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事了，都會掛他電話了。

　　他回憶著傍晚出門前的情形，她很想跟他一起出去，被他拒絕後垂頭喪氣。

　　楚肖珩想了想，覺得小姑娘大概是不開心，自己回學校了。

　　他隨即撥通陳秘書的電話，“準備點禮物，給唐棠送去。”

　　陳秘書問：“您想送哪方面的？珠寶？包包？”

　　楚肖珩蹙眉，“讓我選？”

　　陳秘書正要開口，男人的聲音低了一度，“都要不行嗎？”

　　“明白，明白……”陳秘書火速應下來，不再啰嗦。

　　楚總給小情人送禮物從來都是壕無人性，他不會親自挑，也不限制價格範圍，反正安排下去買買買就對了。至於送的好不好，就看小情人的反應，如果小情人開心，他的KPI算是過關了。迄今為止，陳秘書覺得，這位小情人脾氣性格很好，沒有對禮物挑刺的時候。

　　當然，他也是盡職盡責，每次都會咨詢時尚界專業人士，給她挑選各種高奢新款。

　　楚肖珩把任務安排下去後，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躺到床上，習慣性的側過身，往旁邊伸手，結果摸了個空氣。

　　他每次來這裡都會喊上唐棠，這床上仿佛都是她的氣息。

　　他突然發現自己很不習慣一個人睡這張床。

　　…………

　　醫院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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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棠坐在輪椅上，顧亦弘陪在她身旁。

　　她的腳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加上一直強忍著疼痛穿著高跟鞋走路，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在醫生的建議下，住院一晚觀察。

　　唐棠對顧亦弘道：“謝謝你今晚照顧我，我家人馬上就到了，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走。”

　　顧亦弘笑了笑，“好人做到底，再怎麼樣也得等你家人過來嘛。”

　　沒多久，房門被推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高大男人走進來。

　　雖然隻露了一雙眼睛，顧亦弘瞬間認出來了。

　　他跟來人幾乎同時發生聲音——

　　“季清陽。”

　　“顧亦弘。”

　　顧亦弘指了指唐棠，“這是你？”

　　“我妹妹。”季清陽道。

　　“哦，太巧了。”顧亦弘恍然大悟，看向唐棠，笑道，“原來是季清櫻啊。我跟你哥是朋友。”

　　這笑容裡，多了幾分竊喜和慶幸。

　　唐棠臉色淡淡道：“我不是季清櫻。”

　　“？？”顧亦弘看向季清陽，不尷不尬的笑了笑，“你這麼多妹妹啊？”

　　季清陽眼神有點晦暗不明，含混的應了聲，“嗯。”

　　顧亦弘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氣氛突然有點不對勁……

　　季清陽道：“今晚麻煩你了，改天再好好道謝。”

　　“诶，不客氣，不客氣。”顧亦弘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他又看向唐棠，“你好好休息啊。”

　　唐棠點頭，“嗯，謝謝。”

　　顧亦弘離開時，步伐輕快，臉上帶笑。

　　她是季清陽妹妹，以後不愁聯系不上。

　　季清陽過來時，按照唐棠的交代帶了一套衣服。他將唐棠帶去酒店套房，請護工照顧她洗漱，整理好之後，為了讓她晚上住的更舒服，把她送去了私立醫院。

　　唐棠煥然一新靠到床上，身體舒服了許多。

　　她對季清陽道：“謝謝。”

　　季清陽給她遞上一杯溫水，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低聲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弄傷自己了？”

　　“穿高跟鞋，不小心扭到了。”唐棠端著水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唇道，“這種小事，就不用告訴他們了……以免他們擔心。”

　　“好。”季清陽應聲。

　　唐棠放下杯子，溫聲道：“你不用陪在這裡，我有事會找護工，這裡也有值班醫生。”

　　“沒關系，橫豎我也沒啥事了，我先等你睡著。”季清陽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沒有離開的意思，“睡吧。”

　　唐棠躺下身，閉上眼。

　　季清陽關掉病房的燈光，隻留了一盞很淡的壁燈。

　　他坐在昏暗中，安靜的刷手機。

　　唐棠這一天太累了，白天跟楚肖珩在家裡抵死纏綿，本就透支了體力，晚上又是扭腳又是落水……不提心理上的創傷，她的身體已經足夠難受了。

　　這會兒，在藥物作用下，她也沒精力糾纏內心的傷痛，昏昏沉沉的睡了。

　　季清陽聽到床上女孩均勻的呼吸聲，放下手機，起身坐在了床邊。

　　他借著昏暗的壁燈，看著她的臉，心裡百感交集。

　　一個月前，季清櫻發生車禍大出血，需要輸血時，發現她的血型跟家裡人完全不匹配。調查下去才得知，當年在她們出生的醫院裡，鬧了一場烏龍，兩個女嬰的身份對調了。

　　他們家一直在C市，而唐家原本在C市，卻因為唐國華生意落敗，賣掉房子還債回老家縣城。五年後，唐家又生了一個兒子。而唐國華的事業始終鬱鬱不得志，徹底淪為廢物。

　　季清陽第一次見唐棠時，不用看鑑定報告就能確定，這是他妹妹沒錯。因為她跟季家人太像了，結合了父母的優點，出落的格外美麗。

　　由於季清櫻還躺在病床上治療，為了避免她受刺激影響康復，暫時沒有公開這件事。季明宇夫婦打算等季清櫻出院後，再把唐氏夫妻請到C市來，好好商談這個事。她們的打算是正式認回唐棠，而季清櫻何去何從，由她自己選擇。

　　“哥哥……”唐棠在迷迷糊糊中發出聲音。

　　季清陽俯下身，問：“怎麼？”

　　“哥哥……”

　　“我在。”他輕聲應道，心裡一陣陣說不出的情緒翻湧著，連眼眶都有點湿了。

　　妹妹看起來對人不那麼親近，原來是把感情都藏在心裡。

　　“肖珩哥哥……肖珩……哥哥……”

　　“……肖橫哥哥？”季清陽總算聽清楚了她嘴裡念叨的，哥哥前面還有個前綴。

　　她叫的不是他，是一個叫肖恆的人。

　　這誰？

　　她那邊沒有哥哥隻有弟弟，這嘴裡叫的肖恆，是男朋友吧？

　　季清陽這邊思緒翻飛，病床上的唐棠越睡越不安穩，季清陽抬手碰上她的額頭，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當即起身去病房外叫醫生。

　　由於落水後，湿頭發和湿衣服一直貼在身上，唐棠高燒了。

　　幸好是在醫院裡，季清陽叫來醫生，及時給她處理。

　　忙到後半夜，高燒褪了，她才總算再次睡去。

　　這一鬧，季清陽更不敢走，幹脆靠在沙發椅上小憩。

　　次日，唐棠睜開眼時，看到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睡覺的人。

　　晨光落入房中，他背著光，身上籠了一圈光暈。那張臉跟她有五六分相似，即便是異性，也能看出來長得像。

　　唐棠靜靜的看著季清陽，半晌沒出聲。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生病時徹夜守在她的床頭。

　　這個人是她哥哥。親哥哥。

　　…………

　　唐棠出院後，由於腿腳不便，季清陽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安排人照顧她。

　　主持人群裡。

　　唐棠：“我的腳受傷了，今天的彩排不能去。”

　　王業：“啥情況？嚴重嗎？”

　　楚茉：“隻有一個星期了，這時候受傷，主持人是不是該趕緊換了？”

　　楚茉說完，還特地圈了一下主席。

　　主席劉成凱露面：“唐棠，晚會那天你可以嗎？”

　　唐棠：“沒問題，就這三天不方便。”

　　楚茉：“身體是自己的呀，你可別為了出風頭讓自己吃苦頭哦。”

　　唐棠：“放心哦，隻要不順你的心，我就挺爽的，怎麼會苦。”

　　群裡出現短暫的寂靜。

　　其他三個男生在女生互懟時不敢插嘴。

　　半晌，楚茉回了兩個字；“呵呵”

　　唐棠休息三天後，去醫院復查，受傷的腳能夠自如走路。

　　等她回到學校，距離晚會還有三天時間。幸好她隻是主持人，熟悉流程就行了，主持詞可以拿提示卡。

　　唐棠掛斷楚肖珩的電話後，沒再聯系他，也沒去他那邊。

　　她打算先把學校這邊的事情忙完，畢業後再去處理跟他的事。

　　欠他的錢，都得還給他了。

　　楚肖珩這段時間也沒聯系唐棠，跟許氏的項目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他的心思都在事業上。

　　這天，籤完最後一個合同，眼前的部分算是告一段落。

　　楚肖珩回到辦公室，扯了扯領帶，想到了唐棠。

　　一周多沒見，這幾天晚上越來越燥熱難捱。

　　他靠在沙發椅上，拿起手機，給唐棠打電話。

　　嘟了兩聲後，又是語音提示，“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楚肖珩：“……”

　　又一次被拒接的他，快要懷疑人生了。

　　楚肖珩把助理叫入辦公室，問：“讓你送給唐棠的禮物，安排了沒有？”

　　助理忙點頭，“都送到那邊去了，也跟棠小姐說了。”

　　楚肖珩又問：“你都送了什麼？”

　　助理道：“一套G家的珠寶，兩款H家的新款限量包。”

　　合計三百萬，楚總您都籤了賬單呀。

　　楚肖珩再次陷入沉思，禮物都送了，為什麼還拒接？

　　他遊移的目光落在攤在桌面的文件上，抬頭日期，6月25日。

　　6月25日……

　　楚肖珩的記性非常好，他瞬間想起來，唐棠跟他說過，畢業晚會是6月25日。

　　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給她明確回復去不去。

　　是因為這個鬧情緒吧？

　　楚肖珩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幾下，吩咐道：“把今晚的應酬取消。”

　　…………

　　晚八點。

　　C大大禮堂裡座無虛席，人頭攢動。

　　燈光暗下來後，楚肖珩入場，坐在前排。

　　在開幕一段朗誦後，伴著雷鳴般的掌聲，四個主持人登臺。

　　楚肖珩看到唐棠，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