，沈懷舟那個豬腦子不僅沒反應過來，還大張旗鼓地把白薇薇迎回了家。

 

我其實能理解沈懷舟為什麼跟過了年似的開心。

 

父愛的缺失，母親的病態控制欲和執念，確實會讓他把白薇薇當成年少時的救贖。

 

白薇薇對他心思也不純，看他這樣，便也在母親的暗示下，半推半就地和他在了一起。

 

沈氏的大部分都是娛樂產業。

 

為了能扭轉愛人的路人緣，捧白薇薇上位。

 

沈懷舟力排眾議，砸了整整兩個億給白薇薇，非要讓她和才拿了影帝的男演員演一部反校園霸凌的文藝片。

 

因為前期投資太大，並且白薇薇本身的演技水平並未達到演電影的標準。

 

公司不少高層都對此表示拒絕。

 

尤其是沈靜安。

 

對此，沈懷舟卻是滿腔的怒火。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沈靜安的鼻子破口大罵：

 

「沈靜安，你她媽算是個什麼東西！」

 

「沈氏是老子沈懷舟的沈氏，不是你沈靜安的沈氏！」

 

「我想捧誰就捧誰，你他媽的管得著嗎？！」

 

話音剛落，沈先生的副手，從小看著沈懷舟的長輩便上來勸他：

 

「懷舟你先別生氣，雖然我知道你和白薇薇關系好，但工作是工作啊。」

 

「靜安說的沒錯，兩個億雖然數目不大，但也不小了，你可要好好聽聽勸。」

 

這話說的委婉，沈懷舟卻根本聽不下去。

 

他轉過身，上下打量了那高管一番，冷笑出聲：

 

「得了吧伯伯，怎麼我爸還沒S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串通著沈靜安奪權呢！」

 

「你們這群陽奉陰違的賤貨！都看不起我！我一來，你們就變著法子的找下家！給我穿小腳！」

 

「隻有薇薇對我好，支持我相信我，其餘的你們就都是個屁！」

 

話音剛落，那高管就一拳打在沈懷舟臉上！

 

沈懷舟愣了兩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無盡的憤怒，當即便也一拳頭還了回去！

 

兩個沈氏集團的高管就這麼在辦公室互毆起來。

 

沈靜安看拉不開，當即趁亂一屁股踹在沈懷舟身上，又在背後給了沈懷舟兩拳。

 

等幹完這一切，沈靜安才叫了保安，把這兩個人分開。

 

沈靜安回別墅給我講這一段的時候直接笑出了豬叫。

 

那聲音太難聽，所以我直接卸下助聽器，選擇手動閉麥。

 

看我冷漠無情的樣子，沈靜安隻能憋屈地對我比劃手語：

 

「那位高管之前一直幫著沈懷舟，但這次以後，就徹底失望了。」

 

「他年齡大了，還被沈懷舟打得渾身是傷。」

 

「在醫院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哭的很傷心，說好心沒好報，他再也不會幫沈懷舟了。」

 

8

 

沒了高管和沈靜安的阻攔，沈懷舟的電影籌備地快極了。

 

但也因為沒有前輩的指引，再加上他的一意孤行，花了不少冤枉錢。

 

沈氏集團並非沈懷舟一家獨大，董事會裡另幾家在沈氏參股的股東看到沈懷舟這麼幹，直接氣了個半S。

 

好好好，你在外面是當霸道總裁，捧白薇薇捧爽了，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錢，一點也不心疼！

 

等到時候虧錢了，那錢我們沈氏幾個股東就都有份了！

 

更何況今年生意都難做，整整兩個億啊！平攤到他們幾個大股東身上也要幾千萬！

 

他們憑什麼要自己花幾千萬，拿去給你捧人！

 

生意場上無朋友，那幾個股東當即便找上沈懷舟，讓沈懷舟籤協議。

 

如果這場電影大虧，那沈懷舟就引咎辭職。

 

不然，這部電影的項目他們董事會是不會通過的。

 

沈懷舟氣了個半S，但在白薇薇的安慰下，他還是籤了。

 

電影順利開機，白薇薇出演被校園霸凌的女一。

 

而這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

 

沈靜安還想給我看看那電影劇本，卻被我拒絕了。

 

因為這個劇本改編自一本反校園霸凌的小說。

 

而那本小說，是我寫的。

 

生活裡的施暴者變成了電影裡的受害者。

 

多麼滑稽的一場黑色幽默劇。

 

因為是沈懷舟特捧，並且沒有高難度的特效，因此短短三個月，電影便宣發了。

 

因為是反校園霸凌的電影，所以第一場路演，被放在京城師範大學。

 

制片方給我發了邀請，試探著邀請我這個神秘的小說原作者去講講自己創作時的心路路程。

 

原本沒人以為我來，但我卻答應下來。

 

沈靜安為我打開了她的衣櫃，讓我選一條出席路演的衣服。

 

我選了一身抹胸紅色小禮服。

 

那裙子是純正的血紅色，堪堪及膝。

 

我穿上後，胳膊上，腿上被白薇薇用煙頭，用卷發棒燙出來的傷疤一覽無餘。

 

沈靜安有些不忍心，勸我換一件衣服。

 

我卻神色淡然地轉身道：

 

「既然選擇讓大家憐憫我，那就要把事情做到底。」

 

「畢竟我隻有變成最完美的受害人，白薇薇才會被千夫所指。」

 

9

 

當天晚上的路演，我換好衣服，遇到了白薇薇。

 

因為戴著口罩，白薇薇並未認出我。

 

她現在美極了，電影還未上映，便為她帶來了不撒後關注度，紅氣養人，她現在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甚至即便是挺著肚子，她還是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

 

看她春風得意，我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

 

隻有強盛時期的動物S亡時才美麗。

 

白薇薇，你會在我手中很美麗，很美麗地消亡的。

 

路演開始，主持人先採訪了穿著白色長裙，一身知性氣息的白薇薇：

 

「白薇薇女士，你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才決定參演這部電影呢？」

 

白薇薇笑的溫柔，輕輕摸了摸自己渾圓的小腹：

 

「眾所周知，在接到電影邀請前，我便成了母親。」

 

「為人母後，總是多為孩子考慮一些。」

 

「因此在看到劇本的時候，我就被其中校園霸凌的情節震撼，並且為此十分後怕。」

 

「我害怕我以後的孩子也成為被霸凌的對象，所以便接了這場電影，成為反校園霸凌的宣傳人之一。」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極了，就連主持人都連連贊嘆。

 

我戴著口罩和披風坐在臺下，聽到有學生在小聲議論：

 

「沒想到白薇薇這麼好心，之前我還跟風黑過她，實在是不好意思。」

 

坐在她身邊的同學安慰道：

 

「互聯網上真真假假，咱們還是要用現實的眼睛看。」

 

聽他們說完，我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主持人又簡單地問了白薇薇兩句，便迫不及待地進行到下一個階段，邀請這本書的原作者上臺。

 

畢竟這本暢銷書的作者先前從未露面，卻獲得了一大群粉絲。

 

甚至這場路演裡，有一大半的觀眾都是為了我而來。

 

看到自己被主持人冷落，白薇薇臉上是禮貌的表情，實際上眼神卻冷了。

 

這麼不知道好歹的主持人，今晚她就要給沈懷舟說，讓他換掉！

 

但就在她還妄想著炒主持人魷魚的時候，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上臺了。

 

是林向燭！

 

我頂著她震驚的眼神，一步一步地走上臺。

 

這不是最可怕的。

 

導播跟著我的腳步，把鏡頭放在我身上。

 

血紅色的小禮服露出了我身上的難看的傷疤。

 

那傷疤一道蓋著一道，有些上面甚至還有些難看的疤痕增生，猙獰極了。

 

大家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憐憫地看著我。

 

我卻依舊笑容溫柔，眼裡卻如勝利者一般站在白薇薇面前，對她說道：

 

「白薇薇，你好，我來了。」

 

我來審判你了。

 

這場從十五歲到十八歲的霸凌生活，終於在我二十五歲時終結。

 

而這一次，我要讓你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徹底身敗名裂。

 

10

 

白薇薇看著微笑的我，馬上反應過來什麼。

 

當即便一改先前在鏡頭前的溫柔嫻靜，一臉猙獰地撲向我：

 

「林向燭！你這個賤人！」

 

話音剛落，我便當著鏡頭的面，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緊接著，我一腳便踹在她胸前，把她硬是踹進了身後的小沙發裡。

 

很快，沈靜安的保鏢走上臺，強硬地把她帶了下去。

 

眼看著她還想掙扎，我笑容溫和地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沈夫人醒了，並且以手上沈家的股份，和沈先生手上的股份撤了沈懷舟的職，並且軟禁了他。」

 

「老實點，現在沒人來救你了。」

 

這話說完，白薇薇馬上冷靜下來，一臉戒備地看著我：

 

「林向燭，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卻笑了：

 

「我想幹什麼？我當然是想讓犯了錯的人受到應有的代價呀。」

 

說完，保鏢便一把鉗住白薇薇，強硬地把她帶了下去。

 

短短五分鍾時間，臺上便上演了這麼一出好戲，臺下的觀眾都看呆了。

 

隻有我依舊是一副優雅溫和的樣子，拿著話筒輕輕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