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虛假編造，駁回。這個申請意見是我親自寫下的。」

聽到這話，蔣婷瞬間就安靜了，鼻子也不抽抽了。

 

「你用著最新款的手機，平板和電腦，連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是名牌。」

 

「而且我們聯系過你的家長，他們說一個月給你 5000 塊的生活費，你說你怎麼好意思申請助學金呢？」

 

圍觀的同學中發出了一陣驚呼。

 

「我草，5000 塊，我隻有 2000 多，我都沒有申請。」

 

「天啊，太不要臉了。」

 

蔣婷氣得把門狠狠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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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有錯，難道她何嘉穗就沒有錯嗎？她表現得太像正常人了，所以我才懷疑她的。」

 

我忍不住了。

 

「什麼叫太像正常人了？我們雖然領個助學金，但並不表示低人一等，也不需要接受你們的審視！」

 

「好了，不要吵了！」輔導員的語氣帶著慍怒。

 

「我現在就發通知澄清這件事情，三天兩頭淨給我惹事。」

 

蔣婷這個時候耷拉著頭不說話了。

 

輔導員的辦事效率也是很高，一兩分鍾之後我就收到了學院的通知，內容如下。

 

「何嘉穗同學的助學金資格由系統認定，合理合規，但出於對學生隱私的保護，任何學生的申請資料不得公示！」

 

「任何質疑助學金資格的同學，可以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討論，而不是造謠生事。」

 

「學校論壇雖為匿名制，但個人信息後臺可查，本次事件中的相關跟帖名單已經轉發給各院負責人，希望大家以後謹言慎行，不要人雲亦雲！」

 

輔導員發完聲明對蔣婷說：「蔣婷向何嘉穗同學道歉，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

 

蔣婷努著嘴，一臉不情願地說：「對...不起。」

 

我連忙揮手制止：「我不接受，蔣婷發的帖子引發了針對我的網暴，我需要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對我正式道歉。」

 

「而且她把事情鬧這麼大，連個處分都沒有嗎？」

 

9

 

輔導員沉默了一下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都已經澄清了，你也就別再鬧了。」

 

「你和蔣婷還是室友，互相諒解才是重要的，不要搞得太難看。」

 

「那些造黃謠的人呢？」我問。

 

輔導員不說話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在聲明中說的那些「跟帖名單已經移交給各院負責人」純屬是放煙霧彈了。

 

他連蔣婷都不願意處理，怎麼可能幫我向外院的人討公道。

 

「好的，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以德報怨嘛。」

 

我哼了一下心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既然輔導員靠不住，那就隻能自己上了。

 

10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後，蔣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吳菲忿忿不平地說：「她惡意造謠，竟然連個處分都沒有！」

 

「輔導員不想繼續管這件事，但我可沒說就這麼算了。」

 

就在回宿舍的路上，幾個人朝我走了過來，賠著笑臉開始道歉。

 

「嘉穗同學，真不好意思啊，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其實我們都是被蔣婷誤導了，她還是你室友呢，心思也太歹毒了。」

 

「這是我從南門買的水果，你拿著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說：「陽光玫瑰啊，好幾塊一斤吧。我一貧困生怎麼敢吃陽光玫瑰。」

 

「別到時候你們又偷拍了的照片，發到網上審視我。」

 

「我們就應該買那種打折處理，一塊錢一斤的爛桃子壞橘子。」

 

那人尷尬地笑了一下說：「怎麼可能呢？你真會開玩笑，嘿嘿。」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嘉穗，你是不是黑進了學校的申請系統，所以才找到了蔣婷的申請資料。」

 

我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們都知道你是計算機系的學霸，想要黑進學校論壇易如反掌。」

 

「到時候輕輕松松就能掌握所有留言人的真實身份。」

 

他說得沒錯，學校論壇的代碼漏洞百出，隨隨便便就能黑進去，收集到所有留言人的登錄信息。

 

而論壇的登錄賬號，就是學號。

 

「你想說什麼？」我有點不耐煩了。

 

「我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公開這些留言人的真實身份，馬上就要大四了，大家都要升學或者找工作。」

 

原來如此。

 

這些人，跟風做壞事的時候興奮得就像一條狗，事情敗露後又開始惴惴不安，希望別人放自己一馬。

 

「再說吧，我記得有幾個造黃謠的罵得很難聽，我還挺想知道那些人是誰的。」

 

11

 

幾個人聽到我的話，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不會就是你們吧？」我故意問道。

 

其中一人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們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對吧。」

 

他眼神亂瞟，聲音也虛得不行。

 

「對對，我們就質疑了一下你的貧困生資格，別的啥也沒有說。」

 

他的同伴立馬找補。

 

我一眼就看出他們在撒謊。

 

「那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隻找那些造黃謠言的，太給學校丟臉了！」

 

三個人的臉像吃了S老鼠一樣難看。

 

我懶得和他們繼續費口舌，於是拉著吳菲就回了宿舍。

 

打開手機，竟也收到了很多的道歉私信。

 

「大家都是同學，你也別太斤斤計較了，以後還要一起上課呢。」

 

「被帶節奏了，都怨蔣婷。」

 

這些事後道歉根本不值得我浪費時間，所以我一條都沒有回復。

 

而是打開電腦，直接黑進了學校論壇。

 

說起來真的要感謝蔣婷把帖子發在了論壇。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個匿名平臺，但對於學計算機的來說這就是實名聊天。

 

一個簡單的學號，立馬鎖定一個人的院系，姓名。

 

很快我就確認了造黃謠的三位主力。

 

英語學院，高喬。

 

化學系劉寧

 

計算機系陳碩

 

12

 

蔣婷拒絕當眾道歉，當天就玩起了失聯，不回宿舍，微信又把我給我刪除了。

 

但她造謠汙蔑的事情已經被有些同學搬運到了網上，迅速發酵，引發了全網大討論。

 

尤其是網球課上蔣婷那頤指氣使的氣焰，質疑貧困生不能上網球課的視頻傳播範圍最廣，評論已經達到了 10w+，甚至連一些專業的網球運動員都發聲了。

 

一些官方媒體都下場點評，要強調保護貧困生隱私，不比窮，不比慘，不歧視非議貧困生。

 

蔣婷的社交賬號也被扒了出來，評論區裡全是質疑的評論。

 

沒過多久，她就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引導同學網暴我的時候應該沒想到這把回旋鏢會扎在她的身上吧。

 

兩天過去了，蔣婷沒有聯系我，輔導員倒是聯系我了。

 

「嘉穗，事情鬧得太大了，你今天拍一個諒解視頻發到網上吧。」

 

「這件事情現在對蔣婷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你就幫她一下。」

 

我一肚子的不服氣。

 

「憑什麼？這件事情鬧得再大，蔣婷的真實信息也沒有曝出來啊。」

 

「我要是拍了諒解視頻，我的信息不就曝光了嗎？憑什麼加害者躲在背後，我一個受害者要頂在前面呢?」

 

「再說了她都沒有公開道歉，我來哪門子的公開諒解？我這麼上趕著幫她，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輔導員打斷了我，「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嘉穗你別也太得理不饒人了。」

 

我反駁道：「老師，我不信什麼以德報怨，化幹戈為玉帛的那一套，我信「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現在就是要打好這一拳！」

 

「你真的是無理取鬧！」輔導員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收斂了一下脾氣，恭敬地說道：「對不起老師，這件事兒給您添麻煩了，但我也有我的原則。」

 

「請您轉告蔣婷，她還欠我一個公開道歉。」

 

和輔導員通完電話後，我怒點一份超大碗雞肉面。

 

正吃飯的時候，吳菲抱著手機忽然驚呼道：「我去！你看蔣婷的朋友圈。」

 

13

 

我看了一眼，無非就是購物，名牌包，酒店，吃飯這些俗了吧唧的東西。

 

「你說蔣婷心也挺大的，事情鬧這麼嚴重，還有心情去購物。」吳菲說道。

 

「等一下！」我忽然覺得有一張照片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吳菲疑惑。

 

我把蔣婷那張在酒店戴墨鏡的照片放到最大問：「看到了嗎？」

 

「什麼呀？」吳菲不明所以。

 

「一個中年老男人。」

 

反光的墨鏡中正好映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樣子。

 

「啊？這......好難評啊。」吳菲皺起了眉頭。

 

「但她不是有男朋友嗎？」我正疑惑的時候，一個人推門進來了。

 

是李雨辰。

 

「你們也看到了吧，我聽我對象說了。蔣婷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李雨辰搬個椅子坐在我和吳菲的中間。

 

「為啥啊？」

 

「能為啥呀，蔣婷好像認識了一個有錢的老板。」

 

14

 

我找到了蔣婷的電話號碼，仿照她爆料發帖時的標題格式，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心機女冒領助學金不成竟然和土老板去酒店開房！」

 

沒過幾分鍾，蔣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草，何嘉穗你什麼意思？你敢造謠，你信不信我去報警！」

 

我輕笑一聲說：「現在知道被造謠是什麼意思了吧。」

 

蔣婷不服氣：「你有什麼證據？空口無憑的！」

 

「你朋友圈的圖片，第三張，墨鏡裡有一個穿浴巾的男人。」

 

「你發的定位是春光路，照片上也露出了冬果酒店的 logo，按照這兩個信息想要找到是哪家酒店非常容易。」

 

「找到酒店之後，隻要稍微買通一下前臺，就能查到你住在哪個房間，說不定還能找到你和這個老板進酒店的監控畫面。」

 

蔣婷惱羞成怒，直接打斷了我：「你他媽想要幹什麼？」

 

「三天之後，就是國家獎學金的頒獎儀式，我要你當眾道歉。」

 

蔣婷沉默了一下，咬著後槽牙說道：「好。」

 

15

 

掛掉蔣婷的電話之後，張晶晶來了。

 

我和張晶晶關系原本還不錯，可自從上次在宿舍樓門口罵我不要臉之後，我們倆就沒再說過話。

 

可是這次她卻主動找上門來，滿臉笑意，手裡還提著兩杯奶茶。

 

「上課太累了，我請大家喝奶茶。」

 

我忙著自己的事情，簡單地回了一句：「減肥呢，不喝。」

 

她又說：「我買的果茶，沒額外加糖，沒事兒的。」

 

她直接把一杯奶茶放在我桌子上，放完也遲遲不走。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們聊天，說了老半天後才試探著問我：「嘉穗，那個造黃謠的人的信息你都查到了嗎？」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沒有啊，上次黑了申請系統之後，學校應該是修復了論壇的 bug，想找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