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夕秋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

 

心頭想著，沒有以後了。三天後，她就要徹底離開他了。

10

 

很快就到了傅宴和林聖雪結婚這天，宴會地點在一艘郵輪上。

 

當林夕秋挽著裴永清的胳膊出現在遊輪上時，原本歡聲笑語的宴會霎時一靜。

 

自從豔照事件之後，林夕秋就主動退出了圈子，這還是她 5 年來第一次出現在公共場合。

 

「這不是林夕秋嗎？她怎麼還有臉出現在大眾面前，臉皮可真厚。」

 

「我要是她都恨不得直接吊S算了，竟然還S皮賴臉地巴結上了裴少。」

 

林夕秋無視了那些或是看好戲或是鄙夷嘲諷的目光，徑直朝身為主角的林聖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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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需要借林聖雪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倒是不吝嗇於給對方一個好臉色。

 

但還未走近，半路就被一對中年夫妻攔住。

 

林父冷眼看著他，表情格外的冷漠。

 

「你來幹什麼？你已經不是我林家的女兒，這裡不歡迎你。」

 

林聖雪嬌憨地挽住林父的胳膊撒嬌：「爸，我最幸福的一天，也希望有所有家人的見證。不管姐姐今天是抱著什麼目的來這裡的，我都很高興。」

 

林母慈愛地摸了摸林聖雪的頭，轉頭看向林夕秋，眼底的慈愛散去。

 

「既然雪雪發話了，那你今天就留在這裡吧。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什麼主意，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

 

結婚儀式正式開始之前，裴永清拉著林聖雪的手，目光中甚至帶上了懇求。

 

「老婆，你不會阻止傅宴和林聖雪結婚的是吧？隻要他們的結婚儀式順利結束，我就滿足你的心願，在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向你求婚。」

 

「你等這一天一定好久了吧？」

 

他將林夕秋的頭溫柔地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也錯過了林夕秋眼底幽深的眸光。

 

林夕秋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是啊，她等這一天確實好久了。

 

她推開裴永清起身，想在甲板上尋找合適跳海的位置。

 

卻偶遇了這個時候本該在後臺化妝打扮的林聖雪。

 

她正要走開，林聖雪卻徑直攔住了她。

 

「姐姐，聽說永清哥哥準備在今天向你求婚是吧？」

 

她嬌美的臉因為嫉妒而顯得有幾分扭曲：「憑什麼？哪怕你身敗名裂了也有男人願意娶你？」

 

但很快她又自顧自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難道以為裴永清是真心喜歡你嗎？如果不是為了成全我，他根本不可能多看一眼你這種破鞋。」

 

「你猜猜如果我們出了事，你那兩個竹馬，是救你還是救我？」

 

挑釁地說完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她突然抓住林夕秋的手，而後往後仰，林夕秋也被她帶著一起身子翻過欄杆。

 

兩人齊齊墜入海面。

 

海水瞬間淹沒全身。

 

在入水瞬間，林夕秋立馬狠狠一擊林聖雪，而後猶如入水的魚兒一般朝著前方快速遊去。

 

之所以敢選擇墜海這一個假S方案，就是因為她懂得潛水。

 

林聖雪想用這個方法來害她，未免太蠢了些。

 

剛遊了每兩步，她就聽到身後傳來撲通一聲響。

 

是裴永清。

 

他本來就在甲板上，想來也看到了剛才她和林聖雪齊齊墜海那一幕。

 

裴永清的選擇沒有出乎林夕秋的預料，他徑直遊向了林聖雪。

 

在抱住林聖雪後，裴永清還不忘朝昏暗一片的海面大吼：「夕秋，你別怕，我很快就救你！」

 

林夕秋連頭也沒有回。

 

她隻顧著奮力前行，向著自由，向著新生的方向遊去。

 

裴永清，永別了。

 

11

 

裴永清將林聖雪抱上甲板後，轉身就要繼續往海裡跳。

 

林父林母過來攔住他。

 

兩人的臉色都鐵青一片。

 

「你還跳下去救那個孽障幹什麼？不說郵輪的工作人員已經跳下去了，就是她剛剛把聖雪親手推下海，這樣的畜生還不如直接S了算了！」

 

他們之前站在甲板的另一邊，正在和其他賓客寒暄。

 

突然聽到一陣尖叫，扭頭看去，正好看到林夕秋伸手將林聖雪推下海去。

 

裴永清表情難看，沒有說什麼，卻還是堅持要繼續跳下海找林夕秋。

 

這時，林聖雪卻突然一把抱住了她，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說。

 

「永清哥哥，我好怕，姐姐剛剛是想S了我嗎？嗚嗚嗚，她難道就真的恨我嗎？隻因為傅宴哥哥選了我。」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看著裴永清：「永清哥哥，你不要再下海了，我擔心你。姐姐把我推下去後就在我附近，工作人員肯定很快就會把她安全地帶上來。」

 

林父林母一臉心疼地看著林聖雪。

 

「什麼姐姐？我們就隻有你一個女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被稱作你的姐姐！」

 

周圍的賓客們也全都交頭接耳起來。

 

「沒想到五年過去，林夕秋的手段還是這麼見不得人。」

 

「竟然想在自己親妹妹結婚的日子把她推下海淹S，林夕秋可真夠惡毒的。」

 

林聖雪聽著這些議論，垂下頭，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

 

「夠了！」裴永清卻突然怒吼出聲，他惡狠狠掃過那群議論紛紛的人，著急地撐著雙手看著波濤起伏的海面。

 

很快，下去撈人的工作人員紛紛返回。

 

裴永清驚喜的眼在看到那群人全部空手而返後，瞬間變成了不可置信。

 

「夕秋呢？你們不是下去找她了嗎？」

 

幾個工作人員低頭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裴總，我們……沒找到林小姐的蹤跡。」

 

裴永清渾身一抖，上前SS抓住為首的工作人員的衣領。

 

「什麼叫沒發現夕秋的蹤跡？她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嗎？」

 

原本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的林父林母也瞳孔一震。

 

工作人員仍舊低頭：「抱歉。」

 

裴永清狠狠將他摔到地上，翻上欄杆就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灌進他的肺部，他突然想起林夕秋的病還沒有完全好。

 

在這樣冰冷的水裡泡著，她一定很冷很怕。

 

「夕秋——夕秋——你在哪裡？」

 

「求求你，回我一句好嗎？」

 

林聖雪在甲板上焦急地大喊：「快把永清哥哥拉上來！」

 

一直到裴永清力竭，工作人員才終於將他拖上了岸。

 

寒風刺骨，但他卻像感覺不到冷一樣，隻是不斷喃喃自語：「夕秋會潛水，她怎麼會出事呢？不會的，她一定是跟我生氣了，所以故意躲在水底不讓我找到。」

 

「對！一定是這樣！」

 

他的雙眼猛地亮起來，推開眾人就要繼續跳下海去。

 

剛起身，一個巴掌重重扇到了他的臉上。

 

抬頭，便對上了傅宴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夕秋是會潛水，但如果她心存S志呢？！」

 

「不會的！」裴永清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我馬上就要和夕秋求婚了，她等了這一天等了好久，怎麼會求S呢？」

 

傅宴的胸口不斷起伏著，溫潤的臉在此時竟顯得有幾分刻薄。

 

「那如果她知道，你當初追求她並不是因為愛她，而是為了成全林聖雪呢？」

 

「裴永清，早知道你是這種沒擔當的人，我絕對不讓夕秋和你在一起。」

 

裴永清的臉寸寸慘白了下去。

 

12

 

「傅宴，你什麼意思？」

 

林父聲音發顫地問。

 

傅宴扯起嘴角冷笑：「我的意思是，當初裴永清追求林夕秋，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喜歡林聖雪。」

 

「他為了讓我和林聖雪在一起，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和不愛的人表白。而這個真相，夕秋早就知道了。」

 

「裴永清，你明知道夕秋把你當救贖，把你當成唯一依賴的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

 

他眼眶發紅，忍不住捏起拳頭狠狠砸向裴永清的臉。

 

剛剛他一直在後臺，遲遲沒有現身便是因為他也對今天這場婚禮產生了遲疑。

 

雖然當年讓林夕秋身敗名裂那條消息確實不是他發的，但林夕秋因為她名譽受損也是事實。

 

他一直很愧疚。

 

所以後來見林夕秋找了真正的歸宿，他也十分替林夕秋高興。

 

即便做不成戀人，但畢竟還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

 

他也希望林夕秋能找到幸福。

 

可是這虛假的幸福，在偷聽到裴永清在包廂中說的話那一刻，徹底化為灰燼。

 

當時看到林夕秋那絕望空洞的眼神時他就格外不安，擔心會出什麼事。

 

今天等到他得到消息趕到甲板，一切終究還是遲了。

 

他SS盯著裴永清：「夕秋將你當作救贖，可你卻是將她推入絕境的劊子手！」

 

裴永清瞳孔渙散，整個人癱坐在原地。

 

林母踉跄了兩步，她和林父都緊緊抓著對方的手，強撐著說：「不可能！林夕秋剛才還想推聖雪下海，怎麼可能自己尋S？」

 

傅宴眯起眼，視線掃過林聖雪。

 

「夕秋想推你下海？這是真的嗎聖雪？」

 

林聖雪有些心虛地眨眨眼，避開他探究的視線。

 

「是——不過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隻是一時情緒失控，我能理解她的。」

 

傅宴定定地看著她，而後點頭：「好，那就將監控調出來看看，當時的情形究竟是怎樣的。」

 

林聖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抬頭對上傅宴犀利的目光，她面色難看地說：「監控就不用了吧，我原諒姐姐了，她肯定是因為我要和你結婚了太過生氣才會一時衝動。」

 

可傅宴卻轉頭不再看他，直接吩咐郵輪負責人。

 

「將甲板上的監控調出來。」

 

很快，監控就被調取出來。

 

眾人看著監控中林聖雪主動伸出去的手，全都表情各異。

 

林父林母難以置信地看向林聖雪。

 

林聖雪注意到眾人異樣的目光，頓感如芒在背。

 

她突然捂著臉假哭起來：「姐姐罵我是勾引姐夫的賤貨，還說隻要我S了傅宴肯定就會看到她了。」

 

「到時候裴永清和傅宴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我被她嚇到了，才會身體往後仰，不小心墜海。」

 

「我之前沒有說出真相，隻是怕有損姐姐的名聲。」

 

四周一片哗然。

 

「林夕秋竟然還想腳踩兩條船，真不愧是自己拍豔照傳遍朋友圈的女人。」

 

「嘖嘖嘖，林夕秋可真下賤。隻可惜裴永清、傅宴喜歡的都是林聖雪，最後害人不成，自己反而被淹S了，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