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司機打了轉向車燈，繞開了保時捷。

　　江柚正好和坐在駕駛室裡的明淮算是擦身而過，她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平視著前方，把明淮無視得徹底。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江柚下車。

　　明淮的車也跟了過來，直接丟在路邊就衝下車拉住了江柚。

　　江柚冷漠轉身，“幹什麼？放手！”

　　明淮緊蹙眉頭，“花是我送的。”

　　江柚確實是有點詫異，但沒有表現出來，“所以呢？”

　　“我沒做過的事，你不能亂發脾氣。”明淮給她打過電話，她一直不接，發微信也不回。要不是問了裴明州，他還找不到她。

　　這女人，鬧起脾氣來是真的難哄。

　　他一向都不喜歡去哄誰，但是昨天這事，他覺得委屈。

　　就像是他什麼罪也沒犯，突然就要給他判個死刑，這不得自證清白一下？

　　“是在這裡，還是去你家？”明淮問她。

　　江柚不想再被他鑽了空子，“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好。”明淮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裡面是少兒不宜的畫面配上難以入耳的聲音，在此時夜深人靜的小區外面，格外的大聲。

　　江柚瞬間就紅了臉，惱羞成怒，趕緊去關他的手機，“你在幹嘛？你還要不要臉了？”

　　明淮面不改色，“你不覺得聲音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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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個鬼！

　　她又沒看過這種片！

　　“你到底想幹什麼？”江柚真的服他了。

　　明淮說：“你昨晚聽到的那一段音頻就是這段視頻裡面的。我清清白白，你不能給我潑髒水。還有，我沒有亂搞男女關系的癖好。”

　　江柚咬牙切齒看著他一本正經的面不改色，深呼吸，“別的女人回你家裡過夜，不是事實嗎？”

　　“那不是我邀請的。”明淮辯解，“還有，家裡不隻有我跟她。你可以向裴明州求證。”

　　江柚這會兒心潮還澎湃著，倒不是有什麼想法，就是因為剛才他猝不及防的那一手，讓她覺得羞恥，偏偏這個肇事者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反正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江柚是認得清事實的，她可從來沒有在明淮家裡過個夜，也沒有像韋雯那樣坐在他的朋友堆裡一起吃過飯。

　　說好聽點，他那是金屋藏嬌。

　　說難聽點，他根本就沒想過讓她融入他的朋友圈。

　　不配唄。

　　江柚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假笑，“咱們分手，你不為難，也不用這麼麻煩。”

第28章 真的分手了

　　“江柚！”明淮喊她。

　　江柚停下來，沒有回頭。

　　“鬧也要有個限度。”明淮肯定她是在鬧脾氣，他都已經解釋了，還想他怎麼樣？

　　江柚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越發覺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

　　在他看來，她隻不過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無理取鬧。

　　是，在他眼裡她就是在無理取鬧。

　　而他已經放下身份來哄她了，她應該識趣點，見好就收。

　　以前也是這樣，隻要她生氣，他稍微說幾句好話她就什麼也不計較了。

　　有一說一，那個時候她是享受被他哄的感覺，因為隻有那個時候她才覺得他是在乎她的，是看重她的。

　　現在細細想來，就是一種機械式的程序，隻是需要這麼做，而沒有想過為什麼要這樣做。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走心了。

　　還是說，哄好了就半推半就上床，一切回歸如從前。

　　“我今天很累，回家睡覺。”明淮走上前，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單元樓裡走。

　　江柚站著沒動。

　　明淮回頭，眼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江柚輕輕掙脫他的手，“你回你家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明淮解開領口的扣子，臉色不太好。

　　江柚搖頭，“我不想怎麼樣，就是覺得我們都該冷靜冷靜。你也好好想想，這樣的關系繼續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

　　明淮抿著薄唇冷冷地看著她不說話，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江柚心裡有些怵。

　　他不打人，但他就是有本事隻用一個眼神都能讓人腿軟害怕。

　　“你確定你今晚不讓我上去？”明淮語氣也加重了些。

　　江柚心跳很快，每一下都很重，狠狠地震動著她的胸腔，無疑是在給她加大壓力。

　　她狠了狠心，“是。”

　　明淮盯著她許久，突然嘴角咧了一下，冷笑一聲，“江柚，你有種！”

　　聽著震天響的甩門聲，江柚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引擎聲很大，似乎在替它的主人發泄怒氣和不滿。

　　耳邊總算是清靜了，江柚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她知道剛才的拒絕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跟她愛了不止三年的男人，真的分手了。

　　這一晚，江柚睡得很踏實。

　　明明應該是哭得死去活來的，像昨晚那樣夜不能寐才對，可她一覺睡到了鬧鍾響。

　　江柚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正常的上下課，正常的生活，她沒課了就跟同事一起出去喝喝茶，逛逛街，高興了就在家裡煮吃的，不高興了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家，周末就回去陪陪爸媽。

　　“送你玫瑰花的是誰呀？是不是在追你？同意了沒？人怎麼樣，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江母自然是少不了要嘮叨一通。

　　江柚坦坦蕩蕩地說：“不合適，拒絕了。”

　　“怎麼就不合適了？”江母感覺到她是真的在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心裡也踏實了些。

　　江柚幫忙擇著菜，沒有一絲敷衍，“家庭條件太好，人長得太帥，人家開的車都是幾百萬，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您說，跟我合適嗎？”

　　江母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條件是比咱家好，但還是要看他這個人怎麼樣。”

　　“人家那麼好的條件自然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我一個拿著工薪階層的人，別說夠不著人家那豪門的門檻，就是勉強跨進去了，也當不了家，做不了主，凡事都低人一等。可能看著是光鮮亮麗，但日子到底過得有多艱難，光是想想都……”江柚搖頭。

　　江母聞言輕嘆一聲，不得不贊同，“你說的也是這個理。電視裡都放著那些嫁進豪門的日子有多麼的難。那豪門婆婆更是難相處。還有那些女明星，你看人家掙錢也厲害吧，長得又漂亮，可是又有幾個是幸福的呢。”

　　江柚重重地點頭，“是吧。所以啊，過分優秀的人，咱們還是不考慮。”

　　“也罷。反正咱們就這條件，也不能要求別人有多好。隻要人本分，有上進心，對你好就行了。這日子是兩個人過，隻要你覺得你們合適，就行了。”江母語重心長，壓低了聲音說：“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嫁人就跟投胎似的。嫁得對的人，那後半輩子就不會太苦。嫁得不好，這日子難熬啊。”

　　“雖說現在的年輕人跟咱們當年不一樣，不想過了就離，頭腦一熱就閃婚。可到底還是勞神傷身。我告訴你呀，你還記得江梅吧。就比你小幾個月，她離婚了。”

　　江柚倒是意外了。

　　前陣子江梅還在朋友圈秀恩愛呢。

　　江母搖頭嘆道：“她女兒才四歲，現在她一個人帶著，你以為不辛苦了啊。江梅她媽以前多麼神氣的一個人，聽你王嬢嬢說她媽現在都不會吹她女兒嫁得有多好了。唉，在農村孩子離了婚，那就是臉上無光的事，會被人拿來說闲話的。”

　　江柚隻是意外江梅離婚了，至於老一輩的人那些思想，她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媽，現在離婚很正常的。有些就是日子過久了才發現問題，出現問題。不管什麼時候做了離婚這個決定，那就是及時阻止錯誤和傷害再發生。您也別跟那些人去討論人家的事，要是傳到人家耳朵裡，不好。”江柚勸著江母。

　　江母哼哼道：“既然結了婚，孩子也那麼大了，怎麼就不能為了孩子想想，繼續下去呢？離了婚之後，你以為最後苦的是誰？還不是孩子。我告訴你呀，你表姐二婚，你以為這些親戚沒人說她嗎？你舅舅是個愛面子的人，祁欣離婚，把你舅舅氣得差一點進了醫院。所以說呀，婚姻要慎重。”

　　“媽，說到這個我就不能不跟您理論一下了。人活著首先得要自己舒服。要是自己覺得日子難過，每一天都是煎熬，為了所謂的面子，然後找個為了孩子的理由就將就過下去，這輩子不累嗎？當父母的就真的願意自己的孩子每天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江柚其實也沒有那麼想結婚，但是經不住父母的催促和攀比，所以她才想著跟明淮結婚。

　　事實證明，不衝動是正確的。

　　她要真能強迫明淮跟她結婚，估計早就離了好多次了。

　　“你……”江母定定地瞪著江柚。

　　江柚沒有像今天這麼認真地跟母親聊這個話題，但她今天是真的有點忍不住，“江梅能夠帶著孩子一個人生活，可見她從來沒有不為了孩子，極有可能離婚就是為了孩子。兩個人已經過不下去了，裝模作樣就能瞞著孩子一輩子？父母的不恩愛，對孩子造成的傷害可能會更大。”

　　江母已經說不贏江柚了，但她還是不贊同江柚的說法，倔強地說：“反正再怎麼樣，還是親生父母在一起要好。以前我們那代人，還不是打打鬧鬧，這一個家庭誰還不能吵架打鬧呢？過著過著就沒那麼多事了嘛。”

　　“媽！”江柚很無奈，“算了，咱們不再說這個話題了。反正了，有一句話您是說得特別對的，結婚要慎重。所以啊，您和爸也別再催我了，我必須要保證自己下半輩子幸福才結婚。”

　　江母一聽這話不對，“柚子，我告訴你啊，你可別給我找借口。這姑娘要是到了三十還沒有結婚，真的是會被笑話的。你看看小時候跟你一起長大的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就你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江柚自知爭辯是沒有任何用的，拿出手機，衝江母咧嘴笑，“我去接個電話，您繼續。”

第29章 男人是包袱

　　臨近期末是越來越忙了。

　　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卷起來，老師想讓自己的班級在全校成績排名第一，學生們想在期末拿個好成績好過暑假。

　　江柚是班主任，責任也很大。

　　“你跟我舅是不是吹了？”裴明州來補交作業，趁著辦公室沒人的時候問江柚。

　　江柚已經刪掉了明淮的微信，也刪掉了電話。

　　不知道明淮刪了她沒，反正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都無所謂了。

　　“馬上期末考了，你要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去復習，到時別吊車尾。”江柚收了他的作業，“回教室去。”

　　裴明州抹了一下鼻子，“呵，不可能吊車尾的。”

　　江柚倒是好奇地問了一句，“準備考班級第幾呀？”

　　“年級前五。”

　　江柚看著他大言不慚的樣子，倒也樂呵了。

　　一個摸底考試從來都是倒數一二的人突然說期末要考進年級前五，不是個笑話是什麼？

　　江柚也不想打擊他如此爆棚的自信心，萬一他逆襲了呢？

　　畢竟，賣魚的都能成為大佬。

　　“加油！”自己的學生有這樣的衝勁，作為老師，挺欣慰的。

　　裴明州突然就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看得起我。這樣，咱們打個賭，我要是考進年級前五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江柚心情好，問他，“什麼條件？”

　　“到時再說。”裴明州保密。

　　江柚揚了揚眉，“好說。隻要不違法亂紀，可以。那你要是達不到呢？”

　　裴明州想了想，“隨便你提什麼。就算是殺人放火，我也給你辦了。”

　　“……”江柚拿起桌上的作業本就往他腦門上拍去，“你一天天腦子裡裝的什麼玩意兒？”

　　裴明州也不躲，皺著眉頭整理了一下發型，“打人可以打臉，但別動發型。”

　　江柚懶得理他，“差不多可以了，再不回去復習，別說年級前五，倒數第五都不一定拿得到。”

　　“我說舅……江老師，你能不能對我多一點信任？”裴明州斜睨了她一眼，“認真的，我沒考進前五，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江柚看了眼時間，“行吧。加油！”

　　“你信不信我？”裴明州突然較真起來。

　　“信啊。”江柚很認真地點頭，“努力，加油！為你自己爭取利益。”

　　裴明州就知道她不信他，放下狠話，“你等著瞧！”

　　等裴明州出去後，江柚無奈地笑著搖頭。

　　晚上下課晚，江柚收拾了東西出校門，公交站的廣告牌都換上了韋雯代言的M珠寶，很大的一幅圖，十分的亮眼。

　　江柚已經免疫了。

　　她跟明淮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聯系了，久而久之，似乎也沒有那麼難舍。

　　等放了暑假，她決定回老家待幾天，再在國內找個旅遊景點，徹底放松一下心情。

　　這幾年，她還真沒有一個人單獨出去旅遊過，總想著要跟明淮一起出去玩，但每一次他都沒空。

　　他不去，她自然也就不想去了。

　　男人有時候真的是包袱。

　　她走在路上，最近路邊又有不少小混混在附近轉，保安和輔警也會在附近巡邏，警惕著那些小混混拐騙學生。

　　轉個彎就到公寓樓下了，突然三個小混混走出來攔住了江柚，流裡流氣地吹著流氓哨，“姐姐，注意你好幾天了，去你家玩玩唄。”

　　江柚沒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麼大，居然這麼明目張膽。

　　“這附近都是警察，你們未免也太猖狂了吧。”江柚很冷靜，“趁著警察沒來趕緊滾開！”

　　“喲，姐姐還挺威風嘛。你是裡面的老師吧，我們成績不好，不如去你家給我們上上課唄。”小流氓很流氓地衝江柚笑，還一步步靠近。

　　江柚抓緊了包包，往後退，忽然身後一個東西從耳邊“嗖”一聲穿過，然後聽到“哎喲”叫聲。

　　江柚回頭，就看到裴明州一臉煞氣地衝過來，掃過江柚，“你沒事吧。”

　　“沒事。”江柚正想問他怎麼還沒有回去，看到人從眼前跑過，她急得大喊，“裴明州！”

　　裴明州已經和那三個混混扭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