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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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譚柚有書了,譚母也不打算耽誤她休息,畢竟明天事情繁多,譚柚需要養精蓄銳。
“柚子,”譚母走之前,還是繞過桌子走過來,伸手抱了抱譚柚,“你記住啊,不管是娶夫了,還是將來當娘了當祖母了,你啊,都是娘心裡的小柚子,遇著事都能找娘。”
譚母撫著譚柚的背,吸著鼻子說,“娘找我娘也就是你祖母,給你解決麻煩。”
天下都是母親好。
譚柚想笑,“那我為何不直接找祖母?”
“讓娘有點存在感,多少顯得我也是有點用的,比如我娘就特別厲害,”譚母笑著搓了搓譚柚的臉,“那我回去了,你別熬夜看啊。”
譚柚眼皮抽動,知道她指的看什麼,笑著說,“我知道,您睡吧。”
“噯。”譚母回頭看屋裡燭光通明中、將桌上書挨個收起來的譚柚,心裡寬慰自己,譚柚就算娶夫了,也是她女兒,以後她不僅不會少一個女兒,還會多半個兒子。
她應該是賺的。
可哪怕這麼想,譚母還是好難受,走一路偷偷抹了一路的眼淚。
“將來路那麼難……”譚母吸著鼻子,“哪有當譚府二小姐舒坦啊。”
“我不是舍不得,我就是,就是心疼。”心疼譚柚肩膀還稚嫩,就要擔起譚府,擔起朝堂。
娶了長皇子就意味著踏足他跟皇上之間的爭鬥,譚柚在譚母眼裡還是個小柚子,她哪裡舍得呢。
譚母跟身邊丫頭說,“別勸我,讓我難受一會兒。”
她哽咽著道:“我今天哭完,明天阿柚進宮接親我就不會哭了。”
“畢竟明日那麼多人,我娘跟阿昀和阿洲都不哭,就我自己掉眼淚,多丟人。不知道的還當我嫁兒子呢,以後我可還怎麼好意思回京。”
丫頭,“……”
丫頭也不多勸,隻默默陪在譚母身邊。
其實要她看來,府裡的兩位小主子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中龍鳳,不管是譚學士譚橙還是譚翰林譚柚,兩人出去不卑不亢從容有度,沒一個人敢覺得她倆稚嫩可欺。
但在譚母眼裡,兩個女兒都是小孩子,隻要有老太太在,連她自己在府裡都是個孩子。在疼愛可靠的長輩面前,誰會覺得自己是個大人呢。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譚府跟宮裡都忙了起來。
跟譚柚不同,司牧身為皇室中人,需要早早起來祭拜祖宗,然後祈福,最後才是大婚。
先皇仙逝,司牧宮中嫡親長輩隻剩太君後一人。
臨近婚期的前幾天,太君後在皇陵那邊還端著架子,跟身邊老奴說,“他不親自過來賠禮請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太君後心想,司牧怎麼著都會過來,到時候他拿拿喬,當爹的面子就又要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勸上司牧兩句,讓他既然成親了,就不要總住在宮裡,多不合適。
結果——
結果司牧根本沒來!
他不僅自己沒來,也沒讓人過來,像是根本就沒打算請他這個父親過去!
這可把太君後等傻眼了。
太君後茫然,“沒有我,我看他如何跟宗室交代!”
司牧的交代是,“父君身體不適,怕染病給我,同時又覺得我成親獨留母皇在皇陵比較孤獨,便打算留下來陪她。”
宗室能不知道他睜著眼睛說謊?但宗室依舊跟著他感慨,“太君後對先皇真是情深似海,不來……就不來了吧。”
反正影響也不大。
皇室中就這麼現實,誰說得算誰說的話就是真的。
宗室裡也不是沒有老古板,板著臉說太君後不在這婚不能結。
於是司牧便打算讓她們去皇陵親自請太君後回來,至於太君後能不能回來不好說,但她們路上指定會出點什麼意外。
他一拿兵權威脅,底下瞬間就沒聲了。
人都是利己的,順著司牧有好處,逆著司牧會沒命,就連太君後的娘家程家都知道怎麼選擇,何況宗室中人。
至於司芸,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可自從新政之後,她對司牧的事情是越發的不管不問,直接將婚事全然交給司牧自己準備。
她一面說著如果司牧有需要,她這個皇姐隨時都在,一面表示她不喜歡麻煩事。
司牧笑著謝過她,隨後宮中一切跟成親有關的事情,全是他自己親手操辦。
既無父姐可依,也無姐夫相助,司牧就這麼自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第34章
“出發接親嘍!”
半夜寅時, 司牧便要起床準備祭祖。
與其說是起床,不如說司牧根本沒睡。
他從該睡覺時就精神奕奕地盤腿坐在床上,雙手託腮一臉滿足地跟胭脂講, “我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好厲害。”
“頭一次成親,我都沒有經驗, 我明天晚上應該做什麼?”司牧紅著耳廓,往旁邊跌在軟枕上, 兩隻手改成捂住臉, 蜷縮著腿軟軟地說, “我好緊張,心現在就開始砰砰亂跳。”
胭脂問, “有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司牧還真雙手捂著胸口, 呆呆地感受了一下,眨巴眼睛,“好像沒有鹿那麼大。”
他嘻嘻笑, “我心好小的, 裝不下鹿, 但是感覺像兔子亂撞。”
司牧從床上下來,趿拉著鞋,去摸掛在旁邊的婚服,自己站在衣架邊上, 扯著婚服袖筒往身上比劃,左右扭動身體, 徵求胭脂跟硃砂的看法, “好看嗎?”
硃砂剛從外面進來, 毫不遲疑地誇獎, “好看!您穿著這身比話本中的洛神還好看!”
“主子生得好,穿什麼都好看。”胭脂看了眼天色跟計時的工具,柔聲哄他,“主子,該睡覺了。”
“可我不困,我一想到明天就嫁給阿柚了我便不困。”司牧低頭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婚服,滿足地用臉去貼衣服。
胭脂跟硃砂對視一眼,“你我輪流值夜。”
殿下今晚怕是不會睡了。
要麼說兩人了解司牧呢,他一晚上沒有半點困意。前半夜是在殿內激動緊張地走來走去,後半夜是坐在床上翻看硃砂帶過來的避火圖。
“好露骨,好直白,怎麼都這麼大膽?”司牧單手捂著眼睛,中指跟無名指之間露出一條大大的縫,另隻手不停地翻頁。
胭脂去睡了,換硃砂守夜。
硃砂趴在床邊,探頭跟司牧一起看,甚至伸手指著其中一個姿勢,好奇又疑惑,“這個應該怎麼完成?”
司牧抬眼看了硃砂一下,“我又沒做過,我可怎麼知道。”
硃砂捂臉,露出兩隻眼睛笑,“但您快知道了啊。”
如果譚翰林她行的話……
這話硃砂可沒敢講。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司牧把翻到最後一頁的避火圖遞給硃砂,“該睡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硃砂朝外看了眼,他已經聽到宮侍們朝這邊來的腳步聲。
“主子,別躺下啦,該起床了。”
宮侍們魚貫而入,有負責司牧洗漱沐浴的,有負責給婚服做最後的檢查外加添香的,還有等著給司牧絞面點妝的。人雖多,但一切都有條不紊。
司牧的長發本應由親近的長輩來梳,最後拿起梳子的人卻是胭脂。
皇家宗室不是沒有人,而是司牧……沒有能梳頭的長輩。
胭脂站在司牧背後,看著鏡子中端坐著的人,眼睛不由有些湿潤,柔聲說,“主子,好久沒見您這麼認真端正地坐著了。”
沒有任何人監督,司牧自覺自發的腰背挺直,坐得板正。
規矩端莊的司牧,禮數儀態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因為他本來就是大司公子們的典範,幾年前也是京中主君們稱贊並要他們兒子跟著學習的榜樣。
隻是短短幾年,好像什麼都變了。
司牧笑,鏡子裡的人跟著眉眼彎彎,“因為,要嫁人了啊。”
而且兩輩子隻嫁這一次。
他雙手規矩地搭放在腿面上,“胭脂,你為我梳頭吧。我以後幸福,你們便同我一起開心一輩子。”
胭脂眼眶微熱,微微別開視線看向房梁,眼淚險些掉下來,“好,主子這麼好,一定會幸福。”
胭脂握著梳子輕輕梳理司牧絲綢般順滑的長發,像個長兄一般,溫柔專注,“主子,胭脂跟硃砂,陪您一輩子。”
他說著吉祥話,每梳一下說一句。
等這一項流程走完,胭脂默默地走到旁邊,背對著眾人,低頭掏出巾帕擦拭滿臉淚痕。
他跟硃砂幾乎是陪著長皇子長大的,親眼看著他從赤城天真的模樣變成如今的乖戾多疑。
胭脂覺得,殿下不知道遇到了什麼,變得沒辦法從心底說服自己去信任她人。何況他站在這個位置,每一分的信任都是一份潛藏的殺機,隨時會變成插進他背後的那把刀。
別看他因為出閣高興了一整晚,可這興奮裡面又有幾分惶恐不安,以及對未來變化的不確定呢?
不過是清醒的醉酒罷了。
他試圖品嘗所擁有的每一分甜味,哪怕是假的,在假象袒露出來之前,他都會去嘗試擁有。
這可能是,乖戾多疑的長皇子能給譚翰林的、給她一人的信任。
不多,但已經是司牧能給的全部了。
胭脂不願多想,更不敢想這份信任被辜負後殿下會變成什麼樣。
他深呼吸看著房梁,盡量想著今天要做的事情。
等他把這份沉甸甸地酸楚情緒壓下去,再回來時,又是勤政殿那個獨撐一面滴水不漏的胭脂。
硃砂今天綁了個紅發帶,美滋滋地給司牧看。
司牧伸手戳了兩下,“好看。”
硃砂開心地蹲在他腿邊,“主子快些,該去祭祖了。”
束完發,換上婚服,司牧被眾臣簇擁著去祭祖。
跟別的長皇子不同,司牧執掌朝政擁有實權,婚禮規格按著皇上大婚的規格儀仗來辦。
隻是跟皇上將君後娶進來不一樣,他是把自己嫁出去。也正是因為他從宮裡往外走,群臣才沒說什麼。
祭完祖,再為百姓祈福,最後才是回到勤政殿等譚柚來娶。
司牧滴水未進也不覺得餓,精神滿滿的簡直不像平時的他。
“皇姐說大婚麻煩又累人,”司牧抿了口參湯,沒多喝,含糊說,“是累人,但是開心。她若是不開心,那定是因為她娶的不是她心儀之人。”
皇上還沒娶君後呢,長皇子便開始內涵她娶不到真心喜歡的人。
硃砂笑,脫掉司牧的鞋子給他泡腳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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