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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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飯點,池顏不打算再上樓,看新寵在花園蹦跶,也一起過去玩了一會兒。
小狗似乎很依賴她,一見她就圍著腿打轉兒。
一人一狗玩到晚霞沉進地平線。
池顏順著花園小徑回主樓,小狗就在身後跑跳跟著。剛進門,就碰上了本該在後廳與客人在一起的梁砚成。
她頓住腳步,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江學長呢?”
梁砚成平靜道:“回去了。”
“都快吃晚餐了怎麼還回去?”她小聲抱怨,“我還叫廚房準備了法餐呢。”
還知道別人愛吃法餐。
卻記不住老公不吃海鮮。
男人從鼻腔發出輕哼:“吃太好,他怕消化不良。”
池顏被他突如其來的冷言冷語搞得莫名其妙,讓開一步:“那我去換件衣服,你叫小寶別跟著我了。”
梁砚成蹙眉:“誰?”
“小寶啊。”池顏指著身後的小腦袋,“我給取的名字。”
她踩著步伐上樓,小狗蹦跳著也想往上跟,驀地被黑西褲擋住了去路。
它仰起小腦袋不解地一歪。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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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張了張嘴,最後沒能喊得出口。隻能半攏著眉,嚴肅地交代:“你就在樓下,懂了嗎。”
***
自從家裡養了小狗後,池顏外出頻率驟減。
有段時間出門隻是為了去健身房偶遇關訴拉近下關系。
關訴畢竟是叔叔身邊的人,她原本對關訴防備多於其他。現在卻慢慢明白了翁永昌當初毫不猶豫推薦關訴的原因。
整個池文徵管理下的體系,關訴是個掌握核心技術的人才。但可惜的是,他沒什麼實權。
副總的位置就像是把他架空一般,有名無實。
而他本身是個熱衷開發、所有心眼都投注在研發上的人。雖然人情交往上有所欠缺,但反倒讓人放心。
池顏一段時間觀察下來,安心許多。
將近年關,大池又到了一年一度擬定年度發展目標的日子。這項傳統持續多年,至今依然留存。
池顏與翁永昌商量過後,覺得該是時候拋出橄欖枝了。
這天如常抵達健身房。
池顏去私教那混了個臉熟就去了休息區。她去的次數多了,前臺都摸清了她的喜好。
剛坐下,一杯柳橙汁送到面前。
池顏小口抿著,遠遠看見關訴不緊不慢招了招手。
這段時間,兩人越發相處得自然。池顏自然不用說,隻要她花心思,沒有維持不好的關系。
而這位關副總,為人內斂,獨來獨往更多。往往這樣的人,隻要混熟,很容易把對方當朋友。
他點了杯蘇打水坐到對面:“你今天比平時早。”
“對啊。”池顏直言不諱,“因為有事跟你說。”
“是什麼?”
她像催促小學生作業似的問:“快到寫年度計劃的時間了吧?你今年寫了沒有?”
關訴撓撓頭:“寫了……點。”
“那正好,我還怕你寫完了沒地方讓我發揮。”池顏說,“你能不能把當時的VR重新寫進計劃?”
“VR?”
“對啊,現在市場上配套設備也出了不少了,推行起來不像原先那麼困難。”池顏頓了下,“私心裡我還是很希望爸爸當時推的這個項目能做成功的。”
關訴想了想,道:“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今年研發部資金驟減,項目也不樂觀。重新撿起VR項目相對投入會少很多。”
關訴說著突然頓住,補了一句:“池總問起來——”
“問起來當然與我無關。”池顏莞爾,“拜託,我就是個闲人,現在的大池和我哪兒有什麼關系。要是我爸在這啊,肯定氣得要重啟研發部。像你這種核心人才,不能參與公司決策是怎麼回事兒,不太像話。”
“要是我——”她想了想,“我也這麼想。”
池顏說這話時,半仰著頭,眼底盛滿一室燈光。
關訴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真的?”
“當然了。”
她點點頭,轉而自嘲道:“不過我現在沒股權也沒法決策,說話自然好聽。你可以選擇不信,就當隨便一聽。”
“我信。”關訴坐直身體,說,“我回頭再當面和池總提一下重做VR項目。目前市場確實有需求,會賺錢的項目他不會錯過。研發那塊,我詳細做個計劃書,到時候看看有沒有機會呈給股東會。”
關訴說完抿了下唇,看著她又加一句:“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參與公司管理的。”
池顏笑:“我啊?”
關訴認真道:“你不像闲人。”
那當然。
池顏抬了下眉,沒再說話。
股東會她有翁永昌,如今看形勢關訴多半也會傾向於她。到時候消息亨通,也用不著混個人事主管的位置惹人猜忌。
池顏向來明哲保身,一邊不願意自己出頭,一邊用玩笑口氣承諾關訴將來的股份和權力。
於她於關訴都是不賠本的買賣。
並購的事過後,池顏不信池文徵沒有多想。
畢竟在外人眼裡,梁砚成必然與她戰線一致。自那之後,她有段時間沒去臨山別墅了,當然也沒去大池。
池顏想了想,給趙竹音發了條短信:【嬸嬸,我想吃松鼠鳜魚~】
趙竹音回得很快:【明天回來呀,叫張媽做】
等她再想發點什麼,屏幕上跳進來一條新信息。來自梁木頭:【順路經過,在門口】
順路經過?
她都到華江區了,也不知道梁砚成前面去了哪裡,能順路往這走。
她發了個問號。
對方也回了個問號。
像是沒了跟她一人一句的耐心,下一秒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男人平淡的語氣讓人很有畫面感地想起他的冷臉。
“需要進去接?”他問。
池顏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關訴,一個激靈:“你真在?啊,好好,馬上出去。”
這人最近脾氣古怪的很,池顏懶得被他用負面新聞什麼的說教,說著站起身,朝關訴揮了揮手,緊著腳步往外走。
夜色裡,黑色轎車安靜停在樹影下,朝她閃了下大燈。沉默無趣得如同它主人。
池顏上了車,眸光掃過後車廂,最後落在男人修長的指節上,多了枚很素的婚戒。
他先前沒有佩戴婚戒的習慣,即便款式低調,乍一看也很是扎眼。
池顏指了指他的手:“你怎麼把這個找出來了?”
男人正借著車內閱讀燈看份文件,聞言抬了下眼:“穩定的婚姻關系有利於提高談判成功率。”
“……”
還有這種說法?
她輕哂,表示不信。
大概是不想糾結於此話題,梁砚成闔上文件,轉而問道:“之前不是說要拿回股份麼。”
池顏:“啊?”
他的手指輕點文件封皮,“我給你找了個不錯的律師團隊。”
當時他好像確實說過可以幫她。
但池顏以為梁砚成所謂的幫忙,隻是到保證梁氏不會與大池並購那一步。她沒想到梁砚成會給她找律師團。
要是真想這麼簡單粗暴拿回股份,她早這麼幹了。
事到如今,池顏才發覺自己也是有野心的。四成股份算什麼,拿到公司決策權才能真正無後顧之憂。
她愣了一會兒,才道:“但律師團吧,我暫時也不是很需要。”
“……”
梁砚成愈發覺得他跟不上這位太太的思維。
隻淡淡看著她,抿平了唇角。
池顏被他直勾勾盯著,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那晚點……嗯,可能會用到。等我辦點事再——”
她沒往下說太深,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覺得他大概率在期待“謝謝”兩個字。
於是很能屈能伸地演足了誠意:“謝謝親愛的~”
可能演太過了,梁砚成頓時拉了臉,表情古怪:“……倒也不用。”
哦。
這就不行啦?
第19章
池顏發覺自己骨子裡是挺惡劣的。
戲弄完木頭心情好得不得了, 甚至在回到新居之後還難得去後廳琴房彈了會兒琴。
月光輕紗般透過玻璃攏在琴面上, 音符流暢悅耳,伴隨她指尖的跳動傾瀉而出。
這首曲子很短,最後一個音符彈完後,池顏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閉著眼,手指壓在琴鍵上沒松、也沒再起一曲的趨勢。
就這麼安安靜靜坐著。
她的五官生得很好看,很明目張揚的美, 所有的燈光舞臺都與她相配。但這一刻,在未開燈的後廳,又好像美得不那麼有攻擊性了,柔和月光也與她融為一體。
梁砚成倚在門邊聽了很久,她不動他也不動。
仿佛這一刻的安靜平和來得極為不容易般誰都不舍得破壞。
昏暗中,池顏動了動手指,敲出一個短促的音符。
而後睜開眼:“再偷聽要收費了。”
梁砚成站直身,“嗯”了一聲:“想要什麼。”
“要珠寶啊、首飾啊、車子啊、房子啊、股份啊……”
池顏沒轉身, 就這麼說一個詞敲一個音符,看他什麼時候打住她的胡說八道。一直念到股份, 都沒聽他有什麼反應,她下意識回頭想去看他。
偏頭的幅度很慢, 於是有什麼擦過耳垂的觸感也像放了慢動作般被拉得無限延長。
她借著月光定睛看了會兒。
如若沒回頭,此時他大概就以俯身的動作從後把自己攬進了懷裡。
池顏沒習慣突如其來的親近,條件反射開始計算上次交流感情是什麼時候。
算著算著她就發現,最近之所以沒有這個概念,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打破了一周一次的魔咒。木頭也不是那個隻會提前回房以表暗示的木頭了。
最近隻要不是太忙, 他晚上都會待在主臥。
有時候翻翻文件,有時候聽視頻報告。兩人共處一室,於是有些事情就顯得格外順其自然。
此刻後廳也隻有他們二人。
雖然沒有招呼不會有人出現,但……
池顏往後仰了一下,“別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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