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心竹，你搶不過我，我有親爸親奶奶，你爸S了，你奶奶遠在老家，就連你唯一一個親媽都站在我這邊，你靠什麼搶過我，那幾滴要掉不掉的眼淚嗎？

「眼淚，隻有對在乎你的人來說，才是S器。」

 

沈妙妙輕而易舉地搶走我的一切。

 

漂亮的裙子，好吃的零食，媽媽的愛。

 

上學時，有男生和我表白。

 

沈妙妙搶不走他。

 

幹脆和我媽告狀。

 

我媽衝到學校將我打個半S那天，她得意地笑了：「我有時真的懷疑，她是你媽嗎？」

 

有時我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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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那是我媽第一次作為我的家長在學校出現。

 

我和沈妙妙一個班。

 

期末開家長會。

 

沈妙妙爸爸總是因為各種原因不見，我媽媽總是精心打扮後，坐在了沈妙妙的座位上。

 

後來高考，即便沈妙妙比我成績差。

 

就因為她一句，想要有人陪伴。

 

「妹妹，要不咱倆報一個學校吧？」

 

我媽思慮片刻，勸我：「心竹，你和妙妙報一個學校吧，做個伴。」

 

我幾乎絕望。

 

我偷偷報了夢校，大學後自己掙生活費，再也沒有回過家。

 

近幾年我媽似乎醒悟般，總是給我打電話。

 

關心我。

 

沒想到，隻是因為沈妙妙沒提要求罷了。

 

想到這，我嘲諷笑笑。

 

旺財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親昵地舔著我的臉和胳膊。

 

「狗專家說，人在晚上會出現一種可怕的疾病，叫作 emo 症，他們通常會情緒低落，這個時候需要汪主人和他貼貼。」

 

「狗專家說，貼貼有助於疾病解決！！」

 

看到旺財賣力地往我身上貼，我破涕為笑。

 

旺財，還好有你。

 

7

 

接下來幾天，我接了一個項目，工作變得有些忙。

 

遛狗的時間變成了晚上十二點。

 

一次遛狗正巧碰上了下樓的肖牧安。

 

他戴著針織帽，提著一個塑料袋，剛從便利店出來。

 

「沈心竹，你這麼晚你這是…睡不著，折磨狗呢？」

 

「正巧，我家元寶這幾天興奮得不行，要不你替我遛遛？」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最近有個視頻很火，主人睡不著，就把狗子一巴掌拍醒，然後遛狗，遛到很累睡著。

 

「我最近加班，隻能把遛狗時間推到現在。」

 

肖牧安從塑料瓶裡摸出來一瓶水，扔給我。

 

還是熱的。

 

貼在手上，很暖。

 

「我知道，就是這幾天七八點那會沒見你，以為你幹什麼去了。」

 

「要不，我替你遛兩天？」

 

我擺了擺手：「別了，太麻煩你。」

 

「嗐，元寶喜歡你家的狗，元寶最近心情不好，就當幫我一忙唄。況且晚上你一個女孩遛狗不安全。」

 

「實在不行，我遛完你請我吃飯。」

 

我猶豫片刻，答應了。

 

這些日子常常能遇到肖牧安。

 

他是個挺靠譜的人。

 

況且這麼晚下班又遛狗，確實有些累。

 

由於家門口和家裡有監控，所以我把家門口的備用鑰匙告訴了肖牧安。

 

肖牧安很負責。

 

他每次遛狗都給我拍視頻。

 

昏黃路燈下，他戴著鴨舌帽單手遛狗的影子被拉長。

 

低沉溫潤的聲音響起：「今日報備，拉了兩坨都處理幹淨了。」

 

「可以安心了，沈心竹。」

 

不知不覺，我笑了出來。

 

項目結束後，我請肖牧安吃了日料。

 

回到小區後，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個人。

 

「妹妹，你怎麼才回來？」

 

「呀！你還養狗了，好漂亮。」

 

「這是，你男朋友？」

 

沈妙妙站在我家門口，正抱胸打量著我們。

 

我有些許不悅：「你來這幹什麼？」

 

沈妙妙走過來自然地拉我的胳膊：「別這麼冷淡嘛妹妹，我自然是來投奔你的呀！王阿姨沒和你打電話嗎？她不是託你給我找工作嘛！」

 

說完，她衝肖牧安揮了揮手：「hello，帥哥，你是我妹男朋友嗎？」

 

想到沈妙妙之前的所作所為。

 

我有些厭惡。

 

「這我鄰居。」

 

沈妙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後眼珠子一轉：「帥哥，既然你不是我妹男朋友的話，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肖牧安眉頭一皺：「沈心竹有我的聯系方式，如果她願意給你的話，我沒意見，如果她不願意的話，我也不願意。」

 

沈妙妙眼裡閃過一絲怨懟。

 

「妹妹，你一定願意吧？王阿姨可是讓你讓著我點，你不會記不得吧？就一個電話號碼而已，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不好意思，不願意。

 

「你可以滾了。」

 

我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吐出。

 

之後牽著旺財離開。

 

8

 

坐電梯的時候，肖牧安就站在我旁邊。

 

想到我剛剛毫不留情的樣子，我沒忍住，扭頭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無情了，那畢竟是我姐姐。」

 

肖牧安聞言有幾分詫異：「怎麼會？我又不了解你們之間的事情，沒資格評價。

 

「況且，就我最近了解你來說，能讓你這樣說話的人，大概率都不怎麼地。」

 

他眼睛誠懇，回答問題十分認真。

 

我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明明是開心，怎麼想掉眼淚了呢。

 

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媽不懂。

 

我之前身邊的朋友不懂。

 

「妙妙就算再有什麼錯處，你也不能罵髒話，也不能對她惡言相向呀，她比你大，是你姐姐。

 

「沈心竹，你至於這麼對妙妙嗎？她對你做什麼了？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歡你。

 

「沈心竹，你這樣無情的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電梯叮的一聲。

 

思緒收回，我率先揮手告別。

 

怕再遲一步，那些絮絮叨叨沒人願意搭理的委屈奔湧而出。

 

9

 

回到家後，手機響個不停。

 

我媽一個接一個打電話。

 

不用猜，又是沈妙妙告狀。

 

我忽然覺得很煩。

 

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

 

清淨沒一會兒，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發來了一大串消息。

 

【聽說妙妙喜歡上你身邊一個男生，你不願意，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介紹給妙妙怎麼了？

 

【妙妙挺喜歡你養的那隻狗，你給她養幾天。人不願意，一隻狗你總願意了吧？

 

【沈心竹，你能回句話嗎？你這不回話六親不認的毛病是和誰學的，居然還拉黑我的電話。」

 

【你想拆散這個家嗎？？？！！】

 

我忍無可忍。

 

「當然是和您學的。」

 

「您別發了，發一個號我拉黑一個。」

 

發送完畢後，我將這個號也拉黑刪除。

 

……

 

10

 

第二天早上睡醒有些遲，我著急忙慌穿好衣服，塗了個口紅就出門了。

 

到了公司後才發現，隻拿了工作機，沒拿生活機。

 

「嘖，好粗心。」

 

公司離我家有些遠。

 

想到平時沒什麼事情，我幹脆放棄回家拿。

 

晚上下班回家。

 

我打開門。

 

「旺財，我回來啦！」

 

空無一狗。

 

並且家裡十分整潔。

 

我愣了愣。

 

把家裡找了個遍，甚至專門聽了聽，沒有任何聲音。

 

靠，狗在家丟了？

 

一股慌亂湧上心頭，我連忙下樓去找。

 

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前兩天不是什麼寵物相親大賽嗎，說不定旺財在廣場呢。

 

廣場這個點有挺多人，一些不怕冷的男孩們在籃球場打著籃球。

 

我一邊焦急詢問，一邊尋找旺財的聲音。

 

碰巧遇到了遛狗的蘇白。

 

「心竹姐姐，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去？」

 

「我家旺財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找他。」

 

蘇白沉思片刻後開口：「這樣吧，我和你一起找，先從小區找起，我往左走，你往右走，找不到的話再擴大範圍。」

 

事已至此，我想不了那麼多，點了點頭。

 

蘇白牽著她的杜賓正欲走的時候，她喊住了我：「心竹姐姐，你家有監控嗎，你看監控了沒？」

 

我家門口有監控，我怎麼忘了這茬。

 

果然是關心則亂。

 

「你先回去看監控，我先在這附近找找。」

 

我點了點頭，連忙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S狗，你的人走了別霸佔著我的人！！！」

 

「我的人喜歡你的人，你的人也喜歡我的人，以後就是我們兩隻汪的人了，你別這麼小氣。」

 

我扭頭，看到不遠處肖牧安左手牽著我家的旺財，右手牽著他家的元寶。

 

一邊走一邊絮叨。

 

「誰讓小爺我心善呢！還帶遛狗的。」

 

旺財耷拉著腦袋：「你心善個屁，就是你把我拐跑的！！！」

 

「好想我的人，要是她在肯定不會這麼對我的，嗚嗚嗚嗚，狗生無望啊！」

 

我瞬間怒氣衝天。

 

肖牧安把旺財拐跑了，還不和我說一聲。

 

偷遛別人家的狗好嗎？

 

他遛狗癮這麼大嗎？

 

我直接衝了過去，旺財看見我興奮地跳來跳去，我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喲，你回來了？這你得誇——」

 

「肖先生，我們還沒那麼熟吧？熟到你可以隨意遛我家的狗，還不和我打招呼。

 

「你以為知道我家備用鑰匙在哪兒，就可以隨便開我家的門，隨便遛我家的狗了嗎？」

 

肖牧安愣了幾秒，隨即解釋：「那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這樣。」

 

「沒那個必要，事情都擺在我眼前了，我自己能看到。

 

「我會換了鎖，以後不會再麻煩你遛狗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帶著旺財離開了。

 

11

 

晚上回家，我給旺財開了幾個罐頭。

 

可他隻是一臉高興地跑過來，聞了聞又離開。

 

「汪不想吃。」

 

奇怪，這是寵物零食罐頭，平時他最喜歡，我根本不敢讓他多吃，否則他就不吃飯了。

 

今天是怎麼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旺財的聲音。

 

「汪不吃，汪今天吃了比這還美味的東西，汪看不上這個了。」

 

我愣了愣。

 

忽然想到了剛剛一臉莫名其妙的肖牧安。

 

難道我誤會他了？

 

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

 

剛剛太過生氣，我都沒來得及聽他解釋。

 

我拿出手機，準備看一下監控。

 

嘖。

 

忽然想起來，生活機還在床頭。

 

我拿出來。

 

一打開嚇了一跳。

 

肖牧安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信息更是發了幾百條。

 

【沈心竹，你那個姐姐來了，她好像知道你的備用鑰匙藏在哪兒，她在開你家的門。】

 

應該是我媽告訴她的。

 

她知道我的習慣是把鑰匙放在門口。

 

【沈心竹，她進去你家了，我偷聽一下你不要介意哈！】

 

【她在逗狗，她要把狗帶走，你現在能回來嗎？或者你告訴我讓不讓她把狗帶走。】

 

【不說話？？？】

 

【……】

 

【小爺我把她趕走了，守衛狗狗成功！】

 

【額，不小心把你家門關上了，鑰匙扔裡面了，狗和我在外面………】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替你遛一下狗吧。】

 

【沈心竹，回來打我電話，看到家裡沒狗不要著急哦！】

 

肖牧安事無巨細，一件一件報備。

 

心忽然漏了幾拍。

 

我有些愧疚。

 

打開監控一看，果然是沈妙妙。

 

她拿到鑰匙後，對著監控挑釁一笑：「沈心竹，不光你的狗，你的男人也是我的。」

 

「你媽搶走我爸，我就要搶走你的一切。」

 

她開門後，拿著牽引繩不斷地朝著旺財靠近。

 

旺財汪汪叫。

 

「哪裡來的人，怎麼有本汪家的鑰匙？？！！」

 

「壞人，退退退！！！」

 

關鍵時刻，肖牧安靠在門口，吹了個口哨：「喂，私闖民宅不太好吧？」

 

沈妙妙看到肖牧安，瞬間笑容滿面：「帥哥，又見面了，這是我妹妹家，怎麼能算私闖民宅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