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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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一瞬間又哭又笑。
「你神經病啊。」
「那你倒是說句話啊,急S個人。」
我抹了把眼淚,小聲委屈道:「我媽不愛我,我爸也不愛我。」
他斬釘截鐵。
「不可能。」
「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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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
他扒著手指頭數。
「長得漂亮,大學霸,腦子好使,說話一套一套的,跑得快,力氣大,揍人嘎嘎猛,愛打抱不平有正義感,性格善良,幹哪行行哪行,直播搞得出彩不說,現在還是個大明星,幾百萬粉絲......」
「要內在有內在,要外在有外在,優點太多數不過來了。」
「有你這麼個閨女誰會不愛?你要是我媽生的,她都能高興S。」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肯定,表情太過認真。
我忍不住問:「真的嗎?」
他抬了抬下巴,脫口而出。
「包真的。」
「別說你爸媽了,我都愛你。」
我呆住,「......啊?」
「已經從喜歡升華了。包愛的。」
「可我還不喜歡你。」
「哦,知道了,然後呢?」
他理直氣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沒話講。
連哭都忘了。
24
再次見大爺時。
他已經收拾好所有的行李。
我以為是再見,沒想到卻是告別。
「小姑娘,真是對不起,連累你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棺材本我已經攢夠了,不想再賺了。」
「這兩天我老是做夢,夢到淑芬說她很想我,天轉涼了,她怕冷,我要回去陪著她了。」
大爺很是決然,讓我不用勸他。
他把攤子送給了我們。
直到他走後,我才發現小推車的最夾層,塞了滿滿的錢。
大爺隻拿走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留下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後來生命進入倒計時, 時間過得很快。
或許是出於逆反心理作祟。
我還是選擇繼續擺攤。
我在哪陳淮安跟著到哪,他說他是老板不用上班。
於是我們每天一起出攤。
但他很怕蟲子,每回都硬著頭皮,一邊痛苦面具一邊下手處理。
起初不熟練,炸的時候還會燙的嗷嗷叫。
後面順手了,每次炸的第一串都會遞給我吃。
因為他說,新換的油,不能便宜別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總是戴著口罩。
隨著熱度漸漸過去,線下排隊的人開始減少。
即使從沒正面承認過陳淮安就是榜一冤大頭,網友也已經一口咬定就是。
對我會玩梗鬧騰的網友,線下在陳淮安面前老老實實,沒人敢說騷話了,個個唯唯諾諾排好長隊,安安靜靜的。
轉頭就拍下每天陳淮安把第一串炸好遞給我的視頻做成合集發到網上,抗議什麼時候陳淮安才能把他們顧客當做上帝。
在網上 cp 磕到飛起,說我倆眉眼長得越來越像,背地裡肯定沒少偷偷親嘴。
在她們的解析中我倆八成早已暗度陳倉,說不定結婚帶兩娃了。
隻能說網友火眼金睛,猜對了一半。
嘴是天天親的,喜歡是不承認的,關系是待定的。
——
晚上,在家。
吃完飯,陳淮安在廚房收拾,我盯著他的側臉看。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黑了?而且黑的很明顯。」
他下意識反駁,
「不可能。」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他不信邪,走到衛生間照鏡子。結果發現自己臉竟然比脖子還黑兩個度。
繃不住了。
「沒道理啊?那個美白的我天天擦。」
轉頭問我,「你該不會是買到假貨了吧?」
「......?」
直到看見他從兒童房裡拿出藏得嚴嚴實實的破罐子。
我也繃不住了。
誰能想到表面上不在乎膚色的大男人背地裡偷偷破防,撿別人不要的護膚品用。
況且白天擦這個還不防曬,他不黑誰黑。
「你別太可愛。」
他眉毛挑了下,把手放在耳邊。
「什麼?你說我就算黑也有男子氣概?好,我聽到了。」
「......」
轉頭把罐子一扔,迅速而熟練親了我一下,美滋滋去廚房繼續刷碗了。
我彎起嘴角。
噴不了,這是真可愛。
洗漱完出來,就見陳淮安忙前忙後把兒童房裡的床上用品往客廳裡搬。
問他怎麼了。
他說床太小,睡的他腰疼,他得躺兩天地板緩緩。
也是,難為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蜷縮在一米五的小床上。
「睡我那屋吧。」
他愣了下。
「喲,你終於舍得讓我轉正了?」
「......愛睡不睡。」
他輕咳一聲,攬過我,抄起地上的被褥就往主臥走。
邊走邊勾唇,「我接受你的邀請。」
剛住進來時,為了尊重他的隱私,有些儲物櫃我沒有拉開,東西都堆在上面。
現在我幹脆蹲在地上和他一起整理。
拉開其中一個抽屜,突然掉落出一小張泛黃的大頭貼。
還沒看清,就被拿走。
陳淮安SS攥著照片,明明緊張的很,卻努力佯裝淡定。
「沒什麼好看的。」
我眯起眼睛,一瞬間浮想聯翩。
「前女友?得不到的白月光?還是忘不掉的朱砂痣?」
「你想哪去了,我潔身自好得很好不好。」
我好奇地追著他問。
「那是什麼?」
他噓了我一眼,有點難為情。
「我小時候的照片。」
「那有什麼不能看的?給我看看。」
我越過身子就要去搶,他誓S抵抗,拿起照片團巴團巴塞進了嘴裡。
最後梗著脖子咽了下去。
我:「......」
他:「......」
我納悶,「你這得醜到多不能見人啊。」
他破防,「少放屁,我小時候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不給你看,是怕你看了直接愛上我。」
我呵呵一笑,不做表態。
直到躺床上快睡著了。
他突然出聲,「我小時候真的很帥。」
我不搭理他。
他俯身在我的耳邊幽幽道:「我說真的。」
我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繼續裝睡。
他又戳了戳我的腰,「你別不信。」
我被吵得捂起耳朵。
過了一會,我以為他消停了。
結果他悄悄湊近貼貼,小聲道:「咱們昨天親了四下,今天才親一下,你再親我三下唄。」
「不然我睡不著。」
「那就別睡了。」
我突然翻身,把被子掀過頭頂,一把按住他的胸口,解他的扣子。
「诶诶诶你幹嘛?」
「別扯,馬上壞了。」
「我自己脫還不行嘛?」
落地窗外星星綴滿夜空,夏日微風令人心神蕩漾。
在這樣的夜晚愛意像洪水沿途席卷所有渴望。
不知過了多久。
吐息落在耳畔,他聲音暗啞,近乎蠱惑般的問。
「許昭月喜歡陳淮安嗎?」
「不。」我聽見自己殘留的意識否認。
「哦,可是陳淮安愛許昭月。」
有人永遠口是心非,有人永遠直白熱烈。
我閉上眼睛,一滴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可是窗外的月亮,不是圓的。
月難圓,肩難並。
能擁有的,也隻是一個開頭。
有些人注定同行不了太久。
25
藏得再好,也終究會露餡。
漸漸地,我開始站不了太久。
頭暈惡心的次數越來越多。
擺攤時,我全程隻能坐著,活都由陳淮安幹。
食欲也在下降,即使他做的飯再合我胃口,我努力吃的再多,也擋不住日漸消瘦。
陳淮安意識到不對,要帶我去醫院再做檢查。
我怎麼也不肯。
我說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就是體虛又天氣太熱。
為此我們還大吵了一架。
後來他說,如果我不想活了可以提前跟他說,他好挑兩塊挨在一起的風水寶地。
我問為什麼。
他說,我一塊,他一塊,變成鬼也要跟我談戀愛。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和好如初,
隻是雙方默契的不再提。
我沒有在跟他無理取鬧。
我隻是在跟自己較勁,也在跟父母較勁。
我在等,等S亡先來臨,還是他們愛的妥協先來臨。
終於,我等到了。
那是一個清晨,我再次接到媽媽的電話。
電話那頭,她的語氣異常平靜溫和,讓我好好打扮晚上一起吃頓飯。
我很開心,這是她頭一次主動緩和關系。
於是我從早上就開始收拾自己,總想挑出一套穿上去媽媽最滿意的衣服,甚至我還化了妝。
我想讓媽媽看到,我沒有自甘墮落,我現在過得也很好。
地點是陳淮安開車送我過去的。
下車時,他拉住我的手。
「我瞞了你一件事,你知道後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可以跟你解釋。」
當時的我沉浸在媽媽愛我的喜悅裡。
被他哄著拉了鉤。
於是我開玩笑跟他說,「我也瞞了你一件事,你知道後也別生氣。」
餐廳的電梯裡,我們一路同行。
我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他摸了摸鼻尖,「我媽也喊我來這吃飯。」
直到我們在同一個包廂外停住。
包廂的門半開著,裡面傳來說話聲,看似敘舊,實則嘲諷炫耀。
誰也沒注意到外面站著人。
而我也沒空思考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我聽到姜女士的聲音。
「我閨女那可是北大畢業,真材實料的學霸。」
另一個女聲不甘示弱。
「我兒子還是哥大畢業的。」
「聽說啊,隻有成績不好的才會送出國。」
「可是,哥大世界排名比北大高你不會不知道吧?」
姜女士一噎,轉頭不屑道:
「聽說有些人兒子給小網紅當舔狗。」
「那怎麼了,我又不上網,能舔到也是他的本事。」對面不以為意,「聽說有人閨女玩玩網絡都要被親媽逐出家門,把自己親閨女當仇人似的。不像我,兒子哪怕擱路邊要飯,隻要他開心就好。」
姜女士嗤了聲,「也難怪,有些人兒子從小就長得又黑又胖,像黑豬一樣還當個寶呢。」
話裡的尖銳幾乎攤在明面上,對面一點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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