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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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一?”季淮看了眼親信。


  封一會意,點頭後打步走到孟修身邊,拎雞仔似的將他提起,而後強硬地扳開他的手,並捏著雙頰迫使他張開嘴。


  孟修掙扎著,然封一力量太大,他完全掙脫不開。


  劍尖鋒芒一閃,眼見著就要到他嘴邊。


  孟修驚恐地瞪大雙眼,兩隻腿死命掙扎著。


  冰冷的劍尖觸到嘴上,他仿佛感受到了痛意,下意識地大叫一聲。


  那叫聲悽厲而恐懼,似承受了劇痛。


  然而禁錮他的力量忽地消失,他好像並未感受到疼痛。


  孟修喘著粗氣睜開雙眼,看到了謝書笑盈盈的臉。


  “如何?刺激嗎?”她問。


  孟修還沒從驚嚇重回過神來,但從眾人的神色中,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他此刻什麼想法都沒了。隻是下意識點頭,而後上前抓住謝書的裙角,求饒道:“娘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娘娘是世上最善心的人,求娘娘饒我一命。”


  謝書退後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她面上的笑淡下來,隻靜靜看著孟修道:“孟修,你聽好了。本宮年少無知時,的確追慕過安王,這是事實,在場人皆知,本宮不否認。”


  “但那已是過去之事。本宮嫁給殿下時清清白白,此後對殿下也必定是一心一意。”


  說著她的聲音提了些,清脆響亮:“殿下是否會廢本宮,本宮暫且不知,然你若外滿口胡言,搬弄是非,本宮定會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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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娘娘說的是。”孟修連連點頭,經此一事,他哪還敢多舌半分。


  謝書這才點頭轉身。


  謝書很少強硬,也甚少在眾人面前表現得如此凌厲。眾人皆以為她是不想讓季淮誤會,所言也是因孟修觸怒到她,損毀了她的名譽。


  但孟修觸怒的不是她,是她的底線。季淮就是謝書的底線。


  別人的看法她不在意,隻要殿下信她就好。然此刻她身為太子妃,夫妻一體,一損俱損,她不允許牽扯到殿下。


第19章 習字 謝書的杏眸忽盈出羞意的水光。


  ……


  仲秋節沒有宵禁,故雖時間漸晚,城街上行人依舊往來不絕。


  茶樓中——


  鬧劇來了一波又一波,所有能遇見的巧合,都讓他們在今晚撞上了。喝茶看戲本是件愉悅之事,然牽扯到自己,做了那個被看的人,就不太妙。


  此茶樓隔音實在差,眾人已經懼怕隔壁再傳出些什麼,讓氣氛凝滯,那真是太使人吃不消了。


  但此刻沒人提出要走,就隻能不尷不尬地坐著,直到廣闊的上空忽然飄起無數天燈,承載著生靈之願的萬千燈火,如星辰點綴著天幕,映照得蒼穹如晝,恍如夢境。


  謝書呢喃一聲:“燃燈了。”接著看向季淮,笑道:“殿下,我們下去看看吧。”


  季淮點頭:“隨你。”


  兩人前腳走,後腳其餘人也跟著出來。


  眾人出了茶樓,城街上,百姓都在仰頭看著燈海,幾人也跟著看著。


  “我們也來放一個吧。”孟若珍的語氣有些興奮,言畢她已經跑到攤鋪前去挑揀了。


  “阿書,想試試嗎?”季淮轉眸笑問。


  謝書大眼微眨,輕輕點頭。


  “好,跟孤來。”季淮牽起謝書的手,帶她走到攤鋪前:“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謝書從中挑選了一盞精致漂亮的天燈,而後轉身彎眸看向季淮:“殿下,這個。”


  季淮點了下頭後,封一連忙付了銀子。


  攤販在側,看向面前恩愛般配的小夫妻,不禁笑著提醒:“郎君,夫人,這正向是可以題字的,你們有什麼願望寫上便是,菩薩看見定會幫你們實現。”


  “阿書有什麼願望?”季淮問。


  謝書未答,卻是問:“殿下呢?殿下有何願望?”


  季淮笑了笑,而後抬頭看向天燈,許久,他才若自語般道:“孤的願望……”


  此生恐再難實現…


  那被迫向前的十幾年,至終無涯的黑暗,帝王至尊至貴,卻是他此生不得斜下的枷鎖。


  季淮目視天燈,眸中沉寂無光,直到聽見謝書的輕喚聲,才在一瞬若銀河傾斜,眸中星光驟起。


  “殿下?”


  謝書猶豫輕喚著,見季淮望來,她頓了下,終是放棄再問,而是彎眸笑道:“殿下,我們燃燈吧。不必將願望寫在紙上,放在心上即可。心誠則靈,上蒼會聽到的。”


  “好。”季淮抬手摸了下謝書的額發,而後從她手中接過燈。


  天燈緩緩升起,逐漸融入萬點金輝,在它即將消失的那刻,謝書終於抬起手,放在胸前,緩緩閉眼。


  她有三願——


  一願夫君,兄長,父親長安無憂。


  二願殿下順利登上帝位。


  三願殺季召,報得血仇。


  在謝書閉上雙眸的那刻,望著天燈的季淮忽回眸望來。他看著謝書卷翹的長睫,精致的桃花眸中緩緩溢出一抹柔色。


  前一願已注定難成,那現有一願,他願……


  往後漫長的帝王路上,燈火長明——


  *


  長夜已深,街上行人終於散去不少。


  幾人也感覺到乏累,便紛紛告辭散去。


  謝聲離去,季召同蘇妙音先行,離去那刻,季召忽地回眸,看了謝書一眼。


  謝書垂下眸光,她攥著手中冰冷的瓷瓶,眸色冰冷。


  季召的第二個任務……


  *


  謝書對著面前的筆墨紙砚,一臉大寫的生無可戀。


  上次季淮教她習字,因故被打斷,臨走時他言改日再教,謝書以為那是玩笑話……哪知仲秋節方過,她就被叫來書房。


  季淮在書架前尋書,回頭見謝書大眼低垂,雙唇微嘟,一副不大情願的模樣。他的眸光動了動,而後轉身笑道:“阿書以為,孤之前說教你是玩笑話?”


  他怎麼知道?謝書詫異抬眸,然口中卻道:“沒。殿下一言九鼎,怎會食言。”


  季淮薄唇微勾,沒追究她的口不對心,隻道:“你先試寫幾筆,孤判斷下水平。”


  謝書緩緩點頭,而後遲疑地執筆在幹淨的宣紙上落下墨跡。她一筆一畫寫得很慢,謝書發誓自己很少如此用心地寫過字,她試圖以此讓自己的水平高一些。


  終於她放下狼毫,對著宣紙上的兩個大字,耳根悄悄紅了。


  好像還是不行……她輕抿了下唇。


  木蘭淡香襲來,青年站在了謝書身後。謝書的神經在一瞬間繃緊。


  鼻尖滿是青年身上的香氣,謝書餘光瞥見一片繡著銀線的潔白衣角,如雲煙一般。


  淡雅,精致,且高貴。


  撞入眼簾的那一刻也落進心裡。這片雲落入心中,化作軟而潔白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撥動著心尖,留下顫動與痒意。


  謝書的赧然淡去,卻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然還未等那種情緒發酵,季淮終於開口了。


  他的嗓音帶著笑意,輕而撩人:“阿書啊……你的臉是靠你的字換來的嗎?”


  這話說得微繞,謝書反應一瞬,才明白過來。他在誇她長得好看,也是在變相說她字醜。


  字醜,謝書是知道的。她垂下雙眸,赧然再次悄悄爬進心底。


  身後的木蘭香忽更濃了,原是他彎下腰,離謝書更近。


  謝書能感受到耳後淡淡的呼吸,好似貼著肌膚,她的耳根更熱,謝書不知它紅了沒有。


  “阿書寫的孤的名字?”季淮的聲音響起。


  謝書輕應一聲,注意力卻落在他撐在桌案上的兩隻手上。


  “阿書字練得少了,落筆軟而無力,墨跡不連貫,看著便不大美觀。”他溫聲評價著。


  這般姿勢,他幾近將她攬進懷中,卻仍目不斜視地盯著謝書的字,心無旁鷺地對其評價著。


  與他的公事公辦相比,謝書的胡思亂想,心旌搖曳便顯得不合時宜。她微覺羞愧地咬了下唇,而後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習字上。


  “臣妾曉得了,請殿下教教臣妾吧。”謝書抬眸,認真地看著季淮道:“臣妾也想寫出像殿下那般好的字。”


  她的認真讓季淮輕怔。他垂眸看著女孩幹淨清澈、不含半分雜質的杏眸,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勾一下。


  而後他笑起,聲音比初時更低更溫柔幾分:“好啊,孤教你。”


  謝書感覺到後背靠上一片溫熱的胸膛,青年靠她更近,他一手撐在桌案上,一手握住謝書的手。


  她的手被季淮帶著在宣紙上遊移。他的手很穩,帶著謝書的手也穩了起來。他的掌心溫涼如玉,卻讓謝書的手心滲出薄汗,而他講解的聲音動聽悅耳,吐息清淡,若三月風輕拂耳畔,而被那撫過的肌膚,一寸寸升溫發燙。


  謝書的杏眸忽盈出羞意的水光。


  她羞愧極了。


  殿下教得那般認真,她卻一直在胡思亂想。


第20章 秋獵 這樣的溫柔,似溫水縈身,步步升……


  餘光看見女孩羞窘地似欲哭出來的模樣,季淮終於忍笑拉開些距離。


  然側眸又見到女孩泛粉的耳珠,便不禁想讓它泛出紅來。於是他伸出手,沒用力道地輕敲了下謝書的額頭,溫聲笑道:“專心些。”


  而後如願看見那耳珠似滴血,粉頰增紅意。季淮的笑意再難遮掩,好在謝書羞於抬眸,未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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