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於是，無數骯髒的事情就一件件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他垂眸看著沉沉睡著的姜筱夕，想起那些查出的事情，追悔莫及。

“我以前救你隻是順便，因為你也叫筱夕，我救你，隻是為了幫顧曉希祈福。第一次要你，也是因為你的眼睛和顧曉希很像，那天，我聽說她和裴峰單獨呆了一天一夜，我氣憤難道，喝醉酒才要了你。為了打敗裴峰，我將你關在監獄裡，卻不想，顧曉希竟然買通人逼你喝那些齷蹉的東西，讓你患了厭食症。我為了證明自己還愛著顧曉希，讓你和顧達相親，結果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姜筱夕，我這麼混賬，你是不是——不再愛我了？”

姜筱夕沒有回答，她緊緊抿著唇，睡得並不安穩，卻更不願意從噩夢裡醒來，似乎醒來面對的卻是比噩夢更可怕的東西。

姜筱夕昏睡了一天一夜，裴左寧就這麼抱著她，抱了一天一夜。

那天清晨，她終於醒了過來，臉色好了許多，睜開眼睛就喊餓。

看著她肚子咕咕叫，而不好意思的樣子，裴左寧這幾天以來的陰霾，仿佛瞬間消失，他看著她一眼也不眨，忽然就笑了起來。

姜筱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心想，難道自己還在做夢？

她的厭食症剛剛好一點，不能吃固體的食物，裴左寧就讓秘書去五星級酒店打包了青菜瘦肉粥。

姜筱夕要從秘書手中接過，卻被裴左寧截胡。

他柔聲道：“筱夕，我從來沒寵愛過你，也不知道要怎麼寵愛才好，如果做得不好，你可以教我。”

姜筱夕呆呆看著他，慢慢的，真實感回籠，她眼底微微一痛，輕聲道：“我沒事。”

說完，打算接過裴左寧手裡的粥，卻沒想到他那麼惡劣，竟然將粥碗舉高。

姜筱夕目瞪口呆，從來沒看到這麼孩子氣的裴左寧。

她抿著唇有些生氣的樣子，意外的可愛，裴左寧心情大好，含了一口粥，貼過來哺喂給她。

姜筱夕無所適從，卻因為習慣了他的命令而被迫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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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裴左寧輕聲道：“以後覺得惡心就想想今天，我親自喂你吃東西，你不會覺得惡心吧？”

姜筱夕驚訝地看著他，覺得裴左寧好像變了。

而，這時，秘書卻有些尷尬地走進來：“裴總，顧曉希經理來探病。”

第33章 你也嘗嘗精神病院

還不等裴左寧說話，顧曉希就匆匆地擠進來，她幾天穿著鮮豔的衣服，可以打扮得很漂亮，一看就不安好心。

顧曉希掃了眼姜筱夕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嘴角勾了下：“姜經理，這是以前的同事還有我的一點心意，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裴左寧的臉色不好，因為他發現，顧曉希一進來，姜筱夕就看著他，眼底似乎沒了之前的柔軟，隻有說不出的冰冷。

他不喜歡她那樣的眼神，甚至想拿手將她的雙目遮住，可又舍不得不看她的眼睛，他連她的恨也喜歡。

他冷著臉，將最後一點粥喂給了姜筱夕。

這才柔聲道：“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站起對顧曉希冷冷道：“跟我來。”

顧曉希楞了楞，將果籃放在桌上：“這是同事們買的水果，對了我帶了一塊瑞士的巧克力，送給你嘗嘗。”

就連這個時候，她也忍不住顯擺。

裴左寧皺了皺眉，從來沒發現，顧曉希這麼小家子氣，自己到底當初是因為什麼愛上她的？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不曾愛過顧曉希。

和顧曉希來到走廊上，他沉默不語。

顧曉希終於裝不下去了，她哭著，小心翼翼讓步：“你要娶姜筱夕，我不敢反對，可我現在隻有你，左寧，你不要趕走我，我就想偶爾能見你一次，也就心滿意足。”

裴左寧冷笑著看她，然後一樁樁念出她犯下的罪行。

直到顧曉希雙腿一軟，頹然地坐在地上。

裴左寧居高臨下看著她，深惡痛絕：“我如今才知道，原來你不愛任何人，愛的隻是自己，你從那麼早就開始對付姜筱夕，就是準備回到我身邊，不是嗎？！說！心理醫生到底是誰？”

顧曉希卻絕望地笑起來：“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以為我還會說？！裴左寧，我恨你！我要讓你們抱憾終生。”

裴左寧臉色驀然一冷，隨即，他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那又如何，重來一次，我愛上的還是她，這就足夠。”

這話，讓顧曉希的笑僵在臉上，嬌美的容顏變得扭曲：“你！”

裴左寧忽然暴起，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用冰冷無情的聲音道：“顧曉希，我本來是要殺了你，可我媽當年很喜歡你，她死的時候還希望你做我的妻子，所以，我放你活著，在精神病院過你的下半生吧。”

說完，裴左寧一聲令下，有人將顧曉希帶了下去。

顧曉希先是小聲求饒，發現不見效後，她卻肆無忌憚大笑起來，她說：“裴左寧，你會後悔的，你會回來求我的！！”

她悽厲的聲音回蕩在醫院深深的回廊裡，說不出的驚心。

裴左寧當初並沒有將她的話當真，誰知一切的悲劇就從這裡開始。

裴左寧將她關進精神病院後，就沒再管她，但也沒告訴姜筱夕，因為他還是沒法殺了顧曉希，因為他答應過媽媽，要對顧曉希好。

他隻是抱著沉睡的姜筱夕，在她的睡夢裡，告訴她一切。

“我不能殺顧曉希，我答應過我媽，但她不會傷害你了。”

他因為心虛，那時候沒告訴姜筱夕這些話，以至於以後追悔莫及。

第34章 她變了

很多人都覺得姜筱夕變了，她還是不愛說話，卻不再露出難受的樣子，她的心好像被鋼鐵的甲殼加固了一般。

連裴左寧也再不能讓她露出那種開心的，受寵若驚的神情。

於是，他更多的時候，喜歡看著她的睡顏沉默，隻有睡著的時候，他才能回憶起她的溫情。

他不再知道怎麼讓她更開心，就隻好不停送禮物。

首飾、裙子，他覺得合適她的，就會買了來堆在她的房間。

她看到都也會笑笑，就是說不出的敷衍。

她經常會看日歷，裴左寧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天姜筱夕的目光再次落在日歷上，三個月的時間早就過了。

她說過，隻等裴左寧三個月。

裴左寧新請的這個秘書很會打扮，總是親自給姜筱夕化妝，她尤其喜歡給姜筱夕擦口紅，那是一支淡紅色的口紅，意外配姜筱夕的皮膚，她擦上很美，不但公司的同事看，連客戶也很被她吸引。

裴左寧碰到總是不高興，可他沒有制止，因為秘書總說，姜筱夕很喜歡這個口紅。

他就想，就寵著她一點好了，畢竟，她再沒表現過喜歡任何東西了。

有時候，他很想和她親熱，當他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她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的。

姜筱夕不會拒絕他了，卻也不肯讓他親她的唇，她說：“口紅會弄掉。”

開始他真以為她隻是在意口紅，後來卻意識到，她隻是找借口不想要他的親吻。

他苦笑，這是報應嗎？因為他以前從來不吻她的唇，還說過一句話，他隻吻心愛之人。

裴左寧心裡窩火，所以他現在不是她最愛的人了嗎？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去逼問她，為什麼他不能吻她，難道是因為她有其他喜歡的人？

姜筱夕摸了摸心髒的位置，輕聲說：“是有的。”

裴左寧忽然感覺一陣無力，他沉默良久，隻能不講道理地道：“那我就將你的心奪回來。”

姜筱夕隻是輕聲笑了笑，他奪不走的，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他從不曾真正來過這個世界，因為那個人是她的孩子啊。

裴左寧忍了幾天，終於無法忍耐，直接將她推在床上，整個人壓了過來，她渾身僵硬了下，卻停止了掙扎。

可是，那具身體似乎不再屬於他，那具被他隨便觸碰下就有感覺的身體，此時，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一絲反應，她就好像被綁在砧板上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最後，他不甘心地撐在上方看著她。

她閉著雙眼，如果不是還在呼吸，就像死了一樣。

裴左寧的心一下子亂了，他忘了她的忌諱，傾斜身子，胡亂親吻她的唇。

過了一會兒，姜筱夕有了反應，可她隻是睜開眼看著他問道：“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是那天你忍不住親吻了我的唇後才有的，那天我覺得很幸福，雖然那幸福是我偷來的。是不是老天在懲罰我的貪心？所以奪走了他？！”

裴左寧觸不及防，心被狠狠刺痛，他慢慢坐起來，忽然明白了，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切，所以她在虐待他也在虐待自己。

第35章 解藥隻是毒藥?

可他還是無法放手，隻希望她的身體快些康復，而時間會治療一切。

然而天不從人願，她的病卻總在反復。

這就算了，那天，他在給她削蘋果時接到一個電話，是秘書打來的。

秘書和姜筱夕的關系挺好，裴左寧正好騰不出收，就順手開了免提。

誰知，秘書卻用很沉重的聲音道：“裴總，你要不要來看看？”

裴左寧削蘋果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掛斷，那邊秘書用詭異的語氣道：“顧曉希小姐，她懷孕了。”

裴左寧聞言，第一反應是去看姜筱夕，可她的目光甚至沒有一絲波動，隻有了然的諷刺。

他不由得惱火起來，原本想解釋自己根本沒碰過顧曉希，可現在一點也不想解釋，他想自己都要鑽到塵埃裡，她還想怎樣？

直到姜筱夕忽然吐血。

吐得那麼沒有預兆，誰也沒想到。甚至連姜筱夕都以為自己是像往常一樣吐的苦水，可看到白色床單上的點點血跡，她呆了呆。

隨即，便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姜筱夕，孩子不是我的。”

裴左寧的語氣裡充滿慌亂，他以為姜筱夕是氣急攻心，可惜不是，等他請了最好的專家來，才知道，姜筱夕是中毒了。

他這才想起顧曉希來，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人想讓姜筱夕死，無疑隻有顧曉希。

他去了精神病院，顧曉希甚至沒打算狡辯，她臉色青白，好像惡鬼一般大笑起來：“是我，就是我，裴左寧，姜筱夕搶走了你，她活該！！”

她的眼底布滿了恨意，原本美麗的容顏在這短短時間內老了十歲。

誰說她沒有心？裴左寧曾那麼寵愛照顧她，顧曉希早就對他動了心，根本不容許任何人來奪走這份寵愛，誰都不能。

於是，她偷換了裴左寧秘書包裡的那隻口紅，那隻專門用來給姜筱夕化妝的口紅。

裴左寧氣急敗壞，他使用了很多厲害的手段，然而，顧曉希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教訓 姜筱夕一頓，才肯交出解藥。

“你猶豫什麼呢？你可以在旁邊看著，如果我真的傷害她，你可以阻止，我就是嚇唬下，不會真的害她死，左寧，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對她做過什麼，我曾經做的事情，根本不會將她害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