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裡，不合適！」

阮青SS地舉著手機紅著臉不知是羞是怕。

 

音頻繼續播放。

 

......

 

「這幅畫，你喜歡嗎？」阮青問。

 

「不喜歡。」秦遲答得幹脆。

 

「哪裡差了？」阮青語氣嬌媚。

 

秦遲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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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漫不經心：「我討厭......那條絲巾！」

 

……

 

音頻到此結束。

 

畫室裡一片哗然。

 

顯然秦遲並沒有明確表示他不想畫絲巾。

 

一切都是阮青別有用心的腦補。

 

秦遲果然夠狠。

 

讓大家根據音頻探討阮青有沒有侵權和誹謗，這對阮青來說無異於當眾凌遲。

 

無論侵權與誹謗是否成立。

 

她的名聲都是徹底地臭了。

 

終於有人想到了前幾天在這個畫室，阮青羞辱我的那件事。

 

議論聲中蘭老眼神向我求助。

 

我拿著被秦遲選中的那幅畫，問要不要先籤合同。

 

暗示他適可而止。

 

秦遲考慮了很久，久到阮青快被唾沫淹S時。

 

才松了口。

 

他決定不追究。

 

不過條件是讓蘭老挑幾張他的畫像掛到畫室牆上。

 

果然。

 

最毒不過秦遲。

 

阮青一抬頭便能看見。

 

他的畫像，將在畫室的牆上時刻提醒著阮青。

 

讓阮青一次次重溫今日的嘲諷羞辱。

 

也讓眾人時刻銘記著阮青的卑劣和不堪。

 

這場凌遲將一直持續。

 

直到阮青畢業離開！

 

08

 

不止這些。

 

不知誰在畫室中錄了視頻，並將視頻發給了施嶼。

 

當日傍晚便聽到渣男和白蓮分手的消息。

 

秦遲幫我叫了車，將宿舍東西拉走。

 

我在路邊等秦遲來接我。

 

遠遠地便看見施嶼朝我走來。

 

「夏初，怎麼不接我電話？我和阮青分手了！」

 

「哦，那恭喜呀！」我瞄著路邊，怕秦遲看見。

 

「夏初，我現在可以正式和你表白嗎？我原本喜歡的就是你，是阮青騷擾我......

 

今天畫室裡你也看到了，阮青就是那樣的人，夏初......」

 

我打斷他：「施嶼，上次忘了告訴你，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夏初，你別說氣話。我真的跟阮青斷得幹幹淨淨了。」

 

我不想和他糾纏：「我有男朋友了。」

 

施嶼臉色微變，驚訝之後是恍然大悟。

 

「買你畫的那個模特？」

 

「對！」

 

一瞬間施嶼看我的目光藏不住的鄙夷，還有說不出的猥瑣。

 

「喜歡他的身體？

 

嗯？

 

他能讓你畫的我也能啊！

 

夏初，我了解你們美院的學生，要是你不介意，我們兩個你都可以畫......」

 

「請自重！」

 

我躲開他向我伸出的手。

 

施嶼一秒變臉：「差不多得了，裝什麼純，給個臺階就下吧，天天盼著畫個年輕模特，你們那點兒齷齪心思...呃！」

 

一聲痛呼，施嶼捂著鼻子向後踉跄。

 

接著便是拳頭砸肉的悶響。

 

千防萬防到底沒能阻止秦遲出手。

 

我沒看見秦遲從哪兒過來的，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

 

他下手向來又黑又狠。

 

一拳下去，施嶼臉上便見血了。

 

扣後頸，頂膝蓋。

 

撞擊聲伴著施嶼的痛呼。

 

施嶼毫無招架之力，弓著腰鼻青臉腫。

 

秦遲一腳將人踹個踉跄，大步地欺身上去。

 

抓著施嶼的頭發，將他的腦袋甩在樹幹上。

 

施嶼已經發不出聲音。

 

從秦遲揮出第一拳開始，我便開始喊他。

 

「秦遲，住手！

 

「別打了，再打就打壞了！」

 

他像聽不見一樣。

 

我去拉他，他揮著拳打人將我甩了個踉跄。

 

眼看著他將施嶼踹倒在地，揚手扔了外套。

 

我瞬時心驚。

 

一時顧不得別的，快速地衝上去攔在他身前，張手抱住了他。

 

「讓開！」他掰我手臂。

 

「不讓，不能再打了，再打打壞了。」我SS地抱住他的腰將他向後推。

 

他胸口起伏著，顯然沒有消氣。

 

他使勁兒地扯了兩下我手臂，我耍賴地喊疼。

 

他氣急敗壞。

 

「讓人欺負得跟個慫包似的也不知道還手！

 

和諧社會顯得著你了嗎？

 

給我松開！」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

 

「不松，不能再打了。」

 

秦遲氣笑了：「舍不得？」

 

他語氣不善。

 

眼看著就要犯渾。

 

我將心一橫，頭使勁兒地埋在他胸前。

 

「哥哥，我不想讓你有事！」

 

秦遲一頓，停了動作。

 

「我怕你有事。」我將頭埋得更低。

 

「我早就不生氣了，你也別為不相幹的人生氣。」

 

秦遲沉默良久，心跳終於平復。

 

掐著我肩膀的手也放松下來。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扶著我肩膀的手像是在回應我的擁抱。

 

之後他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東子，善後。」

 

我松了口氣，抬頭看他。

 

離得很近。

 

他別開眼不看我。

 

「松開，便宜還沒佔夠？」

 

我後知後覺地臉上發燒，慢吞吞地松開他。

 

他撿了外套去路對面取車。

 

施嶼似是終於緩過氣來，仰在地上衝我謾罵。

 

「夏初，你不會有好下場，他是S人犯的兒子，暴力狂！」

 

我心下一驚，如一盆冷水潑頭而下。

 

秦遲的身份被扒了！

 

秦遲還未走遠，背影明顯一頓。

 

「閉嘴！」我衝施嶼低聲地吼道。

 

「暴力狂他爸，S了暴力狂他媽，暴力狂早晚會對你施暴......」

 

秦遲站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那一刻我的憤怒直衝頭頂。

 

恨不能將施嶼千刀萬剐了。

 

他的謾罵還在繼續。

 

我垂下眼，摘了雙肩書包。

 

綁好頭發。

 

邊走邊脫了外套。

 

走到施嶼身邊時，猛地單膝跪砸在施嶼身上。

 

右勾拳。

 

左勾拳。

 

頂肘。

 

扇臉......

 

學過的、沒學過的、會用的、不會用的，我把我能想到的一切招式都招呼在施嶼的身上。

 

東子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我壓著施嶼打得紅了眼。

 

而秦遲坐在車裡，表情淡漠。

 

他手搭著車窗，平靜得像看一場事不關己的電影。

 

我被東子扯上車時，右手已經砸出了血。

 

東子罵我們倆是瘋子。

 

我們難得地沒有還嘴。秦遲帶我去醫院，一路上我們都沒出聲，他開他的車，我沉我的默。

 

快到醫院時，他看了眼我的手。

 

語氣平靜。

 

「你打S他，也是事實！」

 

我接不上話，一股鬱氣堵在胸口，想爆炸。

 

09

 

包扎完秦遲把我帶回了他家。

 

我窩在沙發上看著秦遲給我煮面。

 

煮完他把面放在茶幾上。

 

老樣子，一個蛋、半根腸、三隻蝦。我抬抬傷了的右手，他吸了口煙看著我，沒理。

 

我用左手笨拙地往嘴裡送面條。

 

他就吸著煙一聲不響地看著。

 

「秦遲，你喜歡我？」

 

我含著面，低著頭問。

 

他仍然吸著煙，眯起眼。

 

眼底的情緒隱在煙霧裡。

 

「哪來的自信！」他說。

 

我心口一澀，大口地吃著面，嘴裡含糊不清。

 

「我喜歡你！」

 

很喜歡！

 

當施嶼罵他時，我瘋了一樣想打爛施嶼的嘴巴。

 

施嶼羞辱我時我都沒有那麼憤怒。

 

可他罵秦遲時，我卻好心疼！

 

聽了我的話，秦遲沉默了。良久，起身摁滅了煙。

 

神色一如既往地渾。

 

「別畫一個喜歡一個，明天我讓東子找幾個人輪流去你畫室當模特。世面見多了就有免疫力了。」

 

他說著拎起外套便要離開。

 

「你去哪兒？」

 

「別問，少兒不宜！」

 

我扔了筷子。

 

「秦遲，我手疼。」

 

「別跟我耍你那點小心思，早告訴過你，咱倆不合適！」

 

我眼眶有點發熱，咬著牙不讓眼淚流下來。

 

把受傷的那隻手伸到秦遲面前，五個手指被包得直直的。

 

秦遲微愣。

 

「幫我把大拇哥、二拇娘、太陽小妞妞彎下來！」

 

秦遲不明所以，愣了一下。

 

忽地反應過來，照著我腦門就敲了下去。

 

「好的不學！」他說。

 

我含在眼眶裡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瞬間哭了出來。

 

「疼！嗚嗚嗚嗚......

 

「秦遲你混蛋，疼！」

 

我借著由頭眼淚橫流。

 

模糊的視線中，秦遲把外套甩在肩上，轉身出了房門。

 

10

 

我窩在秦遲的房間裡，久久不能入睡。

 

這是第二次被他拒絕。

 

剛上大學時，他曾拒絕過我一次。

 

那時我以為他喜歡我，於是我問：「哥哥，你喜歡我嗎？」

 

他不答反問：「你喜歡我？」

 

我衝他點頭，眼睛裡冒著星星。

 

他說：「丫頭片子情竇初開，見多了就不打他這窩邊草的主意了。」

 

那之後，我以為我確實是不了解愛情。

 

才會誤以為他喜歡我。

 

所以聽了他的話試著接觸別人。

 

一時也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優秀的人有很多。

 

有好感的人還是有的。

 

可施嶼這件事之後，有些事我再也無法視而不見。

 

他勾著眼看阮青時，我想摳他眼珠子。

 

施嶼罵他暴力狂時，我想弄S施嶼。

 

我確定，我還是喜歡他。

 

我不信他不喜歡我。

 

不喜歡怎麼會一次次地替我出頭。

 

我整理好情緒，準備明天再問一次時。

 

收到了東子的消息。

 

東子說施嶼不追究。

 

東子的手段，意料之中。

 

「你們在哪兒？」我問。

 

東子沒說話，回了一張照片。

 

昏暗的酒吧角落，是秦遲高大的背影。

 

夾煙的手撐著牆，欺身將一道窈窕的身影攔在牆角。

 

像是低頭接吻。

 

我給自己建立的信心瞬間崩塌。

 

心口酸酸麻麻的感覺蔓延全身。

 

我衝著照片，自己掰下大拇哥、二拇娘、太陽小妞妞！

 

扯著了傷口，疼得我龇牙咧嘴、淚眼模糊。

 

11

 

秦遲徹夜未歸，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了自己家。

 

我媽嚇了一跳。

 

「手怎麼弄的？」

 

「和人打架了？」

 

我沒出聲。

 

我媽跟過來。

 

「別讓秦遲看見，他再出去犯渾。」

 

我鼻子一酸，回身抱住了我媽。

 

「媽，王姨介紹那個人，我想看看。」

 

......

 

我開始和人約會。

 

第一個男朋友，在一起一個月，我秀了一個月恩愛。

 

朋友圈秦遲偶爾點贊。

 

然而我很快地打臉，一個月後那渣男劈腿，甩了我。

 

不過很快地，我又交了一個。

 

這次為免被甩得太快，什麼便宜也佔不到。

 

交往沒幾天我便朋友圈逼宮。

 

@我的寶，什麼時候讓我畫「戰損」？

 

我的寶倒是個乖的，沒敢回話。

 

孤零零的評論裡。

 

東子衝我豎了個大拇指。

 

秦遲又恢復了他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狀態。

 

偶爾有事聯系一下，寥寥幾句。

 

多餘不提。

 

我在東子的酒吧宣傳照角落裡瞧見了他幾次。

 

無一例外，美色相陪。

 

我記不清自己短短幾個月交了幾個男朋友。

 

不過都以分手告終。

 

多數是我被甩。

 

夏季的一天。

 

爺爺約了秦爺爺一家吃飯。

 

我們悉數落座時，秦遲姍姍而來。

 

三個半月，我第一次見他。

 

頭發剪短了，線條愈發冷硬。

 

隻是神情恹恹的。

 

走過我身邊時他神色如常粗魯地弄亂我的發頂。

 

「丫頭片子好像長高了。」

 

我轉頭沒理他，我已經幾年不長個了。

 

秦爺爺嗔怪地笑罵了他倆句，又開始和我爺爺說起我的事。

 

我頻繁地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