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我不說實話，他的劍就敢直接刺穿我。

「或許，你相信……我能預知未來嗎？」

 

「唔……痛痛痛！」

 

「再進一寸，你就可以去見神仙了。江晚，你預知了自己的未來嗎？」

 

我可沒空理會楚宥安的冷嘲熱諷。

 

不管能不能活，也隻能賭一把。

 

「楚宥安，你喜歡宋芷蘭吧？」

 

楚宥安咬牙切齒：「你日日在府裡，卻連這也調查了，看來來歷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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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宋芷蘭，他急了。

 

我連忙擺手：「我沒有調查，我真的能預知未來。」

 

楚宥安似乎被我氣笑了。

 

「那你說說，我的未來是什麼？」

 

我嗫嚅：「你真想聽？」

 

「說！」

 

「宋芷蘭會嫁給翟川，而你會登上皇位，S兄弑父，然後奪臣妻……」

 

我話還沒說完，楚宥安就氣急敗壞了。

 

他攪動著劍，我疼得泛起陣陣冷汗。

 

但我要說完，不然連一線生機都沒了：

 

「清廉的翟川被你殘忍S害，宋芷蘭在後宮鬱鬱而終，而你不施仁政，為天下所不容，地方揭竿而起，你最後也沒有好下場！」

 

楚宥安聽完我的話，連連後退。

 

我軟到在地上，昏了過去。

 

7

 

我沒S。

 

醒來時看到楚宥安守在我床邊不知道在發什麼愣。

 

過了很久，他才問：「世間真有如此奇異之事？」

 

我知道他問的是我能夠預知未來的事。

 

我自然無法解釋說他隻是作者筆下塑造出來的人物。

 

而在那本虐文裡，角色大多結局不好。

 

「是的，因為能夠預料未來發生的事，所以那日，我在漁村救下你確實不是巧合。為了擺脫那對母子，就算做妾我也願意。」

 

書中的江晚是無意遇到了受傷的楚宥安，不求回報將其救下的。

 

但知道了情節的我，是刻意等著去既定位置撈人。

 

動機不同。

 

「你說，日後我會登上皇位？」

 

我直白地揭穿：

 

「你建立臨安閣不就是為了養你的私兵，為日後皇權在握多一份勝算嗎？」

 

我知道臨安閣的少主是楚宥安，可以用意外解釋。

 

那養私兵這種事，知道的人恐怕寥寥無幾，畢竟稍有閃失，就要掉腦袋。

 

楚宥安良久後發出喟嘆，似乎是相信了我。

 

「那照你所說，就算我坐上皇位，也會因為失了民心而坐不穩，最後被群起而攻之。」

 

「確實如此。」

 

楚宥安反問我：「那你呢？你的結局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江晚曾經的結局在我離開漁村那一刻就已經被我改變。

 

如今，我也隻是摸著石子過河。

 

我說完，楚宥安又不信了。

 

我索性攤開來講：「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是能夠預知未來，而是我知道了既定的結局。」

 

楚宥安還是無法理解，那我就掰碎了說：

 

「你隻是寫書人筆下的一個人物，整個書中，你至多算個男配，還是直接擾亂男女主感情線的惡人。你的角色本就不討喜。

 

「而我也並非真正的江晚，我隻是進入了這本書。如果按照寫書人的安排走，如今我還在漁村，最後也是悽慘而S，我自然是不願意的。」

 

楚宥安消化著我的話：「所以，你是頂替了江晚？」

 

「可以這麼說。」

 

楚宥安沉默了一陣，最後惱怒地拍桌：

 

「這寫書人要我受盡冷落，要我愛而不得，最後還要我不得好S？而在書外，我還要受盡世人唾罵！」

 

我想了想曾經看到的彈評。

 

楚宥安確實是書內書外都不討好。

 

我點了點頭，楚宥安卻開始著急了。

 

最後目光鎖在我身上：「既然你能改變江晚的既定結局，為何我不能？」

 

他目光中滿是野心。

 

「我不但要這江山，更要坐穩它！」

 

我拍了拍手以示鼓勵。

 

楚宥安S也要拉個墊背的，我自然不願冒多餘的風險。

 

楚宥安不懷好意道：「江晚，我要是S了，你能活？」

 

那眼神妥妥地寫著威脅。

 

而楚宥安比我更快上道：

 

「你的存在就是圍繞著我，你隻是我命中過早出現的小角色。如今我自是不會坐以待斃，你既然知道劇情，有你協助，我會事半功倍。」

 

我被楚宥安拉上了賊船。

 

呵呵，敢情都不需要我的同意。

 

……

 

劇情還是順著往下走。

 

但是楚宥安還是向我提出了點超綱的問題：

 

「我就不能江山跟美人同時擁有嗎？這寫書人不行！」

 

我呵呵一笑：「這書反正也沒有真正的贏家，你起碼還當了兩年皇帝。況且，人不能既要還要。」

 

楚宥安踢了踢我小腿：「你想想辦法？」

 

我搖頭：「原書裡，你落得那樣的下場就是因為太貪。要美人和要命，你選吧。」

 

我雖然跟楚宥安是命運共同體，但我可不會幫他做拆人姻緣的事情。

 

楚宥安真的思慮許久：「那我還是要命吧。」

 

我頗為欣慰：「有大局觀！」

 

他要是敢說要美人，我當場掀桌不幹了。

 

拿我命玩耍呢！

 

……

 

劇情繼續按部就班地走。

 

楚宥安自然是拿不下宋芷蘭的，人家男女主正處於熱戀期呢。

 

但更重要的奪權之爭卻開展得如火如荼。

 

楚宥安此時雖有私兵，也有臨安閣撈金。

 

但還處在隱藏自身實力、扮豬吃老虎的階段。

 

隻為了到時候一擊斃命，直逼皇位。

 

當然，這時候也是楚宥安最忙、最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就在此時，宋芷蘭嫁給了翟川。

 

而楚宥安自小在宮中謹小慎微，現在連唯一的愛人也握不住，這成了他日後的心病。

 

所以在偏執瘋批的路上一去不返。

 

這不，楚宥安剛從宋芷蘭的喜宴上喝得大醉回來。

 

跌跌撞撞地跑來我屋。

 

不僅鳩佔鵲巢，還時不時發瘋。

 

我在地上憋屈地睡了一夜。

 

因為有我的提前劇透，楚宥安已經有所準備，但要真放下，也難。

 

一廂情願的愛對別人就是負擔呀。

 

我表示理解楚宥安的做法，但不認同。

 

醒來後，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失戀的人計較。

 

楚宥安卻恍若激發了天性裡根本沒有的愧疚感。

 

「這些日子裡倒是冷落了你。」

 

我擺擺手：「劇情需要罷了。」

 

我的大度換來了楚宥安的得寸進尺。

 

「以後我也會多留宿在你屋的。」

 

過分了啊！

 

「回你屋去！」

 

……

 

當然，楚宥安後來自然是沒空的，甚至連睡眠都少。

 

他沒日沒夜地策劃他的謀反大計。

 

雖然篤定能成功，但楚宥安還是不敢松懈。

 

按他的話說，就是不能全然相信我的一面之詞。

 

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很欣慰，楚宥安這樣的人，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前提是不要搶別人的媳婦兒。

 

轟轟烈烈的奪權大戰一觸即發。

 

在老皇帝打算傳位給太子時，楚宥安帶兵攻進了皇城。

 

被金錢堆起來的私兵戰鬥力絲毫不弱。

 

皇位很快易主。

 

而楚宥安看著剩著一口氣的老皇帝和憤懑的一眾皇子們，打算S之而後快。

 

但楚宥安一向信神佛的母妃及時出現，試圖救下這些刀下亡魂。

 

這跟書裡劇情一模一樣。

 

但不同的是，楚宥安刀都架在他爹脖子上了，突然詭異地扭頭，把躲在柱子後面的我喊出來。

 

滿大殿的人都瑟瑟發抖。

 

我一身小太監裝扮，姿態別扭地出現了。

 

楚宥安把我喚到身邊，低聲問：「該S嗎？」

 

我這破讀者也能翻身做謀士？

 

這生S予奪的權力，我可不敢要！

 

「反正上輩子你是S了，之後名聲不太好。雖然你有兵，朝臣敢怒不敢言，但矛盾就是日積月累出來的，這S兄弑父未免太過殘忍。」

 

我隻給出合理分析。

 

楚宥安在眾人面前思量了下，又再次詢問我：「那不S啦？」

 

楚宥安有點審慎過了頭，生怕行差步錯，隻能仰賴我這個擁有上帝視角的。

 

我拍板：「不S！」

 

最後，楚宥安把他爹跟一眾不服的皇子們交給我。

 

並且給我下了命令：「朕剛登基，既要凸顯我的仁政，也要制衡住這些蠢蠢欲動的人。」

 

我心裡把楚宥安凌遲了千百遍。

 

……

 

最後，博覽群書的我，充分借鑑前人的經驗，做出了決定。

 

楚宥安那老爹怎麼也沒想到皇位落在了自己最不看好的兒子身上，平日對他也多有疏忽冷落。

 

要不是因為他做父親的失職，楚宥安也不會長歪。

 

所以就讓他作為太上皇去京郊寺裡懺悔吧。

 

而他的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們還年輕，指不定什麼時候S回來。

 

所以我做了個分類，病弱的就留著在本地休養，身體倍棒兒的就分批送去寒冷的燕地和瘴氣多的嶺南。

 

楚宥安頗為滿意。

 

而朝臣們不管服不服，都乖乖朝拜新皇。

 

「皇恩浩蕩。」

 

其中，俯首的還有男主翟川。

 

楚宥安高昂著頭，有一種將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小人得志！」我暗暗罵道。

 

8

 

楚宥安擠下他爹上位，後宮暫時空著。

 

他還是心沒S。

 

「朕與宋芷蘭當真沒有辦法？」

 

我一身太監衣服，憋屈地站在他邊上。

 

面前擺著一堆折子，他腦子裡還有空想這些？

 

急S我這個太監了。

 

「人家宋芷蘭現在婚姻幸福。聽我一句勸，當男小三不會有好下場的。」

 

楚宥安認真地看我：「何為男小三？」

 

……

 

我提出給楚宥安選秀女，壓一壓他對女主的邪念。

 

畢竟書中寫過，楚宥安為了穩固權勢，也為了醋宋芷蘭，後宮佳人無數。

 

雖然最後並沒有醋到女主。

 

如果女主愛他，那叫醋。

 

不愛，就是作。

 

楚宥安聽聞我有此想法，擺手拒絕。

 

呦呵，清高上了。

 

他一本正經：「不可再走老路。」

 

得，我瞎操心了。

 

我看著我這一身臨時安排的太監服，滿是嫌棄。

 

「那我啥時候可以不做奴才了呀？」

 

「現在就可以脫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楚宥安口中的『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我接管臨安閣。

 

當我出現在臨安閣時，陳管家又適時地出現了。

 

我清了清嗓子：「陳管家，這回我身份有變。」

 

陳管家立馬狗腿地點頭：「陛下都吩咐過了，由你來接管臨安閣，如今臨安閣都聽你差遣。」

 

我馬上就感受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真是沒白幫他。

 

臨安閣就是一份闲差呀。

 

不僅能吃瓜，還能賺銀子。

 

每日看著新鮮的一手瓜，感嘆他們玩得花。

 

……

 

直到夜間我遭到刺S，整個人才清醒。

 

好家伙，這目標轉移到了我身上。

 

這哪裡是肥差？

 

我僥幸躲過，當下就緊急入宮。

 

「臨安閣的活兒我接不了。」

 

楚宥安絲毫不意外。

 

「累的你不幹，闲的你也不行，朕是真的沒轍了。」

 

我賴著楚宥安：「你再想想辦法啊。」

 

「現下我左思右想，也隻有後宮位子空，你挑一個？」

 

我想了想，我還是當太監吧。

 

一個人的後宮瘆得慌。

 

楚宥安還頗為不解：「為何你不當個宮女？」

 

不造啊，一開始給的就是太監的衣服。

 

……

 

劇情還在往下走。

 

話說，翟川出身沒落寒門，憑著才智在朝中站穩腳跟，是朝堂中不可多得的清正廉潔大好官。

 

宋芷蘭愛翟川沒毛病。

 

愛上楚宥安才是有病。

 

所以，楚宥安在暗中使了不少絆子。

 

沒錯，在我的阻攔下，他由明爭改成了暗奪。

 

但男女主感情甚篤，反襯得楚宥安像個上蹿下跳的猴子。

 

我每日穿著太監服上班，不對，上朝。

 

真是的，在楚宥安襯託下，別說女主，我都快愛上翟川了。

 

面對楚宥安的故意刁難，翟川也都能一一化解。

 

我在一邊欣賞翟川不卑不亢的英勇模樣，楚宥安則在一邊低聲咬牙切齒：

 

「江晚，你的口水要滴到你的拂塵上了。」

 

我連忙擦了擦，真是殿前失儀呀。

 

……

 

就這樣折騰，不對，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年。

 

這兩年裡，楚宥安奪臣妻的危險行為並未發生。

 

當然，我功不可沒。

 

楚宥安靠臨安閣賺的錢，充盈國庫。

 

減輕了百姓賦稅，也清除了不少地方冗官。

 

而臨安閣的一大部分進賬都來源於世家貢獻。

 

楚宥安說：「隻要世家們有醜要遮，臨安閣便永遠有油水賺。」

 

要是讓那些大臣們知道，他們平日裡跪拜的人是臨安閣背後的土財主，專門騙取他們口袋裡的銀子，該會氣得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