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瞧瞧，我就說她隻是嘴壞而已。

 

我站起身子，無奈地衝貴妃請辭。

 

「既然貴妃娘娘還有事，臣妾就先……」

 

「嗯？先什麼？」

 

貴妃支著頭看我，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大和善。

 

後邊的話我說不出了，手用力攥著裙下擺，力氣再大一點，這裙擺都能被我摳出個窟窿。

 

「臣妾瞧著烏常在臉色不好，怕是身子不適。不若娘娘讓她回去歇著吧，臣妾與初妃留下陪娘娘解悶。」

 

我再次看向人美心善的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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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

 

可真要那麼好說話，就不是貴妃了。

 

這S女人裡子腹黑得一批，她哦一聲，不看我，反倒看向初妃和尤妃。

 

「既然看出烏常在不舒服了，本宮就不留你們了，常喜，去請太醫來給烏常在瞧瞧。」

 

說完才心疼地看向我：「既然身子不適，就別急著回去了。你的院子太偏，太醫不好找，這幾日，就住在本宮這吧。」

 

啊，我嚇呆了，不至於吧。

 

住在這裡，我還能有活路嗎。

 

「不……不用了吧……我沒什麼大病，就是沒睡好，回去睡一覺就成……」

 

尤妃看出我不願，也迎合道：「是啊，貴妃娘娘素來喜歡清靜，烏常在在這怕是會影響娘娘。娘娘若是真的不放心，不若讓臣妾照顧烏常在。這樣既不會打擾娘娘清靜，也方便太醫去給烏常在瞧病……」

 

「你想去？」

 

貴妃的聲音很平靜，眼神卻驟然沉下來。

 

我想去……但我不敢說。

 

「沒……沒有……」

 

貴妃滿意地笑了笑，使勁揉了揉我的臉頰，口氣越發溫和。

 

「乖，本宮又不吃人，你別怕，安心在這住著。」

 

又淡淡地看向臉色發白的尤妃和幸災樂禍的初妃。

 

「還站在這幹什麼，你們也想住下？」

 

……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我渾身無力，欲哭無淚。

 

我想走……尤妃娘娘……帶我一起……嗚嗚……

 

11

 

自從住進S女人的寢宮。

 

我儼然成了她的貼身奴婢。

 

一會讓我給她揉肩，一會讓我給她捏腿。

 

不知哪個缺德的給她送了幾本畫冊子，S女人懶得親眼看，非要我一個字一個字，聲情並茂地讀給她聽。

 

我接過畫冊子看一眼，差點噴火。

 

這是什麼畫冊子，這血脈偾張的姿勢尺度極大，我若是聲情並茂地讀給她聽，別說她受不住，就是我也受不住啊。

 

「愣什麼呢，讀啊。」

 

「好……女乃色變聲顫，釵垂鬢亂，慢眼而橫波入鬢，梳低而半月臨肩，辭氣宛媚，態有餘妍，低帏呢枕，極其歡愛……

 

「含情體動，逍遙姿縱，妝薄衣輕，笑迎歡送，執紈扇而共搖，折花枝而對弄……」

 

哎呀，羞S人了。

 

我用畫冊捂住眼睛，實在是不好意思讀下去。

 

那邊貴妃卻聽得興致勃勃，雙目灼灼地看我：「繼續啊。」

 

我把畫冊子一把塞她手裡：「娘娘還是自己瞧吧，這……我讀不好。」

 

「你讀得很好啊，再說了，這畫冊子是你們南疆的字，本宮也不認得呀。」

 

我又拿起書本看了看，我去，還真是我們南疆的字：「這哪來的？」

 

「這是陛下帶你回來的時候，你父王順手送的。他對陛下說，你熟讀南疆避火圖一百零八本，會幾百個姿勢，這不都是你看過的？」

 

這……

 

我咬咬唇，看過是看過，但自己看跟讀給女人看它是一樣的嗎。

 

貴妃今日好說話得很，她衝我招招手，我往前慢吞吞挪了兩步，她就沒什麼耐心地一把將我扯到懷裡。

 

「你不想讀就算了，咱們一起看吧，正好本宮沒瞧過，這什麼姿勢？」

 

她面色不改地指著一對男女，我掃了一眼，眼神閃躲。

 

「就是普通姿勢……」

 

「哦，這還普通，那你給本宮指個不普通的，本宮瞧瞧。」

 

這……不好吧。

 

但貴妃就是貴妃，在她眼裡就沒有好不好羞不羞恥這回事。

 

她見我遲遲不動，一把將我壓在榻上，嘴巴在我耳邊撩撥。

 

那一瞬，我驚呆了。

 

12

 

夜裡，貴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我站在床邊給她打扇，心思卻神遊天外。

 

怎麼會這樣呢，大家都是女的，她怎麼會親我呢。

 

我腦中不由浮現午後被貴妃壓在榻上的情景。

 

貴妃身子緩緩下沉，面皮貼著我的臉頰：「你不是最擅長御男之術嗎，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你都說了那是御男之術，你是女的啊！

 

可貴妃顯然想不到這一層，她的唇涼涼地劃過我的臉頰和脖子，最後在我的脖頸處，低頭咬了一口。

 

我當時雖然驚呆了，但是出於本能，還是那麼淺淺地叫了一聲。

 

貴妃頓時獸性大發，捏著我的下巴狠狠堵住了我的嘴，還不忘贊美我：

 

「你叫得很好聽。」

 

我不知道她親了我多久，隻記得下榻的時候，兩腿發軟，險些沒站住。

 

貴妃笑了笑，沒事人一樣吃飯沐浴，臨睡了還不忘拉我給她打扇。

 

她怎麼能那麼自然呢，難不成她有什麼特殊癖好？該不會喜歡女人？

 

我這是發現了什麼宮廷秘聞，頓時雙目震驚地看向貴妃。

 

不巧，她也在看我，我們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

 

「想什麼呢？」

 

我慌亂搖頭：「娘娘，我什麼都沒想，我什麼都沒發現！」

 

貴妃哧一聲，吃著大腳丫子下地打開櫥子，用鑰匙開了一個小匣子，從裡面掏出一本小冊子，扔我身上，又躺到床上。

 

「讀。」

 

我盯著冊子上的幾個與我互不相識的字，無從下口。

 

「這是什麼？」

 

「清心寡欲咒，多讀幾遍，本宮睡不著。」

 

……我沉默了一會，無奈地小聲道：「娘娘，我不認識你們雍國的字……」

 

這話一出，床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猛地坐起身子，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剛坐下，就被她攬進懷裡，她的呼吸貼著我的後脖頸。我這會才發現，她真的很高大，我靠在她懷裡竟……生出一種安全感？

 

「不認識字啊，本宮教你，來，跟著本宮讀，清。」

 

「清……」

 

「真乖。」說著就對著我的脖子輕輕舔舐一口。

 

舔得我渾身一個哆嗦。

 

「心。」

 

「心……嗯……」

 

「真棒。」

 

一刻鍾後，字沒認幾個，身子軟得一塌糊塗，貴妃的大手從身後環到身前，輕輕摩擦。

 

「你還沒告訴我，誰可以摸你。」

 

「當然……當然是陛下……啊……」

 

天旋地轉，貴妃眼神變了，她手指捏住我的脖子，聲線驟冷。

 

「收回這句話。」

 

誠然，我是個有骨氣的人。

 

但是不多，見她動了氣，我立馬慫了。

 

「我收回我收回，喜歡你摸！」

 

貴妃松了手，後半夜，再沒跟我說話。

 

13

 

我覺得這樣不行。

 

再這麼隨身伺候著，早晚得出事。

 

她是貴妃，她不怕。

 

我可不一樣，我一個戰敗國的俘虜，要是被國主知道，我與他最愛的貴妃這樣那樣，他不得分分鍾帶著百萬大軍滅了南疆泄憤。

 

怎麼辦怎麼辦呢。

 

我急得在貴妃後院牆角來回打轉，轉了十幾圈後，我覺得，這個事，突破口還是在國主身上。

 

貴妃眼下應當隻是一時寂寞，拿我逗趣。至於為什麼後宮這麼多女人偏偏是我，我認為，是因為她喜歡我還是完璧。

 

畢竟後宮這些女人，入宮都在她之前，指不定都伺候過國主。

 

小桃說過，貴妃潔癖得很，連國主都不碰，更不會碰他後宮那些髒女人，所以她選中了我。

 

按這麼算的話，隻要我爬床成功，她定然會對我興趣全無……

 

嘿嘿嘿……

 

這不一舉兩得嗎。

 

說幹就幹。

 

為了讓貴妃打消對我的警惕，也為了準備與國主的下一次偶遇，我乖巧地在她身邊待了半個月。

 

貴妃是個脾氣大的，自從那夜生氣後，這些日子一直對我愛搭不理，活沒讓我少幹，話是一句不願多說。

 

為了哄她開心，後空翻，金雞獨立，三百六十度轉體……我可是變著法地做給她瞧。

 

結果呢，看是看了，就是不搭話。

 

就這牛勁，追她跟熬鷹似的，怪不得國主這些年拿不下。

 

14

 

機會很快來了。

 

我住進瓊花宮的第二個月，國主送上門了。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國主不知同誰喝多了酒，摸黑上了門。

 

他被貴妃拒怕了，知道走正門一定會被趕出去，於是他拖著笨重的身子翻了矮窗。

 

他撲騰進屋子的時候，貴妃剛剛睡著，我也坐在床邊搖著扇子昏昏欲睡。

 

「愛妃……愛妃……孤來了，孤的小寶貝，看到孤開不開心……」

 

國主顯然沒意識到這個點屋子裡還會有人，我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貴妃，起身迎了兩步，他二話不說就撲到我身上，閉著眼就要下嘴。

 

嘔，真臭啊！

 

怪不得貴妃嫌他髒，他是真髒啊！

 

我強忍著惡心控制自己別推，父王還指著我把國主伺候高興，他能給南疆撥點銀子重建呢。

 

忍住忍住，男人都一樣，都髒都臭，要不怎麼叫臭男人呢。

 

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國主的嘴沒落到我臉上，就被一腳踹飛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被踹到柱子上的國主，手還保持抱他的姿勢。

 

「愛妃……」

 

貴妃理了理衣裳，冷哼一聲。

 

「陛下可真夠急的，當著臣妾的面就迫不及待地與新人親熱。」

 

國主這才反應過來親錯了人，當即就慫了，很是狗腿地跑到貴妃身前，想抱不敢抱，肉眼可見地想哭。

 

「愛妃……你聽孤解釋，孤不知道，孤是來尋你的。這是你的寢宮，你素來不喜夜裡有人服侍，孤真沒想到這屋子裡會有旁人……

 

「你別生氣，孤錯了，你踹得好，孤自己打自己。」

 

「啪啪啪！」

 

國主抬手狠抽自己幾個耳刮子，下手真狠啊，半邊臉都腫了。

 

貴妃看也不看，坐在床邊隻幽幽地盯著我。

 

我嚇壞了，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著趁國主醉了，趕緊找個地忍著惡心睡了他，既能脫離貴妃，又能要點銀子。

 

結果，天不遂人願啊。

 

這可好了，啥好處沒撈到，估計又得受罪了。

 

我垂著頭不敢說話，卻沒想到，國主是一點不放過我啊。

 

「是她！愛妃，就是她故意勾引孤的，她沒事站你屋裡幹什麼？

 

「穿得花枝招展的，你瞧她這衣裳透的，一看就不安好心，她一個丫鬟燻這麼香做什麼，一看就想勾引孤。

 

「愛妃你可千萬別中她的計，你把孤推出去，她立馬就撲上來，她，她不是好人，她不安好心！」

 

我：……

 

「陛下，時候不早了，去找個宮妃伺候吧，臣妾要睡了。」

 

貴妃冷聲下了逐客令，國主心虛，也不敢再招她，弱弱應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